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十一章
李嶼秋顫顫的伸出手, 手背探在宋淮恩的額頭上,感受到他略有些發熱的體溫,“嗯,發燒了。”
難怪說這麽多胡話。
他之前被人關起來的時候, 心中只有生氣和惱怒, 所以他此刻根本無法理解宋淮恩的反應。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宋淮恩畢竟是個很厲害的主角, 走扮豬吃老虎的打臉路線, 被關起來的話肯定會很生氣, 所以他才把宋淮恩綁得這麽緊。
一個被關小黑屋、被束縛四肢的人,怎麽能對施暴者說出那種話來呢?李嶼秋合理懷疑宋淮恩是精神不正常了。
“就算發燒也很快就會好的, 師尊不用憐惜,弟子身體很好。”宋淮恩連忙做出保證,發熱僅僅是因為那些傷還沒痊愈的後遺症,的确不嚴重。
李嶼秋翻了個白眼, 完全無法理解他的鎮定自若, 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憐惜你。”
宋淮恩眼睛被蒙着,卻很準确的将身體往李嶼秋的方向傾斜了幾分, 這會兒他已經能緊繃着臉, 不露出任何表情,“我都聽師尊的。”
他剛才只是太高興, 喜形于色、大喜過望甚至忘了掩飾,居然叫師尊誤會了。
的确他不該露出剛才那麽下意識的喜悅。即便他的确很高興, 因為自己想做的的事情被師尊先一步做了, 是不是說明師尊的心思同他一樣?這真是意外之喜, 叫他如何能不高興。
李嶼秋一臉麻木的往後撤了一步, 道:“……即便我真的要做什麽, 也不是現在。”
宋淮恩這麽配合,确實讓李嶼秋有點難以繼續下去,若說是宋淮恩還故意在他面前裝乖,他覺得宋淮恩沒必要演到這個份上,但他也怎麽都不願意相信,主角會是一個有這般癖好的人。
不過他即便要做“調/教”任務,也不能是現在,宋淮恩的傷還沒有痊愈,他怕給人弄壞了。
李嶼秋看他的确很乖順,伸手扯了扯他腰上的一圈鎖鏈,說:“我可以把你身上的鎖鏈松開,但是如果你敢跑,我就不會給你任何自由了。”
師尊的手在扯鎖鏈的時候,不小心蹭過他的小腹,柔軟的觸感如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逝。
宋淮恩喉結很明顯的滾動了一下。
他眼睛被蒙住看不見,所以身體觸感更加的敏感,即便是冰冷的鎖鏈,即便是被師尊用手背無意間蹭過,也引發了不小的漣漪。
“我不會跑的。”宋淮恩再次急忙保證道,就像是專門說來讓李嶼秋安心似的,“你也可以就讓我這樣,我很喜歡。”
只要想到他身上的鎖鏈都是他的師尊給他綁上的,他就莫名其妙的更加興奮起來,連鎖鏈與肌膚接觸到的部位都像是在發燙一般,燙得他的血液也更加沸騰。
李嶼秋聽着他越來越低啞的聲音,一開始還不明白,直到看見下面的鎖鏈被頂起來了一點,便觸電般的松了手,本來想把他松開一點的念頭頓時打消了,賭氣道:“……既然喜歡,那你就先這樣呆着吧!”
宋淮恩實在是過分的變态了,李嶼秋氣得不輕,感覺高血壓都要上來了,熱氣往臉上湧,于是丢下那一句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地下室。
“怎麽這麽生氣?”宋淮恩還挺委屈,“不是師尊先要這麽對我的嗎?”
宋淮恩獨自被留在地下室裏,但他并沒有覺得難熬,雖然他希望師尊可以和他呆在一起,但是這樣的囚禁也是師尊給予他的,所以他也接受良好。
在這樣的黑暗中,他腦海裏想的是師尊,而且因為難熬的情/欲,也只能着想師尊。
他在只能在這裏等待師尊下一次進來。而在這個等待的期間,即便是折磨,那也是甜蜜的。
而他的師尊,即便離開了這裏,肯定也會惦記着他,因為他們兩個現在對彼此而言都是一個秘密,有了除師徒關系之外的另一種聯結。
李嶼秋一邊走一邊罵,太寡廉鮮恥了!宋淮恩明明是被虐待的那一個,明明被綁了起來,為什麽還能……
李嶼秋搖了搖頭,試圖把那副畫面從腦海裏趕出去。他回到卧房給自己灌下幾口冷水,才覺得耳朵和臉頰沒有那麽燙了。
他氣急敗壞的跟系統吐槽道:[他真的把腦子給燒出問題來了吧?]
