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玄和年間,皇帝禦駕親征蒙古草原,由于糧草辎重未能及時趕到,急火攻心,一病不起。雙方兵力相差無幾,戰争進入膠着狀态。
皇帝在關外持續主持作戰,勢有戰死沙場的決心!皇城內,皇太子代皇帝處理朝政,實則被群臣結黨架空。皇太子生母乃當今皇上寵妃,生子時不幸香消玉殒,皇帝悲痛萬分,追封皇後,其子生而為太子。當今皇後生皇長子,國舅才華卓越官至宰相,乃群臣之首,二者對皇太子之位早有微詞和觊觎。皇帝年近花甲,如今戰場颠簸,惡疾纏身,尚不知能否平安歸朝,遂皇後國舅助皇長子趁機叛亂。
都說神仙打架百姓遭殃,可這皇族打架神仙也跟着遭殃!柳二本就不擅兵法作戰,無奈這皇後一族不斷的開壇作法,大薩滿一次又一次的密會柳二,最後關頭又以葉赫那拉城的蛇仙洞百蛇性命相逼。柳二想到母親剛誕下小妹,大姐也有了身孕,自己硬着頭皮與那守護太子一族的蛟龍相互纏鬥。
蛟龍雖還是蛟龍,頭頂一角,可化龍之日以指日可待,那爪已經是五爪,身披金光,為那五爪金龍前身。平時二者都為龍族子孫同為皇家效力,柳二為人又知書達理,謙和恭敬,這蛟龍對柳二也是很友好。可這平日是平日,戰時是戰時,別說只是同為龍族子孫了,這皇家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如今也是刀劍相碰,你死我活!
皇長子起兵那一日,京城百姓閉門不出,商戶店鋪閉門謝客。京畿大營的兵力全副武裝,黑壓壓的向皇宮進行,禦林軍架好了弓箭大炮嚴陣以待。整個京城,宛如鐵桶一般的被各方勢力包圍起來,晴空萬裏的天上卻連只鳥都飛不進來。
這鳥飛不飛得進來,人是能看見,人看不見的地方,九天之上雲霧缭繞,五爪金蛟早就和金紋白蟒纏鬥的天昏地暗!金紋白蟒的月白色的蟒身上被金蛟的利爪抓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金蛟龍也沒好到哪裏去,那獨角被蟒蛇的尖牙咬的險些就斷了,眼瞅着二者難分高下,金紋白蟒心裏卻明白,這天命難違,大狐貍早就暗暗的告訴了他結果。果不其然,他守護的皇長子雖然掌握了京畿大營帶着十萬精兵浩浩蕩蕩而來,看似勝券在握。那太子緊閉宮門似是無力回天,實則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軍到來。
柳二在天上看的清清楚楚,那皇帝的軍隊已經班師回朝,先鋒隊已經過了山海關!眼瞅着就要到了京城,柳二趕緊按大狐貍所說,頭也不回的朝着蒙古草原方向逃去。那五爪猛蛟見金紋白蟒已無心戀戰,想到平日種種相互扶持,又忌憚還在草原守護天子的真龍,恐怕真追了過去,這到底誰造反就說不清了,于是盤旋于京城皇宮之上,守護着太子。
金紋白蟒一路逃遁,身負重傷已是強打精神,騰雲駕霧已無力支撐只能勉強禦風飛行,眼看着眼前一片絨毯似的翠綠,知道自己這是到了草原了,于是再也撐不住從天而降,直直的從雲端摔落在了茫茫草原之上。
這一摔,驚起了草地裏的飛蟲螞蚱,也驚着了偷偷覓食的小灰鼠。小灰鼠自打開了靈智這是頭回出門覓食。在他有限的記憶裏,都是有個神仙每天喂自己的。
那神仙是個高大的男人,都說草原的漢子威武雄壯,這男人比一般草原男子還要高出一個頭,身形挺拔,穿着也挺別。雖然草原上地廣人稀,可是小灰鼠還是見過一些人類的,這人看着跟普通的人類都不一樣,所以小灰鼠覺得他應該是個神仙。而且這人不用種地,不用放牧,也很少打獵,卻天天有吃有喝,那不是神仙是什麽?這位神仙每次吃的喝的都是從懷裏掏出來的,吃完喝完更是力氣大增。每次喂給小灰鼠一點,小灰鼠吃到現在,都比別的草原鼠大上一圈,眼睛更是黑溜溜的有神,一對大耳朵,那人說是像啥米老鼠,也不知道那是哪片草場的什麽鼠?小鼠雖小,這吃了神仙的食物力氣也大,能幫那人幹不少活。
這人在草原裏挖了個地窨子,裏面淨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小灰鼠是什麽時候到的這地窨子裏他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那人每天喂他,跟他說些他聽不懂的話,有時候會出門,經常是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不過都會給他留好吃的。這次那人不是自己出去的,似乎是蒙人的貴族請去的,這都已經一個多月了,還是沒有回來,吃的倒是還有,只是小灰鼠想留着些,等冬季雪災出不了門時應個急。小灰鼠于是第一次自己出門找吃的。這剛看到半拉不知哪裏來的奶疙瘩,天上就掉下個白花花的大蟒蛇!
