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楚吟疏顯然沒有深入發展念頭,主動轉回正題道:“步道常能繼任魔教尊主,一方面自然是她武功不俗,最主要的還是她是前任魔教尊主之女,但若此時她不是魔尊之女又會如何呢?”
寂方想了想,道:“魔尊選任并非嫡傳制度,此舉雖出人意料,但并不能撼動步道常尊主之位。”
楚吟疏咧了咧嘴角,笑道:“若她是狂劍之女呢?”
寂方心頭一震,不敢置信的擡頭看着他道:“十幾年前差點血洗魔教的狂劍秦炎?”
楚吟疏點點頭:“不僅如此,幾年前對外病逝的前魔教尊主,亦是被他內力所創,才不治而死。”
寂方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魔教為何不但不思報仇,反而極力遮掩此事?”
卿若花見他二人聊的火熱,忍不住插嘴道:“老尊主都打不過他,更別說小尊主,不遮掩難道要找死嗎?”
寂方無奈的轉頭望她:“這種不需智商的答案,果然只有你才能想的出來。”
卿若花:“……”
“不是遮掩,而是魔教上下根本不知此事”楚吟疏興趣盎然的望着她,忽然眨眨眼睛道:“你猜猜魔教前老尊主為何要袒護仇人之女?”
卿若花瞟了眼旁邊的顏诩,搖頭晃腦道:“無數戲本子都告訴我們,這種狗血淋頭的劇情,大多跟女人有關。”
譬如顏诩和品容,中間就有着一個赫連歆!卿若花在心中默默補上一句,才剛補完,就見顏诩仿佛若有所覺似的,目光如刀的掃了過來。
她吓得腦袋頓時一縮,還沒來得及把自己藏好,就聽空中噼啪一聲鳴響,遠處天際之外煙花燦爛。
“呵!”卿若花耳邊響起一聲嗤笑,扭頭就見楚吟疏邪氣的勾唇一笑道:“時間到”
什麽時間到?卿若花好奇的望向他,話還沒問出口,脖子突然一勒,顏诩毫不憐惜的拎起她的衣領,凜然令道:“出發!”
三軍意動,六路齊發,原地待命的昙城軍,立刻整裝,迅速往山上進發!
顏诩顯然很重視她這個人質,一路像拎雞仔子一樣,親自押着她上山! 大軍也兵分兩路,一路從外圍包抄,一路訓練有素的攻進無闕宮。
張燈結彩的無闕宮中,此時已亂的無法用一鍋粥形容。
魔教左護法聯合各分舵長老公然叛亂,攜萬餘弟子直逼婚堂,步道常身份被揭發,更使得她落入孤立無援的地步!
待瞥見直攻進宮門的顏诩大軍,步道常頓時勃然大怒,身如閃電,絕然狠厲地攻向迎面而來的參橫:“枉本尊如此信你,你就是如此回報本尊的?”
參橫身形急閃,躲過她致命的一擊,面色不變道:“非屬下忘義,錯在尊主不該枉顧教意,執意投靠朝廷”
步道常目眦欲裂,不顧他四周傾力圍困而來的魔教弟子,如空中盤旋而下的蒼鷹,直撲向參橫。
她這種不管不顧玉石俱焚的殺伐之法,可苦了她身後為她護駕的沈陌,本來就被包圍的脫不開身,何況還要在重重包圍中保護步道常!
滿大殿中,除了他和卿若桐、東方夜白之外,魔教竟只有總舵的教衆和幾位長老以及剛趕到的赫連歆站在步道常這邊。
真不知道卿若桐是什麽眼光,這女人不但性格不如他的若若,連人緣也差的一塌糊塗!
只是參橫雖人多勢衆,但武功到底不如步道常,又有沈陌從旁相助,須臾之間,步道常掌中勁氣連發,如滔天巨浪直攻向參橫。
參橫瞳孔急縮,眼見她霸道凜厲的一掌就要落在胸前,卻根本躲避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藍色影子似一陣藍色旋風席卷而來,摟着他的腰飛向一旁。
步道常一掌打空,波瀾磅礴的內力橫掃大殿,沖在前方的魔教弟子霎時倒下一片,全部氣絕而亡。
參橫深知步道常武功出神入化之境,面上并沒有多大波瀾,倒是摟着他的楚吟疏初見此景,不由得暗暗心驚。但只是一瞬,他已擡起頭吟吟含笑道:“步尊主何故發這麽大火?”
步道常發起脾氣來向來目中無人,冷冷的瞪着他道:“少管閑事!”
楚吟疏摟在參橫腰間的手臂一緊,不顧他暗暗襲來的一肘,強勢的将他摟在懷裏笑嘻嘻道:“參參的事都不是閑事。”
步道常顯然被他的話膩到了,眉頭一皺道:“那你就給他陪葬!”
她說着掌間內力迅速聚集,毫不遲疑的出手攻向二人。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他兩個武功雖不如步道常,但也都是武林上排的上名的一流高手,加之參橫又熟知步道常的招式技法,步道常一時竟拿二人不住。
卿若桐解決了幾個魔教長老,擡頭就見步道常身影急閃,與兩人交錯在一起,她身後不遠處,沈陌與幾個魔教長老也被一群魔教叛徒圍得脫不開身。
他想也不想,飛身跳到步道常身邊,笑道:“媳婦兒,為夫給你幫忙!”
