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十八問道:“目目連是啥玩意?”柳成雙看着筱輝說道:“來,給你三哥解釋解釋什麽是目目連。”
筱輝說道:“目目連是東瀛的民間妖怪,傳說是古時候窗戶紙破了洞,有這種妖怪在外面偷窺人在屋裏都做什麽,要是人不及時補上窗戶紙,這窗戶紙就會破更多洞,就有好多眼睛通過窗戶破洞往屋內看,破洞連城一條線,這些眼睛也連在一起,屋裏的人就會失明。”
白澈吃完玉米杯已經恢複了情緒,他看向筱輝問道:“那現在也沒有窗戶紙了,這東西是不是就是像變态一樣偷窺人?”筱輝看向柳成雙,柳成雙問胡玉:“老大,這事你怎麽看?”
胡玉想想說道:“那窺魂兒我是知道的,以前在新羅是有一號的妖,不過法力一般,在咱們中華都不上數,随便找個廟啊,觀啊,拜拜就送走了。有時候走到供神仙的地方,哪怕是個土地爺它自己就飄走了。
不過自從讓東瀛的陰陽師抓去又煉化變成目目連,就法力大增,有一陣子東瀛那邊都拿這玩意吓唬小孩。小白說的沒錯,這東西就是偷窺,一般都用在大美女,大美人身上,那些有別的心思的變态愛用這玩意。可是剛才那大方腦袋,得多想不開的人才偷窺他?老二,你看清了麽,是目目連?”
柳二爺點點頭說道:“你們走後,我又找借口仔細看看,那東西确實是目目連。我手摸過去,那目目連抖的厲害,應該是感受到我的法力了。我不敢打草驚蛇,目目連的主人能感受到它的狀态。
我套過那哥們的話,他是個做生意的,生意做的還不小,主要是修車,改車,開了好幾個車行。我估計可能是有人要看他生意上的秘密,我加了他微信,也問了他在哪紋的身。”
白澈擔心的說道:“那目目連還在那人身上麽?那人還挺好的,要是多一點他這樣愛管閑事的人,那就少一點可能被欺負的男孩女孩。大哥,我不是說你欺負我,你不也說方腦袋是好人麽。”白澈說完看胡玉沒發火長舒了一口氣。
柳成雙笑笑說:“我告訴他那鯉魚紋的不對,他已經決定去洗紋身了,雖然這過程可能慢一點,但是只要洗了就能去除他身上的目目連。
等過幾天我找個由頭再去他車行看看,要真是個好人咱們肯定得幫一把。就算是個一般人,我也得去這紋身的地方看看,這種東瀛邪術可不能随便就進到咱東北來。”幾個人點點頭表示贊同。
經過一夜大浴場休閑放松,幾個人清晨從澡堂子出來呼吸了還沒被早高峰污染的空氣,喝了雞湯馄饨吃了吊爐燒餅。準備出發去找他們的人類朋友——遼北老劉!
“喂,老劉,我是你胡太爺。行了行了,隔着電話誰能看見你磕頭,沒什麽事,就是我們在奉天,正好順路去看看你。你發個定位吧。那準備啥你還不知道麽?殺幾只雞呗,柳二爺和筱輝先不去,小白去整頭發了,估計得個把小時我們等他完事了就出發。好了挂了。”
胡玉挂了電話,看看微信定位說到:“這老劉真去開原整狗場了。”
黃十八打了個飽嗝兒說:“那他家得有老多狗了吧,我最近看網上那些哈士奇賊可愛,到時候我跟他要一只他能給我吧。”
胡玉揶揄道:“真是啥人養啥狗,黃鼠狼子看哈士奇可愛,你倆在一起能把常白山都拆平了。”
“大哥,我和筱輝先回趟老家,看看老祖宗的洞,咱們結束再聯系。”柳成雙說着和筱輝上了奔馳車。胡玉對他們擺擺手,五個人分兩撥,各自踏上了行程。
從奉天去開原并不遠,開車一個小時左右。三人開過城市高架橋,駛過高速公路,經過小小市區裏的主幹道,又拐下省道,鄉道,經過了村屯路段,終于看到遠離市區和村莊的大型場區——開原劉真旺犬類養殖繁育基地。
吉普車剛一停穩,主人似有所感,小跑着就迎接出來,跑到三人面前一曲膝就要下跪,胡玉趕快扶住他的胳膊給拉了起來:“你真是的,這麽大歲數還整這套幹啥。讓人看見,你跪我們幾個年輕的算咋回事。再說你現在也不出馬了,別整這出了啊。”
面前的胖老頭被扶起來抹着眼淚說:“唉,唉。我聽老太爺的,我就是見着你們親,人都讓我打發幹活去了,沒人看見,沒人看見。”
黃十八過去拍拍老頭的肚子說:“這些年沒少胖啊,這小肚子挺的,咋的還一頓喝一箱呢?”
