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頭深知老大的性子,嘆了一聲,和夏萍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王裏長眼看林老頭走了,他也想走,被夏萍攔了下來。
“裏長,當初你借給我們五兩銀子,眼下我們已經有了銀子。”說着,林一凡把之前放在身上的五兩銀子掏了出來遞給王裏長。
“你要是不嫌棄,這五兩銀子你拿着吧,我們現在手裏也不缺銀子!”
裏長家是整個村子裏數一數二的人家,兒子争氣能幹,家庭幸福和睦。五兩銀子算是一筆巨款了,放在平常人家,一家人不吃不喝攢一年也攢不夠,裏長心眼好把銀子借給他們了,他們不能學林氏那樣耍無賴,不然以後誰還敢把銀子借給他們。
她們手裏的銀子還是上次借裏長的五兩銀子買地之後剩下的銀子,銀子不多,大概還有個一兩多,夏萍算了算,這麽點銀子足夠把茅草屋蓋起來了。
王裏長也知道她們現在手裏有銀子了,他雖然沒有聽全,但是他也聽了個大概,心裏對林家的事情大致也有數。這五兩銀子怕是是夏萍自己賺的銀子,她雖然不知道她幹的什麽竟然這麽賺錢,料想林一凡的為人,夏萍肯定不會幹什麽違法的事情,不然林一凡第一個不會同意。
回過神來,王裏長把夏萍手裏的銀子拿了起來。
“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不矯情了,這銀子我就收下了,你們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來找我!”
夏萍和林一凡應了一聲,王裏長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夏婆子,沒好氣的說道:“你還愣着幹啥?還不快走?”
夏婆子讪讪一笑,擺了擺手:“你,你先走,你先走,我,我還有點事要找大丫說說,你先走,你先走,不用管我,我認識回家的路。”
王裏長嘴角抽了抽,他說她不認識回家的路了嗎?
夏婆子當他是傻子?他當裏長這麽多年了,誰人什麽想法什麽心思他一看便知。
平日裏夏婆子對夏萍恨不得能劃清關系躲得遠遠的,眼下倒是一臉熱絡。說白了,還不是想打聽夏萍到底幹什麽竟然賺這麽多銀子。
無利不起早!
王裏長着急的催促夏婆子:“說啥說?你們有啥好說的?見面不是吵就是罵,趕緊走吧,你家兒媳在家做好飯了!”
夏婆子擺了擺手,鐵了心了就是不打算離開。
王裏長年紀大了,總不能上前硬拽,再加上夏婆子撒潑打滾的本事一流,他要是上前硬拽,萬一事非但沒有解決,反而惹一身騷咋辦?
王裏長有些左右為難,早知道如此,他剛剛就不該多說什麽,年紀大了,還逞能,如今落入兩難的境地,他活該!
夏萍看出王裏長的無奈,識趣的張口:“裏長,你先回去吧,這事我自有分寸!”
王裏長見夏萍如此篤定,再看一旁的林一凡眼神裏都是對夏萍的肯定,他也放下心來了,他咋忘了,大丫早就不是之前的大丫了,之前的大丫懦弱膽小,現在的大丫行事舉止落落大方中帶着一絲堅強,倒是不好欺負了。
想通了這點,王裏長瞥了眼夏婆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夏婆子真是作,放着這麽好的孫女不知道珍惜,整天出幺蛾子,鬧得夏家雞犬不寧,他倒要看看她以後會不會後悔。
夏婆子東張西望,見周圍沒有外人了,她斟酌着開口:“大丫啊,你看你現在能賺不少銀子了,可咱們夏家是什麽情況你也知道,不如你把那個什麽配方告訴奶奶,咱們夏家一起幹怎麽樣?”
夏萍心裏暗罵一聲:“不要臉”,她想的事情永遠也不可能成真!
“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
夏婆子舔着臉再次開口:“你咋說話的?咋會不知道?我剛剛聽得清楚,這五兩銀子就是你賺的,我的好孫女,你快把法子告訴奶奶,你就算不為奶奶着想你也要為你爹想想,咱們夏家富裕了,你爹還用種地嗎?以後你弟弟也能讀書上學堂,考個秀才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夏萍冷眼看着夏婆子嘴巴開開合合說個不停,她仍舊是嘴角含笑,不說一句話。
林一凡反手握着夏萍垂在身側的手,他知道夏萍心裏肯定不舒服,旁的不說,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夏婆子雖然不是真兇,可田氏死亡,她負有一大半的責任。連他這個外人都知道夏萍要是真把配方交給夏婆子,別說二丫和三丫了,怕是她自己的兒子夏大山都占不了什麽好處,更別說尚在襁褓中的小寶了。
夏婆子拿夏大山以及小寶來威脅夏萍把配方交出來,他只能說不頂用,想讓他們日子過的好的方式有很多種,夏婆子說的是最差的一種。
“大丫,咱們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血脈親情是割舍不斷的,現在咱們夏家正是需要你的時候,你可不能撇下夏家不管啊!”
夏婆子試圖用親情說服夏萍,可惜夏萍根本不為所動。
“你回去吧,至于你說的配方什麽的,我不知道,我也聽不懂你說的意思。”
夏婆子惱羞成怒:“你!你個賤蹄子,小騷貨,老娘勸你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不然,你讓老娘不痛快,老娘讓你不好過!”
夏萍冷笑出聲:“你讓我不好過?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讓我不好過,當心你惹急了我,我去縣衙告你一狀,我可不會顧念那點子淺薄的血脈親情,像你這樣只會拖後腿的家人,不要也罷,再說了,本來你也就沒有把我們大房一家人看做是親人,我們又何必把你當做親人?”
夏婆子咬着牙瞪着眼:“你個不孝女,你敢告老娘?老娘還要告你,告你沒有孝道,告你不敬父母,告你不尊長輩,我倒要看看到時候縣太爺會怎麽判,像你這樣的人死後就該下阿鼻地獄受百苦才是,不忠不孝之人!”
夏萍雙臂環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憤怒中的夏婆子,她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只跳騷,雖然不會翻起大的風浪,足以讓你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