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夷昌眼神頗深地凝視着她, 勞累了一天,他就是願意回來她這裏,沉淪在她的誘惑中。
“殿下, 妾今天為您準備了這些, 是為答謝殿下送妾王父王母回楚之恩。”姒思闕恭謹地低着頭來到太子殿下跟前,随即擡起小臉對他俏皮一笑, 就又拉着他的手入座了。
姬夷昌也樂得她這副促狹的怪模樣,心情愉悅地任由她拉着入座。
“殿下,妾知道您推崇節約,所以妾也不敢太鋪張浪費,用的都是尋常的食材, 卻是經過精心地調配,味道很不一樣的,很贊的。”
姒思闕一邊興致勃勃地給姬夷昌介紹着每道菜的做法和獨特之處,一邊殷勤地給姬夷昌夾菜,可是, 她夾到他碗中的菜, 過不了多久, 就又被姬夷昌抓住她說話的空隙, 适時地喂到了她嘴邊。
“說那麽多,可餓了?”姬夷昌鳳眸淺笑地看着她。
姒思闕一摸癟癟的腹部, 一點頭:“嗯, 的确餓了。”
姬夷昌握起筷著, 給她塞了一嘴燴得入味的滑肉,目帶柔光地看着她細細地咀嚼,然後滿足地咽下,臉上餍足的表情。
而姒思闕也相當有默契地張開口, 等待姬夷昌又一次夾菜來喂她。
事實上姒思闕忙乎了一天,早就餓壞了,所以剛才她夾到太子殿下碗裏的也都是自己愛吃的。
因為她知道太子肯定又是先喂她吃的。
太子殿下這個奇怪的嗜好,一開始姒思闕是相當抗拒和不習慣的。
但這一年多下來,慢慢地就把她養成了吃飯自己不動手的習慣,竟也覺得樂在其中了。
吃飽了肚子,姒思闕眼皮子一點點往下耷拉,此時姬夷昌已經屏退了兩旁的人,于是,思闕便習慣性地挨靠在太子懷裏,雙手環着他的腰把頭擱在他胸膛眯起了眼。
“殿下,妾吃飽困了,借您挨一會。”說着,姒思闕已經打起了呵欠,雙手乖巧地搭在姬夷昌腰間歇起來了。
姬夷昌見狀,也一副很尋常淡定的樣子,只點了一下頭,就又環住她,自個扒着碗裏的飯菜吃起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托着她纖瘦的背,輕輕拍了拍她,一本正經地問:“對了,早上孤出門之前,不是交代你要把周國策的內容镌刻三遍,你可完成了?”
姒思闕揉着惺忪的眼睛,在太子懷裏咕哝了一聲,睡意頗濃地抱怨道:“殿下,您看妾今天一天忙着準備這些菜肴了,怎麽可能抽得出時間來镌刻雅字?您饒了妾吧…”
姬夷昌嘆息一聲,态度認真道:“不可。”
姒思闕見太子殿下明顯嚴肅起來的表情,睡意頓時消了大半,內心暗暗抱怨起他的苛刻。
“殿下,妾就不明白了,您若是需要複刻這些卷籍,您身邊大有人在,妾不過一小小的姬妾,殿下何苦為難呢?”
姒思闕已經從他懷裏起來,語帶不滿道。
姬夷昌握着她一雙玉手起來,領着她到書案邊,一邊走一邊道:“孤不需要複刻這些卷籍,孤只是需要磨練你,磨練你的心性,像你之前公然找人去找了永安侯的麻煩,別以為孤不知。”
姒思闕愣了愣:“可是,妾也只是看不慣他對殿下您态度狂妄,想幫殿下您打壓一下啊…”畢竟如今大家同在一舟之上,不然她可不費時間去幹這個呢。
姬夷昌看着她,皺了皺眉頭,繼而将她按在了書案上,替她鋪平了竹簡,把刻刀遞給了她,“今天太晚了,那就先刻一遍,剩下的和明天的一塊補。孤讓你凡事沉着冷靜,讓你複刻卷籍不是沒有道理的。你也休想用替孤準備菜肴的借口來推脫。”
姒思闕瞥了一眼冷臉無表情的太子,低下頭忿忿地開始一刀一刀镌刻起來。
哼!病太子!臭太子!什麽叫休想找借口推脫啊,把她好心好意準備菜肴答謝他的事,說成是她想推掉刻字的任務!
等太子殿下轉身的功夫,姒思闕擡頭朝他翻了一個白眼,就又悲催地伏在案頭勤勤懇懇地補刻今天的任務。
哎!可惡的太子!
