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chapter5

從卧室門口到裏面的床還有一段距離, 中間還間隔了一個書架和一些家具,所以韓钰不會一眼就見到床上的兩人。

但是韓钰已經聞到了空氣中的味道,那是韓钰很熟悉的妻子的氣息。

他是條很內斂害羞的人魚,平時都不會有很明顯的反應, 只有發/情期宣告結束, 韓钰才能準确判斷他得到滿足了。

是的,即便韓钰覺得李嶼秋沒什麽情趣, 但他身為丈夫, 仍舊會把自己的職責履行到最好, 譬如讓妻子感到滿足。

只不過這件事在得知李嶼秋難以生育後,就徹底被韓钰抛之腦後了, 他的精力完全可以在戰場上、訓練場上消耗,沒必要一定留給妻子,何況是一個注定無法生育的妻子。

沒想到他今天會撞到這種場面。

而那股甜膩潮濕的氣息帶着鮮明的欲,撲面而來, 比以往的更加深刻, 韓钰莫名覺得這股熟悉的氣息分明也變得更加色/情。

這是種很新鮮的感覺。

“嶼秋,我有事要和你說。”韓钰只是頓了頓, 并沒有後退, 反而朝裏面走進去,裏大床也越來越近。

顯然, 韓钰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回避的,他和李嶼秋赤誠相待那麽多次, 如果這次李嶼秋實在是發情期難以忍耐, 他也可以略施援手。

“我想你應該還沒睡。”

當他走到床邊時, 看見的便是李嶼秋側卧在床的左邊, 那截白皙的微微滲着香汗的手臂垂在臉頰邊。

“韓钰。”他的妻子并沒有坐起來, 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在忍受着什麽。他用柔軟纖長睫毛裏的黑色眼睛看過來,目光隔着層水霧般微微顫動,此時的他是可以用“沉溺欲/海已久的可憐的熟/婦”來形容。

他不動聲色道:“我還沒睡着,你有什麽事?”

韓钰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臉。在這一刻,他忽然有點眩暈。

他的妻子明明還是那副脆弱的皮囊,但是現在卻擁有了一種鋒利的美,并不是極端豔麗,而是直擊人心的那種,叫人怎麽也挪不開眼,忍不住被那雙能吸取一切的黑洞般的眼睛迷惑。

這樣的距離,韓钰可以完全嗅到嶼秋身上的屬于發/情期獨有的幽香,他從未有那一刻比現在更直觀的感受到妻子的誘人。

過了一會兒,韓钰聽見了妻子重新呼喚他的名字,這才回過了神。

他坐到床邊,握住了妻子軟綿綿的手,掌心也微微浸着汗,“我只是想說,前段時間是我太忙,疏忽你了,剛好這段時間得了閑,可以多陪陪你。”

來之前,韓钰在心中告訴自己,他只是為了讓一切回到正軌,為了讓自己忘掉文瑜。但是現在,他的腦子裏哪裏還容得下那條野生人魚?

“抱歉,之前忙得只能給你打抑制劑,你現在還難受嗎?需要我的幫助嗎?”

李嶼秋受寵若驚,盯着這張英俊的男人的面孔,順從的貼過去,床底下還藏匿着的情人讓他愧疚更甚,由此更覺韓钰的道歉和坦然彌足珍貴。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可以和丈夫重新開始呢——至于路西法,反正他們兩個也已經不可能了。

他已經勒令路西法找時間離開卧房了,路西法是個聰明人,不會在沒把握的時候暴露他們兩個的私情,那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損害。

所以李嶼秋很放心的對韓钰說:“當然,我不喜歡冰冷的抑制劑,我需要你像從前那樣對我。”

“抱歉,你現在是用了別的東西吧,這是我的失職。”韓钰憐惜的親吻妻子的額頭,這次大概是真的委屈到他了,很少撒嬌的他竟然也賣弄起了傲嬌的腔調,偏偏韓钰很受用,只意外的覺得妻子很可愛。

而對于妻子用着的那個小道具,韓钰将其拿出來,然後用紙巾随意擦了擦手。這的确是他的失職,身為丈夫的他,竟然讓妻子只能用這種替代品。

卧室裏陷入了一片黏膩又潮濕的安靜之中,一切細微的聲音都被藏在了被窩裏。

而床底下,李嶼秋以為早就已經找機會離開的男人,仍然躲在床底下。

不過那個姿勢奇怪的很,不能說是躲,因為路西法完全是很詭異的貼在了床的背面,像有着吸附力極強的吸盤一樣。

路西法并沒有離開,他不想在伴侶發/情期的時候離開。然而留下來,他又必須得面對這種境況。

真是奇怪,明明韓钰大部分時間都不和嶼秋住在一起,甚至根本不怎麽見面,今天這種情況才是少見。

可就是這麽一次,就讓路西法清晰的意識到一件事——韓钰完全霸占了嶼秋。

即便他對嶼秋的态度顯然是可有可無,但他仍然霸占着他丈夫的名額。一想到這裏,路西法眼底就閃過一道陰霾,而他的觸手也開始更加躁動起來。

為什麽不代替韓钰占有嶼秋?韓钰完全是像逗寵物一樣對待嶼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才是最合适嶼秋的!

