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的路上,胡玉還在琢磨黃十八的話,咋想想不明白,于是問玄武:“武哥,你說剛才黃十八喊的那是啥玩意?祝你啥事成功呀?你還不夠成功麽?你知道他說啥不?”
玄武摸了摸胡玉的頭發所問非所答的問道:“就那麽怕冷麽?”
胡玉打開了小木屋的門,這回倒是沒着急變狐貍,脫了外套給壁爐裏添了根柴:“武哥,其實我不怕冷。從小在東北長大,雪地裏趴着,冰窟窿裏跑着,這一身皮毛住在屋裏哪還能怕冷?
我就是喜歡暖和,從什麽時候起呢?恍惚記得大概是從修出九尾開始吧,唉,記不清了。太遠了,反正就是莫一天起,就願意在火旁邊待着。
以前在那雪山上追妖精一追就是一天,也不覺得冰爪子。趴在冰面上等那河裏的水鬼出來,我老長時間都不帶動地方的,那毛上都是冰碴子,眉毛胡子上都挂霜了也不覺得冷。可能修到九尾那天,歲數也大了吧。
就跟咱東北的老頭老太太似的,歲數大了就喜歡暖和,甭管年輕時候是正月裏露腳脖子還是剛立春就光大腿,到老了不等過八月節(中秋節)就早早把那秋褲穿上了。
武哥,是不是你燒爐子也挺難受的?你是喜水的,天天在這烤着幹巴吧?要不我還是讓老劉來吧?實在不行,就不帶老虎去了,那邊我應付的過來。”
玄武坐到胡玉身邊的搖椅上,手剛好摸到坐在地毯上胡玉的頭頂。他學着吸血鬼那樣用指背劃過胡玉的臉頰,胡玉不解的擡頭看着他。
玄武的手卻是悄然落下,伸進了壁爐裏扶了扶燃燒的火苗。
只見那些燃燒的火苗仿佛是有了靈魂的小物,一簇簇的擦過玄武的手,不張揚不吞噬,而是筆直的燃燒起來,緩慢的散發着光與熱,溫和幹燥令人舒适。
玄武一邊撥弄爐子裏的火苗一邊和胡玉聊天:“修到我這般,即可感受世間微塵粒子變化又是無知無覺不感刀削火燒之痛。世間萬物與我,看的都是心思,只有這心思動了,一切才随之而動,心思若不動,世間與我,巋然不動。
我雖喜水,卻并不畏火。胡玉,你可背過《古經》?”
胡玉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玄武,彎彎的眼睛裏映着壁爐的火光,目光炙熱,鋪滿真摯:“武哥,我背過。那《古經》裏還有專門寫你的,是這麽說的:‘上善若水。非鉛非錫非衆石之類,水乃河東神水,生乎天地之先,至藥不可暫舍,能養育萬物,故稱玄武也。玄武者,北方壬癸水汞也,能柔能剛。’
武哥,你可真厲害,我懂了,你是不會怕火的,雖說水火相克,但你能以水治火,你用水力,讓火乖乖聽你的控制,是不是這麽回事?”
玄武看着人溫暖的火光照在胡玉臉上,融融的暖意彌漫在小木屋裏。
玄武的眼睛裏全是暖暖的胡玉,他覺得自己不想等了。
這世間命數機緣,數數迴轉,所向無常,各中推演皆由龜甲所蔔。
他玄武定了天地萬物的命數,也盡知自己的因緣際會還未到瓜熟蒂落。
可是,該說不說的,氣氛都烘到這了——寂靜深秋夜,溫暖爐火旁,二人獨相處,有何可在乎?
玄武伸出細長的大手,輕輕擡起胡玉的下巴,二人眼神深情對望。
“你姥姥個腿兒!”一聲怪腔怪調的東北街罵被二柱子這個外國鬼喊的吐字清晰,響徹整個仙仙小世界。
玄武和胡玉沖出去一看,吸血鬼灰頭土臉的坐在地上,發型依舊紋絲不動。
胡玫嫣從窗戶裏探出個腦袋喊道:“二柱子,你咋滴啦?做夢了?”
只見吸血鬼完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對着窗戶裏的胡玫嫣伸出鞋裏腳,無奈的說道:“我鞋底凍掉了,鞋面也凍壞了,從樹上滑下來了。老婆,我想買雙棉鞋。”
胡玫嫣二話沒說“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宛如無事發生。
胡玉看着坐在地上一臉狼狽的吸血鬼說道:“走吧,上我那屋吊着去吧,我給你找個沒有明火的房間。”
“不許去!”胡玫嫣喊完又“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胡玉:“你媳婦咋連雙鞋都不給你買呢?不是次次從我們這回去都得大包小裹的拿老多東西了麽。咋滴,給別的小夥了?你告訴我,我說她,不帶這麽熊人(欺負人)滴!”
古耐特:“哦,不,我親愛的大兄弟,你誤會美麗的玫嫣了。她是因為太愛我才這樣做的。她說,我長得實在是太過帥氣,不允許我再為我的外表花費金錢,我現在的發蠟都是自己去樹林裏采集蜂蠟和花朵制作的。
我可以盡情的花錢吃喝,享受世界各地的紅色美食,可以購買任何消遣項目,雖然我依舊只愛閱讀書籍和制作昆蟲标本;我還可以資助我的家族成員,分享我的華國零食。我非常理解我的小狐貍,這是她對我霸道的愛。”
胡玉嘆了口氣:“行吧,你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給你找雙棉鞋去,你多大腳?”