可姬夷昌也沒有光扔她一人在那自己去歇息,而是轉眼就捧了一大堆卷宗過來,坐在她對面,和她共用着一盞燈燭,她刻字的時候,他就在那批閱文書。
直到夜深,姒思闕揉着自己那快要廢掉的手,終于刻完了一遍周國策。
“殿下,妾可以去歇了吧?”盡管姒思闕心底對這個神經病太子積壓着各種屑事上的不滿,但此時正是準備送父母親回國的關鍵時刻,她定然不會跟他鬧翻的。
姬夷昌其實早就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了,只是在閱卷陪着她而已。
這時聽她說刻完了,姬夷昌伸手取過對面的竹簡,檢查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于是點了點頭,站起來想牽她的手一同去歇息。
可姒思闕因為內心抱有對太子不體恤她的心,在他去拉她手的時候下意識躲了一躲,可最後還是被他抓住了手。
姬夷昌拉着身後的那個人,又如何能不知道她內心真實的想法?于是走到床邊的時候,便停了下來,将她一把抱了起來,把她像個孩童一樣坐在了自己膝蓋上,并且開始耐心地替她揉起了手指。
姒思闕突然被抱起坐到了他膝腿上,吓了一跳連忙挽住了他,等他低頭下來認真小心地替她揉着發酸的手指時,心底的那些小不滿随着被揉弄的舒适感一點一點地散去。
“咳,殿下,您其實…不壞啦,就是有點太嚴厲了。”姒思闕有點不自在地盯着他俊朗的側顏道。
“您看,妾也不是您的學生,更不是您門下那些謀士,您說您折騰妾這個幹什麽呢?再說了…妾又不愛學這個…”姒思闕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
幼時姒思闕雖然跟着司馬磊也學了不少策論之類的東西,她自己也學得不錯,但無奈她就是個靜不下心,耐不住寂寞坐下來認認真真刻字的人,所以到現在,她刻的字不說太差,但就是和姬夷昌的沒法比。
姬夷昌聽完她的話,停下來,握着她一把蔥白似得手指擡起頭來望她,一雙深邃鳳眸看着人的時候仿佛要把人攝進去一般。
“那你不愛折騰這個,愛折騰什麽呢?伺候孤嗎?”
太子這麽一說,姒思闕頓時紅了臉。
可她無話可反駁,本來她就是他的女人,不就是伺候他的嗎?他說得沒有錯啊,而且,她也正想從他這兒弄個一男一女出來,日後遠離這裏的時候還可以把一雙兒女偷走,母子三逍遙自在熱熱鬧鬧地活。
姒思闕腆不要臉地開始去解太子的衣襟了。
“那…殿下今夜就不要服藥了吧?”
姒思闕說的是,那種每次她一要求侍寝,太子殿下定然服下倒頭趴在那兒昏迷,連陽氣都收走的藥,也是至今令她頭疼沒辦法竊取殿下的種,讓她順利擁有孩子的藥。
可太子聽了後,竟然會理解成“她今夜想當底下的那個”了。
姬夷昌盯了盯她瘦弱的身子,又用手丈量了一下她纖瘦的腰身,有點為難地皺了皺眉道:“這…恐怕孤還要将你養壯實一些才行。”
姒思闕誤會太子的意思,低頭看了看這些時日長得越發“驕傲”的身子,有些不理解道:“都已經這樣了,還不夠壯實?殿下您到底是要将妾養成什麽樣的才行?您要養出一個肥豬來嗎?”
姬夷昌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別過了頭,用拳抵唇低咳了幾聲:“既然…既然你說可以了…那…今夜姑且一試?”
聽他這麽說後,姒思闕高興的同時又有點小怯澀,這是…真的要來完成二人間最後的那一步了嗎?
姒思闕有些緊張,臉上也布滿了紅暈。
但其實太子殿下比她還要緊張。
應該說,姬夷昌興奮欣喜的同時,又有點惶恐和放不下。
他終于能擁抱心愛的人的身子了,這一點讓他欣喜若狂,但同時,他又害怕自己臨到最後關頭還是會邁不開兒時的那道心坎,他怕自己最後看了心愛之人僞裝的身體下,那些與他如出一轍的東西後,還是會産生厭惡。
他怕…他怕這一切失控之後,所帶來的後果…
所以在姒思闕很積極地跨坐上來,準備要幫他解衣的時候,姬夷昌還是喊停了她。
“等…等等…孤覺得,還是先系上一條布巾吧…”
姒思闕滿臉迷懵地看着太子殿下取出一條黑布巾,将自己的眼睛嚴嚴實實捂上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
姒思闕一時間鬧不明白,但在這節骨眼上,她認為還是盡快揣上孩子,免得太子殿下一會反悔。
于是她繼續手裏的動作,不允許太子有反悔的時間。
過程中,姒思闕也是頭一回在太子殿下完全清醒的時候,這麽大膽且親密地靠在一起。
她很欣喜同時又帶了點羞澀,因為太子殿下沒有服藥的緣故,二人很快就進入了狀态。
雖然姬夷昌用布巾系上眼睛,此時什麽也看不見,任由身邊人去折騰,但是關閉了視覺後,身上的觸感卻被進一步放大,被碰觸以及觸碰她假體的時候他都幾乎要按捺不住出聲,他甚至察覺到她身上有許多他始料不及的地方。
興許是先前抑壓得太過,突然間刺激過甚吧,然後,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不戰而敗。
姒思闕當場懵住了。
“兒子…”她凄惶地開口,轉而诘責道:“還沒遞我手裏呢,您咋就忍心松手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