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隊長沒給溫九柏好臉色,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放他進去了。我和石一彤趕緊跟了過去,卻被那個英俊但兇巴巴的隊長給攔了下來。
“小孩子別進去。”
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溫九柏回過了頭露出一個笑容,“別擔心,他們是跟我一起的。”
嚴隊長的表情又僵硬了一分,然後十分頭疼的扶着額頭說道,“帶奇奇怪怪的人員進來,你欠我兩次人情了溫九柏。”
“有什麽關系嘛,你知道我肯定會還上的。”溫九柏眯着眼睛笑道,一彎腰就鑽進了教學樓裏。
我則對那名姓嚴的警官擠出了個微笑,也跟在兩人身後走了進去。
空曠的教學樓裏此時一個學生都沒有,顯得走廊十分的幽長。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空氣中好像也比之前要寒冷幾分,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再往前的那間教室就是了。”嚴隊長走到半路停了下來,給我們指了指路,“我按照你的要求,把那三個人并排放在教室桌子上了。接下來要怎麽辦,就看你這個神棍了。”
“哎呀,不要這麽滿懷惡意嘛。還是謝謝了,嚴隊長。”說着溫九柏露出一個微笑,徑直向嚴隊長所說的地方走去了。
我則看向嚴隊長陰晴不定的臉,暗搓搓的問了一句,“那個……你不進去嗎?”
“不去了。我可是個奉行社會主義唯物論的好青年,要是跟着走進去還指不定會看到什麽颠覆世界觀的東西呢。”嚴隊長擺了擺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燃,“你小心點,我看你還很年輕,可千萬別把青春大好年華都浪費在他身上。”
我不解的皺了皺眉頭,而嚴隊長會意的沖溫九柏擡了擡下巴,“那家夥啊,可是個實實在在的老狐貍。”
“顧羽?你在幹啥呢?”石一彤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我前面去了,此時正探了個腦袋出來沖我招呼。
“好!”我連忙緊趕兩步追了上去。
一進這間教室,我就明顯的感覺到四周的氣溫又下降了兩度,不過這次我找到了降溫的源頭,原來是教室裏的空調開着冷氣。
“為了防止屍體腐化,那樣的話就算靈魂能找得回來也很麻煩啊。”溫九柏似乎看出我的疑惑,解釋了一下。然後我的目光就随着溫九柏的動作,落在了并排放在課桌上的三個人的身體上。
還有呼吸。就算是我站在這麽遠的位置上,也能聽到他們的呼吸聲。
三個人之中,有兩個是我之前就見過的。被吊在電風扇上的梁凱風,莫名其妙在自習室裏停止心跳的新聞系的女孩,還有一個,是我的舍友周朗。
周朗穿着一件洗得發白的襯衫,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僵硬的躺在桌子上,平穩的呼吸反而更襯托出了詭異的感覺。
“他是今天早上,在宿舍的陽臺上被發現的。”石一彤低聲說道,“你們宿舍的狄子真說,一大早就發現他不在床上,起初還以為是去上廁所了。結果其他人起床準備洗漱的時候,就發現他面色蒼白的蜷縮在陽臺上,一動也不動。狄子真去摸他脈搏的時候,發現心髒已經停跳了。”
我聽了石一彤的話以後,暗暗的咬緊了嘴唇。
那個惡靈寄生魂……我絕對無法原諒它,無論它有什麽樣的理由,傷害了我的朋友,就是罪無可赦的!
“雖然你的舍友是在宿舍裏假死的,不過我還是委托外面的嚴隊長對外宣稱教學樓是案發現場,把這裏封鎖起來。這樣我才有機會施展這個術式。”溫九柏走到那三具沒有靈魂的軀殼面前,向我伸出手來,“顧羽,符咒。”
我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了從老宅拿來的三張符咒,那上面都用毛筆畫着一些奇怪的紋路,還分別寫有八卦的字符。溫九柏接過符咒,用舌尖輕舔了一下,然後分別放在了三個人的額頭上。
“……有點惡心啊。”石一彤小聲的說道。
不愧是石一彤!竟然能一語說出我絕對不敢說出的心裏話!我立刻向石一彤投去了充滿敬意的目光,搞得他莫名其妙的。
溫九柏無奈的瞥了我們一眼,我連忙幹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
“那,你是要用這些東西做什麽?”
“招魂。”溫九柏站直身體,淡淡的說道,“世間的萬事萬物,只要存在過,就會留有痕跡。而凡是留下過痕跡的,我們就能順着痕跡找到事物的本體。這只給我們下了詛咒的寄生魂也一樣,既然他從這裏奪走了靈魂,我也一樣能夠順着他留下的痕跡找到他。也就是說,我們用現有的這三個人的軀體,給這個惡魂設下一個陷阱。”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還沒等說什麽,溫九柏又對那只黃鼠狼下達了命令。
“白,布陣。”
白很快就從溫九柏的肩膀上跳了下來,怪模怪樣的敬了個禮,“收到!”
然後我就看着白将自己的爪子咬破,然後在教室的地板上來來回回的跑了好幾圈,用那些幾不可見的血珠畫成了一副筆畫繁複的圖案。
“啊,這個……我在爺爺的日記本裏見到過。”石一彤驚訝道,“這不是畫,是‘封’字的小篆體,是封印的符文啊。”
“顧羽,那碗水你還帶着嗎?”溫九柏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帶着。”我費力的從背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瓶。溫九柏要求盛一碗水,可我也不可能捧着碗一路端過來,只得找了個礦泉水瓶子把碗裏的水裝了過來,再帶上那只碗,過程中的艱辛簡直難以言表。
“所以說,不就是一碗水嗎?為什麽不能過來以後再盛?”我把瓶子裏的水又倒回到碗裏面。
“你們教學樓裏面的自來水能招魂才有鬼呢。”溫九柏笑着說道,“不同地方的水也帶着不同的靈氣啊。把水端好,一會就會用到。”
“這個要幹什麽用?”我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