之前開頭少了幾句
佟佳氏端起茶,慢條斯理道:“溫妃妹妹這些日子病了,想來是在房中悶壞了,看,這都變的伶牙俐齒了起來。”
這話說的吧,伊沐真的不太懂,想着是和她沒關系的,但是聽到提及蝦,心裏又不确定起來。
側身問一旁的娜木青:“她們說的話,和我有關嗎?”
娜木青白了她一眼,攪着帕子說:“不是說你還是說誰?你連一個常在都送了蝦過去,溫妃和八嫔卻不送,這不是明擺着找不痛快嗎?”
“而且,而且這次的蝦剛到,皇上連貴妃娘娘都未送,你倒好,全得了去,怎不惹的人眼紅。”
“其實吧!宮裏的人什麽山珍海味沒吃過,蝦口感再不錯,也不至于計較這幾只蝦,只是皇上都一股腦給你了,誰心裏能服氣。”
這話說的酸溜溜的,伊沐懂了,她也是心裏不服氣了。
怪不得今日大家都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嫔妃漠視她,娜木青也是怪怪的。
娜木青心裏是有些難受,就覺得,她不受寵,伊沐也應該是不受寵的。
現在憑什麽自己不受寵,伊沐卻得了這麽多蝦。
昨天那盤蝦,吃的都是沒滋沒味的,酸的難受。
有問題解決問題,伊沐再次舉手。
正在打嘴仗的佟佳氏和溫妃:…..
被迫停下來的兩人,同時看了過來。
溫妃鈕钴祿氏,低頭看着小拇指上的護甲道:“沐常在怎麽那麽多事。”
娜木青又開始心慌了,伊沐又要說什麽?不會說娜木青告訴我什麽什麽吧?
溫妃的敵意明顯,伊沐站起來看着她說:“今天大家對我的态度怪異,應該是昨天分蝦不公的事情引起的。”
“很抱歉,這次的蝦少,如果以後還有蝦,我再分給大家。”
這話說的,對于千嬌百寵的溫妃來說,就如同乞丐想把手裏的饅頭施舍給她,憑白的讓人惡心。
氣的直接把手中的帕子丢了出去:“本宮想吃什麽沒有,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分來。”
“行,那不分你了。”伊沐回的很快,她是喜歡美人,但對她有敵意的美人,她沒想着貼過去。
這句話差點沒讓溫妃一口老血吐出來,脫口而出道:“你憑什麽不分給本宮?”
這話一出,坐在上位的佟佳氏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就後悔的溫妃臉上漲紅一片,話是自己說的,總不能把舌頭割了。
狠狠的剜了眼伊沐,氣的心肝疼。
那一眼風情萬種,伊沐:…算了。
有誤會就解除,直接問道:“你是生氣我沒把蝦分給你,還是生氣康熙把蝦都給了我?”
溫妃的表情一僵,嘴硬道:“誰說本宮生氣了?”
“行,你沒生氣,那我解釋解釋,首先:我沒把蝦分給你,是因為我們不熟,第二,那些蝦,是我自己贏來的。”
這話讓人來了興趣,看着她問:“如何贏的?”
伊沐:“我耳聞能誦,過目不忘,康熙說考考我,要是真的,就把蝦都給我。”
衆嫔妃:嗯????風太大,沒聽清,這傻常在說什麽?
“你說什麽?”溫妃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伊沐再次解釋:“我說,那些蝦是我自己贏的,康熙說考我,如果我真的耳聞能誦,過目不忘,就讓人再送蝦過來,給我當獎勵。”
“所以,那些蝦是我自己贏的,不是康熙沒分你們,而且,我不知道你們會這麽介意這些蝦,還有下次,我平均分,行嗎?”
衆嫔妃??現在是蝦的事嗎?
耳聞能誦,過目不忘啊!!這兩個詞出來,誰還管蝦不蝦的。
似是忘記了這是在承乾宮,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伊沐是真的喜歡這群姐姐們,哪怕覺得她們生氣的毫無理由,卻還是心甘情願的哄着。
現如今一句一句的回着。
但是實在是吵鬧,伊沐被吵的腦袋疼,擡手無奈道:“你們要是真不信,要不直接拿本書考我?”
這讓衆人更是驚奇,忙讓人拿書。
此刻坐不住了,把伊沐圍在中間,佟佳氏拿着書剛開始念了兩句,就被伊沐喊了停。
一屋子莺歌燕語又開始了。
“沐妹妹怕了?”
“這本書是枯燥了些,要不換個簡單的來?”