胖老頭也摸摸自己的肚子嘿嘿笑到:“黃三爺爺,還喝啥啊,我這六十多了,喝不動了。喝不動我今天也陪你喝點,你愛喝那白的,我這些年一直都給你備着呢。”
胖老頭又對白澈說:“四小姐,你可好啊。”老頭說着又要抹眼淚。
白澈雖然不算高,可還是超過了老頭,他擡手摸摸老頭的頭說:“這頭發都沒幾根了,回頭讓二哥開點藥給你抹抹。別哭,你這一哭我心裏也不好受。”
黃十八皺皺鼻子說:“都憋擱這煽情了,我聞着這炖雞炖挺香,老劉,你帶我們看看去。”
老劉忙跑到三人面前引路道:“我這建場的時候就特意壘的大竈臺,買了好幾個大鐵鍋,還分出一塊地就養雞。我就知道各位太爺爺能來看看我,我這天天想,天天想。
這附近村的神棍還來我這騙錢,跟我說這狗場不能養雞,說是雞犬不寧,對生意不好。結果我把他家祖宗八代都咋來的細數一遍,給吓跑了。”
胡玉滿意的點點頭說:“真行,這些年本事還沒丢,歲數大了也沒糊塗。”
老劉挺直微微駝的背說道:“那可不敢丢,從小就受各位教導,都刻在骨子裏了,到死那天帶到棺材裏都不帶忘的。特別是這易經八卦,背的那個熟,小時候啥也不懂的時候,我爺爺就讓我背。來,各位太爺爺,看看我這些狗。”
老劉帶着三人,走進狗場,兩側修的整整齊齊的狗舍,打掃的幹幹淨淨,狗舍以大型犬為主:德國牧羊犬,蘇格蘭牧羊犬,金毛尋回犬,幾十條大狗按照品種在自己的犬舍裏,個個目光炯炯,毛色油光锃亮。
看到老劉來了,大狗們湊上去把狗鼻子伸出籠子縫隙賣萌,随着他身後的幾個人走過來,又都默默的繞開,回到狗窩裏偷偷的看。
黃十八挨個犬舍看過問道:“老劉,你這沒有哈士奇啊?咋不養點二哈呢,阿拉斯加也行啊,多萌啊。”
老劉連忙擺擺手說:“三爺爺,那玩意可養不了,再把我狗場拆沒了。而且咱這邊也不需要,這些狗賣到內蒙能給放個羊,看個馬啥的。還有那些開農場的也需要,比咱這農村笨狗更親人。
笨狗就認自己家人,看家護院行,等秋收的時候,雇了臨時來開農機的收稻子的,進了自家的田地就咬的厲害。這幾種狗能幫着看田地,還不愛咬人。那哈士奇,原來咱這邊冬天拉雪爬犁還能用,現在除了游樂園還哪有雪爬犁了。”狗場裏的幾十條狗都趴在地上擺着尾巴不叫喚,只有遠處傳來一只狗的狂吠聲。
白澈問道:“那邊的是什麽狗?怎麽還叫呢?”
