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裂縫裏的時間與外界的時間流動速度并不一致吧。”溫九柏慢條斯理的說道,“中國人很早就有‘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說法了,裂縫開啓的是另一個維度的空間,時間不同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我的天哪……”蘇曉筠喃喃說道,“那在我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啊。”

我讪笑了兩下,“沒什麽,也不多。只是數不清的人失蹤了,梁凱風還有新聞系的另一個妹子假死過去了。沒有心跳,卻還有呼吸。”

蘇曉筠驚訝的捂住了嘴巴,“怎麽會這樣……”

“那個叫寄生魂的惡靈把他們的靈魂偷走,肯定是想要增強自己的力量來找你複仇。”我說道,“我們現在應該還有機會把他們救出來,要不然……恐怕他們的結局就會像你姐姐當初那樣了。”

蘇曉筠抿緊了嘴唇,身體有些發抖,然後求助的看向了溫九柏,“溫先生……”

溫九柏似乎知道她要說什麽,不疾不徐的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坐着,“也不是沒有。”

“什麽?”

“救人的方法啊。”溫九柏看向蘇曉筠說道,“我之前就說了,妖怪與人之間的任何連結,說白了都是靠着某一個契約。因為陰與陽、人與鬼是處于恰好平行的兩個不同世界,照理說,這兩者是永遠不會相交的才對。但是,由于有了契約,就有了連結,因為這份契約的存在,人才會備受鬼怪困擾。”

我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打斷了溫九柏的話,“都這種時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扯你那套讓人聽不懂的理論了啊。直接告訴我們辦法是什麽不就完了嗎?”

溫九柏露出一個笑容,像是拿我沒辦法似的,“好吧,方法很簡單。消滅或者封印那只下詛咒的寄生魂,你朋友的靈魂自然就會回歸軀體了。”

我和蘇曉筠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啞然了。這方法是很簡單,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太難了。

然而溫九柏似乎看出了我們的顧慮,笑着說道,“不要太擔心,凡是存在過的東西,總會留下蹤跡的。我也是接下了梁凱風父親的委托的,那只惡靈的所在,我肯定會幫你們查清楚的。”

說着,溫九柏就站起了身,示意結束今天的談話。

“時間也不早了,現在回去還趕得及睡一會。”

蘇曉筠雖然看起來還是很焦慮,但也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我松了一口氣,剛打算跟着蘇曉筠一起離開老宅屋門的時候,卻被溫九柏給叫住了。

“顧羽,你留下來。”

我立刻惱怒的回過頭,“啊?”

“反正現在已經半夜三點多了。”溫九柏優哉游哉的說着,“你就別睡覺了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喂喂,你這是什麽差別待遇啊!”我不滿的說道。

“嘛,人家是女孩子嘛。總要憐香惜玉的。”溫九柏的桃花眼眯起來,一副很愉快的樣子,“白,送她回宿舍,請務必保證她安全到達。”

“好嘞!”話音剛落白就跳了出來,一路蹿到蘇曉筠的肩頭上,“走吧,大晚上的可是很危險的,讓本少爺我護送你回去吧!”

蘇曉筠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她看了看我,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卻被白一路催促着離開了。

屋子裏頓時空曠起來,只剩下了我和溫九柏兩個人。我回頭看向他,這家夥卻已經坐了下來,慢悠悠的喝着茶。

“要來一杯嗎?”他發覺到我的視線,舉了舉手裏的茶杯,“上好的龍井茶。”

“不了,謝謝。”我幹巴巴的說着,坐到了他的對面,“還喝龍井茶,跟個小老頭似的。”

溫九柏忍不住笑起來,搖了搖頭,連帶着他被子裏的茶水也泛起波紋,“你啊。”

“我還是不是很明白。”我懶得和他扯東扯西,直截了當的展開話題,“那只寄生魂,最開始不是為了得到皮囊來到陽界嗎?你不是說,它只有得到身體,才能穿過那道什麽縫隙,來到我們的世界嗎?”

“我是這麽說的沒錯啊。”溫九柏抿了一口茶。

“那現在它得到皮囊了嗎?”

“應該沒有吧。要不然我們的蘇曉筠應該早就命喪黃泉了,而不是還能完完整整的找我們敘述事情的起因經過了。”

“那它到底是怎麽偷走那些人的靈魂的呢?這說不通啊。”我費解道。

“所以我說了,是契約,契約啊。”溫九柏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我翻了個白眼,“什麽契約不契約的,完全不明白!”

“寄生魂可是比你聰明多了。”溫九柏勾起唇角說道,“你難道沒有意識到,所有被勾走靈魂的人,之前都做了奇怪的夢嗎?”

啊,确實是這樣。我想起之前流傳的校園怪談,所有後來失蹤的人,之前都做夢夢到有人在外面敲門。

“夢到外面有人敲門,對吧?”溫九柏又問道。

我點了點頭。

溫九柏摸了摸下巴,“那麽,做夢的人裏面,有沒有誰沒有打開那扇門呢?”

我一愣,想了想,“應該……沒有吧?畢竟是聽到了敲門聲,基本上都會去開門看看是誰吧?”

說到這裏,我突然反應了過來,瞪大了眼睛看向溫九柏,“不會吧?難道說……是因為那個開門?”

溫九柏點了點頭,“這就和答應名字一樣,開門的動作就等同于同意寄生魂占用自己的身體、控制自己的精神了。我想,很多人其實在那天晚上就已經被寄生魂控制了,但他們自己卻不自知。因此那些人才會莫名其妙的失蹤,甚至假死。”

這下子,校園靈異事件的真相算是徹底解開了。沒有誰和誰的紛争,也不是什麽跳樓自殺的女孩心懷怨恨,只不過,是一個單純的邪惡的惡靈,單方面對無辜的人類進行殺戮而已。我攤回椅子上,胸中積郁着悲傷、憤怒、怨恨等等,諸多感情充斥在我的胸膛裏,感覺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可惡。”我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喃喃道,“為什麽這世界上要有什麽惡靈和妖怪呢!這種純粹邪惡的東西到底有什麽理由存在于世界上啊!”

只要一想到梁凱風和那個新聞系的妹子,他們有可能救不回來而是就這樣死去,我的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悶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