“換個簡單的,怎麽還能叫耳聞能誦,要的不就是她沒見過的。”
一句接一句,伊沐:…..被吵的難受。
忙提聲說:“不是。”
“我是想說,康熙考我是倒着念的,問貴妃要不要倒着念。”
剛才如大街般吵鬧的承乾宮,瞬間寂靜下來。
皇上這麽狠的嗎?
那麽多蝦,真是沐常在該得的。
佟佳氏握着書卷的手指不由的發緊,臉上的笑差點沒挂住。
她道:“既如此,那本宮就倒着念,咱們看看沐妹妹的能力。”
磕磕絆絆的念了一頁,停下來後,似是被自己逗樂了:“沒想到倒着念如此饒舌,舌頭都要打結了。”
面帶笑意的望着伊沐,關切道:“沐常在莫要逞強,本宮念都如此,你背不上來也是應當的。”
“沒事,不難。”伊沐說完後,把佟佳氏倒着背的這頁,複述了一遍。
佟佳氏念的別扭,衆人聽的更是別扭,可伊沐倒着背的,卻異常流暢。
再加上她聲音似水如歌,聽起來很是順耳,就像是這頁書,正敘就是如此。
最後一個字落地,承乾宮靜可落針,連外面的鳥啼都止了。
還真是啊!
她們每人熏得香都不同,但這時的香,大多是花香,離得近了,香味混合在一起,就如同百花香,很是好聞。
伊沐見她們怔楞的看着她,好一會不說話,軟了語氣問:“大家不生氣了?”
這些姐姐溫柔,好看,嬌弱,她是真喜歡。
如果是在星際,她只要覺得自己沒做錯,別人生不生氣她才不在乎。
伊沐的一句話,似是落入了湖中的石子,打破了水面,個個看着伊沐,嫉妒、羨慕、慶幸,心情複雜。
嫉妒,羨慕不必說。
慶幸,慶幸伊沐在人世往來上是傻的,要不然皇上哪裏還看得上她們。
想着剛才伊沐說的,皇上幾日前就知道伊沐耳聞能誦,過目不忘,卻依舊沒有寵幸伊沐。
心裏都不由的松了口氣,看來就算她有這樣的天資,皇上還是未有寵她的心思。
可只有佟佳氏知道,皇上已經吩咐人制作伊沐的綠頭牌了。
原本她雖心中不快,卻也只是不快,畢竟男人都是愛花的,沐常在如此容貌,皇上忍不住也是正常的。
這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再漂亮的,都會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不是。
只有她,這六宮之主,才能與皇上并肩。
佟佳氏頂着貴妃頭銜,行的确實皇後職責,康熙心裏的想法,她摸得清。
他一連失了兩位皇後,外人說他克妻,他雖未明說,佟佳氏卻知道的,康熙記在了心上,所以才遲遲不敢封她為後。
現在伊沐這個花兒變的舉世無雙,讓佟佳氏不由的心生警惕,沒人比她更懂康熙。
無人比她更懂,這樣的天資,對于康熙來說,是多大的誘惑。
衆人圍着伊沐又鬧了會方散開離去。
娜木青直接把伊沐拉到了鹹福宮,讓人随便找幾本書過來,讓伊沐陪她玩。
伊沐雖無奈,卻也讓她過了個瘾。
佟佳氏回寝房換了身衣服,扶着宮女的胳膊往外走:“走,去趟慈寧宮。”
天上的日頭曬的人睜不開眼 ,佟佳氏手中的帕子,繡着牡丹,她擡起手,遮住雙眸,擡頭看了看天。
“敬事房那邊,讓他們明日就把沐常在的綠頭牌放上去吧,總不能讓皇上追問,本宮可最是賢惠端莊、娴淑典雅的。”
扶着她的宮女垂頭應是。
哄了會娜木青,伊沐帶着荷香去了監武司。
荷香站在分岔路口,想了一會:“主子,應當是往這邊。”
伊沐随着她走,荷香解釋:“監武司比較偏一些,奴婢也沒怎麽來過。”
見到監武司的匾額,荷香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帶錯路。
監武司的門關着 ,還未走到跟前,伊沐的耳朵就動了動,裏面好像在打架。
兩人到了門前,伊沐彎曲手指,擡手敲了兩下。
過了會,門被人從裏面打開,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其中一個看着還是貴人身份,心下一驚。
若是有事需要來監武司,一般來的都是太監,宮女都很少來,更何況是貴人主子們。
倒不是說他們監武司的太監不是太監,只是他們這些太監日常習武,多是衣衫不整的。
主子見了,怕是會污了眼。
監武司的管事一時進退兩難,讓伊沐進,是萬萬不敢的。