[也可能他本來就是個這樣的人。]
系統剛剛差點被關小黑屋,還好宿主及時離開了地下室,它進小黑屋裏遛了一圈又被放了出來,這會兒整個統都是懵逼的。
這個宋淮恩果然是沒對宿主安什麽好心思嘛,到這時候了居然還能起那方面的心思,真是太……它真覺得這種性格它聞所未聞。
[不過,宿主,雖然我也很讨厭他這樣……但是不得不說,這讓我們的任務簡單了很多诶。]
的确是會簡單許多,原本李嶼秋需要鎮壓他、羞辱他,以達到調/教的目的,但是現在,好像李嶼秋也不用做什麽事情,宋淮恩就已經很配合了。
說不定李嶼秋做點更過分的,宋淮恩也能全盤接受,畢竟看他剛才那樣子,好像還很擔心李嶼秋會不關他了一樣。
李嶼秋嘆口氣,[但越是順利,我就越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這個任務積分很高,有可能那麽順利的完成嗎?]
系統安慰道:[這你大可放心,現在一切數據都很正常的,任務順利說明宿主也越來越厲害了啊,這不好嗎?]
宋淮恩開局的黑化值就是100%,到現在也沒有什麽變化,其他人的數據就更穩定了,除了重玉最近總有些崩劇情之外,并沒有什麽影響。
至于重玉,他本就是劇情之外的人物,想來也産生不了什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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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嶼秋為了把腦海裏的畫面趕出去,就帶着系統出門覓食了。
系統再次從一只小豬吃成了一頭圓豬,格外幸福的拍着肚子,如果它是個氣球,一定是個圓鼓鼓的能直接飄起來的氣球。
回去的時候,他在門口遇上了裴意和重玉,這兩人正在院子門口的大樹底下下棋,樹底下安置了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專門用來乘涼的。
重玉竟然還沒走?裴意是他師父,就算住在故居也是合情合理,這重玉又是怎麽回事?
系統:[我覺得他可能看上你了。]
李嶼秋:[不會吧?我和他相處的時候不是挺正常的嗎?]
系統:[……]
李嶼秋撇了下嘴,還是朝二人走去,按照慣常的語句問好。
裴意下着棋,忽然問了一句:“怎麽不見你的徒弟?”
李嶼秋:“我讓他傷好之後就繼續去修行,他喜歡安靜,估計是獨自找了個什麽隐蔽的地方吧。”
李嶼秋不着痕跡的往自己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還好他在地下室裏用法寶設了結界,裴意和重玉應該不會發覺宋淮恩的氣息。
一邊,重玉蹙着眉看了棋盤半天,才說,“裴意,你個老東西是不是又趁我不注意悔棋了?”
裴意無論是外表還是行事作風,看起來都是個很正派的人,但是他有一個壞毛病,就是喜歡悔棋,是個臭棋簍子。
裴意說:“你分明是見自己贏不了,就開始誣陷我了。”
重玉把棋子丢了回去,“每次都這樣,還不認賬,跟你下棋真沒意思。難怪沒人陪你玩。”
裴意卻并不在意他的指控,神情雲淡風輕的收拾起了棋盤,“你既然嫌無聊,又為何來找我?”
重玉的目光飄忽不定了一會兒,心想若不是嶼秋在這裏,他怎麽會以找裴意下棋的借口來?
二人互損了一會兒,李嶼秋見插不進去話,剛好樂得清淨,便說:“既然師父和重玉上神在下棋,那弟子就先回去了。”
裴意點點頭,也沒留他,倒是他走遠了之後,重玉起身跟了過來,在身後出聲叫住了他:“嶼秋,我有事找你。”
“上神有何要事?”
李嶼秋對他的态度仍舊疏離冰冷,何況此刻用不着攔着宋淮恩和重玉見面,他也不必刻意找話題拖延時間。
重玉見嶼秋這般冷淡,莫名忐忑不安起來,是否昨日他的态度真的太過嚴苛了些,否則為何嶼秋現在都不主動和他說話了?先前至少嶼秋跟他在一起時還好主動和他聊天的。
重玉便低聲下氣道:“昨日是我态度不好,你的弟子受傷了,是應該先把他送回去療傷的。”
“嗯。”李嶼秋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只覺得是無意義的廢話,也不知道重玉究竟想表達什麽,如果想道歉,應該去跟宋淮恩說,耽誤了他療傷的時間,而不是在這裏攔他的路。
“……你徒弟傷好了吧?”
“已經痊愈了,多謝上神關心,我會替上神轉達的。”
“上神還有什麽事嗎?”
“……我,沒事了,我回去找裴意了。”
現在輪到重玉來想話題,但是他完全想不出該說些什麽,他從來不用自己哄着情人,就算是追求別人,也很快就能到手,用不着他費心。一旦別人不捧着他,他就會發現自己的無力。
從前他的所有感情經歷都順風順水的很,卻在嶼秋這裏栽了個跟頭,嶼秋不像從前那麽讨好他了,可他卻仍惦記着嶼秋。所以此刻重玉面對嶼秋,他的經驗竟變得捉襟見肘起來,最後只能倉皇離開。
不對勁,這一切都不對勁。重玉心想,從什麽時候起,他變成了心慌意亂的那一個了?
但是他又是那麽期待能見到嶼秋,就算是和他見面不說話也行,他不需要得到什麽回應。
一旦面對面交流,他就變得前所未有的慌亂,腦海裏仿佛一旁空白,什麽詞彙都想不起來,而在嶼秋從始至終都那麽平靜的目光的注視下,顯得他是那麽的……卑微。
李嶼秋在原地呆了幾秒鐘,一頭霧水,[所以他竟然專程為了表達對宋淮恩的歉意來找我了?]
