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岚嬷嬷昨日陪了伊沐半宿,把緊要的事盯着忙完,又和荷香交代清楚就回去補覺,此時醒來已經鄰近傍晚。

荷香拿着冊子笑的高興:“幹娘,我都做好了。”

岚嬷嬷翻過後點點頭,問道:“主子呢?”

荷香無辜的眨眨眼,主子呢?她好像有好半天沒看到了。

今日的傍晚有了微風,吹的人涼爽,可一宮的人卻急的滿頭大汗。

岚嬷嬷想起那夜伊沐想逃出宮的打算,冷汗快要冒出來。

康熙來時,看到的就是靜安宮宮門緊閉,開門的太監見到康熙,腿一軟癱倒地上。

康熙當下心裏一沉:“出了何事?”

猶如懸在頭上的劍要落下來,靜安宮的宮人嘩啦啦跪了一地。

待知道伊沐丢了,而且他們連什麽時候丢的都不知道,當下動了怒。

可再怒還是要找人,梁九功帶着一群侍衛趕來時,康熙的臉色沉的已經快要滴水。

吩咐侍衛把靜安宮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來。

他話剛落,一只清玉色的瓶子就從頭頂落下,直直的砸到他腳邊,吓的一群人以為是刺客。

四周的侍衛把康熙護住,抽出刀,警惕的掃視周圍。

康熙擡頭,對上一張嫣紅的臉,一雙眼猶如晨間小鹿般迷離,她肩上的貓白如皚雪。

“不準搜我的家,康熙,你很沒有禮貌。”

頭頂的樹雖不高,卻枝繁葉茂,翠玉蔥蔥,伊沐身形纖細,靠在一根手臂粗的枝幹上,不滿的瞪着康熙。

貓兒似是體會到主子的情緒,也跟着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康熙。

荷香看到地上的碎瓶,驚呼:“主子你喝了酒?”

伊沐重重的點點頭:“嗯,喝了酒。”

她伸出兩根手指:“兩瓶,都喝了,不是很好喝。”

從未喝過酒的人,把自己喝的迷糊,康熙按了按跳動的太陽穴,總不好跟一個酒鬼計較。

“你先下來。”

樹上的人緩慢的搖搖頭:“我不想下去,下去不開心。”

酒醉後的聲音發軟,帶着纏綿的失落,猶如小貓舔舐心髒,康熙聲音軟了下來:“怎的不開心了?”

“可是因為朕逗你說過期作廢,不帶你出宮的話?”

“你現在下來,朕到時帶你出宮,可好?”

聽到他說逗自己,伊沐沒忍住,學着娜木青的樣子,翻了個白眼。

康熙身後站着靜安宮的人,有跪着的,有站着的,荷香不知道是擔心她,還是害怕康熙,此時哭的止不住。

伊沐在樹上看到了,有些心疼,把肩上的貓移到懷裏,準備下來。

康熙張開手臂讓她跳下來,伊沐理都沒理他,自己怎麽爬上來的,就怎麽爬了下去。

伊沐穩穩的落地,走路絲毫不慌,只是一雙眼醉的厲害,霧裏看花般的朦胧美色。

她看着穩妥,其實頭暈的厲害,康熙護在一邊防止她摔了。

伊沐眼睛直直的看着寝房的位置,目的明确,腳步卻淩亂的在小區域內打轉。

康熙揮手讓人都退下,見她不至于摔了,笑看她像個無頭蒼蠅一般轉着玩。

一旁的太平缸養着幾尾金魚,在荷葉下自由自在游蕩,伊沐終于轉累了,直接坐在地上,道:“我被困在這裏,出不去了。”

康熙蹲下身,笑道:“你想出哪裏?回江南?”

“回星際,不過回去要挨罵。”伊沐看着康熙回答道,細聽的話,最後一句有些委屈。

“星際是哪裏?”

伊沐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星際就是星際,你真傻。”

被嫌棄的康熙:…醉鬼。

“那回去了為何會挨罵?”

“任務完不成,我不想做任務了。”

康熙眯了下眼尾:“什麽任務?”

