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小巧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太好了,要是早點發現的話,我就不用一直逃跑了。一直跑一直跑,真的好累啊。”

“謝謝你們,大哥哥,大姐姐!”小巧甜甜的喚道,“要是将來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李巧說完這句話,身體突然發出了柔和明亮的光芒,然後身體變得透明起來,漂浮到了半空之中。

“她真的是鬼魂啊……”石一彤喃喃道。

“是啊,執念放下以後,就可以升天了吧。”白眯起眼睛,看向飄起的小巧,“也算是好事一樁呢。”

小巧的身體發出的光芒愈加強烈,到最後我們都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唰”的一下,小巧便消失在空氣當中了。

“要是還有來世,我一定來找哥哥姐姐們一起玩哦。”

“哇啊!”梁凱風突兀的發出了一聲驚叫。

我睜開眼睛,也被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麽時候,森林裏突然變得明亮起來,顯然是太陽還沒有落山的時候。在我們面前有一堆零碎的人類骨架,像是被什麽吞吃之後又吐得到處都是似的。從顏色上來看,已經死去很多年了。

在骸骨的不遠處,我們看到了那輛白色汽車。但和之前見到的不一樣。車子頂上落了許多的落葉灰塵,油漆也剝落得差不多了,裸露出來的鐵板上全是鏽跡斑斑。

“這是……”就連白也驚住了。

“看起來至少有五年……不不,十年的歷史了。”石一彤伸手摸了摸那破舊汽車的鐵板。

就在這時,我原先一直收不到信號的手機也亮了起來。我拿出手機一看,時間顯示的是下午五點四十五。

“這不是我們剛進森林的時間嗎。”我有些費解。

“你們看啊!”蘇曉筠這時候伸出手來指着一個方向,“那邊有光亮,應該是出口吧!”

“走吧!”

果然,順着那道有亮光的裂縫走去,沒走幾步,我們就走出了森林。外面還是棒我,天還沒有黑,并且一群老師和同學就等在外面。

“太好了!終于出來了!”梁凱風歡呼道,就差沒有在原地跳起舞來了。

反倒是等在外面的老師和同學愣了愣,把頭轉向我們三個人,“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進去幹什麽了啊。”

“快?”石一彤一愣。

沒錯,按現在的時間來算的話,我們從進去森林到現在過了還不到五分鐘。

“那個,本來就是不大的林子。”我連忙跳出來解釋道,“很快就找到梁凱風了。老師,對不起。”

“你還知道對不起啊。”為首的老師板着臉非常生氣的樣子,“你知道還這麽亂來!這次毫發無傷就算了,以後再這麽亂跑,要是找不到人了誰來負責!”

結果,這一次我們四個人無一例外,都被記了過。只不過一向飛揚跋扈的梁凱風這次竟然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讓老師們有些驚訝。

“這次算是你們救了我。”梁凱風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我爸說,做人要知恩圖報,要是沒有你們,我很可能就死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了。算我欠你們幾個一次人情。”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看,都有點驚訝。

“先說好,我還是一點也不喜歡你們幾個。每次遇上你們都要倒黴!”下一秒梁凱風又劍拔弩張的瞪着我們,“一碼歸一碼,明不明白!”

丢下這句話,梁凱風就氣鼓鼓的離開了。

“說不定……這個富二代,也沒有那麽讨人厭嘛。”石一彤摸着下巴說道。

“你能說出這種話來可真是難得啊。”蘇曉筠笑道。

我平安回到學校的當晚,就去老宅拜訪了溫九柏,将我們在煙錦山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溫九柏的氣色看起來比我離開前要好得多,但性格還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厭。

“……所以,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我長舒了一口氣,躺在幹淨的木地板上。

“不是挺好的嗎?”溫九柏半眯着眼睛,捧着手機玩游戲。

“好什麽好啊。”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抱怨道,“我可是差一點就死在那裏了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當然有了。”溫九柏一邊打游戲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但是你們也并沒有真的遇到任何危險吧?只是虛驚一場而已。”

“那我可是差點從懸崖上掉下去哦。”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怪不到別的身上。”

“你啊!”我氣不打一處來,可又沒話反駁這家夥。有時候我真的是完全搞不清這人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有時候覺得他對我很關心在意,可有時候他卻又表現得十分漠不關心。

“不過,就算我們看到的妖怪是那個小女孩的鬼魂虛構出來的。他們一家三口遭遇襲擊的事情也是确有其事吧。”我思考道。

“肯定的。”這次溫九柏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複。

“那就很奇怪了。”我喃喃自語道,“我們看到的那輛破車,确實是跟前幾天新聞上照片裏的車是同一輛。但是那篇新聞的記者是怎麽拍下那張照片的呢?難道他也跟我們一樣,闖進了森林的結界裏面了嗎?那他又是怎麽走出去的呢?”

溫九柏看了我一眼,淡淡道,“誰知道呢。也許是巧合也說不定。”

“而且,這妖怪到底是什麽啊?”我一躍而起,從桌子上拿過了一張紙。上面是我憑記憶力畫出的那只黑色的巨大妖怪。我高中時候學過兩年畫畫,自認為繪畫水平還不算太糟。

溫九柏放下手機,接過我的畫來,盯着它看了好一會,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以為我的耳朵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什麽?”

“我說,”溫九柏把我的畫放下來,“我不知道。”

“是我畫得太糟糕了嗎?”我心裏泛起嘀咕,重新拿起畫來端詳。

好像沒有吧。

“不,你畫得不錯。但是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妖怪。”溫九柏搖了搖頭。

“不會吧?”我吃了一驚,“不知道?這個妖怪是連你也不知道的妖怪嗎?”

溫九柏似乎是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我又不是神,也不是什麽妖怪都認識的。有不認識的妖怪當然也很正常的。這個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如果說世界是一個圓,我們所了解的部分就只不過僅僅是直徑上一個小小的點而已。不僅如此,如此龐大的妖怪一定不是那片森林中的原住民。那麽,它們是怎樣來到那片森林中的、習性是怎樣的、是否已經離開了森立,我也全部都不知道。”

我愣了愣,沒說出話來。甚至溫九柏的這番話,讓我的心裏泛起了一絲未知的恐懼。

溫九柏站起來,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披上,看來是要去濟世堂的房間裏整理藥材了。在他将要走出房間的時候,又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看我。

“可能是巧合,但也可能不是。”溫九柏眯起眼睛,“也可能是……有什麽人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呢。顧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