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八年,初春。
楊柳随風,細雨朦胧。
閨閣女兒在深閨中貼花钿敷粉黛,挑金絲描繡樣,滿心歡喜,細細做一身嫁衣。江湖俠客在酒肆中煮一杯薄酒,淺泯觀細雨。然而聞青,只是坐在清冷的酒樓裏,淡淡擦拭他手中一柄細劍。
青衣劍客青絲劍,正是聞青。
一道竹簾,酒肆裏,酒肆外。
青石長街上,偶有人縱馬而過,雨是天青,山是石墨。
一人,紫衣白袍,撐着一柄油紙傘,在衆生風雨中,緩緩踏浪而來。
油紙傘上素白一抹,繪着一尾錦鯉一片翠荷,卻好似道盡風月與清愁。
那人停在酒肆之前,收傘,挑簾,入酒肆,在陰雨天昏暗的酒館內,頓時明亮起來。這個人不像是江湖人,哪怕他的确身在江湖。來人一雙長眸,清澈如水,偏又深不可測,紫衣錦繡,白袍謙和,一張玉面勝三分明月,兩道長眉奪山黛色,唇邊一抹淡笑,親切入骨,溫潤入骨,偏又,森寒入骨。
來人是誰?
來自何方?又要去往哪裏?
無人知曉,他們只是淡淡地飲酒,然後,将目光流連在來人身上。只有一個人例外,聞青。他仍然穿着那襲青衫,仍然擦拭着他那一柄比常人所持更細的青絲劍。目光淡漠,面色淡漠,整個人,都淡得好似一抹清影,可以忽視,可以忘記。
那人走到聞青桌邊,要了一壺酒,一盤西施投珠。“這位兄臺,您可知,辟邪山莊怎麽走?”那人主動向聞青攀談了起來。聞青放下劍,淡笑着回答:“原來公子也是去辟邪山莊。”那人微挑細眉:“原來我二人同路?”聞青暗想,面上卻半分不顯山不露水:“是。”那人便勾唇微微笑了,十分親切溫和的模樣:“那不知可否與兄臺同去?在下謝紫。”
聞青眼神如水,素淨的面上仍是淡笑:“謝兄客氣了,在下聞青。”
簾外煙雨一片,簾內薄酒微香。
這一日,聞青初遇謝紫。
這一日,這兩個名字,牽扯到了一起,再也分不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軍訓,高中黨周更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