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花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腳跟不小心撞在身後的花架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

卿若花驚慌的瞟了一眼,還沒看清撞到了什麽東西,門外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擡頭就見幾個男人從門外沖了進來,人群之後一身黑色勁裝的岑藜緩緩而來。

卿若花驚魂不定的看着岑藜越過衆人走到她面前,臉上已沒了門外說話時那凜冽的寒意,甚至還挂着淺淺的笑

只是那笑裏卻沒有絲毫的溫度,卿若花心中一陣發寒,腦子裏翻騰着他剛才的那句徹底消失!什麽是徹底消失,為什麽要她徹底消失?

卿若花腦子裏亂糟糟的,又不能說話,連一聲質問都發不出來。

“梨若姑娘,侯爺令在下接姑娘回去。”湛風朝她揖了揖手,從容鎮定的模樣,仿佛剛才他在門外說的那些話,都只是她的幻覺一般。

卿若花本能的搖搖頭,不說因着他哥,她不會跟他回去,就是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她也不可能跟他回去!

當然,沈陌她自然要見,但是她自己會去見。

湛風看着她,臉上笑意驀然一收:“姑娘,這是侯爺的命令,請姑娘不要讓在下為難!”

卿若花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又說不出來,膽戰心驚的搖搖頭。

岑藜臉色越發寒了下去,眉梢眼角俱是寒霜:“姑娘既已知道侯爺的身份,想來也知道了侯爺與安陽侯府的聯姻,這場婚事關系重大,姑娘若真喜歡侯爺,就不應該給他平添煩憂。”他說着頓了一頓,扯動唇角,拉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來:“等侯爺娶了安陽侯府的小姐之後,自會給姑娘一個名分。”

卿若花驚怔的望着他,臉上氣的一陣白一陣青,半天才用力的搖搖頭表示不可能。

岑藜似乎也火了,冷聲道:“以姑娘的出身能與侯爺為妾,已是榮耀,姑娘莫不識擡舉!”

卿若花又氣又怒,她不相信這是沈陌的意思,可若不是沈陌的意思,岑藜焉敢如此對她?一想到沈陌有此命令的可能,心裏就跟刀絞似的難受起來。

“姑娘若執意不肯,休怪在下無禮了”岑藜上前一步,逼視着她,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卿若花氣的小臉通紅,骨子裏侯門小姐的威儀也被激了出來,冷冷的一甩衣袖,沉聲喝道:“大膽,你是什麽東西!”

只是铿锵有力的呵斥根本沒有發出聲來,岑藜似知道她會反抗,也沒多少意外,全然不在意她在說什麽,向着身邊的下屬輕輕一揚下巴,立刻上來兩個人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強行押出了門外。

卿若花又急又氣,拼命的推搡掙紮,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門框不肯出去。

那兩人到底是沈陌的人,雖用力想将她拖出去,但到底不敢下狠手。

卿若花拼了吃奶的力氣,一手緊緊的抓着門,另一只手狠狠的拍打着門板,想要引回尚未回來的湛風。

急促的拍擊聲,像密密的鼓點,響徹整座小院。

然而她才剛拍了幾下,脖子就被人一把掐住。

“不識好歹!”岑藜冷斥一聲,掐在她脖頸上的手越縮越緊,緊的她再也無力掙紮,只能用指甲死死掐着那只掐在她脖間的手。一雙眼睛驚恐的望着他冰冷的眼,眼底那刺骨的涼意,仿佛下一刻就要掐死她似的。

脖子被勒得又痛又難受,一滴眼淚從眼角慢慢滑下,滲入鬓發裏消失不見。

她覺得,她這回是真的要死了。

生死之間,卿若花忽然覺得脖子一松,她還沒來得及慶幸,整個人已被抛了出去,身體飛過走廊前的雕花欄杆,直直的向樓下墜去。

這一刻,卿若花突然不怕了。腦海裏又竄出沈陌的身影,岑藜竟敢如此對她趕盡殺絕,難道……難道真是受了他的命令。

心突然被一股巨大的悲傷裹住,絞的她透不過氣來,她慢慢的閉上眼,安靜的落向已竟在咫尺的大地。

将要落地之際,一條黑影突然從旁邊竄出來,穩穩的将她接入懷中。

卿若花以為是湛風趕回來了,驟然放心的安全感刺的她眼淚立時簌簌的往下落,珠連不斷,完全睜不開眼。

“原以為是英雄救美,沒想到竟然又是你這醜丫頭”她哭的正到傷心處,耳邊突然響起調侃的聲音。

勉強的睜開眼睛望過去,就見東方夜白兩只手穩穩将她抱在懷裏,近在咫尺的俊臉似笑非笑看着她。

卿若花心中越發委屈,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哭的傷心而哀恸,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東方夜白奇怪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臉:“怎麽了?長得醜就算了,怎麽還成啞巴了。”

只是還沒等到她回答,樓上岑藜已帶着人追了下來,冷聲道:“把她交出來”

東方夜白是誰,空靈三少!東炎最富的二世祖,就連丞相府也與他空靈山莊有着斬不盡的一衣帶水關系。

所以他不但沒動,反而輕蔑的斜眼睨了他一眼,嗤道:“你是個什麽東西!”

同樣的話由他說出來,頓時霸氣逼人,尊貴盡現。

岑藜臉色一沉,冷冷的向身後幾人示意一眼,幾人便得到指示一般,跟着拔劍刺向東方夜白和他懷中的卿若花。

空靈山莊靠財力震懾江湖,東方夜白的武功在人才輩出的武林中,頂多也只算是一流之末。但他雖打不過步道常沈陌這等超級武林高手,岑藜這等人還是勉強能應付的。

只是他抱着卿若花不好動手,只能不停的左躲右閃,在幾人之間穿梭閃避,看着倒似打群架似的。

湛風在院外老遠就聽到激烈的打鬥聲,臉色頓時一變,一把扔掉精心準備了半天的食盒,拔腿就向院子奔去!

他一進入院子,就見卿若花被一人挾持在懷,與另一群人纏鬥在一起。

憤怒的雙目,紅的仿佛充血一般,拔劍就朝那人刺了過去:“放開我家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