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8-1 14:33:17 本章字數:2654
見我滿臉的淚痕,他沉靜的眸中掠過驚慌之色,手足無措的拭去我此刻狼狽的模樣。
“你要哭了好不好?我知道是我來晚了”柔聲中充滿了歉意與孩子般的小心翼翼,生怕我心生惱意,還從未見過他如此的惶恐不安,一句‘來晚了’讓我心間一時五味交雜,苦與甜都讓我甘願試之,差點讓我都無法判斷眼前的人還是不是那個冷漠如冰的東袁皇子,他眼中疼惜肆意,視我為瑰寶的神情,淹沒了我想訴說的一切。
”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在此處時,我便片刻不得安寧,就在剛才我還在想何時能與你見面”他急切的道來,原本話中的擔憂都随我的出現一點點的淡漠,直到話尾才聞出如釋重負之感。
“你不該來這,明知此行兇險,你當是思其輕重,不該貿然而來”責怪中掩不住的擔憂,蒙将軍是何等的城府之深,他此次相邀,定是有所籌劃,雖面如秦晉之好,但肚裏早已成局在握,似是此時都感覺到了這尹甸軍營的上空已經布滿下了天羅地網,或進或退都已舉不随心。
他松開了我,臉上顯着的平靜逐漸眉間緊縮,雙眼空洞中已無焦點,沉思之息飄逸開來。
忽而,他淡笑如風,淡化了我心中的焦慮,抹去了我心頭的憂憂朦胧,摟我肩膀直至榻前坐了下去,順勢握過我的手掌放在了他的膝蓋上。
“我知道你心中所憂,既然我決定赴約自有計策可尋,只是一路而來,都有尹甸暗中跟随……”他欲言又止,一雙星眸直射帳外,心頭急生警惕,随他眼光而尋,我隐約明白了一些。
“此地耳目衆多,不宜與你多加言明”他放低了聲音,也同時松了口氣,将我摟的更緊,我順勢貼在他懷中,側首在他的肩上。
“一個月之前我被派遣定邊關,當我見此戰亂之景,我便知你我一別不是短暫數日,也許一個月,也許半年,又或者更是長遠,在這之前我曾派人四處打探你的消息,但都是苦無音訊”說話中幾經失落,我也似是能親眼見到他當時的盼之急切,只是在江山面前,他已經失去了這選擇的權利,力不從心蠱惑着他的無能為力,我不言半字他又接着說道: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會在尹甸的軍營”嘆氣中,他對此一事産生了朦胧,預想聽我的解釋,我沉默片刻悠悠回到:
“出了榆陽城之後,我得知你被罰一事,便想原路折回去找你,可是世事難料,途中因失足遇險,被尹甸赫諾所救,可此時正是你們交戰之時,為了避其所弊,我處處謹慎至今,終究還是沒能避此風波”我感嘆了一番,動動了身子,更貼近了一些,想到現在的處境,既是惱怒又是因無對策失落黯然,調整氣息之後我又繼續:
“我雖無心來此,但是蒙将軍卻是有意猜測我的來意,而且恰如此時,又被他握有玉佩為證,我更是有口難辯,事情演變至此,我也是百般不願”越說越是心中自責,想到眼前的局面是因我而起,愧疚也是逐一而來,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
“既然事已至此,你也不必事事獨攬,尹甸與東袁水火之勢早已待定,并不是因你而造成,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你也別為此擔心了”安慰的拍着我的後背,并無責怪之意,聞着他幽幽嘆息之聲,已感到他憂心之緒,此時背後遠遠沒有他說的這般簡單,身處尹甸無疑是做着困獸之鬥,這局勢該如何穩定下來,又有什麽樣的兩全其美之策能化此風波?
