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當倒計時碰上死神小學生

最近,野澤森發現一件可怕的事,米花町中頭頂倒計時的人越來越多了。

她之前看見倒計時的頻率大概是幾個月一次,但自從上個周末之後,幾乎變成了每天都能遇到,甚至一天能遇見好幾次。

這讓她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倒計時出現了錯誤,但很遺憾的是,經過跟蹤驗證,在九次抓獲了綁架案兇手、八次撞開密室的大門、三次阻止毒殺案發生、還有一次救下了搶劫案的受害者後,她終于意識到,倒計時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出錯的不是倒計時,而是這個世界!

最直觀的證據就是,擁有紅色倒計時者的殺人理由,越來越離譜了!

情殺、仇殺、謀財害命勉強稱得上一句合理,但僅僅因為甜品店由中式轉向西式就要殺了店長也太過怪異了吧,殺人的方式居然還是試圖把人按死在紅豆沙裏…在尾随着兇手進入受害者住宅然後看着她試圖把人按向紅豆沙的野澤森如是想着。

一邊想野澤森一邊伸手攔下她的動作,疲憊地準備看接下來的固定流程。

是的,固定流程。

在被她當場阻止的三十多起案子中,除了兩個個例試圖逃跑外,其餘人的固定流程都是原地痛哭流涕,或悲傷、或憤怒地闡述着殺人理由。

另外,當她以「瑪利亞」的裝扮提前潛入兇手家中阻止犯案時,竟然也有五成的兇手在被她深夜造訪之後,就開始跪地認錯。明明在此之前的深夜拜訪中,幾乎所有兇手在震驚過後的第一反應都是試圖抓住她滅口或者拒不承認,而這種反應顯然才更符合常理,跪地痛哭是什麽詭異反應啊喂…

什麽,你要問野澤森為什麽會記得這麽詳細的統計數據

沒錯,是諸伏警官細心的統計整理出來,甚至還貼心的分門別類地歸納好。

這也就導致了,野澤森和諸伏景光的工作量大幅增長,不得不随身攜帶着便攜本用來記錄看到的倒計時,甚至大多數夜晚都被「公差」占用。

更奇怪的是,在每個現場野澤森都能看見目暮警官。

就仿佛集市的趕場子一般,上午明明剛在壽司店碰頭,下午他們又在密室的門口相會。

野澤森都為反複遇見目暮警官而心虛。

但目暮警官沒有對此感到絲毫詫異。他不僅沒有對野澤森屢次出現在殺人現場感到詫異,他甚至貼心地建議野澤森去當一名私家偵探,“我覺得以野澤小姐的能力,一定能很好勝任這份工作。”

野澤森挂在臉上的禮貌笑容差點沒繃住,最後還是以男朋友身份站在她身旁、化名鶴田俊的諸伏景光及時岔開了話題。

“所以hiro你也覺得這個頻率太奇怪了吧…”

“昂…”

兩人鹹魚般癱在沙發上,剛處理完今天結束的倒計時,兩人具是松了一口氣。

但旋即,在翻頁後看到了明天待處理的倒計時中滿滿一頁的人名,兩人具是嘆了口氣。

“一定有哪裏出了問題!!”兩人一致決定,要找出這個出問題的地方。

在諸伏景光反複對比分析了他們遇到的案件後,終于找到了出問題的地方!

最初他們覺得那名叫毛利小五郎的人很可疑,所有案件在解決前或者解決後,他都會出現在現場。

每一次出現的理由都很完美,野澤森找不出任何疑點。

但野澤森堅信,所有巧合累加在一起,就絕不僅僅是巧合。

為此,諸伏景光甚至在易容後專門在樓下的咖啡店打工監視,在為期一個月的潛伏後,他們終于确認,這位偵探真的只是一名酗酒看球、順便追追星的三流偵探。

事情的轉機發生在一次案件時。

他們來晚了一步,沒能阻止受害人吃下有毒的食物。

雖然明知道兇手是誰,但他們并沒有證據。

就在野澤森和諸伏景光專心致志找證據的時候,毛利小五郎他

——沉睡了!

物理意義上的沉睡。

就在野澤森和諸伏景光準備沖上去救人時,他的女兒毛利蘭攔下了他們的動作。

“沒事的,這是我爸爸破案時經常有的情況,這代表着他已經知曉了所有真相。”

這種莫名信任的表情是為什麽啊?