天上的月亮孤寂,身旁的女子對月說:“生孩子,收集痛感的任務,這是我第一次沒完成任務,但是我不想在游戲裏了,太多bug了。”

剛才起了疑心的康熙:……

“我很迷茫。”

“迷茫什麽?”

“所有。”游戲裏的設定亂七八糟,也聯系不上星際了,為什麽呢?

想着想着,伊沐混沌的腦子更加亂了。

康熙見她皺着眉頭碎碎念,猛然失笑,暗道自己和一個酒鬼說什麽。

他半蹲着,想把伊沐抱回房,伊沐見他又要動手,以為康熙又搞偷襲,一掌推向半蹲着的康熙,怒道:“你這個NPC一堆的毛病,想打架就直說,約好時間,每次都偷襲,沒道德。”

好心好意想抱她回房休息的康熙,猛不防被推到了地上,他擡頭,對上伊沐備戰中的警惕雙眸。

“來,康熙,我們打一架。”

“三,二,一,開戰…”

剛才康熙想抱伊沐的動作,讓她想起屁股上挨的那一巴掌,以及康熙親她卻不幫她完成任務的無恥,醉酒的伊沐徹底怒了。

她想揍康熙已經很久很久了。

不等康熙應戰,直接喊了三二一。

淩厲的一腳眼看就要踢到頭上,康熙都顧不上生氣,忙狼狽躲避。

兩瓶酒下肚的伊沐,思緒泛濫的猶如多變的天氣,腦中一幕幕都是進入游戲中的事情。

清醒時五分的怒,此刻變成了十分,更何況像太監,侍寝,女子不能出門的這些規則,伊沐原本就是怒氣十分,現在更是猶如火山爆發。

她完全不留餘地的進攻,用了全力,康熙一開始顧着她,不舍得下手,後被逼的連連後退。

怒聲呵斥她停下,見無用,只能被迫還手。

兩人像是棋逢對手,伊沐打的忘記了讓她生氣的事情,只一心一意戰鬥。

康熙打的越來越心驚,他的沐常在,還真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天才。

除了蠻力的招式,所用皆是阿哥所侍衛的招式,可就算如此,也是不可小噓,特別是她力重,一拳一腳皆是用了全力。

兩人鬧的動靜有些大,守在外面的梁九功和岚嬷嬷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進來,看到打了起來的兩人,吓的心跳都停了。

岚嬷嬷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叫了聲老天爺。

梁九功喊着救駕,跟着來靜安宮的禦前侍衛抽出刀,大步跑着進來。

康熙怒道:“都滾出去。”

一時間,侍衛靜止不敢上前,但更不敢離開,他們看的心驚,沐常在怎身手這麽好,瞧着像是皇上落了下風。

“伊沐,給朕停下。”康熙惱道。

伊沐一拳一腳都用了全力,踹在她身上,那力道重的像是要讓他歸西。

可康熙的拳腳碰觸到她時,總是下意識收了力道,慢了速度。

又是重重一腳踢過來,康熙格擋了回去,猛不防,伊沐聲東擊西,一拳朝着他臉上砸了過來,還好康熙反應快,伊沐的拳擦着他的側臉錯了過去。

梁九功驚呼了聲萬歲爺,臉色蒼白。

一群侍衛同樣吓的半死,手裏的刀一直未回鞘,此刻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眼看再心疼她,自己就要臉上挂彩,明日無法上朝,康熙終于掌拳帶風起來。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伊沐被康熙禁锢在懷裏,擡頭問他:“為什麽我打不過你?”

