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8-12 16:09:39 本章字數:3088

餘光放在身後,送走了他的步伐,半開的大門內,東袁瑾宸疲憊的依靠在軟椅上,緊閉的雙眸,蹙緊的眉峰,我輕來的腳步還是驚擾了他,睜開雙眸之後,我已經立在他的龍案前。

“夜深了臣妾備了宵夜”說完,白荷拿着食盒來到案邊,将杏仁酥餅放在了桌上之後悄然退了下去。

他擡手在案上,牽我坐入他的懷中。

“這麽晚你怎麽也沒歇去”淡淡的氣息萦繞在我頸窩。

“我不累”說完,貼緊他的懷中,我的心卻一飛的很遠,剛剛在門外聽到的,瞬間在我心中生了結。

“早點歇息吧”話中有催促的意思,我很想問戰況如何,可是卻問不出口,想必他現在也是心煩的時候,我也不忍心再去問,起身離了他的懷抱,轉身專注的看着他。

“你也早點休息”接着,也不知再說什麽,默默的轉身離去,來到門檻,轉首再次留戀時,他又再次閉眼靠了下去,在心中暗嘆一聲,也許,只有從林将軍的口中得到一些我想要的答案。

來到宮內的西閣,屋內也是燈火通明,想是裏面的人今夜也是難以入眠了,我揮手退下了白荷,親自敲響了門扉,良久,屋內身影靠近,大門被拉開,他瞬間呆滞了半晌,最後十分不自然的退讓到了一邊,有意讓我進去。

進了屋子,我客套的說道:“多年不見,将軍別來無恙”本是往事成昔,今日故友相逢,那塵封的記憶,再次的歷歷在目,林将軍嘴角輕輕一揚。

“娘娘夜深來訪,不單單只是談論舊故吧?”這會,他也是極其爽快了起來。

“本宮來此,将軍想是心知肚明”我挪動了步子,在桌旁坐了下去,自顧的斟滿了一杯清茶,接着氣氛沉默了下去,林将軍只是站在原地注視着我,眼中神色複雜,引得我一瞬間不自在了起來,匆忙飲完了手中的一杯茶,借此整理了有些微亂的情緒。

“本宮想知道西國與本國戰争處在了什麽局勢?”我鄭重的問着,對上他沉默的臉色,他微微垂眸,坐在了我近鄰的位子,并不想開口的樣子,我心中一陣焦急。

“将軍依然不肯跟我說嗎?”當年,他奉命守口如瓶,現如今,還是往年的性子。

“戰場上本是我們男人的事情,娘娘何須知道這麽多?”這句‘男人的事情’堵塞的我一時啞口無言,我不禁輕笑一聲,覺得有絲好笑。

“若是本宮一定要知道呢?”我冷了語氣,告知他我此刻的堅定,只見他側首看來,逐漸看的深沉,我并未避諱,直迎他眼中的鋒芒。

“恕末将不能告知”他的堅定并不在我之下,我心中暗自揣測,也許這又是他的叮囑,罷了,想是今晚,我是得不到我想要的結果了,嘆氣一聲,起身朝門口走去,腳步靠近門檻的時候,又停了下來,餘光中道:“林将軍,一切拜托你了”我說的如此誠懇,他眼光微顫,最後毅然出了屋子。

回宮的途中,四周的燈火朦胧,延入到了我的心中,在我心頭蒙上了黑色,東袁國這一次在劫難逃了嗎?依着淩天的性子他一定會至死方休,他的機智已不足道清,這一次,若不是胸有成竹,他是不會進軍東袁國的,不好的預感正在壓抑着我的呼吸。

“母後,母後”沉睡中,朔兒搖着我的胳膊,在他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中,我逐漸的清醒,本想小息一會,不料竟睡的這般的沉,我伸手撫摸着他的臉蛋,坐起了身子。

“怎麽了?”睡意還未完全的退去,有些漫不經心問他。

“我們去禦花園放風筝好不好?兒臣想放風筝”邊說,邊搖着我的胳膊,我笑着回道:

“好”說完,牽起他的手出了屋子,晴空之下,蝴蝶風筝高空翺翔。

“母後再高一點,再高一點”他一直無法安靜的在邊上跳個不停,還不時的為我拍手叫好。

“哇……母後好厲害”天真的讓我禁不住笑了又笑。

風勢漸大,我松了手中的線陀,風筝這會飛的更加的遠,笑聲在這院中漾開,瞬間,見到四皇子悄無聲息的站在一旁,雙手環抱胸前,做了旁觀者,我心中一動,蹲身子,将手中的線陀送給了朔兒的手心。

“朔兒先玩,母後待會就來”

“好,母後要快點過來”

我淡笑的撫摸着他的腦袋,給了白荷一個眼神,示意她好生伺候,随後近了一旁的四皇子身邊,他微微俯身,當作了行禮,我微微一笑,與他心照不宣的改道走去。

“最近朔兒給你添了麻煩了”自那日之後,他幾乎每天都要學着騎馬。

“朔兒天性聰明,已是衆皇子中最拔萃的一個,并不麻煩”他反倒誇贊了起來。

“這般的年齡難得的貪玩,哪能算得上聰慧”我帶笑的回答,四皇子也是輕輕一笑,接着我們閑聊了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談着,走完了一條回廊,又跨上了另一處,明明走了很遠,連自己也不覺得。

近半個月來,東袁瑾宸一天中,最多的時間就是在禦書房,每每見他的時候,他都是眉頭緊縮,似是有着濃重的心思,我也只是盡妻職責,為他備些養身子的湯藥,夜間,見他還未歇去,也依了往常備些宵夜,就算不是親自去,也是吩咐了白荷,但是,西國的戰陣終究是我心中的結,若是一天不得知,我一天也無法安穩。

中午,我讓白荷請來了王公公,自榮德死後,他就是唯一個與東袁瑾宸最近的人,他能替上榮德總管一職,多半也是我的功勞,這也算是兌現當初給他的承諾,因此,他也一直盡忠職守的照顧皇上,對于我當然也是惟命是從,心中也是報恩而已。

從他口中得知,東南方的戰役不容樂觀,已經有一半的城池被西國軍隊所侵占,即使定邊關現在還未有任何的動靜,但這并不代表,無後患之憂,反而是風險正在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