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珍愛生命”的原則堅定地遠離他。如今姚麓有心悔改彌補,林木也看到了他的進步,他看着還在昏睡的姚麓的側臉,漸漸有了一種模糊的認知:自己應該可以跟他長長久久地走下去了。
戀愛雙方的信心都不是憑空誕生的,它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對方的給予。姚麓現在的“舔狗”狀态給了林木前所未有的信心,他是真的願意為了林木放低自己的位置,把林木放在高于自己的地位上,這是他的誠意,也是林木回心轉意的重要原因。
林木有時覺得“舔狗”這個詞挺有意思的,有些人把這個詞當作貶義詞,覺得舔狗一方低賤,不過這個詞在林木這裏卻是中性的。
有些舔狗作出無底線的姿态,純粹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一旦他們翻身,會立刻将從前的怨氣發洩出來,一般情況下,他的伴侶都會非常慘。
不過還有一些舔狗卻是可愛的,他們是真的為了愛而“舔”,總是讓另一方因為他的存在而高興,這樣的結果是可觀的,因為對方如果發現了他的好,絕對不會把他當作“狗”看待,他們會心甘情願地跟他打鬧玩耍,把彼此都放在平等的地位上,雙贏的局面,何樂而不為?
姚麓在昏睡了許久後緩緩睜開眼睛,他還有些迷瞪,不過本能地把林木往懷裏摟了摟。
他很喜歡跟林木親近,睡覺總得跟他緊貼着,這樣的姿勢讓他安心,林木覺得他最近表現不錯,也就不在這些小事上計較,姚麓喜歡的話,他就随他去了。
察覺到脖頸上噴/薄的熱氣,林木側頭看了看姚麓。只見他正埋在他的頸窩裏,細細地親吻着。沒什麽狂熱的情/潮,就是單純地表達親昵,像是在撒嬌一樣。
林木反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姚麓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開口:“我爸昨天給我發信息了,讓我帶你回家吃飯。”
林木眨眨眼:“幾點的時候,我怎麽沒聽到?”
姚麓埋在他的脖頸裏笑,聲音還有點沙啞:“十一點多吧,你睡得早,沒聽到正常。”說完後像是不滿意一樣,掐了掐林木的腰,壓到他身上,複又補充道:“跟我一起睡你竟然那麽放心,不怕我睡了你啊?”
林木的唇往上翹了翹,他沒把姚麓攆下來,反而就勢勾住他的脖頸,咬了咬他的喉結:“不怕,又不是沒睡過。”
他的眼睛帶着明晃晃的笑意,但是神情是絕對的信賴,姚麓又興奮又無奈,林木的這種信任他當然喜歡,只是代價卻是自己沒什麽福利可言,林木果然會折騰他。
他用腦袋磕了下林木的下巴,問道:“你想不想去,不想去我直接回了他。”
林木擡眼看了看姚麓,對方也在回視他。林木很聰明,從姚麓沒有第一時間回絕姚路遠,他就明白姚麓是希望他去姚家走一趟的。雖然他不待見自己的親爹,可是見家長卻像是一個互相認定彼此的莊重儀式,如果自己同意見姚路遠,姚麓就會非常安心。
現在的他……恐怕還是不太有安全感。
見林木陷入沉默,姚麓原本期待的目光逐漸被緊張取代,他扯了扯林木的胳膊,小聲道:“我沒有逼你,你不想去可以不去。”
“我想去。”林木思考過後回答道。
他掐了掐姚麓的下巴,笑的有些狡黠:“人家不都說姚氏的大宅堪比帝王的宮殿嗎?你們家這麽有錢,我當然得去瞻仰瞻仰。”
姚麓一聽,很快高興了,他蹭了蹭林木的鼻尖,親昵地說:“瞻仰什麽?以後這些都是你的,包括我。”
林木聽他說這些軟綿綿的話就想笑,他存心逗他:“是嗎?那我能只要錢,不要你嗎?”
姚麓聞言動作一頓,随後輕哼一聲,繼續黏人:“不行,你只要不笨,就應該知道有了我,你就什麽都有了,姚氏那點錢算什麽?老姚跟我比可差遠了。”
林木踢了踢他的小腿,啐道:“你要不要臉?”
姚麓悶悶地說:“可我說的是實話,林木,你不要走了,我以後都會對你很好的,你想要什麽,我都會放到你的身邊,這樣你會不會開心一點呢?”