她的酒還未散,此刻只關心輸贏,連兩人的姿勢都未注意到。

怪罪伊沐?一個酒鬼。

不怪罪伊沐,康熙身上是哪哪都疼。

聽她睜着忽閃忽閃的雙眸認真問,心裏那口氣不上不下,噎的他難受:“因為朕自小習武。”

答案是:因為你會的招式,朕都知道。

他此時慶幸那日乾清宮裏,伊沐把招式都比劃了一遍,說的詳細不說,更是把自己的理解,以及改進方式說了清楚。

若不然今日怕真的要讓侍衛動手了。

伊沐現在反應有些慢,哦了一聲,認同的點點頭:“怪不得太子和大阿哥說你厲害。”

懷中女子的香味特別,是一種康熙從未聞過的味道,他眼波流轉,哄着問:“你說說朕的身手哪裏厲害,可有不足的地方。”

伊沐頭比較暈,但他好聲好氣的說話,伊沐也比較配合,當下推開他,一邊比劃着一邊說了過來。

康熙時不時的問兩句,伊沐就像是個乖寶寶一樣,把自己的理解說了個幹淨。

康熙順着她的話自己比劃了幾下,确實比之前更有殺傷力,把話套幹淨,下次再打,應當自己還是不會輸吧?

不知怎的,康熙現在就是有種預感,他和伊沐還會動手比劃。

伊沐強撐着把最後一句話說完,頭暈的想哭,她蹲在地上抱着頭,說着難受。

清風陣陣,鳥兒歇在枝頭,康熙讓岚嬷嬷去煮碗醒酒湯。

随後走到伊沐身旁,單膝跪下,打算把人抱回去。

他的氣息明顯,伊沐難受道:“康熙,我的頭好難受,以後再打。”

“不打了,朕抱你回房睡覺可好?”康熙輕了語氣,好聲商量着,不商量沒辦法,誰讓人家武力值高。

伊沐按着他的膝蓋起身:“你告訴我路…”

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還沒走兩步,就朝一邊倒去。

康熙忙把人接到懷裏,想象中的掙紮沒有發生,他垂眸,懷裏的人閉着眼,似是睡着了。

只是眉頭依舊皺着,看着像是極為不舒服,這小傻子,沒喝過酒,一次就喝這麽多。

一身疼的康熙無奈嘆氣,彎腰把人打橫抱起,對梁九功道:“去喊個太醫過來。”

停頓了下又囑咐道:“莫要引人注意。”

說着走到寝房門前,踢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群侍衛默默把刀回鞘,輕着腳步退了出去。

梁九功吩咐人去請太醫,把還在地上坐着的岚嬷嬷扶了起來,道:“咱家給岚嬷嬷道喜了。”

道什麽喜?這靜安宮怕是要高飛啊!

喜不喜的,岚嬷嬷現在不關心,她就想緩一緩,伊沐那一拳一腳說是打在康熙身上,倒不如說是打在她心上。

每一拳都夠把靜安宮的人五馬分屍的。

不過,皇上挨了那麽多,居然還能抱着主子回房,看來…自己真的是晚年要走上事業高峰了。

她和梁九功對視一眼,各自去安排封口之事,皇上不讓侍衛幫忙,喊太醫還不讓引人注意,這明擺着是不想聲張。

紗幔低垂,錦被繡衾,銅鈎上挂着小小的香囊,稍一靠近,就能聞到清淡幽香。

康熙前幾次過來,只在外間塌上待着,進來床邊,倒是第一次。

他傾身,單腿跪在床上,把伊沐放下。

此時七月中旬,天氣依舊是燥熱的,剛才兩人打了許久,伊沐的額角的發絲都被汗水打濕。

至于額頭,倒是沒了汗,康熙低頭看向自己的身前,估計全靠在自己衣服上了。

康熙放下人後,轉身到門口,喚人先送盒金瘡藥來。

荷香早已拿着金瘡藥在門口,只是懼怕康熙,一時躊躇的不敢進來,現聽他如此說,忙把手中的金瘡藥遞給他。

康熙接過金瘡藥,道:“太醫來了來禀。”

随後關上了門,荷香對着兩扇門,心裏反複确認着,剛才皇上的臉色還算好吧?自家主子應該是安全的吧?

