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宜臼現在很喜歡褒明德,時不時會去纏着褒明德教自己武藝,姜承安也教姬宜臼射箭騎術,但是姬宜臼好想學習武藝,褒明德也不敢違背太子,有空的時候就教他一些防身術。
每次姬宜臼學習完了就會回去和姜秀娥講述褒明德是如何的武藝高強,姜秀娥也有些感激褒明德,自己對褒姒幾次三番的刁難陷害,他卻不計前嫌,還這樣耐心地教太子,自己怎麽說也是候府出身的大家閨秀,怎麽能這樣不識大體呢?
前一段時間姬宮湦在長樂宮連續留宿了幾日,褒姒沒有任何抱怨,也沒有來挑釁,是自己太小氣了。于是姜秀娥特地準備了一些禮物去了儀秀宮。
夏荷見王後來了很意外,不知道她這次又是打的什麽主意,褒姒則是很淡定地吩咐手下給王後沏茶。自己已經險些在王後手裏喪命一次了,還有什麽可怕的?
姜秀娥命人把禮物呈上來,然後客氣地說道:“褒宗伯前些日子救了太子,現在又時不時教太子武藝,本宮看太子也很喜歡褒宗伯,為了表示謝意,特地帶了些胭脂水粉來送給妹妹,還請妹妹笑納。”
褒姒掃了一眼堆在桌子上的禮物,這些東西她也根本不會在乎,只要她一句話,想要什麽姬宮湦都會為她弄來,只是王後剛才的話引起了她的注意,褒明德現在和太子很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她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自己和王後是對頭,他為什麽不來見自己一面,卻要去和王後交好?是因為王後更有勢力嗎?
“多謝王後的好意,兄長和太子走的很近也是好事,臣妾對此事一點也不知道。”褒姒冷冷的地開口,聲音冷的完全沒有溫度。王後特地來說這事是為了炫耀嗎?
姜秀娥詫異地問道:“褒宗伯進宮以後從來沒有來見過妹妹嗎?”
褒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第一次發現這茶原來是這麽苦,從喉嚨滑進肚子裏,似乎五髒六腑都是苦的,她輕聲說道:“也許兄長是為了避嫌吧,進宮大半年了沒有來過儀秀宮一次。”
姜秀娥似乎有些同情褒姒,嘆了一口氣說:“妹妹也真不容易,本宮以前幾次三番地為難妹妹,今日也是來賠罪的,如今褒宗伯和太子相處的很好,我們以後也冰釋前嫌如何?”
褒姒看向姜秀娥,這次的她和以前的她很不一樣,她的眼神很真誠,不像是在騙人,不管她是真情還是假意,自己也不能直接去拒絕她。褒姒點點頭,“王後言重了,臣妾從來不記得王後做過什麽。”
姜秀娥的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妹妹果然會說話,再過幾日就是除夕了,到時候陪姐姐一起賞花燈吧。”
褒姒心裏泛起了一絲柔軟,快到除夕了,現在宮裏到處都在忙碌着張燈結彩,自己卻沒有一點興趣,也該趁着過年高興一下了。
“好,臣妾還有一個不請之情,臣妾實在是想念幽蘭,不知往後可否讓幽蘭回到儀秀宮?”說完她就看了一眼站在王後身後的幽蘭,幽蘭也滿懷希望地看着她,幽蘭在王後身邊一天她就不安一天,自己和王後就算現在成為了好姐妹,難保以後王後又要想除去自己,到時候最先遭殃的也許就是幽蘭。
姜秀娥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似乎明白了褒姒的用意。“妹妹是擔心本宮對幽蘭不好嗎?妹妹放心,幽蘭這個丫頭聰明乖巧,本宮實在是很喜歡,實在是舍不得還給妹妹,妹妹放心好了,本宮絕對不會虧待她的。本宮也來了不短時間了,該回宮了。”
褒姒心裏的怒火又燒了起來,幽蘭也帶着無法掩飾的失望跟着姜秀娥離去了,褒姒一甩手就把手裏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王後嘴上說着以後和自己做好姐妹,還是留着一手,把幽蘭留在她那裏,是要做為人質來要挾自己不要做觸怒她的事嗎?
