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鏡子面前，宇智波陽葵理了理自己那頭粉色的天然卷，腮幫子鼓了一下，原本想要留長發的他因為這頭天然卷的緣故只能含恨放棄。
這該死的遺傳基因！
這樣想着，長相精致得偏中性的少年幽幽嘆了口氣，随手将昨天才拿到手的護額系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離開房間，來到了樓下。
果不其然，這個時候才成為火影不久的老爸已經去火影大樓工作了，而媽媽前兩天外出執行任務，要等到明天才能夠回來。
少年慢悠悠地将餐桌上給他留的三明治拿起來叼到嘴裏，正準備離開時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又回過頭往書房的方向走。
今天是鼬叔叔作為他的指導上忍對他們進行考核的日子，鼬叔叔的實力他是知道的，哪怕他自認天資聰穎，實力不俗，但是在鼬叔叔面前依舊堅持不了幾招。
為了穩妥起見，完全可以在書房裏找幾個媽媽放進了保險箱的卷軸。
保險箱沒有用鎖，而是用封印整體封起來的，宇智波陽葵花了十多分鐘把保險箱打開，然後對着卷軸挑挑揀揀，從中選了幾個。
“哇哦！”
當少年将剩下卷軸重新往保險箱裏放的時候，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保險箱裏還有一個用特質的木盒裝起來的東西。
好奇心咕嚕咕嚕地冒着泡，宇智波陽葵把多餘的卷軸往保險箱塞的同時将那個木盒給拿了出來。
“唔，這個封印的難度有點高了，絕對是什麽超厲害的忍術卷軸吧！”宇智波陽葵歪了歪腦袋，才把寫輪眼給打開，就看見這個木盒的封印自然而然地消除了。
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抱着一分謹慎的态度，宇智波陽葵沒有收回寫輪眼，他拿出盒子裏的卷軸，隐約可以從卷軸上看見時空波動的痕跡。
難道是媽媽儲存的時空忍術？
他把卷軸打開，一陣白光閃現，宇智波陽葵下意識眯了眯眼，感覺自己的身體在被位置的存在拉扯着，然後不斷下墜，把寫輪眼收回，等回過神時，他一下子就掉進了一條河裏。
“咳咳——咳咳——”
從河裏爬出來站在水面上，宇智波陽葵抖了抖身上的水，目光看向四周，微微屈膝，将一把短太刀拿在手裏。
他的對面站着兩個年齡和他差不多的少年。
從小到大，對于宇智波陽葵的教育問題宇智波止水和我妻末萊都處于一種名副其實的放養狀态。
不會過度幹涉他，充分尊重他的自由，如果做了錯事就會被指出來糾正，在訓練時懈怠的話就會毫不留情地告訴他忍者世界的殘酷。
當然，他們也說過忍者不是唯一的選擇。無論如何，他們作為父母會盡可能給予他保護，但前提是他真的不想在将來的某一天脫離父母的保護。
是的，作為一個開了眼的宇智波，尤其父親還是現任的火影，母親也是當前木葉的高層，他的身份注定了會引起很多暗中窺探的敵人的觊觎，所以他自己必須要有獨立面對危險的能力。
即使平日裏表現得有幾分懶散歡脫不着調的樣子，但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時，他能夠迅速冷靜下來，并在第一時間确保自己的安全。
“你好，你沒事吧？”一個短發的少年率先出聲對宇智波陽葵表示了友好。
另一個長發少年抱胸站着，對從天而降的宇智波陽葵還抱有一定的警惕。尤其是對方能夠利用查克拉站在水面上這一點更是讓他對宇智波陽葵的身份産生了強烈的懷疑。
查克拉現在基本只有忍宗的人會使用，而眼前的少年明顯不是忍宗的人。
宇智波陽葵愣了兩秒，反手将太刀插回刀鞘。
“你好，我是陽葵。”出于謹慎，他并沒有說出自己的姓氏。
宇智波陽葵确認了周圍沒有其他人，而眼前這兩個少年也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後，身體略微放松了下來。
這裏很明顯是在森林裏，周圍也看不出什麽具有标志性的事物，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确認方位，然後趕回木葉。
每到這種需要趕路的時候，他都懊惱自己還沒有學會自己媽媽的飛雷神之術。
不過……今天是參加指導上忍考核的日子，如果自己沒有按時到的話，鼬叔叔會主動來找自己。
而且自己身上有媽媽留下的飛雷神印記，如果今天還回不去，最遲的話媽媽明天就會找過來。
