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啊”的一聲,夏萍轉身看向跟在她身後的夏大山,只見夏大山捂着嘴蹲在地上,鮮紅的血跡從嘴角流出來滴落在地上。
夏萍看向立在一旁的林一凡,朝他努了努嘴,林一凡沒吭聲,夏萍卻看懂了他的意思。
不等夏萍走過去,夏大山猛地從地上站起身,惱恨的看向夏萍:“賤蹄子,反了你了?連你爹也敢打?”
聽得夏大山不分青紅皂白的話,夏萍也歇了想上去關心問候兩句的意思,索性周邊就只有她和林一凡,她也懶得裝樣子。
“打?誰打你了?我剛剛走在你前頭你又不是沒有看見,我怎麽打你?再說了,我轉過身你也該能看見才是,你看見我手動了嗎?”
夏大山臉上閃過幾分茫然,賠錢貨說的倒也是,他剛剛确實沒有看見夏萍出手,再說了,就算她手動了,她也沒有功夫,她能打掉他的牙?簡直是笑話!
夏大山看了看手掌心裏鮮紅血跡上面潔白的牙齒,閃過一絲痛心,這可是門牙啊,他竟然少了一顆門牙,他只要想到以後他說話漏風的樣子,他心裏氣的不行。
夏大山扭頭看向林一凡,林一凡無辜的聳了聳肩,兩手一攤:“叔,真不是我,我是上過戰場不假,可是隔空打牙的本事我目前還沒有。”
夏大山充血的瞳仁看向林一凡,林一凡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讓夏大山審核。
夏大山想了想林一凡說的,倒是信了五分。
他一個上戰場當兵的,無非是拿着刀劍和敵人血拼,能活下來都算是運氣好,再說了,剛剛他并沒有靠近自己,給他天大的本事他都不會打掉他的牙,若不是他打掉他的牙,那問題來了,在場的就他們三個人,那又是誰打掉了他的牙?他的牙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自己掉了吧?血跡還在呢,他的牙又不是土做的,咋會這麽不堅固?
“那,那誰把我的牙打掉了?”
夏萍和林一凡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頓了頓,夏萍道:“我以前聽說,咱們村子裏有幾個人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說,會不會?”
林一凡眼底露出一絲詫異,這話她也能編得出來的,他佩服。
話說半截留半截,剩下的就靠夏大山自己聯想了,村子裏這麽多人,總有幾個不明不白死了的,他能想到誰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果然,夏大山臉上閃過幾分慌亂,嘴巴一開一合,哆哆嗦嗦道:“你,你是,是說,有,有鬼?難道,難道,是,是鬼打的?”
夏萍搖了搖頭:“村子裏的陳年舊事,你得去問夏婆子了,我不清楚。”
夏大山聽完撒腿就往家裏跑,也不問夏萍要什麽配方了,銀子再多沒命花也白搭!
夏大山一走,夏萍便耐不住性子,哈哈大笑了起來,捂着肚子靠在林一凡肩上,笑得直不起腰。
林一凡深邃的眼眸裏浮現濃濃笑意,他寵溺的虛扶着夏萍的腰,怕她跌下去。
夏萍沒料到夏大山竟然這麽膽小,她不過是唬了他兩句,他竟然吓成這樣。
“你怎麽把他的牙打掉了?那可是門牙!”
夏萍言語之間滿是好奇,聽不出喜怒。
林一凡倒也幹脆:“煩!”頓了頓,又道:“你要是不喜歡,下次我不打了!”
夏萍點了點頭,随後又搖了搖頭。
說他煩她承認,這次要不是林一凡急中生智給他打掉一顆門牙,怕是他根本不會這麽快就離開,免不了又是一番鬧騰。有的時候該狠心就得狠心,打掉他一顆門牙,又不是沒有牙了,不過就是說話露出缺了口的門牙有些不好看了而已,旁的她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的。
這樣也好,給他長長記性,省得他隔三差五的被夏婆子指使着過來煩她。
夏萍和林一凡說說笑笑回了竈房,張嬸子和王燕剛放了一籠饅頭,王燕坐在木墩子上燒着柴火,火紅的火苗襯得她的小臉越發水嫩好看。
一籠饅頭粗略數了數只有十來個左右,幹活的人多,一籠饅頭根本不夠吃,夏萍洗了洗手,徑直走到一旁和面,準備蒸下一籠饅頭。
時間如白駒過隙,忙忙碌碌七天過去了,林家的茅草屋差不多已經蓋好了,茅草屋不像瓦房一樣,林一凡和夏萍也不準備上梁,一則上梁請人需要銀錢,二則說實話,二人對村子裏傳下來的習俗并不是多麽相信,再加上只是簡單蓋個茅草屋而已,又不是蓋青磚瓦房,倆人均覺得茅草屋沒必要。
房子是上午蓋好的,夏萍管了幫工一頓飯不說,還給每人割了兩斤豬肉讓帶回去給家裏人嘗嘗,算是對這麽人的感激,現在他們家有多少銀子村子裏的人都知道,為了避免麻煩,她之前的銀子藏得牢牢的,一文銅板都沒有露出來。
當她拿出兩斤肉給幫工的時候,老實的幫工都不好意思拿,畢竟她們手頭上也不寬裕,都是一個村子的,就當互相幫助了,再說,這些日子幹活在她家吃得飯是前所未有的好吃,油水多不說飯菜還香,他們每個人每頓飯都吃兩大碗,有的飯量大的還會再添第三碗,吃得好勁頭足,這已經很不錯了,再拿肉就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夏萍倒是沒想這麽多,對她來說,當下房子是最重要的,銀子沒了還可以接着賺,可房子要是一天沒蓋好,他們就得回老林家住一天,就得多受一天的氣,對她來說,這才是最不能忍的。
多在老林家住一天,她就遲一天賺錢,這才是耽誤正事。
這些人在最短的時間裏幫忙蓋好了房子,再說她們有沒有給人家算工錢,到頭來給兩斤肉做答謝不算什麽,比起工錢還是肉便宜,算起來,還是她賺了。
再三推辭不過,來幫工的人只好把肉拿着,就連在竈房裏做飯的王燕和張嬸子都得了一斤肉,喜得張嬸子樂呵呵的合不攏嘴,吃得好,還有肉拿,這倒是不錯,下次還有這樣的活,她還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