夏荷急忙安慰褒姒,“夫人,不要動氣,小心傷了身子。”
褒姒看着桌子上擺着的禮物,哼了一聲說道:“王後想用這些禮物來換幽蘭,不可能,總有一天我要把幽蘭要回來。”
突然覺得自己好勢單力薄,手下的丫頭被人要走,就連褒明德,自己名義上的哥哥,也不來看自己一眼,王後已經有如此多的行動,自己又怎麽能坐以待斃?自己必須在後宮培養自己的勢力,就先去拉攏邢宏毅吧,褒明德去和王後交好,自己就把邢宏毅和褒婠拉攏過來。
姬宮湦又來儀秀宮留宿了,前一陣為了太子在長樂宮留宿了一段時間,姬宮湦心裏一直有些內疚,怕褒姒生氣,可是褒姒沒有一句怨言,就連他重新在儀秀宮留宿,褒姒對他也還是不冷不熱的,似乎完全沒有因為他一段時間沒有來有任何的不高興。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對待這個女人了,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開心,他覺得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賞賜她各種漂亮的衣服,首飾,派人給她表演歌舞,給她專寵,可是她似乎從來沒有開心過。
可是這不是最讓他惱火的,最讓他惱火的是自己,就算她一直對自己不冷不熱的,自己也還是滿腦子都是她,就算在王後那裏留宿的時候心裏也在想着這下子她會不會吃醋,會不會再見到自己的時候對自己稍微熱情一些。只要看到她不開心的樣子就會想辦法哄她開心,雖然不管自己做什麽都是無濟于事。
可是除了絞盡腦汁去讨好她,姬宮湦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他對她冷淡,她就會對他更冷淡,就連現在兩個人剛纏綿完,她也是很冷淡地穿上衣服坐在梳妝臺前梳着頭發,臉色很凝重,似乎有一肚子的心事。
姬宮湦走到褒姒身後,看着透過薄紗隐約可見的肌膚,忍不住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就要吻上去。褒姒躲開了他,似乎有些不悅,姬宮湦把她的身體扳過來面向自己,努力哄着她,“怎麽了?今天你好像有很多心事。”
褒姒撫着自己垂在胸前的長發,眼波流動。“臣妾的姐姐褒婠和侯府的一名侍衛情投意合,只是可惜那名侍衛出身低賤,自覺配不上姐姐。臣妾認為,如果可以給那名侍衛封個官,也許可以促成兩個人的姻緣。”
姬宮湦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封官是小事,愛妃想封他做什麽官?”
“封他為将軍如何?”
姬宮湦似乎有點為難,“封将軍需要有名目,一般不是貴族出身就是有将帥之才,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又沒有沙場經驗的人實在是難以服衆。”
褒姒的臉沉了下來,有些不悅地說道:“想封官,随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了,現在大周和犬戎戰事連連,借這個機會封他為将軍也可以,大王是不願意封他吧?”
姬宮湦見她不高興了急忙去哄她,“犬戎的軍隊骁勇善戰,去和犬戎交戰不是兒戲,不過下次需要軍隊出征的時候,孤王可以找一個理由給他封個官做,這樣可以了吧?”
褒姒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好,大王可千萬不要忘記今天的承諾。”
姬宮湦笑着搖頭,捏着她的鼻子說:“孤王真的是拿你沒有辦法了,是不是太寵你了,快把你寵上天了。”
褒姒輕輕推開他,裝作生氣的樣子說:“大王可以以後不寵臣妾了,這樣臣妾也不會成為衆矢之的。”
姬宮湦一把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兩個人的臉幾乎就要貼上,姬宮湦帶着幾分霸道的聲音輕輕地傳進她的耳裏,“你總是喜歡這樣來挑逗孤王嗎?你又贏了。”
激情過後,姬宮湦沉沉地睡去,褒姒卻毫無倦意,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王後和褒明德交好,給她一種很不詳的預感,是自己想多了嗎?總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王後平時幾乎不跟什麽人交好的,現在卻對褒明德如此的器重,是因為褒明德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嗎?
總覺得似乎自己和褒明德已經被卷進了命運的漩渦,越陷越深,自己這次提議讓褒明德來京城,不知道是對是錯。
看着身邊的姬宮湦,褒姒突然覺得其實這個男人對于自己來說好陌生,除了和他有肌膚之親,還給他生了個孩子,自己和他還有什麽交集嗎?從頭開始一直只是他單方面的想讨好她,想得到她的心,可是她的心從來沒有放在他的身上過。
他總是說喜歡自己,是真的喜歡嗎?他真的明白什麽是感情嗎?他為她做的,無非是給她建庭院,送很多很多的紙鳶,還有不停地送她禮物,都是一些他為了別的女人也可以做的事,或者說是換了任何男人都可以為女人做的事。這是喜歡嗎?也許這根本不是喜歡,只是一種占有欲和征服欲罷了,越是得不到的心越想得到。
不過,自己是不是把郭姑姑教自己的用的很好?郭姑姑曾經告訴過自己,不要輕易相信男人所說的喜歡,因為男人對于任何一個女人都可能說喜歡,想判斷男人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要看他有沒有為自己做不會為其他任何女人做的事?
所以不要随便相信帝王之愛,帝王嘴裏的愛都是信口拈來的,否則怎麽後宮會有那麽多得寵又失寵的女人?如果相信帝王之愛,結果只會一輩子傷心,自己要做的,只是能得到帝王一時的關愛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是的,她就是被這樣教誨,所以從來不敢相信姬宮湦對她的感情,就算現在如此癡迷她,誰知道如果以後出現一個比她還漂亮的女子的話,姬宮湦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好呢?
現在這樣,其實真的很好,自己對他沒有動情,也就不會傷心,可是想起褒明德,她的心又開始痛了,他為什麽要對自己這樣絕情,在宮裏任職這麽久了也不來見自己一面,連伯服這個名義上的外甥也不來見一面,卻對王後和王後的孩子如此的好,他是故意要和自己做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