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從來都是個謀定而後動的人,就像是他知曉自己對林霄已經不滿足于師徒身份之後,便一點點的試探着林霄的底線,一步又一步地逼進林霄的領地裏那樣,他幾乎不做無把握的事情。
雖然之後的突發事件讓他的溫水煮青蛙計劃擱淺,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安排好以後該做的事情。他聯合軒轅城,打壓軒轅澈,挑撥宋家,抵抗王家,在正道中瘋狂地提升着自己的地位和話語權,在魔道中,卻早已培養了不小的勢力……
他幾乎做了一切他能夠想到的,保證日後他和師尊在一起而不受任何阻力的措施,以及努了所有能夠讓師尊一輩子無憂的力。
然而兩年前發生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從知道王清歡的存在之後,就開始查關于他的一切。
而當他知道自家師尊追着的李淳風,竟然就是三年前企圖染指師尊的那個人,而王清歡就是他的傀儡之後,這種不安和憤怒就徹底爆發了。
王清歡必須死。
李淳風更是必須死得透透的。
他不能容忍任何一個用邪惡心思盯着自家師尊的人,更何況,這個人簡直在無所不用其極地抹黑着自己,似乎恨不得師尊的臉上充滿被背叛的冷漠和憤怒。
簡直有病!
至于這病态之人今日所說,自己會囚禁師尊,甚至打斷師尊的腿……笑話,他怎麽會傷害師尊?就算是想要禁锢住師尊,他也不需要打斷師尊的腿,只要自己把腿一掰,他堅信師尊只會揍他一頓發火他不照顧好自己,卻絕對不會丢下自己。
他滅殺王清歡和李淳風的立場堅定如鐵,然而這并不能将他從唯一真正擔心的事裏解救出來。
他怕師尊怨他,懷疑他,甚至再不遠待在他的身邊!
然而師尊片刻都沒有讓自己的彷徨,就那麽淡淡地、卻認真至極地給了自己承諾。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不會丢下自己。
君墨覺得,聽到這一句話的瞬間,他身上所有的負面狀态都消失了,只剩下了滿滿的鬥志。
這個局從師尊醒來開始,他就已經布下,只等王清歡自投羅網,這病态之人竟說自己利用師尊引他前來,呵呵,臉太大,簡直不能直視。
這個局最重要的部分不是弄死他,而是占了七成的,關于怎麽保證師尊人身安全的。
挑撥吧,你可勁兒挑撥,你越是挑撥,師尊就對我越好!
君墨抱着懷裏的人,癡迷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清冷的光芒,又很快就被更加濃烈的癡迷淹沒。他近乎癡狂地吻着懷裏的人,感覺到他的回應,心髒幾乎都要被喜悅浸透了。
好,好想要更多。
他的手下意識地摸上了那柔韌勁瘦的腰身,即便是隔着衣物,那衣料下的柔韌,也讓他心動得想要發狂。
“唔……放,放手……”
低沉沙啞的聲音真是悅耳極了,師尊清冷的聲音裏多了顫音,明明是拒絕,卻讓他覺得更像是一種致命的、無聲的誘惑和邀請。
他忍不住又輕輕地揉捏了一把,直到懷裏的人瞬間軟了身子,不得不環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懷裏才能站穩,他才不舍地将自己的手從這人的腰間“撕”了下來,低頭吻了吻那瑩潤着水光的唇,看着那上面被自口親口染上的豔色,他差點兒又把持不住。
“牲口。”
林霄面無表情地舔了舔唇,冷着臉伸手按住了眼睛猛然锃亮、還想往自己唇上湊的蠢徒弟,他輕輕咬了咬被吻得麻癢的唇,絲毫不管這個動作是不是會刺激得蠢徒弟血脈噴張。
他并沒有掙開君墨的懷抱,而是靠在他身上,然睜眼看着那邊光芒散去,然後露出了裏面渾身是血的王清歡。
他仔仔細細地看着王清歡,像是在思量着什麽。
果然如同記憶中的一樣,王清歡仍舊還是那副淡笑的樣子。
這人看起來甚至很開心,因為他身上的傷雖然重到随時都會死的地步,卻也在另一個方面表明着敵人的強大,而李淳風這個人,一向都喜歡折磨強大的敵人,越強大,越是有韌性的敵人,他就越是喜歡。
