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越說越氣,只要想到夏萍手裏攥着幾百個銅板,林氏的心就像是被人拿刀子剜了一塊似的,那都是她的銀錢,是她兒子買獵物賺的銀錢,憑啥讓那個小賤人拿着?
“走,跟娘去你大哥屋子裏,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把銀錢都藏哪裏了!”
林氏站起身滿臉怒意。
“娘,你這怕是不好吧?萬一大哥要是回來了?或者哪個掃帚星回來了,被他們撞見了咋辦?”
林芳有些忐忑,她倒不是怕那個掃帚星,她就是有些怵大哥,大哥不敢對娘怎麽樣,她是大哥的妹妹,萬一大哥把火氣發自己身上咋辦?
“娘,還是別去了,大嫂能有多少個銅板?依着大哥的為人,大嫂能攢下五百個銅板就不少了,夏家發生這樣的事,估計大嫂把攢的五百個銅板都花出去了,哪裏還有多餘的?你就是去屋子裏看了也是白看,肯定是一個銅板也找不到!”
林氏驚呼一聲:“五百個銅板難道還不多嗎?你想想,她才進我們林家多長時間,她竟然敢背着老娘藏五百個銅板,時間長了,是不是你大哥賺的銀錢她都拿在手裏了?還沒分家,她把老娘當成啥了?當擺設啊?不行,今個說什麽我也要去她屋子裏翻翻,萬一她藏了不止五百個銅板?”
林氏越說越覺得有可能,顧不上和林芳再這磨嘴皮子功夫。趁着倆人都不在家,急匆匆的就往林一凡的屋子去。
木門虛掩着,并未上鎖,林氏擡腳輕輕一踹,嘎吱一聲木門就開了。
林氏環顧四周,先從角落放的紅木櫃子裏挨個翻。
翻來翻去,屋子裏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可疑的東西,臨走的時候,林氏彎腰往炕下伸了伸頭,這一下可不得了,翻出一個鼓囊囊的麻布袋。
打開一看,全是白花花的大米,晶瑩剔透,香味濃郁。
林氏粗粗一掃,眼下半袋子的大米,最起碼得有二十來斤。
北方吃面,南方吃米。雙平村地處北方,她們這的人吃的都是面食,地裏種的也是小麥,苞谷之類耐旱的農作物,不像南方的水田能種植水稻。大米在她們這些普普通通老百姓的眼裏那是有錢人才能吃得起的糧食,一斤大米比白面都貴,壓根不是她們這種窮苦人家吃得起的糧食。
二十來斤的大米,天啊,這得花多少銅板?
林氏的心瞬間沉到了肚子裏,這麽多大米,看樣子還是高質量的大米,這得花多少銀錢啊?白面十五個銅板一斤,大米比白面貴點,一斤大米就按二十個銅板算的話,二十斤大米算下來也得四百個銅板,四百個銅板再加上先前給田氏置辦喪禮花去的五百個銅板,粗粗一算,小一兩銀子!
這個掃帚星竟然背着她藏了小一兩銀子,這才嫁過來多少天竟然藏了這麽多銀錢,這要是時間長了,她還不得翻天啊?
林氏越想越心驚,心裏料定等晚上倆人回來了定要給他們好看,随後,搬起半袋大米往自己屋子裏去了。
她活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吃過大米,這麽貴的糧食要省着點吃才行,實在不行,賣到縣城的糧店裏也能賺不少銅板。
這麽想着,林氏腳下的步伐加快,這可都是銅板啊,要是被孫子兒子看到了,鬧着要吃咋辦?吃一斤米就相當于吃了二十個銅板,像他們這樣的窮苦人家咋吃得起?
“娘,你這是幹啥去了?你不是去大哥屋子裏翻銀子去了嗎?你咋背了個麻袋回來了?背的這是啥啊?”
林芳放下手裏巴掌大的棱鏡,迎了上去幫林氏把麻袋卸下來。
許久不幹活了,林氏放下袋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心道:“這袋子裏哪裏有二十斤大米,要她看至少得三十斤,多了也得四十斤左右。”
“翻銀子?她個賤蹄子,等她回來老娘要她好看。這裏面都是銀子,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林芳半信半疑的看了眼林氏手邊的袋子:“這裏面都是銀子?大哥這是幹啥了?這才多長時間,竟然能賺半袋子的銅板?你莫不是在騙我?”
林氏掀開袋子:“你自己看,你看娘有沒有騙你!”
林芳伸頭一看,倒吸一口氣。乖乖,她沒眼花吧,這可都是白花花的大米,這半袋子看起來最起碼得有二十多斤吧,這麽多大米,大米可比白面貴多了,這算下來得多少銀子啊?
“娘,這,這都是在大哥屋子裏找到的?這麽多大米,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我聽說大米都是富貴人家吃的東西,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吃過大米,今天咱們也吃一頓米飯吧?”
林芳亮晶晶的盯着袋子裏的大米,富貴人家才能吃的大米,今天她也有口服了!
林氏猛地紮起麻袋口,兩眼一瞪:“不行,誰都不能吃,老娘明個就拿縣城糧店賣了換銀子去!”
“娘……”
林家發生的事情,遠在山上的夏萍絲毫不知。
自從她穿越過來,連頓像樣的飯都沒吃過。前些天家裏不忙的時候,中午壓根就不吃飯,一天吃兩頓飯,晚上能有個黑面攙高粱面窩窩頭就算不錯的了。只有家裏農忙的時候,一天才吃三頓飯,照樣是黑面攙高粱面的窩窩頭,男人中午有黑面烙得餅吃,女的還是窩窩頭。
吃窩窩頭吃的她都快吐了,好不容易賺銀子了,肯定要先填飽肚子再想旁的。
吃着香噴噴的米飯,夏萍簡直想落淚。
對于一個南方人來說,能天天吃米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吃過飯,夏萍就着溪水麻利的把鍋碗洗了洗。
天色尚早,夏萍把二丫和三丫趕去睡覺,她則看着前幾天摘得葡萄發愁。
上次摘了那麽多野葡萄就等着瀝幹水分後釀酒,結果酒沒釀成不說,辛辛苦苦摘得葡萄幾乎全爛了,那麽多葡萄全爛了,夏萍心疼的要命。
攏共她就沒找到幾顆葡萄樹,爛了那麽多,樹上的葡萄怕是不剩多少了,也不知道夠她釀多少罐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