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九

三個守衛透過窗戶投下長長的影子, 他們挨個搜查房間,卻沒一個人注意到,身邊這個房間的窗戶底下,就正有兩個人抱在一起親吻。

只不過被壓在下面的那個是被強迫的。

李嶼秋知道他大概是想不讓自己出聲, 以免驚動外面的守衛, 但他沒想到這人會用這樣的方法。

上一秒李嶼秋還在想,他隐約能感到這男人身量高、力氣也大, 肢體接觸起來總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但他怎麽也不會往蕭崇頭上去想, 畢竟哪有大将軍親自來和探子交接的?

系統也不敢吱聲,它一看蕭崇出現在這裏, 就感覺不對勁了,這完全偏離劇情了啊,帝京的将軍蕭崇怎麽可能親自出面和一個探子交接呢?

它也不敢跟宿主說,反正宿主現在也認不出他是誰, 所以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蕭崇知曉他害怕, 只好擁着他躲進屋內,後來見他竟因為擔心被人發現, 而在他懷裏那麽乖巧的呆着, 真像只被揪住耳朵的兔子似的。

此前,他想過該如何把李嶼秋帶回去, 無論是威逼利誘,還是軟硬兼施都好, 總之不能放任他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

其實他想不出自己這樣做的緣由。明明同李嶼秋認識也沒有多久, 只是知曉了他是一只小兔妖的秘密, 難道就自認為肩負起來保護他的責任嗎?

但現在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他之前的确滿足于和李嶼秋之間的相處, 但他現在覺得抱着李嶼秋還不夠, 所以他下意識地低頭吻住他,借此堵住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他心裏告訴自己,他只是想不讓李嶼秋出聲,免得引來守衛。但他明白自己其實用不着這樣,他大可以騰出一只手來捂住他的嘴,為什麽非要親他呢?

李嶼秋似反應過來了,但他礙着外面的守衛,仍不敢大幅度動作,所以只能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蕭崇吃痛,稍微松了口。李嶼秋得以有喘息的空間,這男人親得太用力,嚴絲合縫的貼着他,仿佛要不讓他呼吸似的。

蕭崇愣了下,這段時間的都情緒壓抑在他幽深的眸子裏,他盯着李嶼秋的變得殷紅的唇瓣,神情變化莫測。

唇瓣嫣紅腫脹,嬌豔欲滴,他已經品嘗過滋味,柔軟得仿佛陷入了纏綿的溫床,僅僅是這樣看着,就已經足夠牽引他的心神。

原來吸引着他的,并不是什麽所謂的責任感,而是他對李嶼秋這個人産生的愛欲。

蕭崇再次扣着他的後頸吻了上去。

啊,這些輾轉反側無法入眠的夜晚,讓他一直惦念的人的唇,親吻起來原來是這種美妙的滋味。

他想到越過屋脊的漠北風沙,候鳥在它的旅途盛開,他想到寒冬的雪順着飛檐飄落,如同翩然躍起的蝴蝶,他幹渴的心得到了滋潤,但是卻變得更加渴了。

他們相擁接吻的這一刻,他似乎離李嶼秋更近了一步,酥麻感從唇舌遍及全身,從身體到靈魂都在發燙。

他好像等待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周圍的一切和過往的一切,以及未來的一切,都變得虛無缥缈起來,他只能感受到當下的存在。

到這時,蕭崇自那天早上醒來發現李嶼秋消失不見而産生的怨恨和擔憂,就已經消失了大半。他總歸是對他怨不起來的。

李嶼秋現在真的很乖,不會亂動。如果蕭崇一直以“守衛還沒離開”為借口,他是不是就能一直這樣子?因為不敢發出聲音被人發現,從而根本不會反抗他。

就算被他肆意親吻,也不會用力反抗,就算被他狠狠吻住,也只能把呻/吟咽回喉嚨裏。

要知道,他平時是沒那麽安靜的,他性子嬌縱,就算磨墨都磨不好,他若是指尖破了點皮,蕭崇都得心疼好久。

守衛已經走遠了,蕭崇擡起他受傷的那條小腿,以免他再被硌到舊傷。他半靠在牆角,被蕭崇用有力的臂膀扶着腰,才勉強沒直接軟倒下去。

蕭崇貼着他的唇說,“別亂動。”

李嶼秋被他威脅的握着小腿,生怕他會進一步做點什麽,或者傷着他,他目前也禁受不起再傷一條腿的後果了。

而且,他但凡受點傷,回去被人發現了,也不好解釋。

他只好軟了身子,順着男人的力道往他懷裏倒去。

……

外面幾個守衛逐漸走遠,但他們走的時候,紛紛放輕了腳步聲,像是怕驚擾到什麽妖邪鬼怪似的。

等走的遠了,他們又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到安慶的地方才松了一口氣。

“可能聽錯了,應該就是老鼠。”

“是啊,沒那麽多神神鬼鬼的東西,我們主上的宅邸怎麽可能有髒東西?”

另一個守衛想吐槽,你們兩個要是真的不相信有鬼,幹嘛跑那麽快!