他或許覺得自己生命的高潮就是拉一個絕世天才跟他同歸于盡,骨灰相融,又或者,被他的宿命之敵親手插進胸膛,讓自己的血沾滿宿敵的全身,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撕扯下宿敵的心頭肉,這樣,即便是他死了,他也依舊能夠占據宿敵的下半生。
林霄默默地想着,看着王清歡臉上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擡手摸上了腰間的劍柄,朝着王清歡走了過去,當頭先不說話,只一劍捅進了他的丹田,将他的丹田攪了個粉碎。
王清歡慘叫一聲,疼得幾欲死去,卻偏偏睜大了眼睛,滿臉扭曲的笑意。
“你最想的,便是活着能夠玩我的思想,死了,便要扯着我跟你一起下地獄吧?若是不能殺了我,你一定更想讓我一輩子都生活在恨你的記憶裏,永不超生。我猜得可對?”林霄抽出了長劍,用劍尖拍了拍他的臉,淡淡的笑着。
“哈哈哈!霄,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王清歡忽然大笑起來,即便他此刻滿身狼狽地趴在地上,滿身血污卻仍舊不能遮掩他的風華。
他看着林霄的目光裏充滿了執擰的毀滅色彩:“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你,就像是你說的,若是我死了,能扯着你死,便一定将我們的骨灰融合在一起!下下輩子仍舊在一起!
若是我不死,便将你煉化,而我進入你的身體裏,徹底将我們兩個封印在一起,然後合為一體!若是那麽不幸,只有我一個人去死,哈哈,那我一定拉着你可愛的小徒弟下地獄,這樣,你一輩子都會記得我的,對不對?我親愛的霄。”
他的目光幾近癡迷,甚至伸手死死地抓住了林霄手中的長劍,臉上明明是溫柔至極的笑容,然而卻莫名得讓人背後發涼。
嗤!
一聲輕響,一只手握住了林霄握着劍柄的手,冰冷的長劍瞬間從王清歡的掌心被抽搐,然後再一次捅進了丹田,狠狠地攪動了一下。
王清歡臉上的表情倏地一僵,一雙眸子裏充滿了陰厲之色。
他将目光從林霄的身上挪開,放在了那個占有似的抱着他的獵物的年輕人,第一次這樣迫切地想要殺了一個人,而不是留下來慢慢把玩。
君墨的臉上也帶着笑,只是同樣溫柔的笑容,在青年的英俊的臉上只顯得陽光燦爛,溫暖異常,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被他縱容,被他暖熱,而一樣的笑容到了李淳風的臉上,則只有陰風嚎啕的驚悚,讓人絲毫也喜歡不起來。
“你該死了。”君墨低笑着說道,目光只在他的身上一閃而過,然後邊全部放在了林霄的身上。
他低頭輕嗅着林霄脖頸間的冷香,親吻的同時,控制着長劍的手,再一次兇狠地攪碎了王清歡的小腹,他的薄唇帶出幾分灼熱,親吻上去的時候,不自覺地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一抹暧昧至極的紅斑,帶着淺淺的牙印,濕濕的水痕,像是在昭示着他的占有權和獨有權。
他是如此的迷戀着師尊的香甜,以至于只要碰着他,就情難自禁地想要更多。
而師尊也是這樣縱容地寵着他,即便知曉他極端的占有欲,也仍舊這麽輕描淡寫地站在這裏,任由他将自己的痕跡留在他的身上,每一個表情,每一絲回應,都好想在安撫着他的不安和焦灼。
師尊總是這樣,什麽都不說,卻肯将他冰冷的殼子卸掉,只給他一個人觸碰他藏得極好的柔軟,就好像無時不刻不在告訴着他——瞧,無論是占有欲,還是想要親近的心情,我與你都是一樣的,我永遠也不會因為你的懷抱太緊而離開,你也永遠不需要擔心,我會因為你的親近而後退。
他輕輕地咬了咬嘴邊瑩潤的耳垂,握着林霄的手再一次用力,早就相容的真氣再一次交融,順着他的手蹿入林霄握着劍柄手,然後直通長劍,轟然在王清歡的丹田裏炸開。
“啊啊!”
