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費奧多爾回過頭, 目光裏有那麽一絲愉悅感,“看您的反應,似乎是沒有聽說過呢。”

“……也、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只是頂帽子而已。”你假裝鎮定,跟上費奧多爾的腳步, 你也送過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帽子呢!還是他家死屋之鼠LOGO樣式的!比這頂白色的毛絨帽要有個性多了!

對, 沒錯,你根本沒在慌的!

…………才怪啊!!!

你現在就想縮進被子裏自閉好嗎!

“看上去, 他對您似乎不太友好。”

“……沒有這種事。”你反駁說, “和您相比, 他對待我可要友好多了。”

“……是嗎?您就沒有懷疑過,他是在演戲嗎?”

“在我面前有什麽好演的?對他而言毫無利益而言吧。”

“這可就難說了,畢竟……誰都不能保證不是出于某種利益接近你的吧?”費奧多爾把你帶進一家書店, 将食指抵在唇邊,示意你注意音量,又說, “比如說,我。”

“……?”

他怎麽就自爆了?

你跟着他四處轉悠着, 如果一不小心走散可就糟糕了, 你甚至不知道據點的具體地址,是果戈理用披風把你們送出來的。

果戈理啊果戈理, 你就是當代多啦果夢。

你對還沉浸在帽子的話題裏,根本沒把費奧多爾最後的話聽進去。

你糾結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問他說:

“……冒昧地請問一下您,費奧多爾先生, 您的帽子是您的同性好友送給你的,還是異性好友送給您的?”

“……”陀思沉默些許, 随後展露出笑容回答你說,“是異性友人。”

………………………………

聽到這話,你石化了。

不,你還有機會!

你在心裏反論着。

畢竟,俗話常說——青梅敵不過天降!

于是你又問:“你們直到現在還保持着聯系嗎?”

“……嚴格來說,她的記憶中沒有我。”

“…………………………”

你又沉默了。

完蛋了,聽上去這名異性像他的白月光,這誰打得過啊。

“您是在打探有關于我的八卦嗎,茶茶小姐。”費奧多爾用你的臺詞回敬你說。

“……您覺得是那就是吧。”你生無可戀地回答。

費奧多爾在語言學習類書架前停下了腳步。

“我聽西格瑪君說,您正在學習俄語。”費奧多爾伸出手,從書架中抽出一本書來,“那本不太适合您這樣的新手學習,用這本比較合适。”

他書遞給你,你答了聲謝謝,翻開看了看,只見這本書是專門供中國人學習俄語用的,比那本英俄書籍好太多太多了。

畢竟你的英文也挺蹩腳的。

“……您是特意來帶我買這個的?”

“請不要誤會,只是順便罷了。”費奧多爾否定了你,又把你帶到了其他書架前,拿了本一看就很難懂的書籍。至于那本書究竟是什麽類型的書,你看不懂,也無法确定。

“……”就是說嘛,也只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會對你好那麽一點啦,雖然也就只有那麽一點點。

午飯時,他把你帶到了一家看上去十分高檔的日本料理店。

你有些納悶,為什麽是日本料理店?你可是中國人,按理來說應該會帶你去吃中國料理吧?

……算了,無所謂啦。反正你更喜歡日本料理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長着一副亞洲人的面孔,比較引人注目,你時常感受到他人的目光。每當這時候,你便會下意識更湊近費奧多爾一些。

他在餐桌上和你談起了些哲學問題,你并不反感,不如說對這些話題還挺感興趣。也就懶得去思索他為什麽和你談這些話題了。

對于天人五衰或是其他相關事宜,他閉口不談。

見他沒提,你也沒開口。

畢竟他是國際罪犯,想必早上了通緝犯名單上,你以前還和基友開過玩笑,說誰能和費佳親親結婚呀,都沒人給他發結婚證書的好嗎!

在餐廳這種地方,人多口雜。國産古裝劇裏在飯館裏最常見的臺詞可不就是“小心隔牆有耳”嗎。

果然,當費奧多爾買完單,帶着你離開料理店後,你們周圍幾桌人也跟了出來。你在心裏感嘆着,這群人簡直比之前想找黑時宰複仇的人還要水,你完全沒在怕的,畢竟菲奧多…………………………

你原本是在想“畢竟費奧多爾先生會保護我的”。

然後,你驚覺,你錯了。

如果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那或許還不會棄你于不顧,可費奧多爾先生可沒有要保護你的理由,別說保護你了,他不把你拿去當擋箭牌你都該謝天謝地了吧??

你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做孤立無援。

即使如此,當那群人逼近你的時候,你還是下意識抓住了費奧多爾的外套。

他撇過頭,看着你一臉慌張的樣子,伸出手摟住你的腰,小聲告誡你說:“您的表情太僵硬了,請放輕松,裝成平時的樣子就好。他們應該會覺得,我會因在與異性約會一事而放松了警惕吧。”

“……好、好的,我知道了。”你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內心卻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

——費奧多爾你幹什麽呢!!!連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沒摟過我的腰好嗎!!!回去之後我要怎麽解釋啊!!!再說這像你會做的事嗎!?