“我一直都很開心,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如果我不想跟你走下去,我會提前告訴你。”林木說道。
姚麓聞言收緊了手臂,把林木緊緊箍在懷裏,附在他的耳畔低聲道:“不可以,你不能跟我分開,我會好好表現的,你別走行嗎?”
他現在說話總會帶點懇求,似乎林木跟他的分手讓他對自己沒了信心,與從前的肆無忌憚相比,現在這樣患得患失的姚麓真是惹人心疼。
林木想了想,承諾道:“只要你不做什麽出格的事,我不會離開的。”
“是嗎?”他擡起頭,求證一般地看着林木的眼睛,神情天真懵懂,像是一個尋求永恒誓言的孩子。
林木一見他這樣就硬不起心腸,他點點頭,擡手撫了撫姚麓的臉,鼓勵道:“是,對自己有點信心,你很好,我為什麽要離開呢?”
姚麓得到誇獎和承諾,竟然有點害羞。林木拍了拍他的腰,無奈道:“起來吧,不要膩歪了,你爸到底讓幾點去?不要錯過了。”
“不急,”姚麓從林木身上下來,坐直身子回看他,目光殷切無比:“要不要去看電影啊,咱們還沒一起看過呢。”
林木雖然覺得這個提議有些雷人,但還是扶額道:“好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姚麓雀躍着去了浴室,林木他看着姚麓赤luo的背影,躺在床上陷入沉思:他這是從哪裏學了這些讓人心軟的招數?睡了幾天素覺,怎麽跟突然開竅一樣,變成戀愛小能手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咬唇笑了笑,自顧自地想,也許這就是戀愛的力量吧!
每一顆真心都能得到神靈的點撥,從而通往幸福的道路上,這是真心理所當然得到的眷顧。
☆、吓死了
兩個人認識三四年,做過許多沒羞沒臊的事兒,但是情侶間那些該一起經歷的彌漫着溫情的活動卻一點兒也沒有做過。
把林木追回來後,姚麓似乎想把過去虧欠的那些東西補回來,他像是一個發現了新天地的小孩兒,用好奇的目光興致勃勃地打量着一切,然後要牽着林木的手,把所有的未知都體驗一遍。
面對他高亢的興致,林木只能回以無奈的表情,然後任他安排。就在這樣的縱容中,姚麓拉着人來到了電影院。
姚麓平時是不怎麽愛看電影的,倒是很愛看書,在他那些茫然而孤獨的歲月裏,書是他唯一的夥伴。但是如今有了戀人,他畢竟不再是一個孤獨的個體,當他有了陪伴,他就想嘗試新鮮的東西了,也可以容許耳邊充斥着堪稱聒噪的聲音了。
不知出于哪種心理,姚麓在選擇電影時并沒有選擇大熱影片,而是選擇了冷門的靈異鬼片。林木看着手中的電影票,克制不住嘴角抽搐,最終還是忍着不适,跟姚麓進了觀影廳。
電影名稱是标準的驚悚——幽靈鬼城。從座位的缺席程度,就知道沒有很多人愛看這種題材。姚麓拉着林木坐下,臉上滿是期待。
影片開始後,周圍一片昏暗,大銀幕上也是漆黑一片。背景音響起,渲染出詭秘的氣氛,姚麓像是識破了影片制作人員的用心一樣,輕嗤一聲評價道:“裝神弄鬼。”
林木借着銀幕中的光側頭看了他一眼,心說待會兒你可別哭。
說實在的,林木并不覺得自己膽子有多大,然而姚麓的膽小程度與他相比也是難分伯仲。
林木從前為了在他這個金主面前獲得點兒利益或者憐惜,總會半真半假地裝柔弱,這個方法每每都能奏效,堪稱林木殺傷力頗大的一招,但也因此讓姚麓對他的認識有點有失偏頗。
姚麓一直覺得林木是柔弱的,是需要他用心保護的。他選擇這種類型的影片,也許就是想借此表明自己的勇敢,顯示自己的威風,讓林木更加依賴他,然而林木對他很是了解,他很早之前就在相處中發現了姚麓膽子不大的一面,所以有點怕他翻車。
不過擔憂歸擔憂,他還是覺得姚麓翻車一定好玩兒,于是便看着電影耐心等待,等着等着,竟然被電影吸引了。
影片進行到三分之一,姚麓在座位上動了動,姿勢的變化讓他的腿難以避免地碰到了林木,林木起初并沒有在意。
後來覺得自己的腿老是被碰到,專心觀影的林木不耐煩了,他煩躁地看了姚麓一眼,一看不要緊,剛才還在對影片指指點點的姚麓此時早已沒有了一絲指點江山的神氣,反而像是冬天裏缺衣少被的窮人,渾身上下哆哆嗦嗦,看起來可憐極了。
林木戳了戳他,“哎,你怎麽了?”
