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闕山下,旌旗翻湧,千名鐵衣甲胄的铠甲士兵,護送着一頂花轎和數不盡的绫羅嫁妝,井然有序地穿過山道,慢慢前行。
花轎旁,華服公子高坐駿馬之上,一身紫衣搖曳春光,羽冠玉面,無限風流。
錦繡流蘇的花轎裏,突然鑽出一個玲珑小巧的俏麗女子,笑嘻嘻地望着紫衣公子道:“小侯爺,外面日頭跟流火似的,趕緊進轎子歇歇吧”
紫衣公子勾唇一笑:“喲喲喲,小夕兒也知道心疼本侯了?”
俏麗女子似已習慣他這輕佻模樣,絲毫不見羞澀之意,剛要開口,就見花轎窗簾突然從裏掀開,渾身鳳冠霞帔宛若天人的卿若花微微探頭,鄙夷地看着他道:“卿若桐,荒郊野嶺的沒有美人勾搭,收起你纨绔不羁的風流相”
卿若桐無奈地搖頭一嘆:“唉,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本侯風流的只是外表,否則怎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卿若花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被他毫不要臉的話,震得啞口無言。
不遠處無闕山上,一座巍峨的宮殿矗立山中,正是魔教總壇無闕宮。
重重宮苑中,一個身穿錦繡寶藍白鶴戰袍的青年男子,匆匆走進一間房內,恭敬道:“尊主,花轎到了!”
房中對鏡梳妝的紅衣女子輕輕放下手中牙梳,大袖一揮,面無表情地瞟了男子一眼,冷冷道:“出發!”
頃刻間,無數黑影似淩空展翅的蒼鷹,如鬼魅般從天而降。
“侯爺,有埋伏!”一名青甲将領匆匆跑到馬前,焦灼地看着馬上神色安然的紫衣男子。
卿若桐望着遠處如潮水洶湧而來的黑影,微微勾唇道:“真是洞庭湖裏的老麻雀,膽子倒不小,連我安陽侯府的親都敢搶!
”他看了看身旁的花轎,微微皺眉道:“保護好小姐,若有閃失,提頭來見!”
“是!”青甲将領慨然應命,轉身一聲令下,立刻将花轎護在重重保護之中。
轎外士兵列陣聲似奔騰洶湧的巨浪,清晰地傳進花轎裏,卿若花緊張地探出頭:“怎麽了?”
卿若桐無限哀怨看了她一眼,笑道:“沒想到你這沒心沒肺的性子還這麽搶手,搶親搶得跟出征似的,真要累死你哥哥了。”
卿若桐說這話并非有意損她,雖然卿若花自十三歲後一直穩坐天下第二美女的寶座,但她惹事生非的功夫更甚于她的容貌,偷新娘、訓王孫,凡是大家閨秀該有的,她都沒有!更有好事者,将她與相府蘇柒顏、将軍夫人趙蘼以及鎮國公之女宋嬈并稱為京城四煞,一度令京城的王孫公子聞風避路。
明明是一母所生的他每日軟玉溫香,桃花不斷,而她卿大小姐十七年華中,卻連棵歪脖子樹都沒找到,好不容易外嫁到西州清衣侯府,竟還遇到搶親的,翩翩一場桃花劫,他真不知道該愁,還是該替她笑。
唏噓之間只見遠處群山之上,一個紅色身影乘虛禦風,淩空而下,肆意潇灑,翩翩如凰。端看她如紅日淩空的輕盈身姿,便知功力之深。卿若桐臉色微變,看着卿若花道:“好好待在轎裏,別出來給我找麻煩!”
他話說完,也不等她答應,便催馬往前而去。
卿若花性子雖不靠譜,但卻很有自知之明的,能牽動她哥神經的人,一定不會是什麽善茬,她出去擺明就是送羊入虎口,當即十分乖覺地躲在轎子裏。這樣,就算哥真的不小心陣亡了,至少還有個回去報喪的。
只是她雖這樣想,但畢竟從小跟着哥哥長大,耳聽着外面越來越激烈地打鬥聲,她再沒心沒肺也有些坐不住了。
身旁兩個丫頭連忙拉住她,那個叫夕兒的女子急道:“小姐,外面危險,不能出去!”
卿若花定了定神,有些焦慮道:“哥會不會有危險?”
夕兒強裝鎮定地勸道:“侯爺武功那麽高,不會有事的!”
像是故意反駁她似的,她話音剛落,就聽外面有士兵驚叫道:“侯爺!快救侯爺!”
卿若花一驚,一把掀開車簾鑽出來,就見一個紅衣女子傲然立在山石之上,眉間一粒血紅朱砂,似九天旭日淩空。她抓在身前的,正是卿若桐!
“大膽!何方宵小,快放了我哥!”卿若花跳下車轅就往她的方向沖去,只是沒幾步就被士兵攔了下來。
紅衣女子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道:“魔教,步道常”
“步道常!”卿若花心中微驚,魔教尊主步道常?聽聞她曾在半年之間,獨挑東炎白道各大派,覆滅南霆第一邪教逍遙宮,血洗南霆九莊十八派。近年來更是聲名赫赫,即使是她亦有所耳聞!卿若花定了定心緒,鎮定道:“你想幹什麽?”
紅衣女子勾起一絲冷笑:“相府的柒顏先生曾盛贊安陽侯豐神毓秀,貌羞春花,有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然不錯。本尊一見傾心,決定納他為夫!”
“你…你說什麽?”卿若花瞟了一眼臉色晦暗不明的卿若桐,艱難地望着步道常。
“柒顏先生眼光獨到,今日一計深合吾心,下月初一,歡迎各位前來魔教觀禮!”步道常大袖揚空,身形一展,抓着卿若桐迅速往山上飛去,瞬間不見了蹤影,只有聲音依舊久久在山谷裏回蕩。
這就是常言說的甕中捉鼈嗎?
卿若花遙遙望着山峰,看着無數魔教弟子居高臨下将送親隊伍圍得密不透風,她才反應過來,搶親!搶親!搶的竟然不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天發文,行文不周的地方,各位不要計較啊。 o(*≧▽≦)ツ
第一天兩更,晚上八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