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岚嬷嬷等人忙跪在地上，伊沐繼續自己的老動作，蹲在了地上。
蘇公公表情一僵，随後裝作沒看到的展開聖旨。
他也是禦前伺候的人，自是見過伊沐在康熙面前的時候，上次太子和大阿哥跪着，她蹲着，皇上都未說什麽，現在他更是不敢多說了。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江南伊家之女伊沐，才德兼備，心思赤誠…..自入宮一來深的朕心，今有功，着封為貴人……”
到貴人這倆字，伊沐确定了，這是她的升職通知函，不止如此，康熙還給了她賞賜，什麽蜀錦，玉如意，一長溜的名字……
宣完旨，伊沐不知道有沒有完事，蹲着沒動，岚嬷嬷忙扯了扯她的衣服，道：“主子，你該說謝主隆恩。”
伊沐眼眸眨了下，站起來沒說話，康熙不是她的主。
見一群人都看着她，等着她說話，伊沐想了想說：“那謝謝康熙。”
一套不是很标準的宣旨流程完成，蘇公公再次給伊沐道喜後離去。
荷香等人圍着伊沐，一聲聲叫着：“沐貴人。”
心裏沒什麽感覺的伊沐，都被她們帶的有了幾分笑意。
原本心心念念想升職，後來發現升職也沒什麽活幹的時候，伊沐就對升職沒多大興趣了。
乾清宮的蘇公公走後不久，兩宮太後的賞賜也跟着來了，未下懿旨，只是送賞賜的宮女笑着誇她膽大心細，救了戴佳氏和七阿哥。
又過了不久，貴妃佟佳氏也送了東西過來。
石榴樹下，女子面薄腰纖，身姿飒爽，原不會踢花樣毽子的人，現如今也踢的甚是好看。
見岚嬷嬷把賞賜都收納好，走了過來，她才一轉身落了地，把毽子接住遞給荷香。
“你們繼續玩吧！”
岚嬷嬷笑道：“主子可是累了？”
伊沐除非必要，很少穿旗鞋，現在一雙繡花鞋走路很是舒服，她見岚嬷嬷高興，自己也笑了個眉眼彎彎：“不是，我就是看岚嬷嬷很開心，岚嬷嬷高興，我也高興。”
岚嬷嬷聞言笑的雙眼快要眯成一條線：“皇上喜愛主子，護着主子，奴婢自然是高興的。”
伊沐停下腳步，側身看她，奇怪問道：“康熙給我升職，是因為我救了戴常在和七阿哥，怎麽是護着我了？”
“主子哎！你雖救了戴常在和七阿哥，但七阿哥是跛了腳的，面上看是有功也有過，我們知主子的功大于過，可外人不知。”
“後宮鬼魅不少，若是有心說兩句，恩恩怨怨是說不清的，再有血燕一事，更是惹事上身。”
“今日皇上先一步賞了功，就是把這件事按死了，主子是有功的，就不會再翻出多大的浪來。”
“現又有兩宮太後和貴妃送了恩賞，如此一來 ，主子在永和宮有功無過的結論，就如板上釘釘一般。”
“哦。”沒有岚嬷嬷想象中的害羞與喜悅，伊沐反應平淡的像是事不關己。
伊沐問了岚嬷嬷，是否方便看戴佳氏和寶寶，不知道她和七阿哥現如今怎麽樣了。
岚嬷嬷說此時不便，血燕/難産之事貴妃娘娘還在查，風聲鶴唳的，不好過去。
伊沐聽了點點頭，沒再多說。
雨珠滴滴答答落下，那棵石榴樹上的石榴花，又落下了不少。
伊沐抱着貓，獨自一人斜坐在回廊，看着雨幕，像是也和石榴花一般，在被雨滴捶打。
好煩，岚嬷嬷不是說康熙掌握生殺大權，可以沒有理由無故殺人，容不得別人反抗頂撞。
她揍了康熙，兇了康熙，康熙怎麽不殺她。
被殺退出游戲能怪游戲設計垃圾，自殺退出游戲，弄的她像是逃兵。
伊沐抱着貓在檐廊，靠在圓柱上發呆，荷香輕着腳步走來，道：“主子，趙太醫和王太醫來了？”
“趙太醫和王太醫？”今天好像不是請平安脈的日子。
懷裏的貓似是受了驚擾，從伊沐懷裏掙脫，像一旁的樹下跳去。