步道常動作緩了緩,眼看着他截住楚吟疏突然襲來的一拳,才反應過來的補了一掌,皺眉道:“別胡鬧,一邊去。”
卿若桐搖搖頭,一步擋在步道常身前,擡眼望着與自己交手的楚吟疏笑道:“真沒想到本侯的大婚典禮,竟連豫王府的第一軍師都驚動了。”
“豫王府?”正專心對付參橫的步道常轉頭向這邊瞟了一眼
楚吟疏卻恍似沒聽到她的話,滿眼調笑的沖着卿若桐道:“安陽侯入贅這等百年難遇的盛事,我怎麽可能錯過!”
“哦?”卿若桐輕笑一聲:“湊熱鬧有風險,小心池魚之殃。”
楚吟疏利落的防守、反擊,老神在在的笑道:“是嗎?”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門外突然響起震天動地的喊殺聲。
四周本一心圍攻步道常等人的魔教弟子,看着突然湧進來的鐵甲士兵,臉色俱是一變。他們不知內情,心中第一個念頭就是朝廷趁魔教內讧剿殺而來,當即也顧不得反叛的初衷,紛紛與鐵甲士兵厮殺起來。
如此一來,沈陌等人的壓力頓減,看着亂糟糟的大殿,他與卿若桐唇邊同時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輕笑。
魚,終于上鈎了。
兩軍厮殺的慘烈,雖然顏诩的軍隊都是百裏挑一的精兵,但魔教作為武林第一大教,門下弟子自然也是以一敵百。
大殿裏霎時刀光血影,血流滿地。
楚吟疏瞟了眼殺進殿來的士兵,對着卿若桐揚唇一笑道:“池魚之殃,你說,究竟誰才是魚呢?”
卿若桐桃花眼一挑,輕笑道:“就算你是魚,我也不是肉。”
“哦?那你猜若安陽侯在圍剿魔教叛逆時不小心捐軀,會怎麽樣?”
卿若桐一掌飛去,譏嘲笑道:“不錯,難為你的腦子還能想出栽贓嫁禍這種招數。”
他話剛說完,大殿外突然傳來一聲沉喝:“住手!”
步道常與卿若桐尚無反應,他們身後的赫連歆卻猶如鳴雷在耳渾身一震,雪白的貝齒緊緊咬着下唇,四肢僵硬地防守着四面而來的攻擊。
顏诩盯着她的背影,見她眼睛也沒往這邊斜一下,臉色越發陰沉,擡手一把掐住卿若花的脖子,望着卿若桐冷聲道:“你若再不束手就擒,我就掐斷她的脖子!”
看到被他緊掐着脖子的卿若花,卿若桐眉頭輕皺,急忙收手。
楚吟疏見他乍然停了下來,也沒趁勢追擊,反而閑閑地站在一旁笑道:“怎麽樣,是不是很好奇你精心保護的人竟落在了我們手裏?”
卿若桐瞟了他一眼:“重要嗎?她已經落在了你們手裏!”
一旁的步道常從他們說話伊始就留了心眼,聽到楚吟疏說是卿若桐精心保護的人,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瞟了一眼卿若花,反問卿若桐道:“你女人?”
“怎麽可能!”卿若桐急忙搖頭撇清關系,順勢表露衷心道:“我的女人只有媳婦兒一個。”
“那留着也是累贅!”步道常目光森冷的呵斥一聲,一道勁氣拍向卿若花。
“诶!”卿若桐吓了一跳,急忙閃身去擋,還沒跳出兩步,就被驚慌收手的步道常捉了回去,他們站穩的一瞬間,參橫與楚吟疏同時出手,直攻的二人措手不及。
卿若花眼見那一道挾勢帶威的勁氣,徑直朝自己撲面而來,急的直拍顏诩的手,顏诩卻恍若沒發現似的,一動不動的渾不在意。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墨藍色身影從人群中飛躍而出,以身擋在了卿若花面前,洶湧的勁氣頓如白虹貫日,氣勢磅礴的擊在他的肩頭之上。
沈陌生生受了那道勁氣,肩頭不由自主的一顫,但只不過剎那之間他已調整過來,緊抓着身前的赫連歆,擡劍橫在她脖間,望着顏诩冷戾道:“放開她!”
顏诩眸光變了變,忽然冷笑道:“你用她就妄想挾制我,未免太異想天開,一介魔教長老生死與我何幹!”
赫連歆聽着他的話,臉上無悲無喜,似早已料到一般。
“我可以為若若救她,也會為了若若而殺她。”沈陌目光陰鸷的看着他,手中寶劍又向赫連歆的皮膚裏壓了幾寸,鮮紅的血水似蜿蜒的細流立刻順着劍刃流了下來。
顏诩掐着卿若花的手驟然縮緊,眼底陰氣彌散:“殺了她,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沈陌目光一寒:“那就同歸于盡!”
“教主快走!”他話落音的一瞬間,正與步道常交手的參橫突然大喝一聲,臨陣倒戈攻向楚吟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