姚麓的嘴唇哆嗦着,結結巴巴逞強:“沒,沒事兒……”
林木輕哼一聲,随手将胳膊搭在姚麓的肩上,将人往自己身邊摟了摟,姚麓起初還有點兒抗拒突然變化的角色分配,在他的打算裏,林木才應該是鑽進他懷裏的那一方,他哪能想到自己變成了被保護的慫包?他真的受不了……
林木見他還扭動着抗拒,擰了他的胳膊一下,低斥道:“別動了,好好看,不看把你攆出去。”
姚麓一聽恐吓就老實了,他不滿地看了林木一眼,然後就放棄了掙紮不再動彈,乖乖倚在林木的肩頭看起了電影,經過數次心裏建設,總算是把片子追完了。
擦了擦脖頸後的汗,姚麓輕輕呼了一口氣,無語地望了望天花板,他打定主意了,以後再也不看這見鬼的靈異片了!
☆、打鬧
走出觀影廳,林木伸了個懶腰,像是午睡後的貓兒,渾身上下寫滿了慵懶。反觀姚麓,他的狀态卻不怎麽樣。蔫頭耷腦,情緒低落,像是一只想在主人面前一逞威風,卻不甚出師未捷的小狗,怎麽看怎麽倒黴。
林木笑了笑,他每次見姚麓低沉的模樣,都忍不住去逗逗他。他伸手撓了撓姚麓的下巴,打趣道:“哎呦,怎麽不高興了呢?”
姚麓語音低落:“哪有?”
林木跟姚麓厮混了那麽久,最知道怎麽取悅他。他直接上去摟住他的腰,将自己偎進了姚麓的懷裏。姚麓幾乎是下意識将人圈起來,動作簡直不要太熟練。
他垂首看着林木,挑眉道:“你想幹什麽?”
姚麓眼睫濃密纖長,從林木的角度看過去,目光輕易就會被眼睫遮出的陰翳吸引。他笑了起來,看起來非常壞:“不幹什麽,有點冷。”
……純屬胡說八道,剛入秋,能冷到哪裏去?
林木的臉皮很厚,随便扯了謊後,他将姚麓抱的更緊,似乎存心将拙劣的戲碼進行下去。
姚麓嘴角的笑容擴大,他俯首湊到林木耳邊,輕聲道:“那帶你去個不冷的地方好不好?”
林木歪着腦袋困惑地看着他。
姚麓努力抑制住唇角的笑意,将人半攬半抱地塞進了車裏。
“去哪裏?”林木問道。
“都說了是個好地方,怎麽,你信不過我?”姚麓對他懷疑的口吻有些不滿。
林木冷哼一聲,自顧自地說道:“我當然信不過,你不說我也知道,反正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怎麽不是?”姚麓急赤白臉地反駁。
林木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什麽地方?你說來聽聽?我就覺得你肯定要帶我去做那檔子事兒。”
姚麓一噎,想辯解但是又覺得解釋過後自己總會吃虧的,想來想去,最終決定沉默。
林木被他逗笑了:“我猜對了是吧?”
姚麓有些羞惱,他把臉別開,心虛地搪塞:“不知道。”
林木低笑兩聲,像是專心請教老師的學生一樣問道:“為什麽我感覺跟你在一起,除了床上都沒什麽別的回憶呢?”
姚麓在開車的時候分給他一眼,大言不慚地說道:“這有什麽奇怪的?我這麽年輕,血氣方剛的,整天想這種事根本不稀奇好吧!要是我不拽着你胡鬧,你才應該懷疑我,這麽年輕,難道不行?”
林木撫掌大笑:“對對,你說的有道理,你行,你可行了!”