伊沐站起身，帶着荷香走到正殿，她不喜歡別人進她的卧室，哪怕是娜木青和安嫔，來了也是在正殿招呼，所以娜木青有時候懶得來，都是叫她去鹹福宮，或者是出去玩。
正殿的兩位太醫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靜安宮的活，他們實在是不想接。
一只繡花鞋踏入大殿，還不等兩人請安，又縮了回去。
趙太醫+王太醫：？？？
過了片刻，一只旗鞋從相同的地方踏入門檻，兩人想不通這是什麽舉動，但還是起身給伊沐請了個安。
伊沐走到主客位坐下，看向兩人：“你們怎麽來了？是有事嗎？”
荷香站在伊沐身旁，看着伊沐腳下的那雙鞋，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很難受。
就感覺一個肆意的人，像是被束上了枷鎖。
伊沐倒是沒那個心思，就是看娜木青和安嫔她們的做法，繡花鞋好像是拖鞋，旗鞋是見客的。
所以她就想換個正式的鞋，算是對趙太醫他們的尊重。
趙太醫和王太醫對視一眼，和伊沐還算熟的趙太醫首先笑道：“回沐貴人，昨日永和宮事情驚人，皇上特讓臣等給受驚吓的娘娘們診脈，看是否需要開些安神的藥。”
這個說法合理，伊沐配合的伸出手腕。
趙太醫手指搭上伊沐披了帔帛的手腕，邊診脈邊問：“沐貴人近日睡眠可好？可有失眠多夢的症狀？”
伊沐遲疑了下：“也挺好的。”
沒之前睡的沉，但是不至于睡不着，
趙太醫聽出她的遲疑，指尖一頓，笑着道：“貴人若有不适可以直說，臣等都是宮中行走的太醫，自是不會宣揚的。”
“能睡着。”伊沐想了想，如此回。
站在身後的荷香有些急，補充道：“我家主子之前做噩夢，從那之後睡覺就特別淺，我在塌上翻個身她都會醒。”
伊沐回頭哀怨的看了荷香一眼，這事怨誰，她不讓守夜，非要給她守夜，好說歹說都不聽。
之前還好，她對岚嬷嬷荷香等人是完全信任的，自從那日侍寝的事幾個人要撕她衣服，伊沐就不敢完全信任她們了。
雖然是在睡夢中，聽到動靜她還是要睜眼看看。
趙太醫記下這話，又笑問：“不知沐貴人平日可有心煩焦躁之感？”
對于這個，伊沐點了頭：“嗯，很煩。”
在這個游戲裏，想不煩都難。
趙太醫：“不知沐貴人平日可愛獨自一人靜坐？”
荷香搶答道：“對對，我家主子現如今喜歡發呆。”
一個人抱着貓，不知道想些什麽，都沒有之前開心了。
連幹娘都不知道怎麽辦，想找主子想開解開解，可說不到兩句，主子就沉聲不說了。
趙太醫收回手，笑道：“那臣開些藥，沐貴人吃上幾日，看看可會好些。”
伊沐理了理袖子，擡眸看他，不解道：“我身體有病了？但是我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除了來癸水的時候。”
趙太醫解釋道：“沐貴人身子康健，只是一些安神的藥，讓主子睡的更安穩些，主子莫要擔憂。”
說着站起身，和王太醫走到一旁低頭絲語，似是在商量着方子，過了會，王太醫提筆落字。
只是這方子，像是開的不易，他寫的緩慢。
像是小學生遇到了大學的試卷，伊沐對這個操作看的頭疼欲裂，打開和小小的聊天。
“你知道他開的藥方是管什麽的嗎？”
小小不解：“不是說讓你睡覺更安穩的嗎？”
伊沐垂眸：“這裏的人說話很假，說的話不能信，都是哄人的。”
小小想哭了，它的少将呢！誰把它的少将大人弄丢了。
它掃過那張藥方，愧疚道：“對不起上将，我看不懂。”
這點伊沐猜到了：“沒事，反正我不喝。”
“少将，你痛感還收集嗎？”
“嗯，12級不收集了，1-11級痛感不需要別人幫忙，我自己能搞定，到時候如果指揮還不聯系我，我就自殺回去。”
