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宇智波鼬和我妻末萊戰鬥的動靜雖然不大,但無疑也引起了周圍的人的注意,而跟着我妻末萊從殡儀館趕來的宇智波富岳等人此時也聽到了我妻末萊的話。

場面頓時變得更加地一發不可收拾。

而木葉暗部的監控室內,他們雖然聽不見我妻末萊說話的聲音,但是卻可以通過我妻末萊的口型判斷出她所說的內容。

旗木卡卡西抿着唇,皺起的眉頭簡直可以夾死一只蒼蠅。

“你們繼續盯着,有什麽情況立即彙報,我現在去見火影大人。”

“是!”

另一邊,我妻末萊和宇智波鼬的對峙還在繼續。

宇智波鼬表面上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但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完全沒有明白我妻末萊是如何得知止水的眼睛在他手中的,族人們因為我妻末萊的話而對他投注了懷疑的視線,他站在原地,受傷的手臂還在往地上滴着血。

“我妻前輩,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宇智波鼬坦然地直視着我妻末萊,語氣裏似有不解。

“不給我的話,宰了你哦!”

我妻末萊眼眸暗沉,語氣不耐地甩了一下手裏的太刀,刀刃上殘留的鮮血濺了一地。

宇智波鼬呼吸一滞,産生了一種仿佛下一刻就會被殺死的壓迫感,這種壓迫感他幾乎只在那個面具人身上感受過。

殘存在記憶裏久違的恐懼突然襲來,我妻前輩,是那麽強的嗎?

“抱歉,我不知道。”他咬緊牙關堅持着自己的說詞。

“是嗎?”我妻末萊苦惱地歪了一下頭,“果然還是需要先把你變得半死不活的吧!”

我妻末萊提着太刀再次砍了上去,原本撤掉的查克拉重新覆蓋上了刀刃。

宇智波鼬費力周旋,三勾玉的寫輪眼在他的眼眶中轉得飛快,他試圖用自己的寫輪眼給我妻末萊施加幻術,但眼睛對上的那一刻,他發現他的幻術對于我妻末萊竟毫無作用。

宇智波富岳沉着臉站在一邊,後面趕來的警務部成員站在他的身後,小聲詢問接下來的打算。

他看着處于下風,身體傷勢越加嚴重宇智波鼬,想了想說道:“你們幾個一起上,先把我妻末萊控制下來。”

很快,局勢變成了我妻末萊以一對多,四周的地面和牆面都被她随手标下了飛雷神的标記,多出的幾人轉瞬間就重傷倒地,動彈不得。

地面上的血淌成了一團,印有宇智波族徽的牆面也灑上了星星點點的血漬。

見此情景,其餘人也跟着和我妻末萊打了起來。

宇智波鼬喘息着,裝有宇智波止水寫輪眼的烏鴉被他通靈出來。

我妻末萊的紅瞳立馬睜得大大的,手裏的太刀利落地從一個人身體裏抽出,溫熱的鮮血濺了她一臉,連睫毛都被黏稠的血液糊住,紅色的瞳孔和血色融為了一體,帶着血絲的眼白在血液的稀釋下漸漸呈現出淡淡的粉色。

一群烏鴉朝着我妻末萊的方向飛去,我妻末萊擡起頭,眼神迷離地盯緊其中一只,烏鴉遮住了太陽的光線,光線變換間,我妻末萊的意識進入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

“阿止!”

“末萊!”

仿佛還活着的少年笑容燦爛地出現在了我妻末萊面前,他張開雙手,似是等待我妻末萊撲進他的懷裏。

我妻末萊的眼淚再次不受控制地洶湧而出,她的身體像是幼鳥般撲向宇智波止水,而後膝蓋向下滑落,腦袋埋在了少年腰腹的位置,嘴巴張着,喉嚨裏發出不受控制的抽噎聲。

“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阿止!!!”

宇智波止水無措地苦笑了一瞬,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過後,他垂首輕輕撫摸着我妻末萊的腦袋。

“對不起,末萊,我失約了。”

“不要,我不要阿止失約!我要阿止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我為此忍耐了那麽那麽久,阿止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我妻末萊的眼淚浸透宇智波止水的衣服,宇智波止水眼神晦暗了一瞬。

現在末萊看見的他只是他在自殺前特意存留在眼睛裏的查克拉,即使依靠幻術制造出了與真實無異的身體,但是他本質上是沒有觸感,也感受不到末萊身體的溫度的。

“末萊!”

