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晚上和手機中唯一的一個軟件上的唯一的一個聊天群中的群友們進行了虛僞的成年人社交活動後,我總算是勉強搞清楚了失憶前的我同他們之間的關系。
那就是沒有關系。
是的,就是沒有關系,因為大家壓根就沒有在現實中碰過面。
據群裏的某位名叫甘樂的情報販子所說,他們都是在某一天中撿到了垃圾桶裏的無人問津的手機,通過手機上的軟件認識了群裏的各位。
原本他還以為是哪位敵人的惡作劇,還花了時間專門調查,結果發現手機所連通的并非是現實世界,而是處于都市傳說中的異世界。
甘樂的證詞得到了其餘人的附和。
天然卷都是好人:如此特別的手機我還拿去出手了,居然沒有人想買,真是不識貨,有眼無珠,浪費我的好心與時間。
不,把還未确定失主的手機私自拿去售賣,這行為有些過分了。
好哥哥:唔,也許是因為天然卷你找的人都比較窮吧。
不要附和這種失禮的行為啊,話說回來我為什麽會突然擔任吐槽役?難道這就是用第一人稱敘事的弊端?
天然卷都是好人:才十萬塊哪裏貴了。
這确實是有點低了。
好哥哥:我打算報價三百億,不,還是五百億好了,另外還要幫我做三件事情。
這是哪個地方的物價啊,通貨膨脹得也太厲害了。
不死之血薔薇:只是一個手機而已,倒也不必如此。
說得對,只不過是個手機,特殊點也不過是能連通異世界的人。
偵探左文字:賣不出去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只有我們幾個才能使用它嗎?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難怪失憶前的我會放心把手機交給別人代為保管。
007:畢竟連通了異世界,雖然只能進行普通的交流,但如果大肆流通的話也會給我們造成不便吧。
偵探左文字:是這樣沒錯。
不死之血薔薇:我倒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甘樂:如果能夠批量制造的話,一定會在人類中造成有趣的反應吧。
人類?說的你好像不是人一樣。
好哥哥:沒有辦法批量制造。
原來你已經試驗過了嗎?我的群友都是群卧龍鳳雛啊。
天然卷都是好人:豈可修,你們這些可惡的有錢人。
有錢人确實可惡,我偶爾也想體驗一下有錢人的生活,嘗試下半價便當以外的食物啊。
接下來的聊天內容就是關于天然卷都是好人如何花式吐槽萬惡的有錢人的奢侈生活方式,期間還夾雜着‘為什麽蛋黃醬會被人發明出來?’、‘稅金小偷再次當街炮轟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人士’、‘如何拯救深陷人/妻與荞麥面之間的腿毛企鵝’這些奇奇怪怪的話題。
第三個問題嚴重引起了群友們的好奇心,他們紛紛出謀劃策幫助天然卷都是好人去拯救長滿腿毛的企鵝。
這讓我從被人讨論‘007是因愛生恨才失憶’的話題中脫身,果然天然卷都是好人啊。
并不想讨論腿毛企鵝的我擡首,發現窗外的天空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我居然和人吹水吹了一夜嗎?震驚。
好在愛麗絲作為小孩子需要足夠的睡眠,所以我有幸得到了為期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前,我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層帶有溫度的軟綿布料。
因為沒有感受到危險,所以我放任自己的意識沉入海底。
兩個小時後,喚醒我的是香甜的面包味與牛奶味,睜開眼,我從沙發上坐起身,幹淨的薄被受到重力的影響從我的身上落了下去。
看着不遠處餐桌上的食物,我咽了下口水,發自內心的感慨‘把愛麗絲帶回來真是太好了’。
解決完早飯後,無所事事的我決定帶着迷路的小女孩前去警視廳尋找她的親人。
無果,因為警視廳被人炸了。
受到物理影響而無功而返,我失落的帶着愛麗絲與一名穿着黑色長外衣的年輕人擦肩而過。
現在還是夏天居然就穿上了秋衣,莫非是身體素質不行?不過挑染的頭發看起來還挺時髦的。看着那位包裹得密不透風的年輕人,我感嘆道。
之後在經歷了當街搶包、mafia抓捕叛徒、碼頭發生襲擊案等事件後,終于意識到随意在外溜達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情的我,帶着愛麗絲躲進了路邊的咖啡店中。
“橫濱真的是卧虎藏龍。”
被我的說法逗笑的店員小姐微笑着把黑咖啡放在了桌面上。
“其實平時也還算治安良好,最近會有些混亂主要是因為來了一群外國人,不過好在已經解決了。”
店員小姐解釋道。
“難道是跟碼頭的事情有關?”
