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坑自己跳,夏侯總裁深刻地領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谛。

他的計劃是能跟受傷的愛人好好談一下人生,或者看看星星順便做一點和諧的事情,結果對方抱着劇本不撒手了!

長夜漫漫,總裁孤寂,人生悲涼啊!

橫陳身體斜眼看着陳燕北,夏侯總裁怨氣快變成實體了,終于在淩晨五點,對方看完劇本故事後,得到了獎勵性的一吻,外加淩晨的健康運動時間。

差不多一夜沒睡,外加晨間運動,吃得心滿意足的夏侯總裁正在煎蛋,猛然聽得卧室裏一聲大喊:“人在城在!人死城也不破!”

鍋鏟輕輕落在鍋邊,煎得金黃的煎蛋被鏟到瓷盤裏,加上一點醬油,色澤鮮明,香味誘人。夏侯儀取下圍裙,走進卧室,陳燕北翻了個身,露出光滑的脊背,頭埋在被子裏,一只手抱着被子。

夏侯儀看一眼時間,上午十點,伸手把人挖了起來。

“吃了再睡吧。”

夏侯儀看陳燕北差點把煎蛋吃到鼻孔裏,有些好笑地替對方擦掉嘴巴的飯粒。

“劇本這麽吸引你?”

陳燕北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着夏侯儀要笑不笑的樣子,放下筷子,直接起身将人抱住。

“特別有感慨,然後……”

他低頭靠着夏侯儀,幾乎咬着對方的耳朵:“因為有你,我現在特別有自信演出這個人物。”

美人在懷,夏侯總裁美得冒泡,等人走了,才慢慢摸着嘴回味。

長篇電視劇是為建國慶典獻禮,能拿到角色他也是花了一番功夫。要一個讨喜的,讓人有好感的角色,又要有一點內容,挑來挑去,再把人合适的舉薦一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說到底,也還是陳燕北自己有幾分能耐,才能走得順暢。演藝圈也是大浪淘沙,堆出來的花瓶壁花一時間能有無限風頭,但是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終究也只是卒在沙灘上的一朵朵浪花。

夏侯儀在還有陳燕北味道的床鋪上滾了幾圈,才慢悠悠地換好衣服下樓出門,上班去也。

陳燕北這次拍攝就在滬市隔壁的影視城,距離不遠,走高速2個小時就能回滬市。他先去劇組報道,何卓給他帶東西。

陳燕北到劇組報道時,李政正戴着眼鏡看劇本呢。陳燕北上前跟他打招呼。

李政上下打量着陳燕北,半天吐出來幾個字:“換衣服吧,再來一場。”

陳燕北一愣,繼而笑笑:“好的。”

場務帶着陳燕北去換衣服化妝了,副導演看看李政,忍不住開口。

“李導,咋還試鏡?”

李政頭也不擡:“我的劇組可不喜歡那些反反複複的人,簽了合同還能毀約。要是又來一個身體不好的人,我上哪裏找備用人選去?”

副導咋舌:得,這是撞槍口上了。

陳燕北換上戲服,坐在椅子上閉着眼睛等化妝師給他補細節。何卓恰好趕來。帶着一些茶歇點心。

“燕北。”

看陳燕北一身戎裝,戴着軍帽俊俏非凡,何卓忍不住臉一紅,咳了一聲。

“剛接到老板的電話,李導最近氣不順。就昨天,原本說參加這個單元的女演員臨時退出了,嗯……”

陳燕北點頭:“估計是想給我們提個醒吧。今天讓我再試一場。”

李政捏着劇本發呆的時候,陳燕北走了出來,遠遠地,披着披風,戴着白色手套的年輕軍官站在門口,伸手推開雕花門,擡腳走進屋子。

年輕的軍官眼神清澈透明,取下軍帽的動作标準而優雅。從頭到尾都袒露着良好教養下培養出來的氣質。

“李先生。”

陳燕北——不,年輕的國軍軍官彬彬有禮道,身體微微前傾,是标準的西式紳士禮。從眼神到動作,完美得無可挑剔。

“先生請我來,想必是對我的提議有興趣。”

李政扭頭看着軍官,取下自己的眼鏡,饒有興趣地開口:“陸先生好大的威風啊?冒然前來,也不怕今天走不出去這道門?”