不過他自己也是怕的跟他們兩個一起跑的,所以這種嘲諷的話也實在不好說出口。

明明都是聽見了動靜的,結果進去之後連根毛都沒發現,反而被荒廢的院子給吓住了,這說出去,可別讓大家笑掉大牙了。

其實吓他們的正是蕭崇帶來的幾個暗衛,他們擔心這幾人壞将軍的大計,用點手段發出些古怪的聲音,就把他們給引走了,目前來看他們暫時是不敢回來的了。

蕭崇的大計這會兒還沒開頭呢,自己已經先心亂如麻了。

他是打算把人擄回去的,可他既然知曉了自己的心意,自然心中就更加偏愛李嶼秋了,想要尊重他的意願。

他剛想說話,結果就被李嶼秋軟軟的貼了過來,既如此,溫香軟玉在懷,他也沒道理輕易放過,反正李嶼秋讓他平白等了這麽久,他這會兒總得讨點好處回來。

蕭崇抱着李嶼秋到了書桌上,将上面的書一把掃開。這裏他白天來埋伏時,已經稍微打掃了下,所以桌面還算幹淨,起碼坐上去不會沾灰塵。

李嶼秋上身完全陷在蕭崇懷裏,腰間橫着一條粗壯的手臂,他能透過薄薄的衣衫感受到男人手臂蓬起的肌肉,以及他高熱的體溫。

“将軍是來責怪我的嗎?”

他其實已經隐約猜到這人是誰了。雖然蕭崇剛才聲音啞了,他一時間沒能聽出來,但他畢竟和蕭崇相處了那麽久,他又不是傻子,即便看不見,仔細聽聽還是能分辨出來聲音的。

蕭崇親得很兇,侵略性極強,不依不舍的和他分開唇,“還認得出是你的将軍。”

“我還當你這些時日已經将我忘了。”

李嶼秋嘴唇上殘留的酥麻讓他腦子混沌了許久,才想清楚該怎麽說。

一定要忍住,為了劇情需要,完成任務之後他才能恢複力量,所以忍一時是值得的。

他這樣想着,更是放軟了聲音,“我哪敢啊,将軍,你明知我只是想輔佐你。”

他也猜蕭崇已經崩了劇情,但他并不知道蕭崇是不是真的對他有好感,畢竟原著裏并沒有說明蕭崇是如何利用“李嶼秋”的,興許就是用感情利用他呢?

雖然他知道這種可能性小之又小,可既然劇情已經崩了,這是他想出來的唯一能把劇情圓回去的方法了。

這廂,蕭崇聞言,毫不掩飾的勾了勾唇,他本來的确還想過給他離開的機會,讓他回到安全的生活裏去,但既然他都這樣說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

李嶼秋點點頭,“将軍信我,這是我的心願。”

那以後就都沒辦法放過他了。蕭崇這樣想着,又低頭親了過去,撬開他微張的唇瓣,在他柔軟的口腔裏暧昧的吸吮着。

他含着李嶼秋的舌頭□□,不時舔到舌根和喉腔,攪得李嶼秋腦子裏一片亂麻,深度也深得讓他莫名害怕。

不知是不是因為經常征戰沙場的緣故,蕭崇即便沒穿着那身軍袍,身上也帶着點幹燥的清香,像馬背上的民族将熱愛的美酒灑在草地上,餘下混合青草的清新氣息,不像李嶼秋最近用了名貴熏香,身上沾染了甜膩醇厚的氣味。

男人的氣息強勢的混進了他的氣味裏,居然有幾分熟悉,讓他昏昏沉沉的神智又清醒了幾分,那是屬于上一世他就嘗到過的屬于顧晟的氣息,也是來自他的仇敵——天道的氣息。

天道果然還是跟來了,他死都不會忘了天道的氣息。他在天道身上留下的契約讓他認出了天道。

“唔……”又被天道輕薄了的屈辱讓他忍不住掙紮起來,可在蕭崇眼裏卻被視為小情趣一般。

蕭崇低頭看了看,他長長的睫毛半濕潤的黏起了幾根,面頰緋紅。

他笑着又貼了上去,“這會兒倒是不怕被發現了。”

蕭崇很受用他的呻/吟,一手扣着他的後頸,把他親得舌根發麻,不斷被舔舐的舌根含不住分泌出來的唾液,順着腫脹的紅唇溢出來些許,如銀線般的水痕淌到他白皙的脖頸上。

李嶼秋驚怒之下卻無力抵抗,只覺這人比上一世少了隐忍,多了控制欲和蠻橫。

他眼前又看不見,心中莫名更加恐慌,蔥白五指在蕭崇後頸抓出紅痕,他再掙紮着發出聲音,卻是模糊的、柔膩的顫音。

蕭崇畢竟是個武将,總是缺少一些柔腸的,喜歡了就直接求愛,格外直白,親吻的技巧自然也是簡單粗暴,仿佛是舔舐他的唾液的野獸一般。

說不清過了多久,他才總算被蕭崇松開,嘴唇被他摩挲得腫脹熱痛,只聽他附在自己耳邊溫柔道,“既然嶼秋都賞我好處了,那我就是為了你的心願死了也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