“啊，我是阿修羅。”短發少年露出了明朗的笑意，“這是我的哥哥，因陀羅。”
短暫的介紹過後，名為阿修羅的少年開始問出了他最好奇的問題：“那個，你為什麽會突然從天上掉下來啊？”
“呀，意外、意外啦！”宇智波陽葵撓撓頭，轉移了話題，“對了，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忍宗。”阿修羅回答道。
——忍宗？
宇智波陽葵歪了歪腦袋，粉色的卷發在他腦袋上俏皮地晃動了一下，那雙黝黑的大眼睛看起來分外無辜。
這個他在家裏的書房裏看過幾眼，不過這個不是上千年前的存在嗎？
少年細長的眉毛抖了抖，深覺有些不妙。
“你到底是什麽人？”因陀羅嚴肅問道。
“我說……我來自于千年之後，你們相信嗎？”宇智波陽葵不确信道。
“哇！”立刻相信了的阿修羅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因陀羅：“……”
“算了，我先帶你去見父親。”
忍宗的建築基本都是木制的，一眼望去，總體呈現出一種久遠樸素的感覺，來來往往的人不多，但大家的衣着都是簡單又統一，看不出什麽花樣。
當他們看見因陀羅和阿修羅的時候會停下來問好，等到目光觸及到宇智波陽葵，眼神裏閃過一絲好奇後便又接着自己做自己的事，偶爾會有一兩個人詢問宇智波陽葵的身份，但都被因陀羅三言兩語帶了過去。
很快的，宇智波陽葵就跟着因陀羅和阿修羅兩人進入了六道仙人所在的房間。
眼眸靜坐的六道仙人在他們進入房間後睜開眼睛，目光掠過因陀羅和阿修羅落到了宇智波陽葵身上，瞳孔中的訝異之色一閃而逝。
還不待因陀羅解釋些什麽，六道仙人就主動開口了：“因陀羅，阿修羅，你們先出去吧。”
因陀羅一怔，拉着還愣在原地的阿修羅一起走出了房間。
“初次見面，後世之人。”
“您……已經知道了？”
“你身上有明顯的時空波動的痕跡。”六道仙人解釋了一句後，眉頭一皺，像是突然又發現了什麽，“你……體內還具有一種奇異的力量，不是查克拉，是一種我都看不清楚，甚至于需要仰視的力量。”
宇智波陽葵眨巴眨巴眼，伸出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握了握，并沒有理解六道仙人後面的話。
“那您可以送我回去嗎？”
“可以。”六道仙人同意道，“未來本就不應該幹涉過去已經發生之事，早點離去才是正确的。但是少年，你了解你體內所擁有的力量嗎？”
宇智波陽葵搖搖頭，再次想了想，就算是寫輪眼的使用也需要查克拉啊！退休的四代目大人倒是會使用仙術這一不同于查克拉的力量，但自己明顯沒有學過。
“少年，可以把你的手遞給我一下嗎？”
宇智波陽葵向前幾步，跪坐在了地上，把手遞了出去，六道仙人将自己的一只手蓋在了宇智波陽葵手上。
與此同時，一種奇異的感覺通過貼合的掌心流竄到了宇智波陽葵的身體裏。
他的眼睛下意識閉上，銀河星海，無邊無際的宇宙在他大腦的視覺神經中舒展開來，如此遙遠瑰麗卻又被無盡的黑暗所籠罩。
時間和空間都在此失去了意義，世界在扭曲，光影變得模糊，在混沌又閃爍的場景中，他呆愣地注視着，直到一雙紅色的眼睛居高臨下地看來過來，那種傾瀉而下的巨大壓迫感讓他霎時睜開了雙眼，整個人恢複了清醒。
“噗！”六道仙人一口血猛然吐出，連宇智波陽葵的身上都沾上了一點血漬。
宇智波陽葵收回手，身體迅速後撤站了起來，然後略微遺憾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喂，您怎麽了？”
“神明！神明！是神明啊！”
六道仙人緩了一口氣，語氣複雜又意味不明地重複了神明二字後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宇智波陽葵身上，此時他臉上的表情比起之前要慎重得多。
“神明？”宇智波陽葵不解道。
不過，剛剛閉着眼在大腦裏浮現的場景對他而言真的十分神奇，而……最後出現的那雙紅色眼睛，讓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你的父母裏是否有一方有着紅色的眼睛？”
宇智波陽葵眼珠微動，點頭：“我的母親。”
“回去之後，向你的母親尋求你身體裏這份特殊力量的答案吧！”六道仙人嚴肅道，“為了這個世界，你必須明白你自己的力量。”
“哦。”宇智波陽葵茫然地應了一聲。
六道仙人站起身走到宇智波陽葵面前，說：“不要動。”
