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男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時壓根就沒有設想過我妻末萊真的能夠解開封印的情況,于是當我妻末萊解開封印後,他嘴巴無意義地張着,臉上的表情因為震驚而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暫時忽視掉了眼睛和肩膀傳來的強烈痛感。
“你可以說了。”我妻末萊說。
聽到我妻末萊的聲音,男人回過神,臉上的表情恢複流動,緊接着,他以平淡得不可思議的聲音說:“我不知道,黑市的信息是相互流通的,我并沒有見過賣出情報的人。”
“不過,那個人他一直長期地向黑市提供着外出做任務的宇智波一族的信息,不單單是宇智波止水一人。而最後到手的宇智波,也是由他出錢回收。”
“嗤,所以說大忍村才是真的惡心,用這種方法收集自己村裏忍者的血繼界限,悄無聲息地充當劊子手,盡可能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畢竟寫輪眼一向被人觊觎,就算外出遭到伏擊,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哪怕有人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妥之處,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枉然。”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我發出了緊急的信號,很快會有人趕到這裏,依你現在的情況,哪怕會飛雷神,也不容易逃脫的,畢竟你現在連查克拉都消耗完了,對吧?”
“是嗎?多謝了!”
我妻末萊說完,幹淨利落地将人殺死。
當我妻末萊從黑市離開,再盡可能快速地趕往之前殺死那幾個叛忍的地方時,宇智波止水已經比她先一步到達。
看着現場慘烈的模樣,宇智波止水的心緊繃着,目光四下移動,不斷搜索着我妻末萊的痕跡。
既然敵人都已經被解決了,那麽末萊應該還活着才對。但末萊不在這裏,來的路上也同樣沒有碰見末萊,末萊……會去那裏?
就在他焦急地冥思苦想時,遠處的灌木叢內傳來了細微的動靜。
宇智波止水瞬間提高警惕,手裏握緊太刀,擡腳朝那個方向趕了過去。
“末萊!”
灌木叢後,我妻末萊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臉色慘白得吓人,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全身,連呼吸都孱弱得仿佛馬上就要死掉。
宇智波止水踉跄着腳步跪在了我妻末萊旁邊,他深吸一口氣,強制性讓自己冷靜下來。
“末萊……末萊……”
檢查傷口,止血,包紮,兩只手穩得不可思議。
“阿止……”
[阿止來的速度比想象中快,不過沒關系,來回的路上留下的痕跡都處理得很幹淨,身上的傷是真實的,不會被懷疑。]
[喜歡阿止,阿止為我着急的樣子也好可愛!!!]
“末萊,很抱歉!”
——很抱歉因為我的原因讓你陷入危險。
——很抱歉現在的我不夠強,導致沒能很好地保護你。
宇智波止水小心翼翼地避開我妻末萊身上的傷口,俯下身體輕輕抱着女孩,臉頰貼着臉頰。
冰冷柔軟,半幹的血液有種黏膩的不适感,但卻讓宇智波止水感到了一絲安心。
——末萊,還活着。
“我們回去了,末萊。”
說完,宇智波止水輕手輕腳地将我妻末萊放在背上,背着我妻末萊返回。
回到木葉,重傷的我妻末萊和上條見崎直接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情況稍微好一些的奈良一林和宇智波止水則是在彙報這一次的襲擊事件。
“火影大人,我可以知道宇智波一族的成員在參與外出的任務時的死亡概率嗎?”把整件事彙報完後,奈良一林開口問道。
那些叛忍知道宇智波止水的情報,雖然有可能只是機緣巧合,但也不能排除這後面有人為因素的影響。
猿飛日斬慢吞吞地抽了一口煙,白煙上浮,他沒有回答奈良一林的問題,而是問道:“我妻末萊一個人引開敵人,并且殺死了那五個叛忍?不,加上在最開始的戰鬥中殺死的那個敵人,一共殺死了六個叛忍,一林,這是以你的實力也很難做到的吧?”
“是,末萊是一個很優秀的忍者。”
“你們先好好休息吧,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猿飛日斬點點頭,然後說道。
奈良一林神色一暗,和宇智波止水一起從火影大樓離開。
“一起去醫院?”
“嗯。”宇智波止水問道,“一林老師……之前的問題是什麽意思?”