姚麓每次被這麽誇的時候都抑制不住臉紅,他阻止道:“別說了。”
林木聞言果然不說了,他最近很少這麽乖,姚麓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他見姚麓目光中滿是懷疑,表忠心一樣努力做了個用拉鏈封住嘴的動作,只是大笑是一種很難突然遏制住的行為,他閉嘴了,可是笑聲仍舊在車裏回蕩。
姚麓抿唇看着林木,像是在忍氣吞聲一樣。
林木努力忍住笑聲,湊到姚麓頰邊啄吻了一下,姚麓不防,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從喉中逸出一聲愉悅的淺笑,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林木的臉,無奈道:“你就鬧吧,我算是治不了你了。”
林木拽着他的衣角搖了搖,存心耍賴:“那你喜歡嗎?”
這像是情人撒嬌般的矯情口吻把兩人都惡心笑了,姚麓努力道:“喜歡,我可喜歡了。”
“噗哈哈!”林木捶了姚麓一下,笑罵:“受虐狂。”
姚麓被砸的眉頭一皺,不過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就被你虐,別人誰敢?”
林木笑夠了,嘆了口氣:“哎,想想你現在這麽倒黴我這麽威風,我覺得之前的事兒好像也沒什麽了。”
他從來沒有這麽心無芥蒂地提從前,姚麓擔心他又想起什麽不好的事,憂心地看了他一眼。
林木摸了把他的腦袋,安慰道:“別瞎擔心了,我現在開心死了,你以後要是一直這麽聽話,我一定舍不得你。”
姚麓移開臉,仿若不經意實則鄭重地說道:“我當然會聽你的,你別想跑。”
“嗯哼。”林木點點頭,将車載音響打開,放起了勁爆的音樂。
姚麓幾乎是立刻就切換了,林木存心跟他作對一樣,一邊笑一邊重新切換回來。
“好亂……”姚麓皺起臉。
林木斬釘截鐵:“就聽這個。”他指了指姚麓,“你剛才說的什麽?自己忘了?”
姚麓撅撅嘴,妥協道:“好吧……”
“真乖。”林木高興地說。
車拐上了小路,看來很快就到目的地了,林木前後打量着,感慨道:“你怎麽總是知道這些偏僻的小店兒。”
上次吃飯也是,姚麓傾心的地方都是一些環境清幽價格平民的地方,這也是林木比較欣賞他的點,雖然有錢,但個人作風不算奢侈,品味獨特,有點兒小文青的意思,有點兒矯情但卻十分可愛。
姚麓下車後給人開門,然後牽着他的手打量四周,篤定地說道:“你一定會喜歡的,早就想帶你來了,跟我來。”
☆、偶遇
走進門內,熱氣氤氲,林木被兜頭的熱氣糊了一臉,他在這飄散的水霧之中推了推姚麓,擠眉弄眼道:“你看看,我說什麽來着,這是什麽地方?”
姚麓面不改色心不跳:“反正是正經地方,你胡思亂想什麽呢?”
林木又要跟他打嘴仗:“我……”
他笑容不知怎的僵在了臉上,目光直直盯着一處,一動不動。
姚麓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只見目光的盡頭伫立着一個身材挺拔、堪稱俊朗的男子,他心裏的酸意又開始冒頭了。
林木的衣角被扯住,他拍了拍姚麓的手,含糊地說:“別鬧……”
姚麓确實不鬧了,他直接站在了林木的面前,将自己塞滿了林木的視線。對方仍舊沒有會意,像是扒拉障礙物一樣就要把他扒拉開,嘴裏還有些埋怨:“哎呀,你擋着我了……”
“林木!”姚麓顧及面子,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喊他。
林木終于正視眼前極具壓迫感的人體,他小聲解釋道:“那是尹寧,尹寧……”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剛才自己望着的人,同時在說話期間小幅度地往姚麓身後躲了躲,把自己完全藏了起來。
自打尹寧對林木心懷不軌這事兒被姚麓撞破,他對這個名字可謂是深惡痛絕,上次沒把他打死,這次遇到,他又有些想教訓人。
林木又開始小小聲嘀咕:“他怎麽來這裏了?”
姚麓扭頭看他:“你管他幹什麽?這個時候不應該看着我嗎?”
本來是要來這裏跟林木親近的,卻被遭瘟的尹寧分走了注意力,他多吃虧啊!再說了……尹寧他配嗎?
心裏警鈴大作的姚麓當機立斷,回過神來就要把林木往門外推:“走走走!這什麽破地方?我帶你去找個更好的去處!”