這怎麽看也不像正兒八經的破案,反倒更像是昏迷吧,明明這時候更應該喊救護車來把他拉走而不是圍着他站成一圈,莫名有種要開故事會的既視感。

而且,作為女兒你真的不考慮帶他去醫院瞧瞧逃避治療可不好。

就算內心特別想吐槽但野澤森還是尊重患者女兒的意見,她拉着諸伏景光止住了腳步。

就在這時,昏倒在椅子上的毛利先生發出了聲音…

先不說他的嘴根本就沒有動,光是凳子後面小男孩的身影已經有一半露出來了啊…

“你也看到了吧,hiro那個小男孩。”

“嗯…”

兩雙豆豆眼相互對視一下,再環顧四周卻發現周圍絲毫沒有人覺得不對。

甚至那位小蘭小姐還在一邊聽一邊點頭。

“你掐我一下,hiro,我沒有做夢吧?還是說這是在拍戲。”

野澤森甚至能清晰地看見椅子後面的男孩頭頂搖晃的呆毛,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們站在原地,呆呆地看完了整個過程。

從毛利小五郎指出兇手,到不知道從哪來的高木警官拿出了證據,再到最後熟悉的兇手跪地認錯,整個流程行雲流水般絲滑。最後那位毛利先生醒了後也沒有意識到絲毫不對,甚至還傻笑着自誇。

看來,出問題的,不是這個世界,是這個男孩。

要驗證這一點其實很簡單,只需要把毛利先生和那位叫做柯南的小男孩隔離開來,由諸伏景光以有事相商為由拖住毛利偵探,他們待在偵探事務所不要出去,而野澤森則借機帶着蘭和柯南出門吃飯。

果然,在吃飯的飯店裏,又出現了頭頂倒計時的人。

在這起案子平安解決後,野澤森半蹲下來注視着這個小男孩,洩憤似的狠狠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就是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其貌不揚的男孩增加了她半個月工作量,害得她天天晝出夜不伏。

“怎麽了嗎,森姐姐”

“沒什麽,就是覺得柯南不像個六歲的小男孩呢~”她的話透着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此時的野澤森并不知道,她超準的第六感再一次發揮了作用,第一印象就完全準确——柯南确實不是六歲的小男孩。

“哈哈…”柯南讪笑着開口,“可能是因為我經常看電視啦…”

雖然對于“世界出了bug、而且bug就在我身邊、是個6歲的小男孩”這樣的事情非常震撼,但想到自己從小到大看到的倒計時,似乎這件事也不再那麽難以接受了。

但無論怎麽樣,生活還要繼續。就算世界出了bug,他們依舊活在這個世界上。

野澤森只能嘗試手動debug。

好消息是,她的工作量大大減少了,現在只需要跟着柯南的活動軌跡,坐在他旁邊觀察周圍就可以了。

而且,因為柯南,她結識了阿笠博士。

也多虧了阿笠博士的變聲器,諸伏景光的僞裝也更加天衣無縫。

要知道,變聲這項技能并非野澤森願意教諸伏景光就能學會。它需要長時間的練習,并且最好是從青少年時期的變聲器就開始訓練。

諸伏景光的變聲根本騙不過對他聲音很熟悉的幾個核心成員,因此一般出門他都盡量避免發出聲音

而可以僞裝成頸環的變聲器的存在,确實幫了兩人很大的忙。當然,還有阿笠博士一些其他的發明,也極大地豐富了野澤森的魔術道具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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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視角:

我叫工藤新一,因目睹了黑衣組織的可疑交易意外變小後,化名江戶川柯南,借住在青梅竹馬毛利蘭的家中。

可怕的是,最近似乎有一位名叫野澤森的奇怪大姐姐盯上了我。

她買下了毛利偵探事務所對面的房子,時常來毛利偵探事務所串門,拎着電腦在我周圍辦公,還總用一種警惕的目光打量我周圍的人。她刻意拉進與小蘭的關系,還總跟着我們出去玩。

她的身邊還總跟着一名叫鶴田俊的男人,他總挂着一副溫和又疏離的笑容,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臉曾被刻意易容,他還憑借着這幅虛假的面孔獲得了小蘭的信任。

我曾經一度懷疑他們就是那個組織中的成員,但卻遲遲沒有等到組織的報複。

可惡啊!他們到底是誰!又為什麽刻意靠近我!

(二)飛天魔女

在一個夕陽西下的黃昏,野澤森握在諸伏景光懷裏看電視的時候,諸伏景光突然問出了一個問題。

“mori當時救我的時候為什麽要這麽高調,難道不怕被組織發現嗎?”