小灰鼠躲在韭菜花後面偷偷的看着這大白蟒,蟒蛇他是認得的,那養他的神仙給他說過,是一套動物的畫片裏學的。只是從來沒見過活得,也不知道害怕。他看這蟒似乎是受傷了,喘氣都費勁,身上也血淋淋的。那神仙教導過他,要保護動物,救助動物,收留流浪的小動物。他前幾天收過一只流浪的牧羊犬,本來養的好好的,一開地窨子的門,那狗卻自己撒腿就跑了。
今天這大白蟒傷成這樣一定要救!這個肯定跑不了!于是小灰鼠趕緊跑回地窨子,吃了兩口那神仙留的幹糧,體力大增!又連跑帶颠的回去看白蟒,那白蟒的氣息更微弱了,他趕緊撬開白蟒的大嘴,也不怕那尖尖的蛇牙,往裏面塞了幾塊幹糧。
小灰鼠看看四下無人,小小的身體用力一頂,把那大白蟒抗在了圓滾滾的身體上,四爪發力就跑回了地窨子,到了地窨子門口,那進去的路急了拐彎,他就拽住大蟒的尾巴,連拖帶拽的把大白蟒好不容易拉了進來。
等柳二再醒來的時候,他只覺得一片昏暗,理智慢慢恢複過來,豎瞳也看的清黑暗裏的東西了,一只草原鼠?皮脂肥厚,肉質鮮美,正是恢複體力的好食物!大白蟒剛張開滴着涎液的蛇口,那大灰鼠立即往他嘴裏塞了一把不知是什麽的食物,味道居然還不錯!蟒蛇不自覺地就咽了下去,再看那灰鼠,瞪着黑黑的大眼睛一臉懵懂的望着他,看他也看着自己,竟然拍起了一對前爪!
大白蟒看看那小灰鼠問道:“開了靈智?”灰鼠點點頭。
白蟒:“可會化人形說人話?”灰鼠搖搖頭。
白蟒:“可會法術變化?”灰鼠搖搖頭接着又點點頭。跑到屋子邊上,輕輕松松的人舉起一塊石磨大的石頭。又輕輕的放在地上。
大白蟒笑笑說道:“開了靈智力拔千斤,心思單純善良,又施救與我,是個修道成仙的好材料,你以後可願意跟着我?”
灰鼠跳到白蟒盤起的尾巴上,身子一蹲,大白蟒一盤身子,整個裹住了灰鼠,又吐出蛇信在灰鼠臉邊嘶嘶作響。灰鼠不但沒有害怕,反而以為白蟒在和他玩鬧,兩個前爪拉住自己的大耳朵,讓耳朵變得更大了,歪着頭看着大白蟒。白蟒見灰鼠真的完全不怕自己也放下心來,心想:這胡老大的膽子還不如老鼠大呢!一定要把這小灰鼠帶回去給胡老大顯擺顯擺!
白蟒在草原療傷,教會了灰鼠采集藥草,搗藥熬藥。灰鼠給白蟒擦藥敷藥喂藥,草原上下雨的時候,灰鼠接了雨水給白蟒擦幹淨了身子,他的爪子輕輕的碰着白蟒的一道道金紋,“吱吱吱”的叫的白蟒心裏頭癢癢的。
終于,白蟒在灰鼠的照料下完全康複,柳二又是那個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他看着小灰鼠驚訝的目光,輕輕的托起小灰鼠說道:“你救我性命,我教你本領,以後你也能像我一樣獸形化人,你可願意?”
這次大灰鼠重重的點了點頭!從此以後,東北的仙家都知道柳二爺有個搗藥的靈鼠,就在柳二爺診脈的條案上站着,柳二爺診脈他遞脈枕,柳二爺寫方子他拿毛筆,柳二爺采回的藥他親自曬親自搗。
別看他是只鼠,蛇洞裏的蛇都不敢來戲耍他,更別說吃了他了,那就是活膩歪找死呢!蛇洞裏的飯誰都能吃,唯獨柳二爺桌上的小竈滿滿的細菜都是拿來喂大灰鼠的,那柳二爺自打生下來就只吃鳥蛋,這開飯前,大灰鼠喂到他嘴邊的甭管是蔬果還是魚肉,他也都給面子的嘗兩口。夜裏睡下了,要是柳二盤在樹上,必定尾巴裏藏着一只小鼠,要是人形的睡在炕上,就把那小鼠摟在懷裏,美其名曰:捂手!
胡大姑娘去葉赫那拉城要了幾個羊皮肚的烏梅湯,回來問胡老大:“你說那柳二怎麽對那小寵那麽好呢?就因為救過他的命?那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這怎麽還抱到炕上去了?”
胡老大滋溜滋溜的喝着烏梅湯說道:“那哪是他的小寵啊,那是他媳婦,童養媳!”
胡大姑娘:“那這不就是蛇鼠一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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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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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撿的媳婦救我的命
筱輝:撿的媳婦養我長大
胡老大:你倆誰是誰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