林木努力穩住身形,抗拒道:“再等等,我覺得他要幹壞事兒。”
姚麓一點兒不聽他說話:“幹就幹呗,他本來就是個壞蛋,幹出壞事兒有什麽可稀奇的?你別管他了,天下的壞事兒那麽多,你哪裏管的過來?”
話音剛落,一個女子袅袅婷婷從門另一側走到尹寧身邊,這個人好死不死正是姚麓老爹的小秘書。
事情就是這麽巧,姚麓捕捉到熟悉的身影後,剛才還不容商量地堅持要走,現在……他呆了呆,很快就變了臉色,像個愣頭青一樣就要往上沖,存的是跟人拼命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人綠了。
形勢反轉,林木死死拉住姚麓,就是不讓他去胡鬧。姚麓抿着唇看他,拳頭攥的死緊,看起來咬牙切齒的,像是要去咬人。
林木趕緊把人拉到角落裏,生怕他去鬧事,姚麓行事沒有顧忌,況且他身份擺在那裏,海城根本沒幾個人敢惹他,所以他越發張狂,林木怕他手下沒個輕重,一不小心再鬧出事兒來,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姚麓雖然很生氣,但是被林木扯着走的時候,還是挺乖的,到了無人處,他理了理衣服,又朝尹寧他們那裏看了一眼後,回過頭來質問林木:“你拉我幹什麽?”
林木朝尹寧那裏努努嘴:“我怕你把他打死,他要是死了,我豈不是要守寡?”
他這話有歧義,中間省略了姚麓将人弄死後他自己也要賠命的後果,他要是給尹寧這個混蛋陪葬,林木可不就是要守寡了。
可是餘怒未消的姚麓此時腦袋宕機,一聽林木胡說八道,立刻橫眉怒目:“他死了,你要給他守寡?”
林木嫌他聲音太大,上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姚麓的眉頭皺了皺,滿臉不滿,但是又就着林木的手勢,輕輕吻了吻他的手心,眼角勾出一點愉悅的滿足,看起來矛盾又可愛,讓林木哭笑不得。
林木壓低聲音警告道:“你給我小點聲!”
姚麓将臉別開,不太情願地點點頭。
林木将手松開後,開始解釋剛才的事:“你有沒有腦子?我是怕你給他賠命,要守寡也給你守,誰稀罕他啊!”
說完後又覺得不吉利,呸呸兩聲,直白道:“反正我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你別去惹事,記住了沒有?”
姚麓小聲道:“知道了。”
他抹了抹自己的臉,後知後覺地懊惱道:“你剛才都呸我臉上了。”
這種不滿的語氣十分像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林木其實還挺吃他這一套的,每次聽他輕輕抱怨就想欺負他或者加倍寵溺他。現在……就是後者,他嬉笑着上去給姚麓揩了揩臉頰,順勢捏住姚麓的下巴,将他的臉搖來搖去:“是嗎,我看看,是不是弄髒了?”
姚麓被搖的開心了,剛才郁怒的心情不知不覺跑沒了影,他低頭親了親林木的嘴角,啞聲道:“你怎麽這麽會哄人,嗯?”
說完後還嫌不滿足,又啄吻了林木兩下,林木被他親笑了,笑着笑着又想起了正事,他對姚麓道:“那個秘書不一定是來跟尹寧鬼混的,我們待會兒可以去看看,不過你可千萬別沖動。”
他對姚麓這種突然的暴脾氣實在是不放心,姚麓再三保證:“你放心吧,我不可能為了他們兩個把自己搭進去,我又不是有病。”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邊的人已經準備走了。
林木拍拍姚麓:“他們要撤了。”
姚麓點點頭:“咱們也跟上。”他拉着林木悄悄地開始尾随,嘴裏還小聲念叨着:“他媽的,我怎麽感覺跟狗仔一樣?”
林木同意這種說法:“差不多。”
四個人兩兩一組,一前一後,在溫泉中心移動起來,林木他們跟着尹寧七拐八拐,轉的眼暈,姚麓看着前面的孤男寡女,不停地翻白眼兒,林木見他這麽沒偶像包袱,笑的不行,姚麓對前面的兩人評價道:“這麽鬼鬼祟祟,絕對沒什麽好事兒。”
林木嗯了一聲,突然猛扯姚麓:“停下了。”
兩個人于是跟随前方兩人的動作,也不再行動,而是在一叢茂密的灌木叢後貓下身子,靜觀其變。
林木努力伸頭聽了聽,但什麽也聽不見,他拿胳膊肘捅了捅姚麓:“在這裏根本聽不到他們說什麽,咱們要不換個地方吧!”