宇智波止水用兩只手托起了我妻末萊的臉頰,拇指指腹一點一點地擦拭着少女眼底的淚水。

少女怔愣地看着少年的臉,那是一張明朗得如同初日朝陽般的臉,溫暖又明亮。

我妻末萊委屈的情緒如同山洪傾瀉般爆發出來,淚水更加肆意地流出,淌過了少年的手指。

“末萊,不要再喜歡我了。”

少年溫和柔軟的語調像一把塗抹了毒藥的利刃一般紮進了我妻末萊的心髒裏。

“去好好生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哪怕喜歡上別人也沒關系,最重要的是要努力讓自己變得幸福!我妻末萊,要成為一個沒有宇智波止水也能夠幸福生活的人。”

“阿止……阿止在說什麽?”

我妻末萊嘴巴艱難嗫嚅,眼神陷入了一片空曠得讓人絕望的空白。

宇智波止水維持着托着我妻末萊臉龐的動作單膝跪下,他的額頭抵着我妻末萊的額頭,眼睛直視着我妻末萊的眼睛,那雙眼睛,變成了我妻末萊從未見過的萬花筒寫輪眼的形狀,眼神是專注又認真。

“我說,末萊不要再喜歡我了。”他說,“末萊要成為一個沒有宇智波止水也能夠幸福生活的人。”

根植于大腦中的某種情感仿佛正在經歷連根拔起的過程,那些錯雜繁多的根早已深入脊髓,蔓延到身體裏的每一個器官,根莖脫離的過程帶着血肉撕裂,刮骨抽筋般的痛感。

我妻末萊的眼神在無知無覺中渙散開來,表情空白,嘴巴微微張着,仔細聆聽,可以聽見她仍舊下意識地呼喚着止水。

宇智波止水閉了閉眼,正準備稍等片刻,就将我妻末萊從幻術空間中放出去時,他猛地瞪大眼睛,存留的查克拉就像是被紮破了一個洞的氣球般快速流失。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腹部插入了一把查克拉刀,刀柄處被一只白皙纖細的手握着,那只手沾滿鮮血。

“末、末萊……”鮮血自喉嚨向上湧出,連聲音也變得含糊不清。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妻末萊反複低聲重複,手裏的刀一次一次捅進宇智波止水的腹部,她臉上的神情仍舊是無意識且渙散的。

她曾經喜歡過宇智波止水,曾經,宇智波止水死了,她會逐漸忘記自己的情感,她失去了宇智波止水,她仍舊繼續着日複一日的生活。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不可失去的,她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喜歡止水,所以失去止水的痛苦也變得完全可以承受。

我妻末萊……沒有宇智波止水也能夠繼續生活。

世界在和世界碰撞,世界在和世界分離,成千上萬的碎片在剝落、漂浮,海水的浪潮一次次湧起又淹沒,太陽的光線忽明忽暗的閃爍,極地之光在一瞬間無限蔓延,極致的光明同一望無際的黑暗一樣不可直視。

我妻末萊感覺自己經歷了靈魂的破碎和重組。

“末萊——”

宇智波止水的查克拉潰散殆盡。

消散前,他的手仍舊固執地伸向我妻末萊,但我妻末萊卻如同失去對外界的一切感知般只有沉默。

世界在倒退,世界在複原,我妻末萊的意識從混沌中恢複清明。

她的眼睛閉上又睜開,從意識空間中回到了現實。

我妻末萊沉默着扭斷烏鴉的脖頸,将宇智波止水的眼睛從烏鴉的眼中挖出,其餘的烏鴉亂叫着四處飛散,她把眼睛裝進了卷軸裏。

“萬花筒!”人群發出了震驚的叫聲。

“宇智波鼬私藏了止水的萬花筒寫輪眼,是宇智波鼬殺死了宇智波止水!”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我妻末萊,快把止水的眼睛還回來!”

宇智波鼬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我妻末萊,三勾玉的寫輪眼流露出濃濃的忌憚。

——止水的寫輪眼失效了。

還有一只眼睛在團藏那裏,如果我妻前輩要找回止水的眼睛的話,那麽就必然會去找團藏。

這樣……事态會失去控制,但……

如果真的能夠找回止水的眼睛呢?私心裏,他寧願止水的眼睛在我妻末萊手裏,也不希望止水的眼睛在團藏手裏。

而且,如今他有止水眼睛一事已經藏不住了,末萊拿走了一只眼睛,人們自然會懷疑另一只眼睛也在他的手裏。

如果族人先入為主地認定是他殺了止水,那麽他就會處于一種相當不利的情況。

就在他思索間,旗木卡卡西帶着暗部的人趕來。

我妻末萊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地上七七八八地躺着一堆生死不知的人,青灰色的石板鋪就的地面上,每走一步,都是一個血印,還能站起來的人都忌憚地看着我妻末萊,

“我妻末萊,你是準備叛村嗎?”

面具背後,旗木卡卡西以前所未有的嚴厲口吻開口道。

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