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末萊，變成很可靠的人了呢！”
波風水門回過頭對我妻末萊微微一笑，這笑容讓我妻末萊想到了冬日裏薄薄的陽光，那陽光落在雪地裏，明亮的同時又無端顯得過分虛弱無力。
我妻末萊忍不住閉了閉眼：“我會在這裏給您們擋着，不會讓九尾打擾您們最後的時間的。現在九尾本身就被牽制着，暫時抵擋一下也不是問題。”
“哈哈，那就拜托了！”
波風水門說完，正了正神色，兩只手扶住身體還很虛弱的漩渦玖辛奈，一起守在了他們才出生的孩子身邊。
他們在抓緊最後的時間和自己的孩子告別。
我妻末萊擋在他們和九尾之間，片刻後，波風水門将他自己的查克拉和漩渦玖辛奈最後的查克拉封印在了他們孩子身體內，而後開始對九尾進行封印。
九尾不斷掙紮咒罵，但最終還是被一分為二，封印進了嬰兒和波風水門的體內。
孩子的哭聲響起，現場的氣氛肅穆得讓我妻末萊想起來戰争結束後的葬禮。
四代火影犧牲。
漩渦玖辛奈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她身體的一側是波風水門的屍體，一側是她還在哭嚎的孩子。
“……玖辛奈老師，”
我妻末萊靠近她，欲言又止。
紅發的女人渾身一顫，她呆呆地擡起頭，像是終于從恍然的狀态中回過神一般，竭盡全力地想要對我妻末萊扯起一抹笑，但她的面部肌肉仿佛不受她的控制，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卻怎麽也笑不起來。
我妻末萊半跪在地上，她咽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指定，表現出一副冷靜又可靠的模樣。
“玖辛奈老師，”
少女又叫了一聲，用雙手捧住了紅發女人的手。
漩渦玖辛奈盯着少女，現在的情景讓她想到了渦之國滅國的時候。
她希望和水門、鳴人一起過一家三口的生活，末萊和卡卡西是她和水門的學生，他們也算是他們家的編外人員，是鳴人的哥哥姐姐。
她期待那樣的生活期待了很久，而現在那樣的生活已經如泡沫般破滅了。
說不遺憾是假的，只不過回顧她的一生，她能夠說她是幸福的，她原本空蕩蕩的心早已被愛填滿，而她也竭盡所能地保護了木葉，自始至終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
她現在……即使悲傷痛苦，也會由衷地期待水門給她的這個機會，讓她能夠見到長大後的鳴人。
“末萊，真是糟糕，讓你看見老師我那麽狼狽的樣子！還有……我非常高興現在還能給見到你。”
“……不，玖辛奈老師非常帥氣！”我妻末萊以非常肯定的語氣說，“我很喜歡這樣帥氣的玖辛奈老師！”
“玖辛奈，你怎麽樣了？”
三代目趕上前來，眼裏帶着顯而易見的焦急和擔心，當他的目光落在波風水門屍體上時，更是湧現出不可抑制的悲傷情緒。
“三代目大人，”漩渦玖辛奈擡眸看了一眼三代火影後又垂下頭看着她的孩子，“我已經救不回來，很快就要去見水門了。我的孩子就拜托你了，希望您能夠幫我照顧好他。”
說着，她不舍地把視線轉向了我妻末萊。
三代目火影站在一邊，看漩渦玖辛奈沒有再和他多說的意圖後默默後退了一點，把空間留給了漩渦玖辛奈和我妻末萊。
“末萊，以後不能再教你什麽了，我家裏我的卷軸你都拿走吧，你要好好學，然後讓別人也知道我漩渦玖辛奈教出了一個非常厲害的學生。”
“咳——咳——”漩渦玖辛奈咳嗽了兩下，緩了一口氣後才又繼續說話。
“你修行一向很努力，不用我過多操心。戀愛也努力，總是非常認真。但是……末萊，無論做什麽都不用太急，花一點時間和朋友去逛街聚餐，去看一看村子裏不同季節的風景，末萊，偶爾無所事事也沒關系。因為是末萊，我希望末萊活得更加自由和快樂。”
“玖辛奈老師——”我妻末萊嘴巴嗫嚅，微微放大的紅色瞳孔流露出如霧遮般的茫然。
漩渦玖辛奈艱難地喘息着，她的生命如同驟然失去養分的花朵般極速枯萎。
我妻末萊側着身體再次靠近，讓漩渦玖辛奈可以靠在她的身上。
“我很高興末萊可以成為我的學生，今後也請好好生活。如果可以的話，偶爾也幫我看看鳴人吧，末萊很優秀，有末萊的幫助的話，鳴人會成長得更好吧！”
“咳——咳——”
“當然……這不是強制性的，總之，末萊想怎麽做都可以，這一切都以末萊你自己的意志為主。”
說着，漩渦玖辛奈伸出一只手握住了鳴人的小手，仰着頭，眼睛凝視着天空的月亮。
月亮的顏色已逐漸恢複了正常。
她嘴角終于揚起了笑，就像多年前波風水門從敵人手裏救下她後，在月下抱着她時，她仰頭看着金發少年所露出的笑。
喜歡的、欣喜的笑。
那個人，讓她愛上了連自己都日漸不喜的紅發。
漩渦玖辛奈……死了。
我妻末萊低着頭，眼眶濕潤，嘴巴艱難地動了動，喉哝裏卻始終難以發出聲音。
［玖辛奈老師……死了！］
原本安靜下來的嬰兒突然有所感應般再次扯着嗓子哭嚎了起來，我妻末萊眨眨眼，忍不住将漩渦玖辛奈抱在懷裏，兩只手逐漸縮緊，屍體的餘溫讓她産生了失重一樣的不真實感。
……
“你之後有什麽打算嗎？”