想起不久前在碼頭看到的那頭異常巨大的‘白鯨’殘骸,我端起了咖啡送到口中,睡眠不足的我現在急需提神醒腦的液體。
店員小姐憂慮的點頭,下一瞬又打起精神揚起了微笑。
“不過現在已經被解決了,客人你不用擔心。”
在将我們所點的東西上完後,店員小姐禮貌的鞠躬離開了。
果然還是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應該多吃一些。看着歡快的吃着蛋糕的愛麗絲,我把屬于我的那份推了過去。
“亂步大人也想吃蛋糕。”
桌子邊突然冒出了一個帶着棕色貝雷帽的腦袋,臉上寫滿了稚氣的青年哀怨的盯着我推到一半的蛋糕。
……
礙于對方的視線太過于苦愁,我最終還是重新麻煩店員小姐上了兩份同樣的蛋糕。
“她能夠吃兩份蛋糕,那亂步大人也要兩份!”
這就是桌子上多出兩份蛋糕和一杯牛奶的原因。
我繼續喝着我的黑咖啡,偶爾路過的人将窗邊的光影打得零零碎碎。
“那麽苦的東西,為什麽你喝得下去啊?”
嘴邊有一圈白印子的青年人眯着眼睛望着我。
“這大概是因為我睡眠不足吧。”
“這件事情亂步大人當然知道啊,我說的是你為什麽要和別人進行無意義的談話,導致浪費了一晚上的時間。”
他嚴厲的指責我。
原來是說這個啊,我放下了杯子。
“并沒有在浪費時間。”
我反駁,在和異世界的群友吹水的時候,我确實是收集到了不少的情報。
“你就是在浪費時間。”
自稱為亂步的青年人不滿的撇過了頭。
“那些信息你根本就不在意。”
這下子我是真的驚訝了,沒想到居然能被人看透到這個地步。
說實在的,通過聊天群搜集到的情報我确實不在意,哪怕它們真的有用,但我都是失憶人士了,實在是不想去攙和世俗之事,收集情報只不過是無所事事的打發時間而已。
“你還真是一名厲害的偵探。”
我贊嘆道。
“那當然,亂步大人可是日本第一,不,是世界第一的偵探!”
他得意的翹起了尾巴。
“不過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啊,亂步大人居然看不透你的來歷和身份。”
在鼻梁上架起了一副黑框眼睛的亂步皺着眉頭。
那是當然啦,我都看不透自己。
“算了,反正很快就有人來找你啦。”
抛下一句宛若玩笑的話後,他趁着我愣神的時間裏,任性的讓店員小姐幫他打包了好幾款小蛋糕,并把賬挂在了我頭上後,帶着填飽的肚子溜之大吉。
還好我今天出門的時候帶了錢包,我默默的把現金遞給了正在和善微笑的店員小姐。
少了一筆錢財,原定計劃是去吃限定漢堡的我苦惱的更改着計劃,捧着可麗餅的愛麗絲乖巧的坐在我的身邊,等待着最終的決定。
“去橘堂吃湯豆腐可以嗎,愛麗絲?”
銀粉發色的小女孩沒有異議。
前往橘堂的過程很順利,我們三人安靜的坐在橘堂裏等着服務員上菜。
是的,是三個人。
因為在半路上我撿到了一只銀白發色的男人,準确的說是被迫撿到。
當時的情景是這樣的,我和愛麗絲确認了午飯的地點,因為臨近中午了,我們就幹脆直接從廣場向橘堂出發,然後就遇到了等飯組的第三人。
銀白發色的高大男子見到我的第一反應是僵立在原地,第二反應是把那宛若視障标志的黑色眼罩扒拉下來,第□□應是緊緊的盯住了我。
回想起男子當時的眼神,我還是會感到一股莫名的心虛。
基于這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心虛,我以‘你吃了嗎?’的客套話向對方打招呼。
男子愣愣的答‘沒有’。
我一噎‘那要不要一起?’
男子依舊愣愣的答‘好呀’。
這不是客套對話,是條件反射。
被條件反射坑到的彼此就如此這般成為了坐在一張桌子邊等待上菜的飯友。
我低頭研究桌子的花紋,銀白發色的男子研究我,愛麗絲研究菜單,三人一時之間相顧無言。
啊……尴尬,我覺得現在我可以用腳趾扣出一套三室一廳來。
為什麽是三室一廳?
難道是因為在場的人有三位的原因?
我的思緒又跑到了奇怪的地方。
“……你是誰?”
銀白發色的男子不再光明正大的研究我,而是理直氣壯的開口詢問。
可惜我回答不了他,因為我也想知道自己是誰。
“你出現在這裏的目的是什麽?是什麽人把你弄到這裏的?”
巧了,這些問題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