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想通了後,便漸漸與佟妃的來往又活絡了起來,佟妃一處理完後宮裏的大小事情變立刻趕往永和宮,每天人參,燕窩,銀耳,冬蟲夏草…..像流水一般炖好了送來,一有風吹草動的,往往佟妃比寧德還緊張。她和玄烨兩人竟是常常比賽誰先早到永和宮,看得寧德也是直搖頭嘆氣。

因為寧德在孕中不便侍寝,所以也有心幫助佟妃,就往往會勸玄烨和佟妃一起回去,誰知這一對平時看着都正兒經的人,到了永和宮都變得如小孩性一般,佟妃大約也是對玄烨早已死心,現在把所有的感情都托付在寧德這個未出生的小孩身上,磨磨蹭蹭不願回去,能多呆一刻是一刻,引得玄烨也常常呆到極晚才回去,連在誰先回去上也要争論一番。寧德又不能趕他們兩人走,只能連連苦笑,無可奈何。倒是和佟妃的關系卻是又進了一層,佟妃也私下裏對寧德表示,生下孩子後,寧德只要有空也可以常常來她的承乾宮看望孩子。

八月西洋國王阿豐肅使臣入貢。月末又傳來消息,吳三桂在衡州內外交困中絕望地病死,玄烨大喜,大宴群臣,頒行《康熙永年歷》。丙申,诏曰:“逆賊倡亂,仰服天誅。絓誤之徒,宜從寬典。其有悔悟來歸者,鹹與勿治。”

九月,皇帝趁着這段時間自己和太皇太後的心情都大好,于是出幸湯泉,這一行對佟妃已經放心,所以放手讓她一人主理後宮,寧德因為有孕在身,不能舟車勞頓,所以托了佟妃照顧,其實不用玄烨提,佟妃也是極為盡心。只帶了宜嫔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發開往湯泉。

宜嫔這一伴架而走,不知惹紅了後宮多少雙眼睛,只是在佟妃懷柔的手段治理之下大家還沒有一個人敢挑頭站出來,只是一場看不見的風暴又開始隐隐地醞釀,只待宜嫔回來就會掀起波濤洶湧。

寧德素來是不理這些争寵之事的,如今有了身孕更是置身事外,閑看庭前快開花落,天上雲卷雲舒,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佟妃現在也是全副身心放在寧德肚子裏的孩子身上,樂得她們去鬧一場,無論那方失利或得勢,于自己都無損,還能幫寧德引開注意力,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別鬧得太過分去,她是絕不會去出手幹預的。

十月,消息從湯泉傳來,宜嫔承喜多日,也懷上了身孕,她自是比寧德看得清楚,才一剛懷上孕,就近水樓臺先得月,求了同在一起的太後,于是這個還未出生的小皇子就已經注定日後仍舊會呆在皇宮裏由惠皇太後撫養,這一階還大過佟妃許多。

寧德倒是不在意,只是後宮一片嘩然,惠嫔和榮嫔似乎坐不住了,她們倆的孩子還與她們骨肉分別,至今沒能見上幾面,過節見到的時候,竟是見着乳母都比對自己親,唬得跟個生人似的,心已寒了一半。端嫔和敬嫔更是恨得牙癢癢卻苦于自己不知為何已經禦前失寵,竟沒有一點辦法,每日在房中關起門來砸東西解氣。

康熙十七年十月三十日夜晚,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聲劃過康熙十七年秋季的黑夜,德貴人烏雅氏在永和宮誕下一名男嬰,賜名胤禛,就是日後的世宗皇帝——雍正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