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有些躊躇,他一個小叔子上前扯嫂子,傳出去了,對他的名聲不好聽,在者,不去的話,娘脾氣上來了,什麽話都能說出口,張口就罵他不孝子,不孝的名聲傳出去了,也不好聽,一時之間,林安犯了難。

去還是不去?

“老二、老三,你們兩個不孝子,你娘都要被這個賤蹄子欺負死了,你們倆個還考慮啥?難道你們非要看娘被這個賤蹄子打死了才行?老娘我怎麽就生了你們兩個慫貨?孬種!連個女人都不敢欺負,她是老虎啊?還能吃了你們倆?”

被林氏言語刺激,林安林順脾氣也上來了,他們兩個大男人怕啥?外面的人要是說起來那也是他娘讓他們打的,出了事情還有她娘呢,他們才不怕!

這麽想着,兄弟倆人對視一眼,邁着步子往前走了兩步。

“住手,住手!”

不等倆人再往前走,王裏長氣喘籲籲的喊着。

倆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扭頭一臉疑惑的看着小跑過來的王裏長。

王裏長跑上前,連歇口氣的功夫都沒有,張嘴就罵:“你們兩個混帳東西,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禮義廉恥了?那是誰?是你們的嫂子,長嫂如母,你們兩個要幹啥?啊?要幹啥?今個我要是不來,你們是不是就反了天了?”

王裏長說話的功夫,林一凡茅草屋外已經圍了村子裏一大半的村民。

村子裏的人閑來無事,最喜歡幹的就是看熱鬧,看東家長,說西家短,眼下有免費的熱鬧可看,不看白不看,像看戲似的,人越來越多。

王裏長粗喘着氣,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林氏,眼神若是能殺人的話,怕是林氏已經被王裏長殺死千萬次了!

“你說你,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好端端的你在家呆着就是了,你出來幹啥?出來了就沒好事,老大一家的日子已經夠難過了,你何必再來給她們添堵?”

林氏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啥?啥叫我給她們添堵?她們不給我添堵就不錯了!”

頓了頓,林氏從地上站起身,皺眉說道:“裏長,我們已經分家了,這個賤貨,小賤人,她竟然背着老大藏私房銀子,還藏了五兩,你說這銀子該不該上繳?以前的銀子都是屬于公中,她這樣背着老大藏私房銀子,說白了,她這是藏我的銀子,她藏我的銀子,你說這事我該咋辦?我肯定是要把銀子要回來的!”

“什麽私房銀子,那是我剛剛自己賺的,林氏非得說是私房銀子,分明是錦福樓的小厮剛剛給我的,在我家幹活的人都可以作證,錦福樓的小厮剛剛離開,他臨走的時候給了我五兩銀子。”

夏萍不甘示弱的回答。

她氣急了,林氏竟然這麽不要臉,見了銀子就像貓見了魚似的,什麽都想占為己有,反正已經撕破臉了,她也懶得裝樣子,喊她林大娘她都覺得心裏愧疚。

王燕大喊一聲:“我可以作證,确是如夏萍所言,是錦福樓的小厮給她的。”

林氏一雙眼睛像是要吃人似的,緊緊的瞪着王燕,一字一頓道:“你可以作證?你親眼看見了?你親眼看見是錦福樓的小厮遞給夏萍的?”

被林氏這麽一問,王燕有些猶豫不決了,她只是看見錦福樓的小厮過來,并沒有親眼看見是不是錦福樓的小厮遞給夏萍銀子的。

林氏得意的輕哼一聲,當初錦福樓小厮給夏萍銀子的時候,在場的只有她、賤人、以及老大,老大和賤人是一夥的,他說的話就算是真的也肯定不能作數,她一定要咬死了這銀子是公中的,到時候那個賤人說不上來銀子的出處,到時候這銀子只能歸她。

“你都沒有在場,你怎麽作證?就算你是裏長的女人,你不能因為你和這個賤人關系好,你就偏向她。事情要講究個依據,你都沒有親眼看見,你怎麽說是錦福樓的小厮遞給這個賤人的?”

王燕有些慌了,她平時潑辣是潑辣,可腦子并不笨,林氏的話明裏是說她沒有親眼看見,暗地裏是在罵她因為她是裏長的女兒,所以她要以權壓人!

王裏長眉頭皺了皺,瞥了慌了神的王燕一眼,凝眉道:“那依你的意思當時你在場?”

林氏點了點頭:“當時我在場,就是因為我在場,所以我才知道那五兩銀子根本不是什麽錦福樓小厮遞給夏萍的,分明是她自己攢的,她攢的公中的銀子,這銀子就是我們林家的,是我們林家的銀子我肯定是要拿回去的!”

“你瞎說,當時分明是錦福樓的小厮給我的銀子,當時林一凡也在場,你難道沒有看到嗎?”

林氏梗着脖子理直氣壯的反駁:“對啊,老大也在場,可老大說的話能作數嗎?你和老大是一家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故意來要我手裏的五兩銀子!”

話落,林氏頗覺得有些得意,她仿佛看到五兩銀子再向她招手,想到這裏,她伸手摸了摸胸口處的五兩銀子,臉上的笑意濃了兩分。

林氏料定夏萍不敢說是她自己賺的銀子,她一旦說出口了,不光是她,人群中看熱鬧的夏婆子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夏萍,她倒要看看她會怎麽說!

夏萍看林氏臉上的神情便知她心裏的想法,她無非是覺得拿捏住了自己,覺得自己不敢把十三香調料的事情說出來,那她還真的要讓她失望了,比起麻煩她最看不慣的就是被人威脅!

“這銀子是錦福樓小厮給我的,是我自己賺的。錦福樓小厮來找我買十三香調料,我把調料給他,這五兩銀子是他給我的酬勞,這銀子是我的銀子,不是林氏的銀子,你們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把錦福樓小厮找來,小厮剛走,應該也沒有走遠,追也能追得回來。”

話落,林氏的臉色像是大染缸似的,青白交錯。

這個賤人,她沒有料到她竟然真的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