王清歡痛得大吼大叫,再沒有一絲一毫貴公子的氣質。他的小腹被炸開了一個大口子,甚至隐約露出了一截腸子,他撲在地上的時候,身上的血和地上的泥濘混合在一起,狼狽得連喪家之犬都不如。
“我不會殺你了!我一定不會殺你了!我要讓你親眼看着,我是怎麽講你占有你師尊的身體,浸染他的靈魂,我要讓你眼睜睜地看着,他被我從頭到尾的占有,從此無論是魂魄還是身體,都将與我徹底融為一體!”
王清歡猙獰地嘶吼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對于能夠分神,只用自己一片靈魂就能夠創造出王清歡這麽一個個體的的李淳風來說,将他自己封印進林霄的身體,這絕對不是難事。而這種意義上的占有,絕對比肉體上的強迫更讓人惡心。
君墨眼底閃過一抹痛色,即便是想想,都讓他覺得心痛到無以複加——師尊他,竟然曾經被這種病态之人糾纏過!他還敢這樣肖想師尊!
他抱着林霄的手微微一緊,痛惜得連帶着呼吸都苦難了起來,看着地上竟還敢哈哈大笑的王清歡,他勾唇一笑,握住了林霄捏着劍柄的手微微一緊,長劍已經從林霄的手裏到了君墨的掌心,他手起劍落,一劍劃開了王清歡的腦袋,看着那還在跳躍着的腦子,冷笑着伸手成爪,在半空中猛然一抓。
“啊啊啊!”
這一次的慘烈叫聲,直接沖破了聲帶,最終化成了一泡熱血,從王清歡的喉嚨裏瘋狂噴出。
一抹白色的氣團從王清歡的腦子裏被抽取了出來,輕而易舉地被君墨抓在了掌心,他看着那團瘋狂掙紮的氣團,看着裏面隐約圍攏着的一條小蛇狀的物體,忽的扯起了嘴角的笑了。
“我當你是個什麽,卻原來,竟真是個畜生。”
他冷笑一聲,一把捏爆了手心的白色氣團。
那氣團被捏爆的瞬間,竟是化成了一股血四濺開來,龐大的靈力從中溢出,瞬間消散無蹤。
君墨冷笑一聲,眼底冷光閃爍——本不想為這麽一個雜碎,做這些容易被天道記恨的事情,他還想長長久久地陪着師尊,對自己的命前所未有的珍惜着,然而這人實在是太賤,賤到了他不捏碎了這人的半片魂魄,就無法消除上輩子沒有陪着師尊,讓他一個人受苦的疼痛。
“師尊,對不起,”君墨蹭在林霄的脖頸邊,有些愧疚地低喃着:“明知道師尊更喜歡弄殘了他,卻不想殺了他如了他的意,徒兒還是一不小心就捏碎了他的魂魄。”
林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清俊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好像被親紅了耳尖子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他仍舊癱着一張俊臉,正經嚴肅地伸手将被扯開的領子整理好,半遮半掩着脖頸間的暧昧痕跡,連君墨都分不清他到底是想要将其遮住,還是想要露出了昭示什麽。
在君墨的眼睛徹底跌進他的領子裏之前,林霄楚随手扯了一片衣袖下來,然後伸手仔仔細細地擦去了君墨掌心的血,直到擦幹淨了,這才在他滿足癡迷的神色中擡頭,平靜地道:“沾上了髒東西,我們去洗澡吧。”
唔。
洗,洗,洗澡!
我,我們去洗澡……吧!
君墨呆了呆,看着師尊沒有任何表情的俊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脖頸間的紅痕上——明知道師尊的話筆直至極,還是忍不住歪到了衣領以下,怎麽破?!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君墨呆了呆,看着師尊沒有任何表情的俊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脖頸間的紅痕上——明知道師尊的話筆直至極,還是忍不住歪到了衣領以下,怎麽破?!
林霄: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