是啊,為什麽不那樣做?

他不想只能聽着李嶼秋的聲音。

他想看着嶼秋。

想親眼看着他,想聽他嘴裏喊的是自己的名字,想讓他躺在自己搭建的巢穴裏,想和他産很多很多的卵,讓自己的細胞在他的子宮裏繁殖……這些來自于觸手的喧嚣再一次席卷了路西法的腦海,并且逐漸沸騰,在某一刻聽着嶼秋的呻/吟時,達到了巅峰。

于是觸手自床縫底下慢慢滲到床上,它能化作水一般的軟物,穿透一切縫隙,也能化作柔韌至極的利器,瞬間穿透人的頭蓋骨。

在李嶼秋的視角裏,他只知道這是劇情點,韓钰為了掩蓋精神出軌的愧疚,會刻意的對他好,讓已經對丈夫死心的他重新燃起希望來。

只不過,韓钰已經愛上了文瑜,就算想和妻子親密,身體也做不到。

所以李嶼秋很放心,他知道韓钰最多就是用手和嘴唇,不可能像以前那天幫他度過發/情期。

但是,在某一個瞬間,被蒙在被子裏的他只覺得韓钰渾身一僵,接着他整個人都不動了。

李嶼秋明知故問,“怎麽了?”

韓钰肯定是繼續不下去了,也是,他從前還願意跟他履行夫妻義務,純粹是為了繁衍後代,後來知道他難以生育,就不跟他上床了。到現在韓钰心裏面已經有人了,作為純愛甜文裏的主角,他肯定不能再和自己發生什麽實質性的關系了。

他就那麽靜靜地等着韓钰找個理由出來搪塞自己,無論是什麽都好,身為菟絲花一般的妻子,他向來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出乎意料的是,韓钰僵硬了一會兒後,他身上發出奇異的骨骼扭曲的聲音,就像身體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控制着重新改造了一遍一樣。

李嶼秋蹙了蹙眉,忍住掀開被子的沖動,在漆黑的被窩裏試圖看清撐在他上方的男人,“韓钰,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

遲遲沒有動作的男人終于再次有了動靜。

然而并不是如李嶼秋所想的那樣退縮,與之相反,這人一聲不吭的又覆了上來。

“……等等,”李嶼秋試圖理清楚現在的情況,他想說自己已經不需要他的幫助了,他可以說自己已經獨自度過了許多個發/情期,如果韓钰不情願,他也不是非要強求。

可沒等他說出口,那些聲音就像易碎的瓷器被撞得散了,碎裂了,也無法表達出來原有的意思了。

這個過程中,韓钰仍舊一句話都沒說。但李嶼秋隐約能聽見他喉嚨裏發出來的悶哼聲,聽起來仿佛很不情願,就像是掙紮着想要發出聲音,卻又被堵了回去。

可為什麽呢,韓钰自己不情願,他又沒有強迫他。

任憑李嶼秋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此時此刻,和他糾纏在一起的這個男人,他的丈夫,已經僅僅是一副軀殼了。

在這具軀殼裏,沒能徹底消失的韓钰的意識還在抗争着,他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被不知名的東西占據了。

由于韓钰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所以他沒有那麽容易被弄死,他的意識還殘留在這具軀殼裏,只不過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與此同時,床底下的路西法像一具死屍一樣卧倒在地面,他的身體不再黏在床的底端,他的靈魂已經通過觸手來到了床上的韓钰身上。

解讀了一部分韓钰的記憶後,得知韓钰竟然喜歡上了別的人魚,它更加憤怒了。

奇怪的是,它本應該受到韓钰的記憶的影響,但它并沒有,它對韓钰的感情十分反感。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它之前之所以會喜歡上李嶼秋,并不完全是因為路西法的記憶?

而是因為它本身就已經先對這位漂亮的人魚太太一見鐘情了。

用誰的身體對它來說無所謂,它要的只是自己能在李嶼秋身邊。

……

此前,李嶼秋并沒有覺得做人魚有特別不好的地方,雖然行動的确不便,需要別人抱,而且每天都要定時補水,晚上是可以睡在床上,但是次日一早就得去泡一泡水才行,否則整條魚就會脫水。

可通過“韓钰”過分的舉動,他又體會到了一個難以容忍的缺點——魚尾不能像兩條腿那樣分開,這意味着魚尾更好控制。

韓钰只需要用他的兩條有力的大長腿,就能把這條魚尾夾得死死的。

而他無論如何擺動魚尾,也掙脫不了。

那條纖韌的銀色魚尾,被男人用兩條腿緊緊環住,簡直就像是要脫水瀕死了一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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