當天夜裏，在把四代火影和漩渦玖辛奈的遺體帶回村子，并将那個才出生的孩子安置好了之後，三代火影特意抽時間和我妻末萊談話。
我妻末萊可以說是那兩個人都非常信任的學生，會封印術和飛雷神，在最後目睹了那兩人的犧牲，而且……喜歡宇智波。
——宇智波啊！
三代目的眸色深了深，這一次放九尾出來，導致了這次災難的就是宇智波。
想到被那個神秘人殺死的妻子，原本就不再年輕的三代火影仿佛又老了一歲。
人的情感和理智是很難做到完全的平衡的，他曾經在他隊友的眼裏看見過萬花筒寫輪眼的樣子，而被放出來的九尾明顯是被萬花筒寫輪眼所控制了。
木葉對人口管控是相當嚴格的，其中大家族的忍者尤甚，他理智上告訴自己要相信宇智波，可情感上卻難以釋懷。
回想起千手扉間曾經三令五申地要求他們要對宇智波保持警惕，三代目火影不由得在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我……可以加入暗部嗎？”我妻末萊試探道。
宇智波止水在暗部，所以她希望她也能夠在暗部。
她現在很想見到宇智波止水。
“末萊，你很優秀，你的實力留在暗部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三代目火影說，“但是你還是更适合繼續留在封印班。”
他嘆了一口氣，目光直視着我妻末萊。
“我問你這個問題，是想要知道你對鳴人的想法。你知道，鳴人是九尾人柱力，出于各種方面的考慮，他的身邊必須要一直有暗部監視，而且負責照顧他的人也必須嚴格篩選。”
“原本我是沒有打算給鳴人安排監護人的。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你能夠成為鳴人的監護人。你會封印術和飛雷神，無論出現什麽意外，你都是最好的保障。而且……憑你和水門、玖辛奈的關系，我想交給你，他們也會放心。”
“當然，我也會另外安排有經驗的婦人負責照顧他，各種該有的補貼都不會少了你。”
我妻末萊垂着眸，濃密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打下一層薄薄的陰影，讓她眸中的神色也跟着顯得晦暗不明。
“抱歉……”我妻末萊頓了頓，“這件事……讓我再想想。”
“嗯，”三代目火影先是詫異了一瞬，接着表現出一副理解的樣子，“好的，這個沒問題，唉，等葬禮結束之後再告訴我答案吧！”
“嗯，三代目大人。”
……
從火影大樓離開，我妻末萊有些神情恍惚地走在木葉的街道上。
她向來不會對人們的善意抱有過多的希望，就像是當初白牙死的時候，那怕他曾經為了木葉付出那麽多，但死時仍舊是被衆人嫌惡。
鳴人——是人柱力，
現場有那麽多忍者看見了九尾被封印進鳴人的身體內，恐懼總是比感恩更讓人印象深刻。
那怕他們會在火影的要求下隐瞞鳴人的人柱力的身份，但他們也會告訴自己的家人，在将來告訴自己的孩子，讓他們離鳴人遠一點。
我妻末萊不在意偏見和排斥，可是鳴人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末萊，”
旗木卡卡西的聲音突然在我妻末萊前面響起。
我妻末萊擡起頭，看見少年就站在她的眼前。
“末萊……”
少年看着她，看不出什麽表情的臉上透露着一種不堪一擊的脆弱，那略顯低沉的聲音在冷風的吹拂下也跟着染上了揮之不去的涼意。
我妻末萊直視着少年的眼睛，沉默了幾秒後才發出聲音。
“水門大人和玖辛奈老師都犧牲了。”
少年瞳孔微縮，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也知道了我妻末萊在他們死前趕往了對抗九尾的戰場上。
但是……為什麽呢？
他潛意識裏就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所以固執地希望自己在我妻末萊這裏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這種行為……那怕是帶土知道了，也會嘲笑自己是一個沒用的膽小鬼吧！
太可笑了！
“水門大人和玖辛奈老師死前，臉上都是帶着笑的。他們很高興保護了木葉，保護了他們才出生的孩子，所以……他們是心甘情願地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們而赴死的。”
我妻末萊難得地多說了那麽一點。
旗木卡卡西垂着頭，努力将自己眼眶中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
琳……當初也是心甘情願赴死的。
但那個時候……他寧願琳能夠自私一點。
“我知道了。”
旗木卡卡西深吸一口氣，別過頭，強裝淡定地說道。
我妻末萊看着他，對方身上那種死寂消沉的氣息越加明顯。
“鳴人，水門大人和玖辛奈老師的孩子，三代目大人提出讓我成為他的監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