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嶺坐在沙發上,喝着茶水,跟夏侯儀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心裏想得更多。

大公司的總裁,親自來和自己接洽,到底是因為重視這次的拍攝,還是另外有所圖呢?岳嶺有一點糊塗。

大公司大老板們有錢了搞點投資,拍個電影,往劇組裏塞幾個小蜜小情人什麽的,他見過不少。但是環宇吧……本身自己就搞投資,也有娛樂公司,每年都有不少新鮮人從這公司裏出來。要說塞人……岳林自覺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有那麽幾分的,從上午到下午,也沒見夏侯總裁對出現的誰特別青眼有加。更多的是對自己公司新人的一種信任和推薦。

岳嶺摸着下巴打着哈哈,內心想着既然如此反正也是要選人,就從環宇選個長得好看點的去演白公子,再不行就把白公子戲份改一點,畢竟導演是他。

正想着呢,門開了,何卓先走了進來,岳嶺笑嘻嘻打個招呼,對方身子一側。

黑發紅衣的青年似笑非笑站在門口,眼裏是徹骨的瘋狂。

白公子是原著裏很特別的人物,出現亦始便是站在主角身邊,救助了主角。而後更是沉默着以舞劍的形式,教導主角實用的劍術。更有數次損害自身,只為保護主角。從目前連載的劇情上來看,真正是嘔心瀝血為主人的忠犬劍靈!

結果這家夥像雙重人格一樣,是目前設定裏的超級大反派!從出現到引導都是有所圖的,就是為了讓主角帶着自己去找到最後剩下的那塊玄鐵。

岳嶺看着紅衣青年,黑紅色精致的紋路像藤蔓,又像某種文字。配合上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後背有點冒冷汗。

青年的衣着裝扮和時下流行的不太相同,臉上的紅紋如果在一般人臉上,看起來可能會英氣不足,略顯脂粉氣息。但在青年臉上,岳嶺下意識覺得,那些紅紋,是深入到肌膚深處的,用無數獻血烙下的印記。

“岳導?”

夏侯儀輕聲道,看着青年微微點了點頭,猶如摁下開關,陳燕北的氣息柔和了起來,從高冷張狂的大魔頭,變成溫和小青年。

岳嶺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轉頭看着夏侯儀,有點驚奇:“環宇果然藏龍卧虎啊,這個是叫什麽來着?”

“陳燕北。”

陳燕北低聲道,沖着岳嶺鞠躬微笑。對方略一沉吟,哈哈笑起來。

“哦,就是之前《鎮山河》裏的七少爺啊,久仰久仰。”

“您客氣了。”陳燕北笑笑,何卓替他拉開椅子,方便他坐下。

岳嶺眼珠一轉:“小陳是不是夏侯先生的底牌呀?來的有點晚,但你表現得實在太令人贊嘆了!”

“岳導你好,我是小陳的經濟人何卓。小陳比較羞澀。”何卓雙手沖着岳嶺遞出自己的名片:“小陳出國比較早,回國之後發現還是專業科班學習比較系統、所以特地準備了一段時間,以社會考生的身份參加今年的高考。”

“哦,那不得了啊,是個非常有追求的青年啊哈哈哈哈。”岳嶺接過何卓的名片,夏侯儀出聲。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岳導我們去吃晚飯吧。小何你最近辛苦了,以後繼續堅持。”

岳嶺看着陳燕北和何卓起身離開,自己也站起身來,跟着夏侯儀去會餐。

岳嶺這頓飯吃得心滿意足,酒過三巡,氣氛正好,鬼使神差一般問出了心裏的想法。

“夏侯先生,你們那個林嘉也很不錯,為什麽這次電影你不選他呢?哈哈,如有冒昧,您見諒哈。”

夏侯儀輕笑了一聲,回答得非常自然,好像就是那麽一回事:“林嘉和陳燕北算是我熟人,對于他們公司有不同的定位。”

岳嶺打着哈哈,将話題轉了過去:“說起來,這次能被夏侯總裁看中也是鄙人的榮幸啊,環宇向來有眼光,對于這個電影的票房,鄙人瞬間有了不少信心哈哈哈哈。”

“傾盡全力,你值得環宇看重。”夏侯儀沖着岳嶺舉杯:“為最後的勝利。”

岳嶺回敬于他,氣氛更加融洽。

陳燕北回化妝室後,化妝師看了又看,最終咬牙:“陳先生!拜托你讓我拍兩張照片好嗎?突如其來的靈感,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在你身上會有這麽好的表現。您也放心,我就自己存檔,絕對不會外洩。”

陳燕北将目光看向何卓,對方輕輕搖頭,主動開口:“衛小姐,我已經通知宣傳部去拿相機了,我們會拍攝幾張照片,在恰當的時候給你。”

衛小姐念念不舍,眼神滿是留戀:“那好吧。唉,我覺得自己是超常發揮了,自己都沒想到你會這麽帥。”