“不知道蒙将軍接下來會如何的打算,我們又如何能安全而退呢?真是讓人好生的擔心”情緒跌落到了谷底,又像置身在淵霧中,不知該何去何從。
接下來寂靜一片,只剩兩人相擁之景,相扣的十指有增加幾分不舍,閉眼中摻雜着朦胧的睡意,幾乎已經忘卻有多久沒有安穩的睡過一次,唯有在這甜甜的睡中才能看清自己有多麽的疲憊。
“我要問清楚,你們都給我讓開!”即将陷入沉睡之時,門外一聲刺耳,是赫諾?我心中一驚,動身離了他的肩膀,未等我起身,帳簾已經被揮開,見此情景,她立刻呆滞當場,眼光順勢落在了緊握的十指上,當我想開口解釋時,才知沒有了措詞,做着徒勞的掙紮。
“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情緒突然的激動,無語倫次擡手指向我。
“我……”驚慌中我縱身而起,預想開口,又被她奪聲到:
“你接近我只是為了做他的線餌,幫助東袁戰敗我們尹甸是不是!我當你是朋友你為什麽要出賣我!”她激動的幾乎到了癫狂,我奮力搖頭,只覺一陣手足無措,所有的理由都在腦中沸騰,口不由心,吐不出只言片語。
“我們再也不是朋友!我讨厭你!”抛下撕聲一語,轉身沖出了帳外。
“赫諾!”我闊步追去,卻是未邁幾步,便是絆倒在地,身後一人匆忙而至,擁住我的身子,心思空洞的坐在地上,原來背叛朋友之誼莫過于蝕骨之痛。
我所畏懼之事,無一遺漏的上演着,只嘆巧合難言,縱然我有千萬個理由,也抵不過她今日的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介于尹甸失守城池,更是洗不清這一切的誤會,我與她注定無可挽回了?
“不知韓姑娘對于本将昨夜的安排滿意否?”次日,晨光射進帳內,聞聲回首而去,帳簾掀開的瞬間一個身影襯托着光暈立在了門口,帳簾落在身後,才清晰可見蒙将軍臉上的姿态。
笑傾城之步步驚心 九十七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二
更新時間:2013-8-1 14:33:18 本章字數:2969
我對他深眼不移,他平淡視之,看不出其喜怒之色,随後戲谑一笑,在我身旁踏着慢步轉了半圈之後,折身坐于我對面,與他相對而視。
“蒙将軍今日前來,只是問此一事嗎?您應該胸有成竹才是,定邊關也定是勝券在握,既然如此,何不利用眼前的優勢來反敗為勝,卻還在苦等什麽,是恐時機未到,因求功心切而适得其反吧?”我不慌不忙道出其中諷刺之意,擡手放了個空杯在他面前,注滿了一杯茶水,對上的是他那鷹眸中的厲焰,是怒?還是惱?又或者是被我說中其心思,因而他已經面色鐵青,半驚半怒。
我抿緊雙唇,勾起了弧度,笑的坦然無暇,就連有意激怒他,也是一件我無法控制的平常事,他的怒顏才能平複我心中的焦慮與厭恨,才能有一絲的生機,杯中緩升的熱氣,似乎在這一瞬間也失去了溫度,冷冷的撲在他的面前。
我故視而不見,埋頭低眸惬意的品着手中的清茶,将身邊的一切抛出腦後,才能讓他不再看透我心中所想,思緒中,手心已經不自覺的冒出了冷汗,因為寂靜而壓抑的氣氛讓我的胸口不規則的跳動着。
忽而在對方深沉之後,發出一抹陰冷的笑意,我心中一顫,極力按捺住心慌,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投眼在他身上,冷笑之态一笑即逝,聲音雖收,但嘴角的輕笑仍是還未淡去,眼中似諷似嘲。
“韓姑娘慧眼之深,能将此事分析的如此顯而易懂,若姑娘是個男兒身,說不定也是一位獨馳沙場的猛将,只可惜姑娘未看清這戰場的另一面”他半帶恭維,半帶誇贊,抛下了這句含義不明的話,口中提到的“另一面”卻是引去了我多半的心思,雖是不懂,但絕不是善意之言,垂簾深思中,他已經悠然起身,小走三步轉身以背相對,沉默中添了幾分寒氣。
“沒想到蒙将軍的計謀,竟是拿東袁瑾宸做籌碼,看來蒙将軍縱橫沙場這麽多年,行事也如此的膚淺,不思其輕重,與之計謀相論,不足為道,與之匹夫,道可相稱”忍不住冷言相擊,想要抒發這幾日在心中堆積的悶氣。
