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雙帶着筱輝和白澈在冬季的常白山上找了好幾圈,又發靈通又找路過的動物打聽,就是沒找着這王成仁在哪。

白澈:“二哥,參王會不會是去高麗看他家那些親戚去了?”

柳成雙:“沒聽說啊,我看他情緒有點不對。估計是在鴻家看着老三和小皎皎比較親近受啥刺激了。”

筱輝:“二爺,那他這屬于情傷,是你治不好的病。”

柳成雙伸手拉好筱輝的毛線帽說道:“治不好也得想招治啊,騙了人家的藥也不能當沒看見。歇會兒接着找吧!”

“大仙班,大仙班,二爺爺,四小姐,小五爺!”天上傳來一陣刺耳的說話聲,不用問就是王成仁的貓頭鷹。

貓頭鷹撲棱棱的落在三人面前,還沒說話先嘆氣:“幾位大仙班,我是來尋你們的。你們快去看看我家參王吧,在花房裏彈琴彈了好幾天了。開始還有小參娃娃陪着唱歌,後來參娃娃都累了,鑽土裏睡覺去了。他自己還在那彈,都是悲傷的調調,你們去給勸勸吧。”

柳成雙:“前面帶路。”

貓頭鷹得令,張開兩個大翅膀,邁開兩條平時隐藏的大長腿晃着膀子走在前頭。

只見他走到不遠處一塊打磨過的石頭前,“噹噹,噹,噹噹噹”的節奏敲了三次,石頭緩緩的移開,是個深不見底的石洞。貓頭鷹往裏一蹦,柳成雙等人圍着洞口向下看去,卻什麽也看不清。

剛要開獸目,只聽“吱吱嘎嘎”的聲音,一條狹窄的木樓梯出現在洞口,盤旋而下,消失在黑暗中。

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從黑暗中向上盯着洞口的三個人喊道:“三位大仙班,下來吧!”

柳成雙對白澈和筱輝說道:“你倆變回原形,我帶你倆下去。”

只見柳成雙的灰色羊絨大衣的肩線上站了個穿紅肚兜的大灰鼠,一對前爪伸到米色的圍巾裏摟着男人的脖子。大衣的兜裏探出一個粉白粉白的刺猬腦袋,一對前爪搭在兜沿上。

柳成雙氣息一提,讓自己的腳步更為輕盈,緩緩的走下了木樓梯。這木樓梯看着年代久遠,實際卻極為牢固,雖然多旋轉的圓角卻是沒有絲毫不晃動。

大耳朵灰鼠在男人的肩膀上跳了兩下,男人撓了撓他的下巴就把他放在樓梯扶手上。大耳鼠順着樓梯扶手“跐溜”一下就滑到黑暗中不見了。那白刺猬也從大衣兜裏探出大半個身子,柳成雙把他掏出來放在樓梯扶手上,那刺猬卻戰戰兢兢。

那黑暗中只見綠眼睛的貓頭鷹扯着破鑼嗓子喊道:“四小姐,你別怕,你滑下來我用翅膀給你墊着,摔不着你!”

白刺猬把自己團成一團,也咕嚕嚕的順着樓梯扶手滾進了黑暗深處。

“啊!紮刺啦!”沒一會就傳來貓頭鷹的嚎叫聲。

等柳成雙優雅的走下樓梯的時候,就看到筱輝舉着手機的手電筒,白澈也變回人形給貓頭鷹的翅膀拔刺。

柳成雙看了看樓梯下的石室,微弱的光亮,是熒光石自帶的礦石光澤,兩個木頭,一桶清水,一桶微微發白的渾水。柳成雙聞了聞,是米糠水,地上畫着記號,指引着行走的方向。

貓頭鷹拍拍翅膀站起來說道:“三位大仙班,你們順着記號走就是了,我還要出去巡山。這天太冷,走不出雪地的幼崽也多,我得去盯着點,參王就請您幾位就多費心了。”說完對着三人一鞠躬,往洞上面飛去。

又一陣石頭挪動的聲音,那貓頭鷹沒了蹤跡,洞口的光也被石頭遮住了。

三個人順着記號的方向走,路線複雜多變,卻是指引明确,路途平坦。

白澈:“二哥,這參王設置的路線可真是科學,一定沒少費心思。”

柳成雙也不禁贊嘆道:“應該是跟大哥一起學習的,我看這複雜的結構,簡約的風格,特別像大哥所推崇的空間設計理念。”

白澈:“我聽說他倆好像一起念過建築系。說王成仁學醫的時候學校離大哥的大學挺近,就報了個第二學歷。”

筱輝:“是有這麽回事,我還給他倆送過飯。還有望望,望望在參王醫學院旁邊的醫專學獸醫。當時我和望望一起高考,大哥和二爺一起輔導我倆,還有虎列夫給我們輔導俄語。

我這成績太差,最後還是啥也沒考上,白費了大家的心思。”

柳成雙摟過筱輝問道:“學做飯不好麽?等過完年再送你去學烘培,到咱倆結婚的時候,咱自己給自己做個十層的大蛋糕,多有意義!”

