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幻術內，我妻末萊知道她現在所看見的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在這裏面的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她潛意識裏期待地在發展，和阿止在一起，沒有任何人阻礙他們兩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麽地讓人滿意。
阿止是不會傷害她的，那麽就讓她暫時在幻術中沉浸一下吧。
讓阿止以為自己成功了，稍微開心一下也可以。
宇智波止水抱着少女一路來到了一個山洞裏，空寂的風聲湧動，他把少女放在地上，目光看了一眼山洞外的情景，仍舊沒有發現任何人在附近的跡象。
如果……如果假意殺死末萊，那麽背後的人會主動出來嗎？
若是主動出來了，就說明對方的目标是末萊。沒有的話，就意味着對方的目标主要是他。
這樣想着，宇智波止水把太刀再次抽出，眼睛微眯，陰沉沉的殺氣頓時從他身上溢出，他舉起刀，泛着寒光的刀尖對準少女心髒位置。
山洞外負責監視的白絕頓時地瞪大眼睛，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少年的刀尖帶着破竹之勢繼續往下時，宇智波帶土從他身後驟然出現，一支苦無破空而出刺向少年。
宇智波止水翻身躲過苦無，苦無紮入石壁，堅硬的石壁沿着苦無出現細細的裂紋。
“你終于出現了。”
“看不出來，你是要為了木葉殺死她嗎？”
與此同時，我妻末萊也睜開了眼，她的眼球微微轉動，躺在原地暫時沒有動作。
[阿止是不可能突然要殺我的！]
[所以阿止是利用我引蛇出洞嗎？阿止把他引出來……也是為了木葉吧！]
[阿止……阿止……]
[好讨厭，讨厭阿止那麽在意木葉，如果木葉需要阿止犧牲，阿止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吧！雖然早就知道，但是還是好生氣！]
“不，我不會殺了末萊的。”宇智波止水說，“應該說是你想要利用末萊做些什麽？”
對方的能力讓他不确信能夠殺死對方，而對方一旦逃離，那麽将會後患無窮。
“難道不是你接到了木葉的命令，只要殺了我妻末萊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到木葉嗎？”
“不，我沒有這樣的想法。”
宇智波止水說完，一群烏鴉擠進狹窄的山洞，烏鴉拍動翅膀的聲音和啼叫聲都混成一團，等宇智波帶土回過神，山洞裏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看了看周圍，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裏湧現出一種想法，想要在暗中保護木葉和宇智波的想法。
“末萊，抱歉！”宇智波止水說，“剛剛稍微利用了你。”
“沒關系的啊！是阿止的話，阿止無論想要怎麽利用我也沒關系！”我妻末萊笑眯眯地說，“還有，阿止的幻術我非常喜歡，讓我更加堅定了之前的想法。”
[身上的武器被阿止收起來，那就先用查克拉刀吧！]
我妻末萊的手指動了動，正準備凝聚查克拉的時候，宇智波止水突然握住了她的雙手。
“阿、阿止——”我妻末萊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
“末萊，我知道你希望再次封印我的記憶，但是沒有必要，因為我封印了一部分瞳裏在烏鴉裏，只要我見到我的烏鴉，那麽我就會回憶起一切。”
“阿止——”我妻末萊的身上無聲無息地籠罩了一層陰影。
“末萊之前說會愛上能夠成為自己精神支柱的存在，我很高興可以成為末萊的精神支柱。至于末萊所說的，我會愛上堅持不懈地對我表達愛意的人，不是這樣的末萊，我很喜歡對我坦率表達愛意的末萊，如果我不愛末萊的話，那麽所謂的堅持不懈也只會是讓我困擾。”
[阿止……]
“末萊——”宇智波止水頓了一下，倏忽間笑了出來，“你也有笨拙得讓我也覺得非常可愛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你能夠自己成為自己的精神支柱，這樣……我也能夠放心很多。”
很慶幸他是末萊第一個看見的可以成為精神支柱的人，雖然末萊說得像是他是可以替代的存在一樣，但是他能夠感受得到不是的，如若真的可以替代，那麽為何會如此執着，執着到将自己的整個人生都賭上去呢！
不……嚴格來說，或許上周目的他才是末萊第一個看見的人。
我妻末萊的心髒猛地一跳。
[阿止想要做什麽？]
[無所謂的，有烏鴉也無所謂的，在烏鴉出現的時候把烏鴉殺死就可以了，不會給烏鴉任何接近阿止的機會的。可是……萬一被烏鴉抓住機會呢？]
我妻末萊默默掙脫開止水的雙手，兩只手抱着止水。
宇智波止水回抱着少女，一只手按着少女的頭，另一只手将自己的雙眼挖出，一群烏鴉從天飛來，将兩人團團圍住。
烏鴉拿走了宇智波止水的眼睛，它們會把他的眼睛交給鼬。
——別天神用了一次在神秘人身上，下次再用，已經要很久之後才可以了！
——不知道見到我的眼睛，鼬會不會開啓萬花筒呢！