什麽時候重玉對宋淮恩這麽上心了?莫非是他還是想見宋淮恩一面?李嶼秋立馬警惕起來,[不行,看來暫時先別讓宋淮恩出來了,免得他們兩個碰上。]
圍觀完全程的系統:[……]它就不該對宿主的覺悟抱有什麽幻想。
一開始它以為,重玉一反常态的攔住宿主,表現得如此支支吾吾,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心悅宿主嘛,但是宿主就是死活看不出來,還聯想到宋淮恩身上去了,起身宋淮恩就是重玉扯的話題罷了!
而且這個重玉找話題的技術也太差了吧!真不知道他是哪裏找的那麽多前任。
不過系統還是沒給宿主說,說了也沒用平白給宿主添堵呢,不如讓重玉自個兒難受去。
回去後,系統為了慶祝終于完成了第一個任務,第二個任務也即将完成,就給宿主放電視劇看,于是李嶼秋把宋淮恩一個人放在地下室裏晾了一下午加一整晚。
直到他次日早上醒來,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忘了什麽事。
随後想到,原來是他昨天和系統一起追劇追入迷了,竟然把宋淮恩給忘了。
他翻身坐起,驚慌的爬起床,宋淮恩居然被他關了那麽久!
唯一慶幸的是修行之人不用吃喝排洩,所以他就算把人關起來也沒什麽問題,更何況他們本就精神力強大,就算一直帶着眼罩什麽看不見、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也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不過李嶼秋還是感覺自己太松懈了,虐待人也要有個樣子才行,不然宋淮恩都不怕他了。
他進了地下室,見宋淮恩沒動靜,估計是睡着了還沒醒,上前一把扯下他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就那麽自上而下的看着他。
宋淮恩被他搞得忽然一下驚醒了,清了清嗓子,試圖調整一下自己的坐姿,但看他那雙倦怠的眼睛又好像沒有完全醒的樣子,“師尊你來了,怎麽忽然取掉了?我眼睛差點睜不開。”
眼睛被黑布蒙住太久,忽然見到光線是會有些難以直視,刺痛刺痛的。
李嶼秋也沒吭聲,伸手把他伸手的鎖鏈松開了,但是還留了一條傅靈繩。
他看了眼綁在宋淮恩腹部的鎖鏈,伸手朝向宋淮恩。
昨天他就不小心碰了一下,宋淮恩就……所以他今天不會再碰,讓宋淮恩自己把鎖鏈遞過來。
但是宋淮恩才睡醒,整個人在椅子上睡得腰酸背痛,迷迷瞪瞪的,不懂李嶼秋的意思,還以為師尊要牽他起來,于是他就忍着高興,像小狗把爪子遞給主人一樣的,把手交到師尊手上。
“師尊。”他還是頭一次牽到師尊的手,眼睛也直勾勾的看過去。
結果李嶼秋徑直把手挪開了,讓他落了空,随後冷冰冰的命令道:“自己把鎖鏈取了,跟我過來。”
幻想被打破,宋淮恩整個人一僵,但師尊終于來找他了,現在似乎還要帶他做別的事,他別提多期待了,也顧不上尴尬,丢開鎖鏈就跟在了李嶼秋身後。
他身上被傅靈繩纏着,手臂只能小幅度的運動,走路的雙腿倒是完全沒有被拘束。
宋淮恩想了想,說:“弟子還挺喜歡就在那張椅子上的。”
李嶼秋心裏憋着氣,只覺得被關小黑屋後的宋淮恩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讓他越來越難應付,還不如從前那個一味裝乖的好徒弟呢。
李嶼秋把重新人綁到一張軟榻上,軟榻比椅子要方便些,人躺在上面就無法使力了。
李嶼秋把他的臉轉向自己,正色道,“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把你關起來,所以我勸你最好配合一點,否則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
宋淮恩見他師尊掐着他的下颌,忽然想到他昨晚做的一個春/夢。
夢裏的背景很奇怪,他和師尊的穿着也很奇怪。不過那也沒什麽妨礙,他夢見自己跪坐在師尊身前,而師尊捏着他的下巴罵他,還掐他脖子。
沒一會兒,師尊一腳把他踹倒在地,腳踩到他臉上,他在夢裏都能感到頭昏腦漲的。
應該是痛的,他的臉被扇了好幾下,舌尖頂了頂口腔,但是莫名的也很爽。
明明夢境到這裏已經戛然而止了,但他半夜驚醒過來時,衣服都濕了一塊。
也不知怎麽做了那樣一個夢,或許是因為他被師尊關起來了,心中的妄念就放大了?真就還把夢做的栩栩如生的。他用殘餘的一點修為念了個口訣将自己清理幹淨,免得第二天師尊見他這樣會嫌棄他。
“說話,我可不由你喜歡不喜歡。”李嶼秋見他不吭聲,腳尖輕輕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宋淮恩已經說煩了他會聽話,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師尊就是用腳踩弟子的臉,弟子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