四個人走到籠舍前,只見一只馬駒大小的黑狗,擡頭挺胸,肌肉發達,黑底黃色的短毛貼在身上,溜光水滑,顯得十分勇猛桀骜不馴。大黑狗見四人立于籠前,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擡起兩個前爪,撐在在籠子上,對着三位大仙班狂吠不止。
白澈走進大黑狗訓斥道:“不許叫,再叫紮你jio。”
老劉急忙阻止道:“四小姐,四小姐,可別紮它,這可是我花了百萬剛從德國弄回來的賽級杜賓。指着它掙錢呢,它是覺得不對勁了,可是外國來的不明白您幾位是神仙。等熟悉熟悉再跟別的狗玩玩就知道咋回事了。”
黃十八把手伸進籠子,按在狗頭上,嘴裏叨咕幾句,兇猛的杜賓犬瞬間停止了狂吠,溫順的趴在地上,把狗鼻子伸出籠子試圖放搭在黃十八的鞋上。
老劉對黃十八說道:“還是三爺爺這禦獸咒念的好,我這念好幾次,它都似懂非懂的,歪頭消停一會,有點風吹草動又沒命的叫喚。”
黃十八得意的說道:“我可沒給它念咒,我跟它說悄悄話呢,我說這老頭可壞了,讓你來當種犬的,以後你可得受累了。嘿嘿嘿。”
胡玉也摸摸大狗說道:“黃十八,你能不能別那麽猥瑣。你不走純欲風麽,我看你現在是純抽風,當着孩子面啥都說,你能不能有點大人樣。”
黃十八瞪大黑葡萄似的眼睛指着老劉說:“孩子?這六十多歲的孩子?他孩子都多大了?他啥不懂啊。”
白澈看着老劉說:“多大也是孩子啊,咱們看着他生,看着他會走道兒,會說話,他小時候在他爺爺旁邊背書,學寫毛筆字,跟別的小同學打仗,說自己家住着神仙。後來他爺爺沒了,他出馬,給人看事,掙了第一筆錢,孝敬咱們。大哥逼着他考大學,再去工作,娶媳婦,後來有了小孩,我都記的清清楚楚。”
老劉聽着白澈細數他的經歷,怎麽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老淚縱橫的看着三個人。白澈拿出紙巾給老劉擦擦眼淚安慰道:“不哭了啊,歲數大不能總這麽激動,對身體不好,你家小孩怎麽樣了?”
老劉連忙擦擦眼淚說:“挺好,都挺好的。我家小宇擱米國上學呢,學醫,我老伴前一陣剛過去看他,都念到博士了,快畢業了。這要是當初胡太爺不逼着我念書考大學,我哪能培養出這麽好個孩子。我這學獸醫,孩子也學醫,也算祖傳了。”
黃十八接話道:“這算啥祖傳啊,也不是你教你兒子的。你跟你爺爺那才叫祖傳,你爺爺從你家七個兄弟姊妹中,選了你,一句一句的教你念古籍,背仙法,你這些也沒傳給你兒子。
我們在你家出馬兩輩仙,保完老李太太一家,再找不找合眼緣的了。大哥說你歲數大了,上你身你體力不行了,那年還趕上你家孩子高考,我們就回山上了。這一晃十多年了。”
老劉遺憾道:“可說是呢,這能出馬的越來越少,都知道咱東北出馬仙會看事,會看病,可這有幾個是真的,淨那些個騙人的江湖神棍。能保家出馬的要麽就進山閉關了,要麽就是湊不齊五位仙班了。
還有幾個前些年保了那不該保的人,縱着賺了黑心的錢,幹了壞良心的事,也随着那壞人被抓仙班沒了,逃了藏起來的還能留個獸身,沒跑了的也灰飛煙滅了。大仙沒了,我們這替大仙班傳話,給人解決疑難問題的出馬仙更少了。沒靈氣的,心術不正的,坐不住板凳的都幹不了這個。
有靈氣又坐得住的孩子,那現在都是家長從小就培養學特長,考大學,誰能讓學仙法,去學校老師同學不得以為家長有毛病。這要是警惕點的老師,都得報警,以為家裏有人練啥邪功呢。你就說我家小宇,從小就能看見你們,多有靈氣。現在有時候還總問,我小時候總來咱家那五個可漂亮的人是啥人啊?唉?胡太爺,要不我把我兒子叫回來出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