奈良一林歪着頭撓撓後腦勺,看起來不是很想聊及這個話題的樣子。
“止水,你肯定有所察覺吧。被你殺死的那個刀疤臉喊了你的名字,他一開始就明确了目标,且知道了我們的行動路線,于是提前設了埋伏。我們執行的并非機密任務,但能夠知道相關信息的無疑也是木葉的人。你的信息被木葉洩露出去了。”
“所以,一林老師懷疑我不是什麽個例,而是背後有人在針對宇智波?”
宇智波止水放輕了聲音,連帶着腳步也緩了下來,還有着少年稚氣的聲音聽起來慎重異常。
這個話題十分敏感,宇智波止水問出口後也有一瞬的懊惱。
奈良一林嘆了一口氣,他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作為外族人,太過關心其他家族并非是一件明智的事。
“止水,沒有誰會只單純地針對一個孩子,除非這個孩子本身就是足夠沉重的砝碼。”
兩人緩步走着,路上的人逐漸變得稀少,夕陽落幕,皎潔的月光自天邊灑落,月光模糊了事物的輪廓,入目的一切景象都變得影影綽綽。
“那麽……針對宇智波又有什麽意義呢?”宇智波止水呢喃道,聲音低得仿佛自言自語,晚風一吹,便消散得了無痕跡。
宇智波一族掌管着木葉的警務部,大部分的族人在成為忍者之後都會選擇進入警務部。也有少部分的忍者會選擇參與畢業分班,接受來自木葉的任務。
但每當有宇智波一族的忍者參與外出的任務時,總是有很大的概率會出現意外,要麽全軍覆沒,要麽傷亡慘重。
但凡有宇智波從中活了下來,那麽必然是在襲擊中開啓了寫輪眼。
漸漸的,越來越少的宇智波選擇參與畢業分班,去執行需要出村的任務,而村子和宇智波一族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奈良一林笑了笑,那是成年人在面對還保留着稚氣的孩子時所露出的笑,沒有什麽惡意,只是有幾分唏噓和好笑。
“按理說,以我的立場不應該多說什麽,可是止水,你是我的學生。我在如何提升作為一個忍者的實力方面給不了你什麽幫助,但我希望在其他地方,我也有能夠教給你的東西。”
他徹底停下腳步,半蹲下身,目光和宇智波止水保持平視。
“成年人的利益和情感是非常複雜的存在,在忍校期間,所有人都被平等地灌輸着村子的利益大于一切,在我看來這是不對的。”
宇智波止水眼睛微微睜大,族中的長老總是說宇智波一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忍校的教育告訴他村子的利益高于一切,他對家族和村子有着同樣強烈的歸屬感,但家族……是村子的一部分。
那麽……一林老師的答案又是什麽?
“我認為真正大于一切的是自由的意志,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這比一味地聽從命令,為了其他人口中冠冕堂皇的大義而犧牲更加重要。”
“命是自己的,沒有村子之前,忍者們照舊活着,為什麽有了村子之後,人們反而要被束縛在村子之中。為了維護村子而獻出生命,這本身就不符合村子建立的目的,這是本末倒置。與其說村子是為了保護忍者,不如說村子是為了約束強者,保護弱者。雖然這的确有其必要性,但卻不是絕對正确的。”
“一林老師……”
“啊,說遠了。總而言之,我想表達的是,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同時又有着不同的身份,即便生活在同一個村子裏,接收着同樣的教育,但還是會有不同的想法”。
“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之間,會選擇個人利益的不在少數。宇智波一族實力削弱,受到排斥,甚至血繼遺失,總會有人可以從中謀取好處。”
“止水,作為與死亡相伴的忍者,要堅定自己的人性,也不要忘了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人。”
——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人?
宇智波止水心髒不受控制地鼓動了一下,這些他聞所未聞的話在他心裏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讓他一時間寂靜無言。
奈良一林随意拍了拍宇智波止水的肩膀,站起身,臉上又恢複了若無其事的模樣。
“繼續走吧,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們的治療結束沒有?”
“一林老師!”
“嗯,怎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您之前問火影大人的那個問題,他沒有回答。”
宇智波止水垂着眸,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奈良一林瞥了宇智波止水一眼,仰起頭,一只手托了托額頭上戴着的護額,那雙毫無特色的眼睛裏仿佛沉澱了什麽不可承受之重,因為太重,反而成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隐晦。
“止水,人在什麽時候會轉移話題呢?”
是心虛,是知道答案,但卻不想回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