沒等白澈揶揄他們倆秀恩愛,三個人走出了石室,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湖水因為在地下,這麽冷的天氣也沒有結冰,湖面平靜波光粼粼。岸邊是細細的白色碎石,裏面應該還混有其他的礦石晶體,閃着細碎的光亮。

三個人剛站在大湖前,一群水獺推着一個小竹排來到來到三人面前。白澈從兜裏掏出一把果幹分給了小水獺。

小水獺拿了果幹還不走,看着柳成雙和筱輝都要上竹排,連忙拉住筱輝的褲腳搖搖頭。筱輝摸摸小水獺的頭,又變成大灰鼠站到了柳成雙肩膀,白澈也變回刺猬鑽進了男人的大衣口袋。

柳成雙站在竹排上,竹排随着湖面輕緩的水流慢慢漂動。

即将到達大湖對岸時,一陣哀傷的鋼琴聲傳來,岸邊是一排冷杉樹的樹幹,樹冠應該生在地上。要幾個人才合圍過來的粗壯樹幹說明這些樹至少在這裏有了幾百年的時光。

柳成雙下了竹排,那群水獺又默默的拖走了竹排。大樹側面被一片藤蔓所覆蓋,藤蔓在這個季節依舊茂盛蔥郁,柳成雙拔開藤蔓,本能的眯起了眼睛。

藤蔓後面是一座“玻璃”房子,說是玻璃未免有些過于清透。如果是在城市裏,這“玻璃”的幕牆上一定要貼上“小心玻璃”。玻璃牆裏繁花似錦,從棚頂吊下來的藤蔓植物,參天的熱帶大樹,牆上是成片的彩色花牆,按照彩虹的赤橙黃綠青藍紫排列,空中漂浮着孢子植物的小孢子,本是看不出來,但是由于數量巨大,一片一片的聚在一起彷佛柔軟的雲朵。地上的草坪,地衣、苔藓、小徑,灌木叢,錯落有致;大朵的鮮花花瓣肥厚豔麗,果樹上的奇珍異果個個果實飽滿壓彎了枝頭。

在一片紫藤花的花叢中,王成仁一襲白衣彈奏着一架透明的鋼琴,曲調哀傷,婉轉曲折。

柳成雙走到鋼琴旁邊,一下扣下了琴鍵的蓋子。王成仁頹然的坐在琴凳上,低着頭沒看柳成雙。

柳成雙嘆了口氣說道:“老王啊,這事怨我,我不該讓老三接受你的追求。怪我貪財,貪你的藥材,你說現在給你整的,好好個人都蔫了。”

王成仁擺擺手說道:“算了,終歸不是一類。小黃皮子愛熱鬧,我一個植物,不能陪他喝酒不能陪他吃飯。就連我自己有了愁事都只能看看花草彈彈琴,連借酒消愁都做不到。

柳二爺,你也看到了,我這神奇仙草要多少有多少,你看好什麽就摘了去吧。今年是胡老大,希望明年姻緣也能輪到我吧。”

柳成雙看着王成仁,覺得他孤零零的着實怪可憐的,自己這事當初做的欠考慮。于是一拍胸脯說道:“老王,你放心,就你找對象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柳成雙今天在你這花園裏保證,明年一定給你找個比黃老三還好的!”

王成仁一聽,清澈的一雙眼睛盯着柳成雙問道:“當真?”

柳成雙和他肩膀上的大灰鼠一起點點頭,說道:“當真!”

王成仁指指大灰鼠說道:“明年你要沒給我找找,就把你家筱輝抵給我!”

柳成雙抓起大灰鼠一把塞到懷裏說道:“想的美!”

白澈這時候咕嚕到兩個人的腳底下,身上的刺紮了一身的果,拱了拱王成仁,王成仁拿起白澈身上的果遞給柳成雙說道:“那就抵你們四小姐。”白澈趕緊把自己縮回刺裏一動不動。

柳成雙咬了一口不知道什麽的果,嘎嘣脆,又咬下一塊喂給懷裏的大灰鼠說道:“你別總可我們班子裏找啊。攏共就五個人,這常白山地域遼闊,你要放開眼界。這東北大地能人異士輩出,你要多多結交,這世界無限大,你要打開格局。

遠得咱不說,你看老胡,能和上古靈神談戀愛,胡大姑娘和我們老四都找的外國對象,那胡十七一個東北人,找個藏區的。你也沒事多出去走走看看,我看你這地下工事已經非常完備了,這山上的幼崽動植物也都能互相照顧,實在照顧不過來不是還有我們呢麽!

你跟老胡一樣,要多為自己的事考慮考慮了。”

王成仁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而此時的胡玉正站在玄武面前,他盯着玄武,玄武看着胡玉手裏的玄甲。

良久,玄武說道:“小玉,這玄甲之事是我之過,其中緣由頗為蹊跷,你先幫我療傷,我再跟你慢慢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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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王成仁:養花、種樹、彈琴,做一個高雅的單身狗(默默流淚)

柳成雙:都怨我 我貪財,我不是人(我是蛇)

筱輝:小老鼠滑滑梯

白澈:小刺猬吃果果

貓頭鷹:小鳥鳥愛唱歌

常白山上生靈: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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