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照,灑下層層暖意,僖貴人婀娜多姿的走在前方,心情愉快的哼起了小曲兒,那歌聲不怎麽可唱出來的曲子倒是蠻好聽,只可惜上不得大雅之堂。

布瑪一聲不吭的在後面跟着,時不時的四處張望一下,好像在尋找什麽人,目光撇過前方那一道紫色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陣嘲弄,她雖然讀書不多,但是東施效颦這個四個字的意思她還是明白的,說的可不就是僖貴人現在這副樣子麽,自小入宮,她便一直在盛京,雖未見過皇後娘娘的面貌,但聽一衆要好的姐妹講,那皇後娘娘的樣貌如月光璀璨,高貴非凡,而且身出名門,知書達理,溫柔賢淑,皇上對其寵愛有加,她想無論皇後娘娘穿什麽顏色的衣衫,定是比旁人勝出幾分,哪會有人蠢鈍如豬,明目張膽穿着紫色跟皇後做對。

一道亮光閃過眼睛,布瑪微微覺得刺眼,卻也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一個踉跄,她往前一倒:“啊呀”一聲便已在遞上了。

僖貴人面色不滿的回首,本想大聲斥罵一番,見摔倒在地的人是布瑪就也咽下了,責怪的眼神自上由下打量了布瑪一番,道:“本以為你是個手腳伶俐的丫頭,不想也這般遲鈍,好好的走路也會摔跤。”

“奴才該死。”布瑪急忙請罪,深怕喜怒不定的僖貴人一個不高興就将自己給遣回去,若是如此,她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費了。

僖貴人擺擺手,翩然回身,繼續她婀娜多姿的步伐,嘴上依舊不依不饒的說着:“你們這群奴才也幸得是跟着本宮這麽心地善良的主子,若是換了那得理不饒人的佟妃,可有你們好果子吃了,布瑪,。”輕喚了一聲,待聽到後頭布瑪誠惶誠恐的應答成,僖貴人滿意的笑着:“待會兒見着了皇後和佟妃,給本宮放機靈點,別給本宮出了岔子,丢了面子,不然等回了衍慶宮,看本宮怎麽對付你。”

“奴才知道了。”布瑪諾諾的應聲着,心中卻在憤恨的想着,她不會就這麽一直做奴才,總有一天,她也會成為主子,成為皇上得寵的妃子,到時候就看看這個趾高氣昂的僖貴人還是不是她的對手,但現下她還不能和僖貴人撕破臉,她還要仰仗這個沒有頭腦的主子呢。

嘴角露出一抹不為旁人所知的微笑,布瑪理好心思便緩緩擡起頭,卻見僖貴人放慢了腳步,最後聽了下來,她吩咐身後的宮婢停在原處,自己則是上前詢問:“娘娘,怎麽了。”見僖貴人不說話,只是愣愣的朝前看着,順着她的目光,布瑪看到了佟妃,她一襲典雅的深藍琉粉掐花團福旗裝,銀線細致的勾描出點點祥瑞獸兒,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腰間別了一枚精巧的石青雙如意打花珠珞,烏黑亮麗的長發绾作如意髻,斜斜插兩支烏金鑲羊脂玉流蘇簪,綴了一排藍寶石團花錦簇璎珞,顯得十分貴氣,佟妃的身側還有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那女子一襲淡紫色煙雲繞絲百褶裙,外披深紫色薄煙紗衣,稀薄的絲線中卻繡着漫漫櫻花郁郁而錠,三千青絲挽了一個流雲髻,頭插白玉蓮蓬釵,随風而飄動的穿竹蝴蝶流蘇直直垂下,又垂下了幾股藍色流蘇彙集于後腦,懸着一顆東珠,肌膚猶如白雪,雙眸似水,嘴角淺笑,更顯平易近人,舉止投足都散發出高貴的氣質,有見她正滿臉慈愛的和一名小孩子玩耍,若她猜想的不差,那紫衣女子便是皇後娘娘,她身側的男孩便是二阿哥承祜了:“娘娘您不是正要去跟皇後娘娘請安麽,怎麽現下還不過去。”

僖貴人輕蔑一笑,指着對面不遠處走過來的人影說道:“榮常在那個賤人也來了,本宮不想見到她那張狐媚的臉,過去作甚。”面上顯露的盡是對榮蘭的不屑和嫉妒,昨兒個她本以為皇上會夜宿衍慶宮,不想卻得到皇上去了永福宮的消息,榮蘭那個賤婢,有什麽資格可以和她争寵,欲要憤然轉身,卻不禁意想起,榮蘭與皇後一直以來便是不合的狀态,今兒個榮蘭怎麽會笑意盈盈的面向皇後,難不成是要說自己什麽壞話,如此一想,僖貴人便伫立不前,與布瑪尋了一處隐蔽的地方,靜靜的探聽着。

跟承祜玩耍了一會兒之後,芳兒便氣喘籲籲的坐下了,接過阮雪遞上的熱茶,掀開杯蓋,略微吹了幾口涼氣,便飲下一口,憐愛的瞧着承祜在一旁獨自玩的不亦樂乎,她淺笑道:“茗煙,你過去好好護着承祜,別叫他摔了。”

“奴婢知道了。”茗煙微微福身便往承祜的方向跑去。

阮雪也瞧了下把玩着自宮外帶進來的那不知名兒玩具的承祜,笑道:“我聽說昨兒個皇上在崇政殿數落了額驸一頓,說他太過嬌縱柔嘉了,把她寵的不分天高地厚,禮儀分寸。”

芳兒微微一笑,帶上清月放置手中的護甲,簡單樸素卻制作精良的護甲引得了阮雪的注目,本想說些什麽卻想到皇後本身就崇尚節儉,也就笑而不語了,但聽芳兒淡淡的說道:“柔嘉的性子确實是宮中一景,如此埋沒不也可惜,其實無論是耿聚忠,還是皇上,甚至是太皇太後,對柔嘉不都是寵愛有加麽,皇上如此說聚忠還不就是因為她待承祜出宮,過了晚膳時分還不回來的緣故。”說着便朝阮雪投去了一抹怪罪的眼光,她可沒忘記帶承祜出宮,面前的人兒也有一份。

阮雪毫不在意的一笑:“也難為額驸大人承擔了我和柔嘉的罪責了。”身側的宮婢附耳一說,阮雪的眼神中一閃而過一絲光芒,了然颌首便揮手叫那宮婢退下了,迎上芳兒一雙清澈的眸子,她淡然一笑,也不想隐瞞,正要開口訴說,便聽到了一請安之聲。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參見佟妃娘娘。”榮蘭緩身行禮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