姚麓哎了一聲,像是超脫開悟一般對林木道:“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是一男一女,他們之間無非就是兩種關系,要不就是情se,要不就是金錢,他倆看樣子跟第一種關系是無緣了,看來是有什麽利益往來,這種事情,去查一查就知道了。咱們沒必要陪他倆在這裏喂蚊子,走吧,還是去找個地方玩玩兒去吧!”
林木納悶地眨了眨眼,疑惑道:“你又知道了?為什麽不是第一種關系呢?”
姚麓朝他一笑,伸手輕輕彈了彈他的腦門兒,給出解釋:“因為他能看上你,說明他不瞎,那女的什麽姿色?能跟你比嗎?”
林木聽他這麽說,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喃喃道:“也是啊……”
他看起來有點呆愣的可愛,姚麓一看就有點把持不住,他碰到林木後,總感覺自己變身小火柴,随時随地都可能被對方點燃,林木一看他又要湊近,伸出雙手将人推遠:“哎,說話就說話,不要靠這麽近。”
姚麓理直氣壯:“跟你靠的近還有錯兒啦?我們再近的時候不也有過嗎?你不是挺爽?”
“靠!”林木罵了一聲,又趕緊後知後覺捂住嘴,小聲道:“走了走了,我快被咬死了。”
兩人回到陽光下,終于可以正大光明了,林木撓了撓胳膊,埋怨道:“你怎麽不早點開竅呢?這裏蚊子好兇,我被咬了好幾個包。”
姚麓後悔道:“開竅也分時機,我剛才是被氣昏頭了,還有,這事兒也怨你。”
“怨我什麽?”林木瞪起眼睛。
姚麓大言不慚:“怨你老是在我眼前晃,我腦子都轉不起來了。”
林木眯眼打量他,半真半假地威脅起人來:“是嗎?那我看咱倆是沒法兒過下去了,你現在腦子都不會轉悠了,跟我待的時間越長你肯定會變得更笨,我可不喜歡笨蛋,我還是去找個聰明人吧!”
話音剛落,擡步要走。
姚麓沒節操地上去拽人,狼狽地哄道:“哎哎哎,開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了呢?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是不解氣,我去逮幾只蚊子來咬我兩口,你看行不行?”
林木笑着捶了姚麓一把,“神經病!”
姚麓順勢将人摟住,看了看林木被叮出來的包,他是冷白皮,而且很不經咬,一撓就起印子,姚麓見狀啧了一聲:“這蚊子也太毒了,怎麽咬的這麽厲害?”
林木皺了皺臉:“不知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光咬我了,你怎麽就沒事兒呢?”
姚麓捏了捏他的臉:“你就是想讓我跟你一起挨咬是吧,怎麽一點兒也不心疼我?”
林木板起臉來:“那你也不心疼我,我被咬成這樣了,你還關心你自己。”
姚麓比嘴皮子比不過,趕緊舉手投降:“行,我錯了,不過你看着吧,以後一定用實際行動讓你知道,全世界只有我最愛你了。”
林木滿意了,捏了捏姚麓的耳垂:“好,我等着看。”
☆、你說的什麽話?
“明明不是來了海城了嗎?咱們叫他一起出來玩兒啊?”林木提議。
姚麓被這個消息弄得懵了一下:“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怎麽不知道?”
林木哼了一聲:“你能知道點兒什麽?吳霆沒告訴你?”
“哦。”姚麓拖長聲音,突然恍然大悟,他邪笑着,很是不懷好意:“是來找吳霆的呀!”
他說話陰陽怪氣,林木狠狠擰了他一下。
“嗷!幹什麽?”姚麓瞪他。
林木指着他,訓道:“好好說話,陰陽怪氣的。”
姚麓憤憤不平:“你對我下手真是一點兒不手軟,疼死我了。”他擰着眉,痛苦地捋了捋自己的胳膊。
林木的面目舒展開來,見他難受,試探着問道:“這麽疼啊?”