陳燕北扭頭看着鏡子,鏡子裏的青年烏發黑眸,唇色暗紅,臉上額間還有花紋——或者說是花钿。有點像絹花人偶,飄忽忽有點不帶人氣。

“我也覺得自己挺帥。”看了半天,陳燕北擡眉冷笑一下,心滿意足道。何卓手一抖,差點把手上相機砸了,小衛在一邊瘋狂點頭。

拍完照片卸完妝,頭上發膠硬掉了,陳燕北像個小刺猬,毛紮紮的。回到自己房間裏,他拿起浴巾毛巾直奔洗漱間。

水聲瀝瀝打在牆壁人身上,屋外開門的聲音半點沒傳進來。夏侯儀像個狩獵的狐貍,踮着腳步輕悠悠晃進來,西裝外套随手一扔仍在客廳沙發上,一屁股坐在正中間,一手送着領帶,一手解着衣領扣子,陳燕北揉着頭發走出來,就看到客廳裏坐了個人,差點沒吓得跳起來。

6月初,天氣正是熱的時候,陳燕北新住在十九樓,打開推拉門自然風一灌,吹得窗簾都飄起來,風涼涼的,比開了空調還舒服。

“吓我一跳,你怎麽沒聲音的?你怎麽有鑰匙?”

陳燕北摸着咚咚跳的胸口一臉茫然,夏侯儀扯掉領帶,襯衣一拉,扣子崩開三四個,露出寬闊的胸膛,隐約可見的腹肌來。

他站起身,和之前進門輕悠悠不同,腳步穩穩踩在地上,一聲,又一聲,不輕,有點分量,像小鼓一樣,落在陳燕北心上。

然後,夏侯儀伸出手,咚一聲拍在陳燕北身側的牆壁上,低頭看着對方,一張嘴,一股酒味。

陳燕北眉毛都擰成一團:“你這是喝了多少?夏侯先生。”他伸出一個手指,在夏侯儀面前晃:“這是幾?”

夏侯儀不說話,只微微低頭看着陳燕北,嘴巴張開,好像要說些什麽,可又沒發出聲音來。他右手撐在牆上,将陳燕北一邊退路堵死,身子向着人一沉,左手一把握住對方的手指,大拇指蛇一樣向下,滑進陳燕北掌心。

修剪平整的大拇指指甲在對方掌心輕輕刮着,夏侯儀慢慢低頭,一口咬在陳燕北脖子上:“你說……我認得嗎?淘氣。”

陳燕北全身顫抖了起來,男人的吐息,身上的溫度,還有被握着的手心,記憶力被遺忘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我——”話還沒來得及說,陳燕北被夏侯儀一把抱在了懷裏,熾熱的唇,不安分的舌。唇齒鼻梁間萦繞的酒精氣息,令人微醺。

靠,這混蛋喝了多少酒!

被親上來的瞬間,陳燕北立刻感覺到了白酒和紅酒的氣息,內心不自覺開始數對方喝了多少酒,一直到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腦子裏的弦“嘣”響了一聲,他拼命掙紮起來。

夏侯儀抱着他,跟大狐貍叼着小兔子,兩步走到沙發邊,倒下去,将陳燕北壓得差點有出氣沒喘氣。

“放、放開。”陳燕北拼命掙紮,被個一百五十斤的人壓住,他覺得自己要憋死。

“不放。”夏侯儀呢喃道,順口咬了下陳燕北的耳朵,對方一個哆嗦,讓他笑起來:“你以後,就當配角好不好。”

說着,他的手也不安分起來,順着敞口的浴袍,就往肉上摸。陳燕北魚一樣彈起來。

“你幹嘛。”

他聲音都有點破音了。

“摸摸你。”夏侯儀醉酒他最大,理直氣壯上下其手:“我的,都是我的。你是我的。演戲可以,不給別人親。我不會給你和別人親來親去的機會!”

說完,夏侯儀在陳燕北差點吓哭的表情中,頭一沉,似乎睡昏過去。

風從陽臺呼呼灌進來,窗簾飛得半高,窗外風景一覽無餘。秦煥朗說早晚凍死陳燕北,陳燕北不信,現在,今天,他有點信了。

就算身上壓着個肉呼呼的人肉毯子,腳尖風吹久了,還是冷啊!

死活蠕動着從夏侯儀身子下鑽了出來,蹭得自己都有些尴尬,陳燕北光着腳跑去拉上推窗,隐約覺得身後有視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醉鬼側了身,一手搭在頭上,嘴裏嘟囔着什麽。

攏了攏衣服,陳燕北有些怒氣沖沖,走到夏侯儀身前,一擡腳,輕輕踹在對方屁股上。

低聲罵了一句,陳燕北沖進浴室,水聲又響了起來,夏侯儀慢慢移開擋在額上的胳膊,一手緩緩向下,眼睛眯起來,喉頭咽了下。

他是有點醉,可心裏再清楚明白不過。白酒紅酒啤酒混着喝,吐口氣也能讓人微醺。太久沒吃到肉,就舔兩口過瘾吧。但是舔了兩口,只覺得更餓了。

男人啊,想對你溫柔的時候,憋得好辛苦!

作者有話要說:

T0T鄉下網不好,還有超級多蟲……估計寫不完要黑榜單了……對不起大家。

補上夏侯總裁借酒裝瘋部分》《

感覺最近文思有點崩(就是太忙……檢查要到月底才能回家QAQ)

然後又開腦洞了!哭包年下哨兵和高冷男神向導,以及正義盟主理直氣壯的魔教教主,還有傭兵重生小青年和國際刑警談戀愛,感覺每個都好萌呀!要不要抓阄決定下篇寫什麽呢!恩,作者今天也在作死沒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