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木葉的下忍小隊在村外遇襲一事最終不了了之,暗部的人前往調查時,造成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早已消失得了無痕跡,現場也沒能找到什麽可以進一步追查的蛛絲馬跡。
死去的人陷入永恒的沉默,他們的親人也只能無奈含下失去的痛苦。
而當那份失去的痛苦無法釋懷時,哪怕承受痛苦的當事人并沒有向他人發洩痛苦的心思舉動,但在有心之人的操縱下,這份痛苦似乎也可以追根溯源,有了具體的可發洩對象。
為什麽只有宇智波鼬一人活了下來,宇智波鼬的寫輪眼是伴随着同伴和老師的犧牲才開啓的,這一次突如其來的襲擊事件又是否是一個早已安排好的陰謀?
不堪的流言在暗地裏隐晦地流淌,宇智波鼬變得比以往更加沉穩,更加內斂,他開始參與家族的族會,開始更加努力刻苦地修煉,而他和宇智波止水的關系也越加親近。
我妻末萊看着庭院裏的櫻花樹開了又謝,她的飛雷神之術越發熟練,她的醫療忍術已經足夠讓她不時在醫療班人員不足時上場救急,漩渦玖辛奈留給她的有關于封印術的卷軸她一直在學,在封印班內她參與的工作也越發重要。
暗部的任務是機密的,時間作息也沒有正常的規律可言,我妻末萊和宇智波止水的生活軌跡就宛如兩條不相交的平行線一般,連見面都成了困難。
哪怕她還是會想方設法地朝宇智波止水靠近,但結果卻總是失敗。
直到後面,宇智波鼬也跟着加入了暗部,止水徹底調去了連我妻末萊也不了解的根部中。
就在這樣的時間流逝中,漩渦鳴人正式來到了我妻末萊的家裏。
年幼的孩童睜着澄澈得一望無際的藍色大眼睛站在客廳裏,兩只小手拘束地抓着衣擺,眼神左顧右盼一番後又有些瑟縮地看向我妻末萊。
“末萊姐姐,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住嗎?”
“當然可以了,這不是早就說好的嗎?”我妻末萊笑眯眯地蹲下身,目光和幼童保持平視。
漩渦鳴人瞳孔放大,豆大的淚珠瞬間就從眼眶裏冒出,他立馬別過頭,裝作若無其事地擦拭自己的眼睛。
“我……我還以為……”
“嗯?以為什麽?”
漩渦鳴人放下手,眼淚沒有再掉,嘴角揚起大大的笑,但眼眶還有些紅紅的。
“不,才沒有什麽!”
他只是擔心我妻末萊會放棄他,哪怕他還小,他也能夠清晰感受到別人施加到他身上的惡意,那些濃稠的惡意讓他認識到自己并不是一個能夠被別人接納的存在。
雖然……現在的他還完全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我妻末萊一只手蓋在了漩渦鳴人頭上。
“鳴人,從今天開始你就和我一起住了,不能進的房間我都提前設好了結界,所以我沒有設結界的地方你都可以自由出入,但不能帶其他人進來。另外,需要什麽可以自己去買,客廳的電視櫃裏我放了足夠的錢。”
說着,我妻末萊收回了手說。
“我不會特意照顧你,所以你要學着自己照顧自己,遇到麻煩盡量自己處理,如果自己處理不了的話就交給我。至于其他人對你的态度,我不要求你理解原諒,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哪怕是自己想辦法報複回去也沒問題,出事的話我會給你兜底,所以不用擔心。”
漩渦鳴人眨巴眨巴眼睛,總覺得末萊姐姐的話似乎有哪裏不對,不過沒有擁有過正常家庭生活的他并不能說出到底哪裏不對,于是他很快就把這點微妙的不對抛到腦後,整個人開始陷入另一種興奮的狀态。
對我妻末萊來說,家裏多了一個孩子,就應該像是養了一只會自己覓食自己照顧自己的小動物才對。可惜她在正式把漩渦鳴人接回家前,和漩渦鳴人的相處就只有每個周固定的那麽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對于了解一個孩子來說遠遠不夠。
鳴人不是一個嬌氣或者性格糟糕的小孩,但他确是不具備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甚至有些地方還顯得異常笨拙。
要麽是出門之後把自己搞得亂七八糟地回到家裏,要麽就是在家把家裏搞得亂七八糟。
我妻末萊對此容忍度很高,只要不是妨礙她和止水在一起的存在,她向來是不會對此分出過多的思緒的。
受傷了就治,家裏亂了就重新收拾,自己在訓練的時候再順便給對方安排一點體訓任務,哪怕只是做一個簡單的任務單,都可以讓漩渦鳴人為此認認真真花費上一個月的功夫才能夠完全完成。
“末萊姐姐,為什麽他們會說我是狐妖?”
一個夜晚,我妻末萊在寂靜無人的公園裏找到了和其他小孩兒打了一架的漩渦鳴人。
天空明月高懸,我妻末萊想到了九尾之夜時的月亮,也是那麽亮那麽圓,還泛着血腥的紅。
“鳴人,”我妻末萊順勢坐在了他的旁邊,“你看見過我放在家裏的那把太刀嗎?”