古耐特:“你多鞋我多大腳。”
胡玉:“這沒用的倒學的挺快。秋褲,秋褲用不用給你找一條,我那有新的。”
古耐特:“謝謝你,我親愛的大兄弟。如果你願意為我提供一條嶄新的秋褲,那麽我覺得我可以把它帶回我的故鄉,在我的古堡裏當作舒适家居服穿着。如果你是為了我的腿部保暖着想,那麽我認為沒有這種必要,我們吸血鬼并不畏懼寒冷。
我親愛的大兄弟,我并不清楚你是否還有其他嶄新的衣物鞋帽,如果并不是太舊,而恰巧你又不是那麽喜歡它們樣式和材質。我希望能在這次我們返回我的家鄉前,把它們當作我參與萬聖節合影的酬勞送給我。畢竟因為小狐貍的愛我已經幾十年沒有擁有過新衣服了。”
胡玉:“這收破爛收到外國來了,你可真有出息。”
吸血鬼踩着一只爛掉的鞋站在小木屋前,胡玉在屋裏翻箱倒櫃的收拾衣服鞋子,玄武站在旁邊幫他一件件的又都整理好,三個人忙亂又窘迫。
另一邊的老會議室裏,胡玫嫣帶着小姐妹們喝着玫瑰紅茶配着列巴果醬,悠閑地享受着姐妹時光。
白澈:“我看剛才倆人穿的整整齊齊的就出來了,也沒耽誤。那姐夫一罵街就竄出來了,應該,不是睡一起了吧。”
胡玫嫣玩味的搖搖頭:“no,no,no,小白你還是沒有看透本質。睡一起和一起睡是戀愛的兩個階段。比如你現在和老虎也睡一起,他變回老虎,你借口虎皮暖和,就趴在他身上睡。哎哎哎!捂我嘴幹啥,我說的不是事實麽。好了。定住了,你現在動不了了,但是能說話。小金,他要吃啥喝啥,咱倆喂他哈。”
白澈:“胡姐姐,你定我行,能不能別總說我和老虎的事。雖然,雖然,哎呀。總之就是等會再說我和老虎,咱們先說我大哥和玄武大神。他倆都大齡了,比較着急。”
小金:“四姐姐,你要吃啥就一努嘴哈,我就喂你。胡姐姐,你快給分析分析到底咋回事。”
這一宿,小木屋上蹿下跳找破爛,會議室連吃帶唠扯八卦,小蛟龍奮筆疾書黃十八核心玩家,老虎洞中男媽媽,蛇鼠計劃買點啥。雄雞一叫東方白,二柱子終于進屋啦!
剛一吃完早飯,仙仙小世界的幾位大明白:胡玉、柳成雙和王成仁就湊到炕上,圍着小炕桌開始制定詳細的跨國行動計劃。
胡玫嫣帶着終于穿上新衣服的古耐特在人參娃娃和貓頭鷹的帶領下去參觀常白山。
年輕力壯,在家不能老實待上三分鐘的統統被安排下山買秋菜。
到了鎮上的大市集,筱輝趕緊抓住一下車就要跑的黃十八:“三哥,你不能跑,這裏面你最大,大哥和二爺說了,你是我們的榜樣。”
黃十八眼神早就飄到那一排排金黃的老式糕點大餅幹,桃酥蛋糕牛舌餅上,敷衍的說道:“都聽你的,都聽你的。給咱買秋菜的預算裏有沒有員工午餐補貼啊?我那份都買糕點哈。”
小蛟龍趕緊說:“十八哥哥,我給你買,你要吃啥我都給你買,買夠你一個冬天吃的糕點!”
筱輝看看趕集的父老鄉親,今天的人還真不少,于是一人發了個麻袋說到:“今天人多,咱們就按照來時候分配的去買。我和老虎力氣大去買土豆蘿蔔大白菜;四哥哥你和小金妹妹去挑雪裏蕻,挑好了就裝這麻袋裏,然後給我們打電話去扛;三哥你和小蛟龍去買些玉米秋梨和大柿子,都是你喜歡的黃色的。手裏的麻袋,大家看啥別的菜好就往裏裝,咱們吃的完!出發!”
六個人分頭行動,奔向蔬果成堆的菜市場。黃十八才不管啥玉米秋梨,帶着小蛟龍就去糕點攤,一樣來一點就裝了滿滿兩個塑料袋。一路邊走邊吃,嘎嘣脆的餅幹吃着爽快卻弄了滿嘴滿身的餅幹渣,小蛟龍一邊拿紙巾給黃十八擦掉衣服上的餅幹渣,一邊問:“十八哥哥,這餅幹比粘豆包好吃吧?以後我都給你買餅幹吃,你別吃粘豆包了。”
黃十八一聽這話,臉色一變,餅幹往塑料袋裏一扔,塑料袋往小蛟龍身上一扔。頭也不回的往集市深處走去。
——————–
作者有話要說:
玄武:自己算的命哭着也要熬完!
如果大家喜歡這篇小說就多多收藏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