“末萊，如果我真的要殺死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宇智波止水閉着眼，眼皮向下凹陷成可怖的模樣，兩條血淚從中滑落，覆蓋了之前的血痕。
他說着，手指勾起一把苦無，反手握住後抵住我妻末萊的脊背，苦無緩緩移動，最終停在了最靠近心髒的位置。
我妻末萊的身體僵了一瞬，她看不見止水的臉，大腦瘋狂轉動，手裏下意識凝聚出了查克拉刀，對準了宇智波止水的要害。
“末萊，你知道的，我絕對不可能背叛木葉的，因為我是木葉的忍者。在還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我會努力保護末萊。但是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我也會殺了末萊。”
——這是什麽糟糕的心态，決定要死，該送出去的信息和東西都已經交給了烏鴉，卻希望可以死在末萊的手裏。
——不知道末萊會不會再次回到過去，雖然從本質上都是我，但是有沒有記憶這件事卻顯得至關重要，就像現在的我仿佛剽竊了上一周目的我的東西。
——無論如何都覺得會非常不甘心！！！
——而且，讓末萊殺了我也好吧！期待再來一次的機會未免顯得太過懦弱，就算有，那也與現在的我無關了。我只能盡力做好我現在所能夠做的一切。
——不破不立，精神支柱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寄托在某一個人身上的，親手殺死自己的精神支柱的話，不知道會對末萊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不過不論怎樣，都不會更加糟糕了吧？
——應該。
［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
我妻末萊瞳孔緊縮着，臉上的表情近乎空白。
[阿止是想要我殺了他，還是真的希望殺死我？]
[……或許都有吧！]
[不，對阿止來說……我真的有木葉和宇智波加起來那麽重要嗎？]
[上周目，阿止為了木葉和宇智波毫不猶豫地死去了！！！在明明還能夠繼續活着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地死去了！！！]
突然的，一絲殺氣隐晦地從宇智波止水身上閃過，我妻末萊清晰地感受到宇智波止水肩膀和手臂瞬間的緊繃，抵在背部的苦無稍稍遠離，就像是在積蓄沖刺的力量。
她頓時就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一樣，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手腕用力，查克拉刀準确無誤地刺入了宇智波止水的體內。
宇智波止水的身體顫動了一下，一股血水自喉嚨湧出吐了出來。
而就在他被少女重傷的同一時刻，他手裏的苦無紮進了他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将手掌整個貫穿。
“阿止——”
我妻末萊愣愣地瞪大了眼睛，淚水滾落，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将她從頭到尾地淹沒，無法呼吸，也無法思考。
懷抱是溫暖的，洶湧的血液也是溫暖的，兩只手被濕濡的感覺包裹，烏鴉散去，一片片黑色的羽毛在空中飛舞。
整個大地仍舊被黑夜籠罩着，天邊的月光淡薄得好像一場遙遠得不可觸碰的夢境。冷風穿過茂密的樹林發出陣陣聲響，這聲響宛如是幽靈的哭泣，邁過了死亡的深淵而進入了生者的世界。
“末萊，請把我的屍體、放在、在木葉暗部可以發現的地方，”
宇智波止水聲音變得無比虛弱，仿佛風中搖曳的燭火，說不準哪個時候就會滅掉。
即便如此，他的聲音裏也依舊帶着一絲暖暖的笑意，是我妻末萊會喜歡的那種笑意。
“然後，然後末萊就去好好生活吧！落日朝霞，夏日煙火，海天一線的孤舟和層巒疊嶂的青山，我很喜歡這個世界，所以……所以末萊也能夠努力去喜歡這個世界一點嗎？以宇智波末萊這個名字，去更加喜歡這個世界一點。”
[阿止……]
[所以……阿止只是想要我殺了他啊！]
“末萊，不要忘記我！原諒我自私的行為！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我！”
說着，他閉了閉眼，似乎看見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沒有記憶的重新認識，真的還是同一個人嗎？
——不甘心不甘心，好不甘心！！！
——即便如此，那怕希望渺茫，還是希望末萊還有再一次的機會，還有再一次的機會去重新認識我！
“最後……末萊可以再親一下我，我好像……有點冷！”
我妻末萊僵硬着身體松開了懷抱，查克拉刀已經潰散，鮮血流個不停，她後知後覺地用掌仙術去治療少年的傷，但這個時候早已于事無補。
“末萊，夠了！”
宇智波止水語氣淡然地阻止了我妻末萊的動作，他扔掉了穿透在掌心中的苦無，直接捧着我妻末萊的臉親了上去。
唇齒相依，呼吸交換間他嘗到了淚水和血水混合後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