副導演在一邊喝水,聞言差點把手裏杯子砸了,回頭看着親自跟陳燕北對戲的李政,臉上滿是驚訝。

“陸先生和學生算是同源,或可說,祖上八百是同宗。何況,大敵當前,陸先生也是內心有熱血之人,與其看着敵人殺我同胞,踏我山河,不如和學生一起,驅除鞑虜。”

李政一手捏着劇本,一手拿着眼鏡,繞着對方走了一圈,口中稱道:“有趣、有趣……”

轉完圈子,他戴上眼鏡,面無表情:“好了,你過關了。”

李政回頭看一眼副導演,眼睛瞪得溜圓:“還不去點一下人?今天拍定妝照。”

陳燕北一直到最後,也沒看到這部戲的男主角和據說換了人的女主,拍完照片,和李政确認了一下拍攝時間,陳燕北馬不停蹄往皖西集團趕。

他要求人,還必須得求人。

劇本裏他扮演的是國軍少将陸子軒,能文能武,馬術了得。有一幕戲,就是他騎着馬遠遠地一槍擊斃土匪,救下這個單元男主角的場面。

他在國外騎過馬,但是真沒策馬狂奔過。不找機會練練,估計到時候要耽誤事。

秦煥朗看陳燕北火急火燎跑來,最後是想找個馬場練習騎馬,愣了一會,揚起嘴角笑了起來。

末了他一拍巴掌,心情愉悅地叫上楊旸,三個人往京城裏跑。

夏侯儀收到短信的時候,臉色變了又變。安排好工作的事情他擡腳也往京城裏跑。

幾人碰面,夏侯儀盯着秦煥朗的眼睛可以丢刀子,楊旸看一眼抱着馬不撒手的陳燕北,又看看不說話互相甩刀子的男人,嘆了一聲。

都這麽大個人了,跟小朋友一樣争風吃醋彼此炫耀,你們行不行啊?

陳燕北騎在大馬“東方”身上,小心翼翼夾腿。

溫馴的大馬腳步輕揚,帶着人小跑起來,繞着寬闊的馬場跑了兩圈之後,速度漸漸快起來。

陳燕北人伏在馬背上,一邊回想劇本裏的描寫,一邊鼓起勇氣側腰,松開左手,對着場外來了一個扣動扳機的動作。

等他停下馬來,就看到兩個鬥雞似的男人。

“來了?”

抹一把額頭的汗水,陳燕北輕巧地跳下馬,東方側頭,在他耳邊打了個響鼻。

“乖,乖。”

接過馬主人遞來的鹹味蠶豆,陳燕北注意力全在東方身上,楊旸在一邊看着,笑彎了腰。

晚上各回各被窩,各自咬耳朵,夏侯狐貍一邊抱着人啃,一邊小聲抱怨。

“你要騎馬怎麽都不跟我說。”

畢竟他也是有很多明星的總裁好麽!區區一個馬場也可以租到的好麽?

陳燕北眼神迷瞪瞪地,聲音帶着嬌嗔:“我、我擔心你工作忙——啊!”

小小一聲,被夏侯儀親吻着,吞到了肚子裏。

跑馬溜熟之後,陳燕北摸着東方戀戀不舍。

“你喜歡馬?”

夏侯儀輕聲道,陳燕北回頭看着東方,回頭來點頭又搖頭。

“喜歡,但是東方更适合在馬場裏奔跑。有時候越喜歡,就越不能束縛。”

“空了就來看看它吧。”

夏侯儀微笑道,愛死陳燕北的冷靜和自制。

“有時候我在想,我都不知道送你什麽好。你想要的東西你更願意自己去争取,我居然連你喜歡的東西都送不出去。”

拍了拍陳燕北肩膀,夏侯儀又是欣慰又有點心塞,愛人這麽懂事又好養,想當個昏君都沒理由啊。

“不離不棄就好。”陳燕北笑嘻嘻道,秦煥朗在他們身後翻了個白眼,扭頭伸手牽着楊旸,示威一樣磨牙。

陳燕北回到劇組,李政正和人說着什麽,對方一身破爛的戲服,臉上抹得髒兮兮,原本的樣貌都看不出來。

李政回頭看一眼陳燕北,對對方的守時點頭示意,看不出臉的人沖着陳燕北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

陳燕北換好衣服化好妝,走到拍攝地點,今天是他第一幕戲,也是非常亮眼的一個登場。

從小接受西式教育,被萬千寵愛長大的國軍少将,騎馬救下被土匪打劫的友軍軍官,兩人從照面開始,就結下了梁子。

扮演友軍軍官的是李政常用的男主劉胥,友軍戲裏的老人,但據說是第一次接拍有點痞樣的主角。

陳燕北的馬是租來的,叫做玲花,是個通體棗紅,演了很多戲的馬演員。

從早就準備好的零食袋裏掏出鹹豆,喂給玲花,陳燕北親密地拍了拍玲花的脖子。馬姑娘眨巴眼睛,對這個讨好自己的人打了個響鼻。

“有點意思。”

劉胥叉着腰站到陳燕北身邊,伸手摸摸玲花,臉上一塊紅一塊青,看起來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和衣冠整潔的陳燕北比起來,簡直髒得吓人。

“看起來跟馬很熟?練過?”

“特地去學了下跑馬,玲花是——是個姑娘吧?”陳燕北摸着馬兒脖頸,對方愉悅地甩了下脖子。

劉胥笑嘻嘻地:“聽說你不要替身?就那個刷帥的動作都自己來?”

陳燕北看了看繞着自己轉圈的人:“對。”

作者有話要說:

人家過節我吃藥……國慶睡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