伊沐突然覺得自己效率好低，都來游戲這麽久了，才收集了1-3級痛感。
第四級：被門夾，被扇耳光（二選一）
伊沐想也不想的選擇了被門夾。
趙太醫和王太醫琢磨的藥方，伊沐沒太關心。
兩位太醫出了靜安宮，直接去了乾清宮，大殿中有朝臣在，他們等了會，等朝臣退下，才進了殿。
康熙負手立在大殿，等他們請安後，直接問道：“沐貴人如何？”
王太醫斟酌回答道：“回皇上，沐貴人情緒穩定，只有些輕微的症狀，但還不到定位癔症的地步，故而臣和趙太醫商量着，只開了些舒緩安神之藥。”
“若是之後沐貴人情緒多變，或是有了其他症狀，臣再更改藥方。”
康熙點點頭。
殿內一時寂靜，他雙眸如墨，過了片刻道：“若是妄想之症嚴重……”
王太醫和趙太醫兩人皆是心頭一跳，皇上只讓他們去給沐貴人診斷一番，是否有癔症。
未提前說有妄想之症，故而兩人聽了伊沐的症狀，只先開了安神之藥。
如果妄想之症嚴重，這藥方可就不是這個了。
王太醫試探道：“皇上，那臣是否重新拟個方子出來？”
星際，伊沐的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只存在于她腦中的世界，康熙除了用癔症來想，別無其他定義。
是真的嗎？怎麽可能，每一句都是游談無根，要是伊沐說她是天上的仙女，康熙都考慮信上兩分。
心中想法篤定，只是想着伊沐說着星際時，眼中的光，還是道：“不用，先用安神的方子吧！”
康熙讓兩人退下，揮散心中對伊沐的系念，走上龍階，坐在龍椅上，掀開折子。
過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筆尖一停。
“萬歲爺？”梁九功彎腰詢問了聲。
康熙擱下筆：“你讓靜安宮的岚嬷嬷來一趟。”
梁九功忙應是，退出大殿讓人去喚岚嬷嬷。
靜安宮中，岚嬷嬷端着藥進了寝房，伊沐裝作看書的樣子，淡定道：“岚嬷嬷，把藥放一邊吧，我等下喝。”
岚嬷嬷未做多想，把藥放在了一旁的茶案上。
“幹娘，乾清宮來人讓你去一趟。”荷香疾步進來說。
康熙找岚嬷嬷什麽事，伊沐不知道，但這不妨礙她開心。
等岚嬷嬷走後，她找了個借口讓荷香出去，連鞋都顧不得穿，端起發燙的藥碗走到窗邊，推開窗倒了出去。
随後把藥放回到承盤中，繼續盤腿坐到塌上看書。
荷香就出去替主子找了個物件，一回來就看到空了的藥碗，詫異道：“主子，你不嫌苦了？喝的這般快。”
還不是很會說謊的伊沐，低着頭回她：“嗯，我現在喝藥快。”
荷香原以為哄伊沐喝藥還要鬧一會，未曾想如今這般好說話，喜的她忙拿了糖塊塞伊沐嘴中。
岚嬷嬷一路到乾清宮，康熙見人來了，把筆擱到筆山處。
“岚嬷嬷。”
岚嬷嬷忙道：“皇上，奴婢在。”
康熙：“你們主子心智不同，你是知道的，凡事多操心，她身邊日夜不能離了人，除了日常照顧，還要防着她做些傷殘自己的事情。”
“傷殘？”岚嬷嬷聽的似懂非懂。
康熙頭疼的按了兩下太陽穴：“嗯，如用門夾自己，讓人扇她耳光，撞牆，找驢讓驢踢她，用開水燙自己……”
康熙把昨日伊沐說的任務和岚嬷嬷複述了一遍。
岚嬷嬷+梁九功：？？？在宮裏活了半輩子的人，現在呆呆傻傻的，不知道什麽情況。
什麽斷手，割肉，紅烙鐵……皇上，你在說什麽？沐常在沒傻到這個份上啊？
這麽傷殘自己的事，就算是傻到吃泥巴，也定是不會做的。
岚嬷嬷迷茫無助的往靜安宮走，皇上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有時候她都有種主子不傻，甚至聰慧的念頭，怎麽會自殘呢！
