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其他來這邊的咒術師,那應該就是我們。”顯然這種開場白沒有順利地調動起氣氛,墨綠色頭發的少女用偵探剛才的說話方式回敬了過去。

好在雖然雙方的第一印象都不太友好,但任務還是被他們惦記在心的,有熊貓在一旁打圓場,交流還是得以順利進行。

“你們的任務也是尋找這個?”橢圓形的挂墜被男人展示着,在自然光下熠熠生輝,但福澤谕吉隐隐約約地感覺項鏈的光澤較剛獲得的時候似乎黯淡了一些。

“不,”禪院真希一口便否決了偵探社社長的猜測,在和輔助監督确定後,她對偵探社也算是有了基本的信任,把任務娓娓道來,“我們的任務主要是負責處理由項鏈産生的咒靈。”

少女遲疑了一下,補充道:“既然知道咒術師,那麽您一定知曉咒靈的存在吧。”

“這是自然。”

“那就好辦得多了,”在一邊沉迷撸獅子的熊貓咒骸把秘書小姐友情提供地水果大福投喂給少年,接上了真希的話頭,“雖然大多數異能力者能看見異能力者的異能力也能對咒靈造成傷害,但是在袚除咒靈的效率問題上,還是交給專業的人比較好。”

“但是據我所知,以前的橫濱都沒有需求過東京那邊的咒術師支援才對,難道說,事态出現了什麽新的變化?”

清茶被銀發劍士舉到唇邊,又放下,不好的預感在福澤谕吉心中蔓延。先前還以為不過是某個需要重視一點的異能力濫用事件罷了,現在居然還和咒術界扯上了關系,這背後絕對有什麽大型的陰謀。

“這條在都市傳說中被稱為奧林的項鏈,會收集宿主的負面情緒産生咒靈,因此根據咒靈密度的分布,我們大膽地猜測橫濱極有可能就是這個都市傳說發源的源頭。”

這一點倒是無法反駁,畢竟江戶川亂步也得出了這個結論。況且最先出現這種現象的似乎就是橫濱,只不過橫濱本來就是異能力者衆多的城市,這種異常最開始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力,即使是現在,政府那邊依舊不太重視,甚至一直忙于相互推诿責任,這才讓這種任務落到了偵探社頭上。

“我們的任務主要是盡可能多的袚除咒靈,并試圖總結其中的出現規律,并不會過多地介入貴社的行動。”在夜蛾正道身邊耳濡目染之下,熊貓顯然是一年級中最擅長這種社交辭令的人。

合作的相關事宜就這樣被敲定下來。

本來連輔助監督都搞不定的追蹤項鏈奧林的事交給偵探社絕對是一件難以讓人信服的事,但是江戶川亂步在便利店裏露的那一手推理能力,倒是讓禪院真希一行人省去了不信任合作夥伴的過程,對于情報來源倒是很放心。

合作的事商議完畢,兩個自動被歸類為孩子人卻不見了蹤影。

“你們看見格勞去哪了嗎?”禪院真希許久沒看見小獅子格外亮眼的頭發在眼前搖晃,有些不習慣,向另外兩個同學詢問道。

“木魚花。”銀發的咒言師搖頭。

之前還在投喂大貓的熊貓咒骸也意識到了不對:“沒看到啊,咦,剛才格勞還在這裏的啊?”

剛想讓那群孩子去辦公室外頭找找的福澤谕吉忽然發現,就這一會兒功夫,辦公室裏少的可不只那個叫格勞的頭發會變色的少年一人,就連一個人在邊上玩玻璃彈珠的江戶川亂步也不見了蹤影。

難道出去了嗎?禪院真希心想,格勞格拉曼一向是活潑好動的人,讓他在這裏老老實實地坐着也不大可能,跑出去了倒還真有可能。

只是少女側耳傾聽了片刻,社長辦公室外頭似乎比他們來的時候更安靜了,連門外社員談話的聲音仿佛也消失了,反倒有些讓人不安。

依照獅子少年的性格,他若是在外面玩耍,絕對不會這麽安靜,小獅子玩瘋了的時候,叫喊聲幾乎可以沖破天花板,讓夜蛾正道因為他過于活潑的表現頭疼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哪裏會這麽安靜。

