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別再提你那套玄學理論了,我聽着就覺得頭大。”我頭疼的打斷了溫九柏的話,“不管死亡到底怎麽定義的,這個事情你到底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當然是解決掉了。”溫九柏輕笑了一聲說道,“我自己接下的委托,當然要負起責任。要不然,我怎麽會到這裏來當老師呢?”

“老、老師?”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又大聲重複了一遍,“你,當老師?”

然而溫九柏并沒有給我回答,而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揚長而去了。

在我還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時候,班主任就在班上告訴我們,教古代漢語的老師懷孕了,請假回家,這段時間要由一個新的老師給我們班代課。

然後,溫九柏帶着微笑,從教室的門後走了進來。

從他進來的一瞬間,教室裏就一陣騷動,我聽到好多女生在唏噓不已。

“他好帥啊……”

“真的啊,還是長發男。”

“他真的是老師,不是什麽演員嗎?”

我在心裏暗暗的咂舌,溫九柏哪有她們說的那麽帥,在我看來頂多是裝腔作勢罷了。

“安靜點。”溫九柏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走上講臺,輕輕敲了兩下桌子,然後拿起粉筆,一邊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一邊說道,“我叫溫九柏,鶴鳴九臯的九,貞松勁柏的柏。現在暫時替代你們原來的李老師,給你們上古代漢語的課程。”

溫九柏在臺上說着什麽,但我都沒怎麽注意聽,目光落在了我前排的空位置上。

那原本應該是蘇曉筠的位置的。她每次上課都喜歡坐在第三排靠裏的位置,但現在,那裏卻空無一人。

不僅如此,整間教室都空蕩蕩的,全班大概只來了不到一半的人。

雖然不排除有人逃課的可能性,但一定也有不少人現在還在失蹤中。還有的人因為恐懼而不敢來上課。

就連現在坐在座位上的這些人,也有許多人臉色蒼白,一語不發。

“現在我們開始上課。翻到你們的課本117頁,然後告訴我你們上節課講到哪裏了。”溫九柏一只手捧着教案,一只手在講臺上輕輕敲着。

然而我還是心不在焉,根本沒有聽他講了些什麽,心思還放在梁凱風離奇的死亡,和其他人的神秘失蹤上。

梁凱風的死,果然還是應該先從查案的角度思考,确定他失蹤的時間,再一個個的排除嫌疑人,找出兇手……

不對。我沮喪的想。就算是真的找出嫌疑人來又怎麽樣呢?梁凱風是自殺還是他殺根本就沒有關系,重點是他是怎麽變成那樣的?現在還有沒有機會能夠救活他?還有蘇曉筠以及其他失蹤的人,現在又在哪裏?校方已經開始調查了嗎?調查的結果又怎麽樣?

“顧羽!”

我的名字突然被叫到,吓了一跳,一哆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到溫九柏正不悅的看向我。

“呃……到?”

四周傳來一陣輕聲的哄笑,我十分窘迫的站在原地。

但溫九柏并沒有生氣,開口時還是一樣輕柔的語氣,“顧羽,你能告訴我,李老師之前教你們到哪個地方了嗎?”

“呃,那個……”我趕緊嘩啦啦一陣翻書,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之前記的筆記,“第十三章。”

“很好,坐下吧。”溫九柏點了點頭,我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坐回了座位。

就在我翻開筆記本回憶着上節課到底講了些什麽的時候,溫九柏看似不經意的走過了我身邊,然後我感到自己的手背覆上了一陣溫熱。

溫九柏的手搭在了我的手背上,但又很快拿開了。我聽到他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了句,“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

說不清為什麽,但溫九柏的這話一出,我幾乎立刻就感到了安心。我向他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目光,但他卻已經背過身去,走開了。

“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古代漢語這門課,學的是什麽?”溫九柏重新站到了講臺上注視着全班,發問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有幾個好學生舉起了手。

“古代漢語是與現代漢語相對而言的,它是古代漢族的群衆語言。廣義的古代漢語的書面語有兩個系統:一個是先秦口語為基礎而形成的上古漢語書面語及其後人用這種書面語寫成的作品;另一個是六朝以後在北方方言的基礎上形成的古代白話。”

溫九柏微笑了一下,擡了擡手,“書本概念背的不錯,坐下。”

那名學生莫名其妙的坐下了。

“但是,我要說的并不是這個。”溫九柏唇角帶笑,雙手抱臂,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疾不徐的說道,“是武器。”

“武器?”學生們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這個新來的老師在玩什麽套路。

“語言,就是一種武器。古代的語言,更是結合了上古先人們智慧的強大武器。如果我們學習得法,運用得當,它絕對會是一個強大的、具有殺傷力的武器。”溫九柏侃侃而談。

完了……就知道溫九柏來當老師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我在下面無奈的扶額。聽聽他,講的都是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然而站在講臺上的溫九柏根本聽不到我的想法,繼續說着,“試想一下,自然界那麽龐大,卻只有人類這一個物種會運用‘語言’這樣東西,從這個角度來看,不覺得語言是很神奇的嗎?不僅如此,人類用語言來交流、傳播思想、記錄歷史,語言承載着的力量是你們所難以想象的。”

“但是,老師,就算這麽說,說語言是武器也未免有點太誇張了吧。”這時候,教室裏有人說道。

“剛剛是哪位同學?”溫九柏的目光尋找着。

“抱歉,是我,老師。”齊博簡弱弱的舉起了手。

溫九柏在花名冊上找到了他的名字,“齊博簡,是嗎?”

“啊,對!”齊博簡慌慌忙忙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