【4級痛疼收集完畢】
偏殿裏，伊沐的手卡在兩個門中間，廢了半天的功夫，才聽到這聲收集完畢的聲音。
上面只說被門夾，也沒說被門夾那個地方，她自己一個人操作，也無人幫忙，實行起來有點費事。
剛開始夾身子，沒反應，後來夾腿，也是沒反應。
現在一扇門後面搬了張桌子，固定住這扇門不動，把左手伸進去，用右手關另外一扇門，連續兩次，才有了提示。
為了不再被當成傻子，她專門偷溜了出來，自己一個人操作。
自從上次她喝酒爬樹後，現在靜安宮的人看她可嚴格了，就怕她再躲哪裏找不到了。
只是，她心裏剛因為收集了4級疼痛而高興些，就感覺有視線落在她身上。
一回頭，對上岚嬷嬷等人震驚，彷佛被雷劈了一樣的眼神。
伊沐身子僵硬了下，随後淡定的收回自己的手。
若無其事的走到岚嬷嬷身旁：“康熙找你是說我的事嗎？”
岚嬷嬷站的偏了一點，剛好看到抵着門的桌子，聽到這話僵硬的點了下頭。
如果康熙是找岚嬷嬷說其他人的事，伊沐自然不會追問，現在岚嬷嬷點了她，她就追問了一句：“康熙說我什麽了？”
岚嬷嬷：“康……”
一個康字出來，把自己吓的半死，頭皮都緊繃了起來。
忙道：“皇上說，讓奴婢等人好好伺候主子，防止主子出現自殘行為。”
“自殘？”
“嗯，如，被門夾，砸腳，撞門，被驢踢，開水燙傷，棍棒打，骨折……”
剛才伊沐不見，靜安宮的宮女太監驚吓不止，都放下手頭的事，跟着找了起來。
剛巧岚嬷嬷回來，故一起找到了這偏殿。
此刻聽着岚嬷嬷的話，一個個張大了眼睛……
這怎麽可能，誰會這樣傷害自己，又不是天牢審犯人。
“主子，你的手。”随着荷香的一聲驚呼，衆人的視線齊齊落在了伊沐的手上。
纖細白皙的手掌，被門夾的痕跡異常明顯，食指的指甲都充了血，變成紫紅色。
一時間，心都停了半拍。
伊沐：……真的，這游戲時時刻刻讓人崩潰。
對于後面任務的艱難程度，她已經預料到了，果然，靜安宮的一群人，不錯眼的看着她，唯恐她再傷害自己。
哪怕是去了娜木青和安嫔的住處，也是如此，夜裏也反複勸着，玉體尊貴，怎可損害。
伊沐的任務暫時被迫擱置，直到，盡職的靜安宮工作人員，發現了牆角的藥味，起了疑心的岚嬷嬷，把倒藥的伊沐逮了個正着。
伊沐把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找着角度，一步步往門的方向挪。
“岚嬷嬷，我現在沒有來癸水，肚子也沒有不舒服，不需要喝藥。”
“主子，這不是治癸水的。”
“那我有什麽病？”
“主子，這只是一些安神的藥，你最近覺淺，喝了可以睡的安穩些。”
岚嬷嬷側身吩咐人再去煎碗藥來，伊沐瞅準機會，奪門而出，一口氣跑到院中，三兩下上了樹。
等人追出來時，伊沐已經坐在了最高處。
吓的一群人喊，主子快下來。
伊沐能下去才怪，她對着下面道：“我不喝藥。”
“行行行，主子要是怕苦不想喝，那就不喝了。”
可任憑她們怎麽說，伊沐就是沒下去，小小疑惑道：“少将，她們都答應了，你為什麽還不下去。”
一只貓兒跳上樹，落在她懷裏，伊沐看着擡着頭哄她的岚嬷嬷等人，有些難受。
“上次她們哄我說不侍寝了，我剛放松警惕，她們就想拽我衣服，我現在有些不敢相信她們了。”
伊沐想下去，也不想讓岚嬷嬷着急，但又不敢下去。
她能察覺到，岚嬷嬷和荷香等人是真心對她，可這種真心，對她來說非必須，反而是一種阻礙。
那烏漆嘛黑的藥，她總覺得不是好東西。
最後她道：“岚嬷嬷，我在上面曬曬太陽，等下就下去。”
陽光穿透雲層，落在伊沐指尖，她坐在樹上 ，腰背靠着樹杈，擡起手，看着指尖的陽光，神色迷茫。