康熙就走了幾步到門邊拿金瘡藥,一轉頭,就看到床前落了一地衣服。

而罪魁禍首,此刻坐在床上,手裏拿着剛拽下來的肚兜。

看到他還知道把裏衣的衣襟和好,朦胧的雙眼撒嬌道:“我剛才和康熙打架,衣服濕了,你要幫我拿一個幹的裏衣過來。”

一身玄黑龍袍,手握金瘡藥的康熙,眼眸深如夜色,問:“在哪?”

伊沐說完剛才那一句,就像是已經換好了裏衣,把手中繡着鴛鴦戲水的大紅肚兜扔到床前地上 ,安安然躺下,繼續睡了。

一半的紗幔似是被伊沐剛才扔衣服的動作砸到了,此刻垂了下來,康熙向前走了兩步,燭光下,紗幔裏,一雙修長纖細的腿若隐若現。

手指摩擦着金瘡藥瓶上的紋路,康熙跨過地上的衣服,想着給她身上上些藥。

打鬥間雖然他盡量愛惜,但難免會有些拳腳無眼。

片刻後,守在門外的荷香聽到了寝房內,丁零當啷,咣當啪嗒的響。

似是桌椅翻倒,瓷器落地,吓的不知如何是好,隔着門急問:“主子,主子。”

等到岚嬷嬷和梁九功聽到動靜趕來時,房門被康熙從裏面打開,臉色看不出來好壞。

“給你們主子擦洗一下,換床被褥和幹爽衣服。”

說完走出門問:“平日在耳房洗澡?提些水來。”

耳房的洗澡水一直備着,康熙轉身去了隔壁耳房洗澡,岚嬷嬷和荷香面面相觑。

剛才那是侍寝?這…動靜也太大了。

康熙走至耳房,彎腰摸了下浴桶中的溫水,道:“換成涼水。”

梁九功:???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康熙的關鍵處。

那個,不是,剛才不是沐常在侍寝了?怎麽萬歲爺還要用涼水降燥。

問?不敢,反正做下人的,聽話就夠了,梁九功忙退出,招呼人把水放出來,換上涼水。

就是吧!梁九功抱着拂塵守在耳房外的時候嘀咕了一句,萬歲爺還真挺能忍。

荷香忙着去端擦洗用的溫水,岚嬷嬷走進就看到房內一片狼藉,這是侍寝,還是打仗呢?

一路走的艱難,終于到了跟前。

伊沐坐在床上抱着被子,香肩半露,氣的眼尾泛紅,雙頰微鼓。

這情景,岚嬷嬷有些不知道怎麽處理了:“主子,你和皇上這是?”

伊沐第一次喝酒,連續和康熙打了兩架,是越打越暈,轉頭看向岚嬷嬷,好一會才分清是誰。

“岚嬷嬷,康熙耍流氓,他扒我衣服,我生氣,就又和他打架了。”

“不過我又沒打過他。”

她低着頭有些沮喪,岚嬷嬷嘆氣,屋裏這結果,确實更像是打架,岚嬷嬷不抱希望的問道:“只打了架,未做男女之事嗎?”

伊沐微擡下巴,面上有了些高興:“沒有,他想摟我腰,我把他踹飛了。”

岚嬷嬷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這顆腦袋,算是牢固,還是不算牢固?

耳房的康熙,只穿了一條亵褲,上半身肌肉紮實,卻青青紫紫遍布,梁九功看的當時就哭了出來。

“萬歲爺,你受苦了。”

康熙:可不就是受苦了,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被後宮常在打的一天。

換了新被褥,換了新亵衣,伊沐一夜睡的安好,次日天還微涼,就聽到人來人往走動聲。

此刻睡了一覺,酒已醒了許多,她睜開眼,是岚嬷嬷帶着人伺候康熙穿衣。

伊沐迷迷糊糊中,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看到這個畫面,趴在床上說了句:“你是沒有手嗎?”