姚麓輕輕嗯了一聲,仿佛受了些委屈,需要點兒補償才能彌補他心裏的創傷。
林木當然明白他存的什麽心思,姚麓很喜歡跟他親近,甚至越親近越好,如果是負距離,想必他都要每天放鞭炮慶賀了。
林木當然也喜歡親近,這是人類之間表達親昵的方式,無論是擁抱還是親吻,都讓人在天氣漸冷的時候感到溫暖。
只是,凡事都有個度,過猶不及。他害怕用這樣的親昵會有限度,當限度用光,總有一天,熱情不再,兩個人在一起要怎麽互相面對呢?他現在開始思考“距離産生美”的意義了,也許這樣能夠将彼此的感情熬的更加濃稠有韻味,而不會因為總見面将一些美好磨滅。
他心裏想着,擡手按上姚麓輕輕撅起的嘴,将他的臉轉到了一邊去,受打擊的姚麓不幹了,黑着臉耍起無賴:“怎麽了?又不讓親了?”
林木晃着腦袋:“不讓,你能不能正常點,老是這麽卿卿我我的,膩不膩?”
姚麓一聽這話,立刻高聲叫起來:“膩?你他媽說的什麽話?跟我好竟然會膩?你,下車!”
他被徹底氣到了,姚麓這人最近很好說話,林木都忽略了他之前是多麽無賴胡鬧的人了,像今天這樣把他随便撂在馬路上的事,姚麓以前可沒少幹,可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現在的林木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林木,他一看姚麓要發瘋,心想還是順着毛摸吧,本來對他來說這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心裏有了計較,他面上從容淡定了很多,姚麓來開車門拽人時,剛伸出手去,就被扣住雙手拉過去,來了一個綿長//熱烈的深吻,姚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震在當場,反應過來後,親吻時胸腔的笑意透過唇齒傳遞到林木心裏,他扣緊了姚麓的下颌,含糊道:“專心點……”
果然,姚麓聞言就乖乖聽話了。以至于林木面對他時産生了一種錯覺,他覺得自己征服了某種大型的猛獸,這個猛獸是奇葩的,他不愛吃肉,不愛喋血,他只愛一些親昵無比的行為,而且僅限于林木施予的。
林木邊親邊想,算了,未來的事誰又能說的清呢,沒有必要為了未來錯失現在,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他思緒捋順後,輕輕舔了舔姚麓的唇角。
姚麓立刻激動了,接吻的力道陡然變大,林木感受到他的熱情,很快愣住,低頭一看,姚麓已經ying了……
他媽的,禽獸!
☆、你就是不行
林木都被氣笑了,他推了推姚麓,姚麓不滿地咬了他一下,猶自沉浸在你侬我侬的暧昧氣氛裏,林木用搭在姚麓頸後的手一使勁,姚麓一下就躺到了林木身上,林木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氣道:“在大街上呢,趕緊上車,有傷風化!”
姚麓趕緊支起身來四下裏看了看,他這才清醒,剛才完全忘我了,從夢裏回魂的他悻悻的,恨恨地瞪了林木一眼,重新回到駕駛座上,不甘心地拽過林木的手來了一發,最後還給林木安了個“妖精”的稱號。
林木無語地接受了這頂姚公子恩賜的帽子,不想再觸他眉頭,兩人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氣氛還是非常融洽的。
林木問姚麓:“你爸的小秘書叫什麽名字啊?”
姚麓:“王翠霞。”
林木:“???”
姚麓看他一言難盡的樣子,了然地笑了,有些寵溺地說:“寶貝是不是覺得這個名字土?”
林木:“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她跟這個名字不搭而已,她看起來還挺時尚的,我總感覺以她的審美不會喜歡這個名字。”
姚麓撇撇嘴,他最聽不得林木誇別人了,不過林木的小腦瓜就是聰明,他是值得被誇的,姚麓于是開始誇人:“真聰明,她就是不喜歡自己的名字,給自己改了。”
林木瞠目結舌道:“這也行啊?”
姚麓倒是見怪不怪:“有什麽不行的?自己爹媽給起的名字要是不喜歡,當然可以改啊。”
林木好奇地問:“那她叫什麽?”
姚麓:“唔,王詩夢。”
林木點點頭:“她還真是像喜歡這種名字的,我一聽,就覺得這個名字很“她”。”
姚麓:“什麽什麽?”
林木笑着解釋:“就是很像她會給自己取得名字。”
他笑的燦爛,露出一排可愛的牙齒,姚麓趕緊別開眼,生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