“見過。”漩渦鳴人點頭,但沒有理解對方為什麽突然提及那把太刀。
“送我那把刀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忍者,甚至曾經是聲望上不輸給火影,但是後來他自殺了。”
金發的小孩瞪大了他的眼睛。
“因為他在一次任務中選擇了去救他的隊友,導致任務沒有能夠完成。所以村子裏的人,包括曾經被他救了的隊友都紛紛對他發出指責,認為他的所作所為不配成為一名忍者。”
“什麽?”漩渦鳴人義憤填膺地大叫起來,“為什麽救人還不對呢?”
“鳴人也認為救自己的隊友是對的嗎?”
“難道不對嗎?如果連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那才不是忍者呢!”漩渦鳴人攥着拳頭,眼神裏有一種即使帶着迷茫,但也依舊非常執拗的認真。
“對我來說,忍者是非常帥氣的存在,不能救自己的朋友,那就一點也不帥氣!因為……因為朋友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啊!”
我妻末萊沒有向漩渦鳴人解釋“隊友”和“朋友”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雖然對大多數人來說隊友也是朋友。
她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所以說鳴人,旁人的說詞并不都是正确的,救人是正确的,那些認為這麽做是錯誤的人才是真正錯誤的人。鳴人不必聽他們的話,信他們的話,真正重要的不是別人怎麽說,而是你自己怎麽做。”
“咕~”鳴人的肚子突然叫了起來。
“嗯,肚子餓了嗎?那今天就去吃鳴人喜歡的拉面吧?”
“好耶!拉面!”小孩歡呼了起來。
兩人起身從公園離開,我妻末萊想了想,在路上牽起了小孩的手,漩渦鳴人愣了一瞬,低着頭,把手握得更緊了。
走在街道上時,我妻末萊恰好碰見警務部執法,她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除了止水之外,她對其他的宇智波沒有興趣。
只是不知為何,她卻從中莫名升起了風雨欲來的緊迫感。
[阿止……]
我妻末萊壓抑住自己內心隐隐的不安,繼續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去。
[阿止的實力很強,不可能會出現什麽意外,我要對他有信心!]
[而且,阿止說好了要我等他,雖然忍耐是一個非常非常寂寞和痛苦的過程,但這是阿止的請求,所以我會努力做到。]
“末萊姐姐,你怎麽了?”
“嗯?”我妻末萊回過神,“沒什麽,只是在思考要吃什麽口味的拉面。”
“欸!我也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哈哈,不過我現在已經想好了,我要吃大碗的豚骨拉面!”
“嗯——那我就和鳴人一樣好了!”
“哇,末萊姐姐你一定不會失望的!因為它超級超級超級好吃的!”
與此同時,宇智波族地的神社下面,宇智波一族的族會才剛剛結束。
宇智波的老一輩們,年輕一輩們,他們臉上興奮的、激昂的、快意的表情在昏黃的光線下融成了一團,仿佛一副剛剛畫好,還沒來得及晾幹就被人用抹布反複擦拭的油墨畫一般,扭曲的色彩只讓人內心的惡意都止不住地洶湧而出。
宇智波鼬忍不住朝他旁邊站在的卷發少年靠近一步,他從未如此清晰明白地認識到他的族人們竟有現在這般令人憎惡的一面。
同時,他也沒想到他會對他的族人們産生如此洶湧的惡意。
這一刻,他對自己的存在都産生了難得的質疑。
“一起走嗎?”宇智波止水偏過頭,小聲問道。
宇智波鼬輕輕點頭,于是兩人一起瞬身離開,來到了南賀川邊。
南賀川邊的水緩緩流逝,夜風吹拂,河岸邊的草葉晃動間螢火蟲的光也跟着閃爍,蟲鳴四起,月光皎皎。
“嘿,表情不要那麽沉重了,鼬,這樣下去你的淚溝都快變成法令紋了!”
宇智波止水站在宇智波鼬身旁,伸出一只手擡了擡束在腦後的長發。
宇智波鼬沒在意對方惡作劇般親昵的小動作,臉上的表情仍舊沉重緊繃,像一根不堪重負,就快要繃斷了的弦。
“止水,”他眉梢微蹙,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眸因為現下近乎舉步維艱的情況而掀起了微微漣漪,漣漪下是深不見底的忍耐。
宇智波止水放下手中的頭發,轉而将手蓋在了少年的頭上,溫和的語氣裏帶着一如既往的篤定。
“沒關系的鼬,一切都交給我吧!無論是宇智波還是木葉,我都會守護好的。”
包括和末萊的約定,他也會完成的。
宇智波鼬:“但是——”
一瞬間,宇智波鼬黑色的眼眸陡然瞪大,他的聲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止、止水——”
宇智波止水笑了笑,眼中所開啓的寫輪眼是宇智波鼬從未見過的形狀,不同于勾玉狀的四飛鐮的圖案,裏面充斥着某種讓人不敢直視的魔力。
“鼬,這是萬花筒寫輪眼,宇智波一族寫輪眼的最高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