“就是要他們發現。”野澤森一邊說,一邊露出了神秘兮兮的微笑,“我已經準備了十幾種臺詞、幾十種帥氣的出場方式,一旦他們發現了這種,我立馬就脫掉馬甲換另外一種。”

她踮起腳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個冊子,裏面密密麻麻地記錄了各種令人腳趾扣地的中二臺詞。

“不會有人傻傻地從頭到尾只用一個馬甲專門用來招仇恨吧哈哈哈哈哈。”

“mori你…真聰明。”

另一處的黑羽快鬥: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第21章 番外if篇(1)、在我知曉什麽是愛之前,早已弄丢了自己的心

(一)我願溯流而上,重回故事的終點

!!注意,這篇的設定是先be,然後女主重回12.7那一天,有小黑屋情節,第一人稱敘事,介意勿入!!

!!有刀,但刀裏面也有糖!!

很遺憾,奇跡沒有誕生,就像巴音布魯克沒有海。

巷子中心的路燈太過昏暗,因此我沒能看清,他始終望向我的眼神。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盡頭的巷子裏,他頭頂的倒計時血淋淋地漂浮在虛空。

我找到了夢中的天臺,卻還是晚了一步。

我在天臺的角落看見了一攤新鮮的、泛着血腥味的猩紅液體。

這或許是某只傷痕累累的鳥在跋山涉水後終于倒在天臺上,留下最後的痕跡。我想安慰自己,但嘴角卻一點弧度也擠不出來。

一種無法描述的、難以抑制的疼痛順着神經蔓延到四肢百骸,連同血液和呼吸都冷得發顫。

我死死地攥着鑰匙,凹凸不平的齒痕磨得我手掌生疼,但我卻一點也不想放開,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王子在十二點後失去了他的公主,水晶鞋是公主留給他唯一的禮物。

我就像那個失魂落魄的孤獨王子。

我順着鑰匙上的編號,找到了他的房間,鑰匙轉動,那扇房間的門應聲而開。

門口是聽見聲音聞聲而出的kinako。小家夥被養的很好,皮毛光滑漂亮,原本消瘦的身軀終于長了一些肉。

它似乎還記得我,在遠處警惕地嗅嗅後,激動地邁着小步靠近,圍着我打轉。

我心不在焉地摸摸它,卻在等着那個貓眼青年回來。

我等了一晚上,最後蜷縮在地毯上睡着了,也沒有等到想等的人。

我等到了一個金發的青年。

最開始他很緊張,差點殺了我,後來又了解了什麽一般把我放了,讓我帶着kinako再也不要出現。

我行屍走肉般維持着平靜的生活。

就像幼時一般,我再一次開始自我催眠,只要催眠自己忘記那灘鮮血,忘記那個夜晚看到的倒計時,或許他就還活着。

我終于狼狽地意識到,我喜歡上了他。

在我知曉什麽是愛之前,早已弄丢了自己的心。愛而不自知,知而求不得。

什麽時候真正意識到他回不來了呢?

大抵是那位金發青年領着我走到警察陵園的角落,偏僻的角落孤獨地伫立着一座無字的墓碑,墓碑的前面放着幾把新鮮的雛菊。

他的眼神裏也醞釀着一股難言的悲怮,但我們都沒有流淚。

總有些悲傷無法流淚,如無風夜晚的雪花靜靜沉積在心底。

我當時是什麽反應

噢,對了,我好像溫和地笑笑,感謝他告訴我這件事,然後輕輕地放下了手中捧着的木棉。

木棉豔紅,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火。一個人呆在這已經夠孤獨了,紅色的木棉或許能給冰冷的墓碑帶去些溫度。

但火終究是要熄滅的,如同木棉終究是要枯萎。他的花落了,連同我內心深處的某一部分,一同埋葬。

大夢初醒般,我突然意識到,再也不會有人背着貝斯包在深夜走進這家便利店了,也不會有人小心翼翼地抱着貓邁入黑暗。

22歲的我終于辭掉了便利店的工作。

這兩年,我看了很多故事,也遇見了很多情侶,有人得償所願,有人一別兩寬,但我甚至連追求他的機會都未曾有過。

他不是躍入人海、從此與我陌路,而是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放棄了原本的研究方向,在導師不支持的目光下開始發瘋似的學習黑客技術。畢業後,我加入了公安的網安科,攻破了那個組織的防火牆,為最後的勝利取得了關鍵性的證據。

我沒有那麽偉大,對成為警察也沒有任何執念,甚至于,我隐隐在憎惡着公安。

我做的這一切,只不過是為了那座墓碑上能光明正大地刻上他的姓名,我希望他是以“諸伏景光”的身份死去,而不是“綠川光”亦或是“scotch”。我希望他回來時不會迷路。

我想帶他回家,帶他站在陽光下。

如果真的存在靈魂和來世,那我希望,他能在黃泉之下,自豪地說出“我是警察”。

當然,我成功了。

在那個組織覆滅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着他的姓名被鄭重地刻上了墓碑,連同他警校時期的照片。

