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淑琴的壽宴以後,向侯府提親的人一下子絡繹不絕,兩位小姐的才藝表演很快被大家傳開了,侯府的兩位小姐不僅貌美,而且知書達理,才藝兼備。

向褒婠提親和向水依提親的人數不相上下,每天都會有媒婆帶來大批的禮物來,坐在大廳裏就和馬淑琴說哪家的公子如何的一表人材,富甲一方。

馬淑琴都以侯爺不在府上,暫不考慮婚事為由拒絕了。褒婠心裏高興得很,她才不要嫁給那些不認識的人,在她心裏,邢宏毅是最好的,雖然兩個人目前還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只是處于心意相通的階段,她也認定了邢宏毅。

水依開始和褒婠一起上課了,魯夫子的作用也告一段落,褒婠有個伴一起上課也格外的高興,一有空就拉着水依講悄悄話,連對邢宏毅的心思也告訴了水依。

水依看着褒婠時而快樂,時而嬌羞的小女人樣,不禁羨慕地說:“婠姐姐,其實水依真的很羨慕你,你可以有喜歡的人,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水依卻從進侯府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沒有這個自由了。”

褒婠有些同情她,拉着她的手說道:“水依,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你以後肯定會幸福的。”

因為水依的音樂已經比較熟練,學習音樂的時間比以前變短,侯府又請來了一名姓郭的中年女人教她宮中的禮儀和服侍男人的技巧。

這名姓郭的女人看樣子有三十多歲了,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衣服,頭發只是簡單的在腦後紮了起來,眼角也有了細細的皺紋,但是舉手投足間有藏不住的風韻,眉眼間隐約可以看出來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

水依管她叫郭姑姑,她也沒有反對,開始上課了,首先水依需要練習的就是走路,男人喜歡有風情的女人,所以走路要扭腰,要輕盈。

水依有些害羞,郭姑姑告訴她,到了王宮,想争寵的女人數不勝數,她不想辦法去吸引大王的注意,也許連被大王寵幸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擠出局,一輩子冷清的在宮裏老死。

水依只好努力地練習,踮着腳尖走路,正好練習舞蹈也有半年了,身體已經比剛來侯府的時候輕盈了許多,踮着腳尖走也不是太辛苦。

除了走路,還需要練習各種說話技巧,學習如何讓男人高興,這些都完成了以後就是表情的練習,郭姑姑告訴水依,充滿風情的女人光是靠眼神就可以勾住男人的心,眼神一定要妩媚再妩媚。

看水依怎麽練習眼神都很呆滞,郭姑姑親自給水依做示範,直到練習的郭姑姑滿意為止。水依忍不住好奇,郭姑姑怎麽會懂得那麽多,偷偷向夏荷打聽郭姑姑的來歷,夏荷也不知道,只知道郭姑姑的來歷不簡單。

練習了兩三個月,郭姑姑覺得水依應該去實際的練習一下,每天只是兩個女人一起練習還是不夠,畢竟面對的不是男人,需要找一個男人去演習一下才能知道水依到底掌握的怎麽樣,而且也只有面對男人才能知道水依到底能把學到的發揮到幾成。

這個練習的對象很自然就想到了褒明德,一是侯府的家丁侍衛實在是配不上小姐,二是公子德是出了名的柳下惠,不用擔心他會趁機輕薄小姐。

于是一個計劃很快就形成了,這天褒明德正在書房裏看書,夏荷進來禀告:“公子,姒小姐這幾個月舞技又提高了不少,想請公子去觀賞一下姒小姐的舞姿。”

褒明德有些意外水依會主動邀請他看舞,不過過不了多久就要送水依進宮了,看看她的舞練習的怎麽樣了也是有必要的。

夏荷帶着褒明德來到庭院裏,很遠就看到水依穿着一身水藍色的衣服在等他,褒明德快步走上前,才發現水依今天的打扮和平時不太一樣。

雖然平時水依的穿着打扮都是很美的,今天卻散發着一種妩媚,水藍色的修身的裙子,将水依的水蛇腰很完美的展現了出來,高聳的發髻上插了一個鳳凰模樣的釵,頭發柔柔的散落在肩頭上,胸前,配上水依含羞的眼神,渾身散發着一種說不出的風情。

褒明德的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他從來沒想到水依也會有這樣的風情,在他的腦海裏,水依的印象還一直停留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在水井邊打水的樣子,穿着粗布衣服,簡單的發簪,單純無邪的眼神。

可是,現在的水依不正是他和母親想獻給周王的人嗎?這樣美麗的臉,這樣誘人的風情,想必周王會馬上陷進溫柔鄉裏吧?

