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好端端地坐在身邊cos木頭的人忽然看到了什麽,就把車門一開,二話不說地就跳下去是什麽體驗。
作為和保爾·海塞一同坐在汽車後排,目睹了卷發少年跳車全過程的乙骨憂太是體驗最深的。
黑發少年不想說話,特級咒術師一臉沉痛地捂住臉,除了原地去世以外,什麽也不想做。
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已經變得難以言喻了,他終于能夠體會到一點有時候負責自己的輔助監督伊地知高潔在長期應付五條老師時的那種心累和憂傷。
他此時的心理活動大概就和看見某白發青年忽然又變得幼稚無比的輔助監督超不多。
不,應該還要更嚴重一些。乙骨憂太痛苦地捂住了臉,在心中高喊。
他試圖假裝和某個突然在大街上莫名其妙地攔陌生的女孩子的少年不認識,可惜收效甚微,在熱鬧的街道上,幾乎所有路過的行人都目睹了“外國少年從高速行駛的汽車中跳下攔住少女”的這一神奇畫面。
要是出現了什麽奇奇怪怪的熱搜該怎麽辦啊,咒術師協會會管嗎?要通知五條老師嗎?乙骨憂太崩潰地在心中碎碎念着。
乙骨憂太的擔憂不無道理,不管怎麽說,保爾·海塞的舉動都太過于獨行特立了。
作為同行的人,乙骨憂太和那位可憐的輔助監督也理所當然的,遭受到了一部分路人目光的洗禮,他甚至還看見有人在用手機拍照。
“保爾,你到底在幹什麽?”
年輕的特級咒術師小聲地叫着自己從德國來的臨時搭檔,他知道以少年的聽力絕對聽得見自己的聲音,可是棕栗色卷發的少年卻對此沒有一點反應,依舊執拗地堵着那兩個少女。
“關你什麽事啊!”
菜菜子率先反應過來,以保護者的姿态,擋在自己面無表情,似乎對一切都無動于衷的姐妹面前。
雖然身為姐妹,菜菜子察覺到了美美子自從一個人出去了一次之後,最近的情緒就一直不太對勁,但是這也不是一個陌生人可以随便介入的。
“你不會是傳說中的專門喜歡騷擾高中女生的變态吧!”紮着俏皮的發型的白發女生警惕地看着眼前突然冒出來的外國人。
即使保爾·海塞的外形條件不錯,菜菜子也不由地戒備起來。
“‘變态’是什麽意思?”
保爾·海塞盯着一直沉默不語的美美子,明顯地表達出了自己的困惑,用生硬的日語一字一句地重複着她的話。
年輕的異能力者的聲音毫無起伏地陳述着事實,黑發少女的情況明顯和那些獲得僞“奧林”的人類似,在他看來,意料中的變化已經要發生了。
“很快就要開始了。”
“你在說什麽啊!”菜菜子可不知道這些,從前在盤星教的時候夏油傑就有意不讓她們接觸這些,跟着詛咒師餘黨離開的時候,“奧林”這種在黑市上千金難求的東西的情報也不會有人刻意和她分享。
在她看來,那個古怪又好像聽不懂人話的少年就是如同謎語人一樣說着讓人煩躁的似是而非的話。
“那就沒有辦法了。”
保爾·海塞心裏想着要把這兩姐妹引到其他的地方去,但是他動作和話語似乎被其他人誤以為他要在這裏動手。
執行力極強的輔助監督當即尋求外援的幫助,乙骨憂太眼睜睜地看着年紀輕輕頭頂就不一般地展現出地中海趨勢的西裝男子熟練地從公文包種掏出了六個電話,有條不紊地報告着現在的情況。
不一會兒,咒術協會的人就完成了對這一路段的清場,還貼心地放下了“帳”。
“帳”的範圍涵蓋了整個路口,正好也把一直在旁邊看戲的伏虎和阿特萊尤籠罩了進去。
這下就難辦了,雖說不是不好脫身,但是破壞“帳”就有可能驚動那兩撥人,栗川漱流正在思考着馬甲接下來的行動。
此時,卻異象突生。
黑發少女缺乏表情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波動,一枚在美美子全身的JK打扮的風格下顯得格外突兀的複古項鏈出現在她胸前,閃爍着一種黯然的光澤,那由一黑一白的雙蛇構成的圖案,正是多方勢力都在尋求的寶物奧林。
“吊死你們。”黑色頭發的安靜少女拿出了麻繩,一個恬靜的微笑罕見地出現在了她的嘴角。
菜菜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有些錯愕和陌生地看着自己的姐妹,美美子的動作似乎連她的妹妹都十分意外。
這下白色頭發的女孩子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了一種詭異的氣氛,在那條顏色灰暗的項鏈出現的時候,美美子的身上由什麽地方不同了,就好像是她身上屬于”文明的枷鎖已經崩潰。
“美美子?”她忍不住悄聲呼喚了一聲,心中無端地有些恐懼。
黑色頭發的女生緩緩地轉過頭來,語氣舒緩地說道:“不要擔心,菜菜子,等我解決了他們,夏油大人馬上也會回來的。”
“夏油大人?”菜菜子有點難以置信地捂住了嘴,但不知為何,看到姐妹深不見底的黑色瞳仁,她的骨子裏卻蔓延開一種刺骨的寒冷。
“是的,我看見他了,是夏油大人告訴我的,”穿着JK服裝的黑發少女握住了胸口的挂墜,用一種飄忽的語氣說着,“我要把這個帶給他。”
枷場美美子的術式被發動了,但本該被繩索吊起脖子的少年卻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在保爾·海塞的身上,浮動着一層赤色的火焰,正如同擁有生命一般地跳躍着,這是德國人的異能力——火怪。
“怎麽會……”
美美子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抓握着麻繩的手握得更緊,她正準備再次發動術式,卻被突然發動襲擊的保爾·海塞給打斷。
這一切都快得吓人,乙骨憂太才剛剛認出那兩個女孩子是被通緝的詛咒師,還沒來得及參與這些,保爾·海塞那邊就早已結束了。
僅僅是學會了如何使用術式,從來沒有受到系統地培訓過的兩姐妹根本不是從小就接受了嚴苛訓練的德國特工的對手,幾下就被制服。
奧林對于此時的保爾·海塞已經算是囊中之物了,他正準備伸手去拿,卻被一支射到他腳邊的綠色箭矢所阻攔。
“誰在那裏?”頂着一頭棕栗色卷發的憂郁系少年準确地判斷出了箭矢的來源,異火也随着主人的意志向那邊發起攻擊。
但是那些漂亮的紅色火花卻如同它們出現時的那樣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了,就好像是和什麽東西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