“啪!”他忽而折身,俯身雙手拍在桌上,用力過猛,倒讓桌上的茶具顫動出聲,低眸逼視中,漸漸怒氣洶湧,手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分毫,你若再敢口出狂言,我立即讓你血濺當場!”完全的惱羞成怒,唇齒間硬硬的擠出呵斥之言,我反不畏懼,比起往日的冷漠少言,這副容貌更加在我預料之內,我不怒反笑,然,他微微震然。
“蒙将軍肚可撐船,豈會輕易與一介女子動怒”我面帶笑意徐徐道來,故而忽略他此時的心境置之不理,他怒氣未減闊步預想離去。
“蒙将軍!奉勸一句,此戰若是将軍執意到底,勝算恐怕也不及一半,何須做無謂的傷亡”我似褒姒貶。
他處在原地餘光掃眼身後,不出一字揮帳離去,與之口舌之後似是用盡了我畢生的毅力與膽魄,不禁撫手在胸口,想去平複此刻毫無劇烈的心跳,現在的情況真是事不可轉嗎?蒙将軍這個渾身透着鬼魅的男子,心思非一般常理可推測,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事是難易度測的,憂心卷着疲憊,使得身子都便的沉甸甸。
一晃又是兩天過去了,尹甸的軍營安靜如往,晚上出巡的隊伍也比往常多了一倍,恐怕也是出防東袁軍隊的來襲。
借着書冊來消磨時間,燭光如螢,閃動連連,就連心思也會逐漸被其影響,卻也無心投目在這眼前的書冊上,是因蒙将軍前兩天在帳中一言,還是因為四面楚歌的場面讓我無法安心。
想着,昏昏欲睡之感萌上心頭,半是清醒,半是沉睡,就在迷糊中聽見一陣喧嘩,猛然從淺眠中驚醒,當我離身案幾時,東袁瑾宸面帶慌亂,邁着疾步來到營中,二話不說拉我朝門口走去。
“發生什麽事了?”已聞刀劍相擊,戰馬嘶吼,加上他面色嚴肅,迫使我急切想知道此刻是何等的局面,難道尹甸的軍營遭到來襲?這一念頭一閃而過。
“尹甸已和我軍兵戈在此,我們得趁此離開”說完已經揮帳出營,正逢戰火相燃,聲音如巨,刀光劍影,人影錯雜,引得我一陣陣心慌,躊躇不前看向了東袁瑾宸。
他有所觸然,轉臉之間側眸如水一般的平靜,見我滿眼的異樣,他給予安慰的一笑,微微點頭,見他如今的鎮定我也不免安心了一絲,。
場面依舊混亂,忽而一人持刀沖向這邊,在我驚呼閉眼之際只聞一聲慘叫,随後安靜無聲,提心吊膽的半睜雙眼,直到完全的看清眼前的一幕讓我驚愕之極,一柄長劍連穿兩個人的胸膛,鮮血迎着刀刃洩了一地,一個揮臂,劍出腹中,對方倒入血泊中,閉眼而逝,一手緊握長劍,一手則是牽我繼續前進。
“給我留下他們!”一聲震天,聞聲而尋,蒙将軍與赫諾策馬而來,身後也随了一支軍隊。
見此情景我與他腳步驟停,立刻被尹甸軍隊包圍撐圈,位于馬上的蒙将軍臉上陰沉,就連雙眸也冷怒相纏,透着窒息的壓迫,東袁瑾宸将我護在身後,手中的長劍又握緊了幾分。
“拿下,不論死活!”蒙将軍渾厚聲起,換來赫諾臉色一緊,阻止到:“蒙将軍……”言下還有為說之語,但蒙将軍已經揚手示意士兵進攻,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一群人四方撲面湧來,東袁瑾宸一人與他們抗衡,即使場面多麽的混亂,他也始終将我護在他的羽翼之下,每一次的攻擊都被他閃身反擊,不讓對方傷我分毫,刀起刀落,血濺四周,就連他的衣袍也早已血跡斑斑,在這夜中也顯得這般的鮮紅的刺眼,殺氣伴着血腥彌漫在了了空氣中。
經過一番争鬥,對方已經戰敗多人,難以抵擋之下,蒙将軍縱身而起,舉刀頭頂狠狠的劈下,一個側閃,刀刃隔着衣服擦肩而過,在他臂膀一側留下了淺淺的血痕。
兩人在這混亂的場面展開了一場久違的厮殺,負傷的士兵在此刻已經無法介入他們之間,只得徘徊在們四周伺機而入,他們一刀一劍都沖向對方的要害,皆想置對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