怕她摔下來，樹下墊了一圈的被子，怕是連宮女太監房中的被子都抱了出去。
小小迷茫了：“少将，她們對你是好還是不好啊？”
伊沐不确定道：“好吧！她們很關心我，想着逗我開心，怕我渴了餓了，我掉根頭發，荷香都會收到匣子裏。”
主子在樹上不下來，到了臨近傍晚，岚嬷嬷終于扛不住了，讓人去禀了康熙。
康熙趕來時，夕陽已經快要落下。
澄黃的光落在樹梢，伊沐坐在樹杈上，靠着一側的樹幹閉着眼和光腦聊天，從下看，就是在樹上睡着了。
康熙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伊沐。”
他叫了句，音重，聲音卻不高，怕吓到了她摔下來。
伊沐睜開眼看下去。
見她醒了，康熙才敢提聲說話：“你又在鬧什麽？這次又因為什麽？”
語氣中的惱怒，讓伊沐不自覺的委屈，可最終，什麽都不想說了，說也說不通。
她轉回頭，不再看康熙。
“你若在鬧着不下來，朕就讓人鋸樹了？”康熙威脅道：“這樹已有百年之久，長到如今實屬不易，你忍心讓朕鋸它？”
伊沐被他氣的快要咬牙：“康熙，我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厭你。”
康熙揮手讓岚嬷嬷等人退下，被伊沐說了讨厭也不惱，只道：“下來。”
話中的篤定實在氣人，伊沐猛的在樹上站起身，在康熙的提心吊膽中，腳尖用力跳了下來。
懸空的那一刻，康熙的心跳都止了下。
只是還不等他說伊沐莽撞，伊沐一腳就踹了來……
動作之淩厲，比上次有過之而不無極，真是把康熙當成了窮兇極惡的海盜，拼命的揍。
康熙被逼的快要吐血，挨了幾下重拳，再也顧不得憐香惜玉，也用了全力。
一旁的桂花樹剛開出嫩黃的花瓣，就被掃落在地上，梁九功和岚嬷嬷聽到動靜進來，吓的心跳都停了。
可沒聽到康熙的話，不敢多做什麽。
月挂枝頭，康熙反剪着伊沐的雙手，把她按在樹上，沉聲道：“知道這次為什麽輸嗎？”
這次康熙也下了重手，他挨了不少，伊沐也同樣挨了些，但是不得不說，伊沐打了個痛快。
她的側臉貼着粗糙的樹幹，平靜的問了句：“為什麽？”
康熙松開她：“因為你的心亂了。”
心亂了，招式就亂了。
這個道理，伊沐知道，可是輪到自身，經歷了這些破事，她剛才被康熙一威脅，實在控制不住。
打的累了，身體疲憊了，心裏也疲憊了，樹下落了一地的桂花瓣，她直接坐了下來，安靜的猶如天上的明月。
濃密的睫毛泛着柔光，烏黑的眼眸依舊，卻不如初見時的純淨。
猶如清晰可見的湖泊被風吹動，蕩起的波紋遮住人的視線，再不能看到內裏。
康熙随着她坐了下來，微風拂面，剛才的拳勢如刃，此刻全化為寧靜。
“這次為什麽爬樹，不願意下來？”
“她們讓我喝藥。”
康熙轉頭看她：“不想喝就不喝，你一個做主子的，還被一群奴才逼得躲在樹上不敢下來了？”
伊沐剛平靜下來的心又要來了氣，她瞪了康熙一眼：“你閉嘴，不會說話別說話。”
三觀不合，聊不到一起去。
“你……”康熙被她頂的也來了火，他直接下令責罰的事情做的多，和人吵架還是新手。
想了半天只道：“你大膽。”
伊沐：“我就大膽，這游戲煩死了，你生氣你就把我殺了，我回星際去。”
她看着他，認真道：“我說真的，康熙，你下令殺了我吧！你看，我又和你打架，又罵你的，按照岚嬷嬷說的，我這就是死罪。”
康熙挑眉道：……“想死？那你怎麽不自殺？岚嬷嬷能看着你自殘，定是看不住你自殺的，要不要朕教你幾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