“您的臉很紅。”費奧多爾笑着說,也不知道是笑給你看的呢,還是笑給那些跟蹤他的人看的,“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沒有像這樣對待過你嗎?”

“……沒有,請不要誤會,我和他沒什麽特殊關系。”他會這樣對待人就有鬼了好嗎!

“是嗎。這只是出于我的個人興趣……我很好奇,您又是怎麽看待他的呢?”

“這是隐私話題,我想我有權拒絕回答。”

“的确如此,那……”費奧多爾停下腳步,側過身,用雙指捏住你的下巴,強制性地讓你和他對視,他又微微彎下身,朝你逼近,“同樣……我也很好奇,您是怎麽看待我的呢?”

你完全不覺得這是什麽會讓你臉紅心跳的行為。

真是奇怪啊,明明你那麽愛費佳親親,眼前的人無論怎麽看都是徹頭徹尾的充氣費佳親親沒錯,可你為什麽會對他毫無感覺呢?

明明他長得也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一模一樣才對。

你知道他這個動作應該只是順勢做給那些跟蹤者看,所以沒有反抗他,只是淡淡地回答他說:“您就是在這個世界和我有合作關系的費奧多爾先生而已。”

“是嗎……莫非我和其他世界線的‘我’,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嗎?”

“沒什麽太大區別。”你回答說,“但是記憶不一樣,僅此而已罷了。”

“原來如此,真是不錯的回答呢。”

像是得到了什麽令他滿意的回答一樣,他又笑了。

不,他的笑容從未消失過,只是在這一瞬間變的有些不一樣了而已。

“我并不想為難您,只是現在情況特殊,希望您能委屈一下,繼續陪我演戲。請放心,馬上就會結束了。”

“我知道了。”你回答說。

随後,費奧多爾在你額上落下了一個吻,牽起了你的手。

你不禁在心裏吐槽,想着:這人在演起戲來的時候都這麽随意而且浮誇的嗎?

好感度-10。

還是紙片人好,距離産生美。

他帶着你繼續往前走去,而你一直擺着一副嬌羞的表情。不要誤會,你真的只是在演戲而已。

最後,他把你帶進了一條小巷。

裏面是死胡同。

“請呆在我身後,但是不要離我太遠。如果您害怕的話,可以閉上眼睛,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很快就能結束了。”

說着,費奧多爾松開了你的手,上前一步,把你擋在自己身後。

他獨自一人面對數名敵人,毫不恐懼,這些事對他而言宛若家常便飯。

“願你們從罪之枷鎖中得到解放,靈魂得到救贖。”

話音落下時,那些陌生人的生命也随之凋零了,寂靜的小巷中只有鮮紅的血液在蔓延,與周圍的純白格格不入。

就在這時,下起了雪。

純白的冰晶從天而落,映入你們的眼簾之中。明明落雪在動畫或是電影中,時常與浪漫的情景相伴,可現在所發生的事,卻與浪漫背道而馳。

屍體。

第一次遇到費奧多爾時,你看見了屍體。

現在也是屍體。

在漫畫中,這再正常不過了。

你也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死亡是多麽正常的一件事,或許眼前的人根本不值得人去同情,或許他們也曾帶走過無數鮮活的生命,做過無數違法犯罪的事。

可是,對你而言,這是你不曾觸及過的世界,活在和平年代的人,遇上屍體的概率又該有多小呢。

你用雙手捂着自己的嘴,強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欲望。

屍體瞪大的瞳孔無不在刺激你的腦髓。

胃酸在你體內翻滾着。

你甚至能夠聞到血液的味道。

地上的血液混雜在一起,根本分不清那是誰的血。

前幾天的你能把這樣的場景抛之于腦後是因為,你是被“拯救”的那一方。但仔細想想,那些人也不當罪至于死吧。

或許是這樣。

費奧多爾摘下了帽子,看上去像是在為亡者禱告。

這才是你所愛着的費佳親親最原本的樣貌。

這就是你最愛的人。

……只要他揮揮手,就連你的血液也會混入其中吧。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你,還能夠毫不猶豫地說出愛他嗎?

……

你不知道。

“我剛剛也有提醒過您。既然您會感到害怕,那為什麽不閉上眼呢,茶茶小姐。”費奧多爾轉過身,向你走近。

“………………”

你沒有回答他。

——因為我想要親眼見證有關于費佳親親所有的一切。

像這種話,你根本說不出口。

“我知道,您生活在沒有異能的和平世界,所以不會遇到這種可怕的事。”

他向你伸出手。

“但是,請不要忘記了,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應該同我一樣,在他自己的世界中,會做着這種令您所恐懼的事。”

看到他向你伸來的手,你恐懼又無助地閉上了眼。

……

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他伸手的動作停住了。

随後,他收回了手。

“回家吧,已經沒有敵人了。”

“回……家……?”

你顫抖着。

你沒能迎來你正恐懼着的結局。

你緩緩睜開眼,只看見了費奧多爾的背影。

“抱歉……”

他這樣說。

“是回到‘據點’。”

作者有話要說: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面前瘋狂+費佳親親的好感度

在費佳親親面前瘋狂+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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