說完，他不緊不慢地擡起一只手，輕輕朝着宇智波陽葵的肩膀一推，宇智波陽葵身體不受控制地後仰，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家裏。
而時間和他之前消失時的時間分毫不差。
他把所有的卷軸收拾好裝了回去，沒有再想着利用我妻末萊留下來的卷軸，直接朝着訓練場的方向趕去。
千年前，在一片無垠的空間之中，一個粉發的少女睜開了眼，有人類從地面向她發出了窺視。
人類的渺小又脆弱的生命，但人類卻又是一個龐大的群體，生生不息。
她回望過去，只在那一瞬間，窺伺感就消失殆盡。
但那個少年的臉卻無端在她心裏掀起了漣漪，那個來自于千年後的少年和她有着同出一源的力量。
——他的力量來自于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有着一雙紅色的眼睛。
從天地誕生之初就存在着，沒有名字，沒有記憶，除了無窮無盡的生命外就近乎一無所有的少女從這一刻起與人類産生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聯系。
想要從這片空間離開，想要嘗試作為一個人類的生活。
寂寞的感覺後知後覺地如螞蟻般沿着她的血肉攀爬到她心髒的位置，于是她掉下了作為神明時的第一滴眼淚。
她開始試着獨自在人間游走，人類的眼睛看不見神明，于是她就将力量收斂在自己的體內，和人接觸，和人交流，但孤獨感卻完全沒有為此消弭。
冥冥之中她感覺她需要漫長的等待，去等待一個人的出生，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她不能在那個人的到來之前影響這個世界原本的發展。于是她又清除掉自己在人類世界留下的所有痕跡，回歸了所謂的神明的領地。
直到時間不斷地流逝，等待着等待着，在某一刻，她突然感覺那個時刻來臨了。
于是她把自己除了靈魂之外的記憶和神力都流放在了這個世界，以人類的姿态從這個世界出生。
只有靈魂沒有改變，那麽力量會在關鍵時刻重新為她所驅使，記憶也會因為力量的使用而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一扇她看見了卻未曾打開的門，在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徹底打開了。
次日，我妻末萊回來了。
宇智波止水把他的大部分工作交給他的新任助理奈良鹿丸後就提前下班回家，做好了飯菜。
我妻末萊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我回來了，阿止，還有小葵。”
“歡迎回來！”宇智波止水笑眯眯地把碗筷放在桌上，“果然時間剛剛好！”
宇智波陽葵無奈地扯了一下嘴角：“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葵啊，這樣聽起來好像女孩子的名字。還有……歡迎回來。”
“不要，叫小葵多可愛呀！”
我妻末萊換好鞋子走進了客廳，一只手揉了揉宇智波陽葵毛茸茸的粉色卷發，少年別過頭，冷哼一聲，但腦袋卻乖乖的任由我妻末萊揉搓。
“鼬的考核怎麽樣？”
我妻末萊松開手，直接撲到了宇智波止水懷裏蹭了蹭腦袋。宇智波止水拍了拍我妻末萊的頭，然後牽着我妻末萊去洗手。
廚房是開放式的廚房，所以在廚房洗手時并不會影響廚房裏的人和客廳裏的人說話。
“鼬叔叔，不，現在應該說鼬老師了，反正就是考察團隊合作啦，我們隊表現還可以。”
“很棒嘛，有沒有想要的禮物？小葵畢業的時候我還沒有回來，都沒有送禮物呢！”
我妻末萊此時已經洗好手，和宇智波止水一起坐在了餐桌前。
“想學飛雷神。”
“唔，可以哦！反正我這兩天要休假了，可以陪你。”
宇智波陽葵眼睛一亮：“謝謝媽媽！”
“還有，等一下可以單獨問媽媽一些問題嗎？”
“嗯，當然了。”
吃過飯，宇智波止水開始收拾碗筷，準備洗碗。
“今天也辛苦阿止了！”
我妻末萊給了宇智波止水一個愛的抱抱後就和宇智波陽葵一起進入了書房。
“小葵，是動了我的卷軸，是嗎？”
我妻末萊坐在首位，書房的燈光很亮，但宇智波陽葵卻在我妻末萊的臉上幻視出了一層讓人生寒的陰影。
“那雙眼睛，是媽媽的嗎？”宇智波陽葵在他的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樣的話就脫口而出。
“是的。”我妻末萊回答時的聲音非常平靜，“小葵，早在千年前我就見過你了，以神明的身份。”