水依溫柔地笑着說:“大哥,你看看水依跳的舞,給水依一些指點。”

褒明德回過神來,微笑着點頭。“好,大哥也有一段時間沒有看你跳舞了,正好看看有沒有進步。”

水依離開褒明德一段距離站定,随着奏樂開始翩翩起舞,一縷縷發絲随着旋轉的身體時不時在空中飛揚,配上周圍盛開的鮮花,猶如仙女一般。

褒明德心裏暗暗感慨,水依的舞蹈進步的很快,距上次看水依跳舞有差不多半年了,現在的水依舞步輕盈的像是仙子,不知道她背地裏偷偷的練習了多少次才能進步的這麽快。

正想着,水依連續旋轉了幾圈以後突然停了下來俯身捂着腳,樂曲也嘎然而止,褒明德心裏一緊,急忙走上前詢問道:“水依,怎麽了?”

水依緊皺着眉頭,咬着牙說:“剛才不小心扭到腳了。”

褒明德緊張地問:“有沒有大礙?趕快回房,我找大夫給你診治。”

水依輕輕地點頭,夏荷走上前攙着水依,褒明德不放心,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陪着水依一起。

果然,水依堅持着沒走兩步就疼的停了下來,褒明德猶豫了一下說道:“水依,大哥背你回去。”

水依一下子臉紅了,連聲推辭道:“大哥,這可使不得,男女授受不親。”

褒明德着急地說道:“你是我的妹妹,哪有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看你的腳疼的路都走不動了,別再逞能了。

說完褒明德就走到水依前面蹲了下來,柔聲說:“妹妹,上來吧。”

水依有些遲緩地伸出雙手搭在褒明德的肩上,褒明德一用力就把她背了起來,水依趴在他的背上,心跳的很快,長這麽大,第一次被父親以外的男人背。名義上說是大哥,可是畢竟不是自己真正的親人啊,難免有些害羞。

褒明德心裏也是此起彼伏,水依貼在他的背上,他可以感覺到水依柔軟的身體,可以聞到水依身上傳來的清香,他告訴自己,水依是自己的妹妹,就和婠兒一樣,自己絕不能動心。

好不容易回到了水依的房間,褒明德把水依放在床上讓她躺着休息,自己坐在桌子旁陪着水依,夏荷急忙跑去叫大夫。

大夫很快來了,拿起水依的腳來回的檢查,幾次水依疼的輕叫出聲,褒明德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檢查完了褒明德馬上緊張地問道:“大夫,她的腳怎麽樣?”

“小姐的腳扭傷了,幸好不嚴重,按照藥方去抓藥給小姐敷上,這幾天盡量不要走動,休息兩天就能好了。”

褒明德向大夫道謝,送走了大夫褒明德就吩咐夏荷去抓藥,水依也累了,倚在床邊休息,長發柔順的披在胸前,分外的妩媚。

褒明德想到水依是要跳舞給自己看才扭傷了腳,想到剛才背了她一路,突然覺得開始心神不寧,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因為擔心水依的傷,一直坐在水依的床上,而此刻房間裏只有自己和水依兩個人,他急忙站起身要離開。

“大哥。”水依見狀也起身要去拉住褒明德,褒明德轉過身,水依卻在這個時候正好沒站穩要摔倒。褒明德沒有多想就去扶住水依,水依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懷裏,褒明德低頭看向她,正好迎上她看過來的眼神,那勾魂攝魄的眼睛讓他差點一下子就陷進去。

他急忙推開水依,扶她坐在床上,努力控制住自己紊亂的情緒,輕聲說:“水依,你也累了,我還有點事要辦,不多逗留了。”

說完褒明德就像逃一樣快步走出了水依的房間,出了房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能稍微鎮定一些。剛才真的好險,一向冷靜的他竟然似乎有了心動的感覺,是錯覺吧?面對水依那樣的美人,也許是個男人都會難免情緒有起伏吧?自己和惠蘭是青梅竹馬,那麽多年的感情,兩個人也約定過要相守一輩子的,自己絕不可以做辜負惠蘭的事。

水依見褒明德出了房間,這才拍了拍胸口平複自己的情緒,褒明德緊張,她又何嘗不是呢?剛才撲到褒明德懷裏的那一刻,天曉得她是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做到的。那一刻她的心情真的很複雜,害怕褒明德控制不住對自己做些過分的舉動,卻在心裏有點期待褒明德有些舉動,難道自己是對褒明德動心了嗎?

水依急忙告訴自己絕對不可以對褒明德動心,自己是褒明德買來要獻給周王的,又怎麽能對他産生感情呢?一定是錯覺。

郭姑姑悄無聲息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帶着滿意的微笑說道:“小姐剛才表現的很不錯,公子德果然是個君子,面對小姐這樣的天姿國色也可以坐懷不亂。”

水依回頭看向郭姑姑,有些嘲諷地說道:“如果剛才公子控制不住,對我做些什麽的話,郭姑姑打算如何?”

郭姑姑冷笑一聲,“小姐是要獻給周王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清白之身,相信公子德也是時刻謹記着這一點的,他又怎麽會為了貪一時之歡放棄救父親的好機會呢?”

水依的心裏頓時涼了半截,“這麽說,公子剛才能夠控制住分寸最大的原因是為了救侯爺?”

“小姐何必追究這麽多?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弄明白的,糊塗一些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