不會是跑到街上去了吧,想到這裏,禪院真希的頭也有點幻痛了。格勞格拉曼的路癡屬性在高專的師生乃至輔助監督之間可是出了名的,畢竟不是誰都有本事袚除咒靈五分鐘,迷路倆小時的。

這樣想着,禪院真希不敢耽誤,趕緊就要推門出去尋找自己傻得可愛的同學。

熊貓和狗卷棘還要和福澤谕吉寒暄兩句,就聽得身後傳來禪院真希的一聲驚叫,緊接着,對面合作方武裝偵探社的社長萬年不變的表情也出現了波動。

男生們正疑惑着,但很快,熊貓和狗卷棘也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大量的彩色沙礫向洪水一樣湧入社長辦公室。他們在外面的員工辦公區堆積的太多,辦公室的門被真希拉開,沙子就立刻找到了突破口,一窩蜂地湧進來,立志要把武裝偵探社的這一塊最後的淨土也填滿。

負責開門的禪院真希是首當其沖的受害者。

盡管天與咒縛讓真希的身體素質極強,少女也幾乎是立即就作出了反應,但沙子的數量是在是太多了,她幾乎整個人都被埋進了墨綠色的沙礫裏,連紮起的馬尾裏都混入了五顏六色的沙子變得亂糟糟的。

“金,金槍魚。”

咒言師是體型最嬌小的,此時正目瞪口呆地站在沙發上,只能由體型較大的熊貓把禪院真希從沙堆裏拯救出來。

“真希,你還好嗎?”

“我沒事,”墨綠色頭發的少女接着熊貓寬厚手掌的力道,就把自己掙脫出來,調整了一下力道就能在沙子上行走了。

“這些都是格勞的沙子吧。”少女沒有表現出多少憤怒,但她異常冷漠的面龐顯得更吓人了。

“大,大概吧。”聽到禪院真希怒火中燒的聲音,熊貓只能在心理暗自為闖了禍的格勞格拉曼祈禱。

熊貓的毛發裏也沾滿了彩色的沙子,說起來也許是因為外形的緣故,他對于沙浴還挺感興趣的,之前也經常趁夜蛾正道不注意和獅子形态的格勞格拉曼一起在高專的空地上堆沙堡和在沙地上打滾。

不過這些還是不要告訴真希比較好,熊貓看着女同學嘴角彎起的殘忍笑意如是想,抱歉了格勞,你自求多福吧,不是不想替你求情,只是真希實在是太可怕了,我一定會及時把你送到硝子小姐那裏的,阿門。

從禪院真希身上冒出的黑氣氣勢太強,連福澤谕吉都有點被鎮住了,天與咒縛踏着沙子緩緩走出去的腳步聲簡直就像是小獅子的催命喪鐘,徒留兩個安靜如雞的男生待在裏面。

“你說格勞還能見到今晚的月亮嗎?”熊貓語氣沉重地對咒言師問道,像是已經預見到了被已經完全黑化的天與咒縛打得嗷嗷叫還一臉無辜、結果被揍得更慘的同學。

“鲑魚?”狗卷棘猶猶豫豫地回答,但想到少女背後沖天的黑氣,有有些不确定了,“高菜?”

“要不還是去看看比放心吧。”熊貓還是有點不放心,雖然格勞格拉曼的皮糙肉厚他們有目共睹,畢竟是每天對練被禪院真希單方面毆打卻還活蹦亂跳的狠人,也算是業務成熟。

不過禪院真希一向下手很有分寸,熊貓更多的還是想要湊個熱鬧。

狗卷棘當然不會反對,咒術師基本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從短暫的驚訝中緩過神來,本來就喜歡惡作劇的他和熊貓一拍即合地就要暗中前往即将變成案發現場的偵探社員工辦公區。

外頭沒有太多聲音,應該暫時還沒有打起來,但禪院真希的怒火應該也忍耐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