照片裏的青年,笑得溫柔耀眼。

他的墓碑旁邊,被我放下了一朵用紅瑪瑙雕刻的、永不枯萎的木棉花

對了,在降谷前輩的幫助下,他的墓碑也從偏僻的角落挪到了靠近中心的位置,這是一個一點也不會感到孤單的位置。

我和他的同期們一起幫他選了個能曬得到太陽、看得見花開的舒服位置。

松田前輩甚至想訂下他周圍的位置,當然,最後他被萩原前輩狠狠罵了一頓。

我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腦海裏卻在想象他站在其中的樣子,他或許會跟萩原前輩一起教訓松田前輩,還是偷笑着看松田被罵。

明明是五個人的友誼,怎麽唯獨就少了他…

處理完公安一切的工作後,我不顧黑田警部的勸阻,執意辭去了這份工作。

我無法原諒公安,特別是在知曉他暴露的真正原因之後。那個害他暴露的家夥現在還待在監獄裏。

諸伏景光再也看不到每天升起的太陽了,可那個家夥還活得好好的,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

這很不公平,但很遺憾,世間萬物不是樣樣都講公平。

如果真的善惡終有報,那為什麽他承受了那麽多痛苦,最終還是倒在了漆黑的天臺上。

為什麽我做了十四年的好事,救了幾十條人命,卻還是換不回一個他

我憎惡這一切,憎惡所有逼迫着他走上絕路的人。雖然我也清楚這種憎惡沒有任何道理,但這種情感卻沒有絲毫減退。

我決定不再與公安有過多牽扯。

辭掉工作之後,我也生活得很好。用這幾年積攢下來的錢,我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咖啡店,收養了幾只流浪貓。

活着的人,要替那些再也不會回來的人,好好活着啊…

只是,

我一個人可以過的很好,但是有你陪伴,我會過得更好。

少年□□老來悲。

我還沒有變老,卻在花與月間開始回憶過去。

與你相處的時間太短太短了,我拼命記住每一分每一秒,像砸吧着枯涸的甘蔗,早已品不出甜味卻還小心翼翼地含在嘴裏。

人的回憶太過短暫,我恐懼遺忘。

我開始重新學習素描,厚厚的一側素描本幾乎快被我用盡了,裏面畫着的都是你。

初見時的你,微笑着的你,叼着煙的你,抱着kinako的你…

我把腦海中的所有片段,一點一點畫下來,生怕自己忘記一絲一毫。

只不過,素描本的第一頁我再也沒翻開過。

我時常會跟降谷前輩們去居酒屋閑坐,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們在講,我在聽。

當他們講到你的故事時,我會豎起耳朵專心致志地聽。

你的形象在我心中一點點鮮活起來,你不僅僅是綠川光了,還是諸伏景光。

越了解,越喜歡。

你會沖進火場救出不共戴天的仇敵,會默默地一個人扛下所有,會做超棒的料理。

不過你答應做給我的三明治,最終都沒吃到呢。

你可真是個大騙子!

對了,我還聽說,你在警校時期超級受歡迎呢,怎麽辦,我有點嫉妒了。

嫉妒他們都能參與你的過去,能坦然表達對你的喜歡,而我連出口的機會都未曾有,甚至連你的真名我都未曾叫過。

我好想親口告訴你,諸伏景光,我喜歡你。哪怕被你拒絕,我也能坦然接受。

當然,他們也會勸我放下你,我也在嘗試,或許明天也會少喜歡你一點點。

不過我愛人的能力似乎被你偷走了,我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喜歡上其他任何人了。

你可真是個大壞蛋!

如果有下輩子,我還是不要喜歡你了。不過這輩子,就讓我陪陪你吧。

時間久了,我似乎開始對傷痛免疫,取而代之的是麻木的鈍痛和深深的孤獨。

我曾在日出撿到過一束光,卻又在日落時分還給了太陽。光消失了,但我卻時常感覺常有餘溫。

我會在獨自散步時,突然覺得孤獨,仿佛我的身旁本應有一個人。他會用溫熱的手掌握住我的手,笑着聽我雜七雜八的碎碎念。

我會在歸家的路上,突然生出悲傷,仿佛我的家中本應有一個人。他會做好熱氣騰騰的晚飯,系着圍裙等待我的歸來,他會陪我一起看最後一抹暖橘墜入黑暗。

但是,都沒有。

我帶着kinako一個人生活。廚房不會多出熱氣騰騰的晚飯,更不會有人牽着我手陪我散步,不過冬天的夜晚,kinako會鑽進被窩陪我睡覺,它的身體熱騰騰的,像火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