康熙撇了她一眼:“睡你的覺。”

清醒時的伊沐說話氣人,醉酒的伊沐,動起手來踹人,康熙昨晚上過藥後,已到深夜。

不想再生事端,直接睡到了塌上,還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伊沐沒有酒後斷片的問題,昨晚發生的什麽,分分豪豪她都記得,現在回想,只覺得打的神清氣爽,念念不忘。

她當時沒感覺,此刻回憶,能察覺到康熙收了力道,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穿上上朝的龍袍,康熙走到床邊道:“時間還早,你再多睡一會,記住,昨日我們切磋的事,不要傻傻的又說出去。”

靜安宮離乾清宮遠,故而他需早起。

說完轉身,伊沐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扯過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坐起來叫住他:“那個…”

康熙停住腳步回頭:“如何?”

“你以後要是來靜安宮,能不能別老往我寝房跑?咱們換個地方,外面有廳堂,廊蕪,院中石桌,很多地方,比較适合說事情。”

康熙:…他就不應該停下聽伊沐的鬼話。

像是修煉成才,現在康熙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對于伊沐這些,有道理又沒道理的話,就應該直接無視,而不是和她争長短。

望着康熙的背影出了門,伊沐又重新躺下睡覺。

昨日康熙在靜安宮待了一夜,伊沐早起按時請安,請安剛坐下,一群人就看向她。

第一個問題問的是:沐妹妹昨日來癸水了嗎?

伊沐眨眨眼:“沒有來。”

第二個問題:沐妹妹昨日做什麽了嗎?

一雙雙美目求知若渴,伊沐搖搖頭:“沒做什麽。”

同一時間,同一動作,同一語氣,衆妃嫔好奇的脖子統一收了回去,語氣低落了起來。

第三個問題:沐妹妹昨日侍寝了?

對于這個問題,她們想着,百分百的肯定回答。

娜木青攪着帕子,心裏不是滋味,失去後才會懂得珍惜,經過上一次和伊沐冷戰的事情,現在聽到伊沐的好消息,酸還是酸的,不過沒那麽酸了。

雖然康熙現在還是她喜歡的人。

伊沐:“我沒侍寝。”

猶如一群人死而複生,瞬間來了興趣,熱情的詢問這次未侍寝的原因是什麽。

她們自己都說不清,是哀傷多一些,還是好奇多一些。

無論如何問,伊沐就閉口不言,逼急了,就說一句:不能說。

這模樣,怎不勾的人心癢難耐。

後也不知道是誰看出伊沐的弱點,美目哀怨的看着伊沐,擡起帕子假意擦拭眼淚,哭嘤嘤道:“看來沐妹妹是不喜歡我們了,現在都開始對我們有秘密了。”

伊沐臉上閃過掙紮。

這一絲掙紮,讓她落入美人網,比禦花園的花兒還美的後宮嫔妃們,把伊沐圍了起來。

分工那叫一個明确,幾人扯着伊沐的袖子輕晃着,有人對着伊沐委屈哭泣。

那演技可是信手拈來,淚水充盈眼眶,主打一個我見猶憐。

哭聲不少,卻猶如小貓悲泣,絲毫不會讓人覺得煩躁,反倒心疼的厲害。

最起碼,伊沐是想把天上的月亮都想捧給她們了。

“沐妹妹之前還說喜歡我們,現如今怎麽和男人一般,這麽容易變心。”

“就是說,可能是我等顏色不在,沐妹妹煩了我們吧!”

“我原想着,和沐妹妹雖然不是一母同胎的親姐妹,但有緣來到紫禁城,便是天大的緣分,一心一意的對妹妹,沒想到,到頭來是姐姐自作多情了。”

“想當初,沐妹妹對姐姐們是何的信任,知無不言的,現如今,哎,罷了罷了,人終歸是善變的。”

“雖同為後宮姐妹,但妹妹可愛真誠,就算受寵,姐姐們也是毫不嫉妒的,妹妹侍寝的事我們是日夜挂在心上,盼望着妹妹早日得盛寵,現如今有了好消息,居然期滿我們,這叫我們如何不心傷。”

一時間,帕子掩面,肩頭聳動,哭聲一片。

安嫔和郭常在倒是想幫忙,可其他人知道是一夥的,不找痕跡的攔着,不讓她們突破包圍圈。

娜木青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護着她不是很聰明的好朋友,靠着力氣大想往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