把伊沐關外面,同樣不敢。
萬幸的是,門只開了小半扇,管事側着身,出了門,把門合上後,跪下請罪道:“主子恕罪,院中有些雜亂,怕污了主子的眼,不知主子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這裏的人時常下跪,這個bug伊沐改不了,便直接無視,已經記錄了,等回星際再說。
管事把人關在門外,伊沐沒什麽特別的感覺,生氣更不至于。
她站着解釋:“你好,我是靜安宮的伊沐,貴妃說康熙要給每個宮增一個監武司太監。”
此事監武司是得到了此項指令,在心中想了下,便自以為,對伊沐的來意摸的七七八八了。
忙回:“沐常在放心,奴才此次挑的人,個個都是武藝不俗,萬沒有濫竽充數之人,無論分到誰去靜安宮,都能确保沐常在的安危。”
見他誤會了來意,荷香說了一句:“我們家主子想自己挑。”
管事垂着的眼眸閃了下,剛打算想個說辭推拒,就聽伊沐補充道:“貴妃已經同意的。”
那…..管事改了口:“還請沐常在在門外小站一會,門內實在太亂,奴才進去讓人掩蓋一二。”
別的不說,坦胸漏背的人,要把衣服穿起來。
伊沐說好,表示理解。
管事進去,再次把門關上,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門被人從裏面開啓。
管事的弓着腰道:“沐常在,好了。”
伊沐帶着荷香走進去,跪地的大概有二十多人,穿戴整齊,只是有些額頭上布着汗珠,像是沒來得及擦。
靜安宮,紫禁城的人都有所耳聞,對于不求上進的下人來說,實實在在是個好地方。
伊沐打眼掃過去,一個個的皆是垂着頭,看不清面容,但是看身板,比外面的太監強了不少。
“你們站起來,擡起頭,我看看。”
女聲清冷有力,要求出乎意料,但想着被挑選看看樣貌等,也實屬正常。
一個個站起來,擡起頭。
無風的院子,有人長相一般,有人長相顯眼,可無論如何,身上那股伊沐說不上來的感覺,依舊存在。
伊沐的視線掃過他們的腰身,多多少少都有些彎曲,心下失望不已,随手點了一個:“就他吧!”
從監武司空手而歸,伊沐坐在院中用晚膳,想着下一步怎麽做。
她想的入神,筷子還在舉着,猛然僵硬住,那雙淡然清透的眸子,第一次出現了茫然慌亂的感覺。
荷香在不遠處,和兩個宮女交代事情,餘光就看到自家主子,像個雕塑一般,動都不動。
心下一驚,當下就跑了過來:“主子,你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不适?”
那兩個宮女也是吓的不行,跟着跑來。
三個人圍着伊沐,慌忙問着。
“我…”
伊沐的眉頭皺着,像是不知道怎麽表達。
這事不好說,她僵硬的扶着桌子站起來:“沒事,我去躺恭房。”
幾步就是一小股熱浪湧出,伊沐神情一僵,茫然無措,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
此刻天已昏暗,伊沐小步走到廁所,一把把門關上,任憑荷香拍門也不開。
她垂着頭,盡量用平穩的語氣說:“我沒事,就是肚子疼,你們離遠些。”
聽伊沐語氣如常,荷香幾人心裏松了口氣:“主子,肚子疼的可厲害?要不要奴婢去太醫院請個太醫來?”
“不用,我沒事。”
恭房內,更是漆黑,伊沐從來沒怕過,面對死亡都能坦然,可是從來不知道,人會有這麽屈辱的時刻。
她想忍着,可是忍不住,隔一會就有一小股的熱流湧出,無可抵擋。
不知道癸水為何物的人,感受到下身的變化,只覺得是身體出了岔子,尿了褲子。
伊沐解開了濕粘的褲子,屈辱的蹲在地上,當熱流變多,她的貝齒死死咬住手背,無措的濕了眼眶。
大腦中不停的想要開啓光腦,呼叫星際指揮官。
每到夜晚,一角的廁所會點上蠟燭,可今日剛剛巧,天色剛暗,還不等宮女點上燈,伊沐就進去關了門。
荷香有些着急,在門外勸着,說哪怕是讓她點上燈呢!
敬事房給沐常在做了綠頭牌的事,傳遍了後宮,不少人,晚膳只少少吃了兩口,連娜木青都是如此。
慈寧宮裏,康熙陪着孝莊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