宇智波陽葵瞪大眼睛，一時間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大腦信息過載時他暫時陷入了一種沉默的狀态。
“神明這種存在聽起來至高無上，仿佛擁有着無所不能的力量。但事實上卻并非如此。無窮無盡的生命，不死不滅，孤獨黑暗，漫長得看不見盡頭的時間，沒有名字，也沒有任何羁絆。即使有着和人類一樣的長相，本質上卻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在看見你的那一刻起，我産生了想要作為一個人類而生活的想法，于是我想盡辦法作為一個普通人來到了這個世界。而你的出生，則讓我回憶起了我作為神明的身份。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原本寄存在這個世界的神力和記憶都自發地回到了我的身體裏，記憶我保存了下來，而神力我給了你。”
“媽媽——”
“即便我可以保留着這份力量，等到阿止死去時重新逆轉時間，又一次地和阿止認識，沒有恢複記憶的我逆轉兩次時間就接近了極限，但完全恢複的力量和僅憑着下意識情緒的爆發所能夠使用的力量是不同的，我還有很多次的機會重新和阿止認識。”
說到這裏，我妻末萊臉上浮現出一種堪稱奇異的微笑，那是一種滿足的笑，笑容下面又散發着扭曲暗淡的光。
“抱歉了小葵，我想要作為人類和你的父親一起死去，因為阿止的存在，所以我很幸福，幸福到可以不抱任何遺憾地和他一起迎接人類正常的死亡。”
“所以——”過了半晌，宇智波陽葵才恢複了聲音，“我現在……是神明？”
“神明的力量只能托付給血脈相連的存在，且不可一分為二。但你現在的身體，還是人類的身體，所以等你人類的身體死去之後，你才會正式作為神明再生。”
宇智波陽葵的眼淚不知為何忍不住掉了下來，但大腦仍舊混亂。
“小葵，這份力量要等你死去之後你才能夠使用，如果你厭倦了無盡的生命，不想要作為神明而活着，也可以把自己的力量全部分散後自殺，即使這種自殺也并非徹底的死亡，而是類似于不知盡頭的長眠。”
“爸爸，爸爸知道這件事嗎？”少年的聲音有幾分哽咽地問。
“阿止知道我回溯過兩次時間，也知道前兩個周目發生了什麽，但是有關于神明這件事我并沒有告訴他。”
我妻末萊俯身擦拭着少年的眼淚，少年哭起來的樣子也非常可愛，不愧是她和阿止的孩子。
“所以……媽媽一個人活了上千年嗎？在我窺伺到的那個近乎空無一物的世界裏。”
“我不知道，太久太久了，久到了時間都失去了意義。是上萬年又或者是上億年，在世界誕生之初就存在了。”我妻末萊溫柔地抱少年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少年默默回抱住了自己的母親，母親的懷抱非常溫暖又讓人安心。
“雖然對于成為神明這件事非常惶恐，但是我想了解媽媽曾經生活過的世界，我很喜歡媽媽。對現在的我來說，我作為人類都還有好長好長的時間，我會珍惜和你們在一起的時間，然後慎重地去思考我将來的選擇。”
我妻末萊微笑道：“我也很喜歡小葵，小葵是我懷着期待而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我對小葵做出了任性又自私的決定，我很抱歉，但卻不會後悔。”
“沒關系的媽媽，我是媽媽的孩子，不是嗎？”
宇智波陽葵止住了眼淚，他不排斥成為神明，如果……如果寂寞的話，可以回溯時間嗎？
擁有神明的力量時會是怎樣的感覺？
又或者使用大蛇丸大人改良的穢土轉生，不會死去的自己，即使使用輪回天生也會安然無恙吧！
他相信自己的天賦足以在将來開啓萬花筒寫輪眼，至于輪回眼，可以借助大蛇丸大人的實驗達到自己的目的。
這樣想着，少年垂下了長長的睫毛，漆黑的瞳孔在陰影下顯露出了晦暗不明的色彩，原本一勾玉的寫輪眼浮現，轉瞬間變成了三勾玉的模樣。
此時少年的眼神有着曾經的我妻末萊的影子。
想要尊重媽媽的願望，讓媽媽和爸爸正常逝世。
但是……想要永遠和他們在一起的心情也如此強烈。
昨天一直在找藍色監獄的糧吃，發現好少，于是開了一個連文案都沒想好的預收，話說原本準備先開小排球的預收的。
然後吧，明明想把陽葵寫成一個外向的孩子的，然後寫着寫着，劇情發展到了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程度。只能說就算姓宇智波，但也是我妻的孩子，是粉毛啊！而且宇智波……嗯……畢竟是愛的一族宇智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