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雙聽完白澈的話,說道:“按你說的,這時間地點确實都對得上。此人極有可能是柳吉,這柳吉也不是個不和仙家來往的,怎麽我一點都沒聽說過這個人呢?不太合理,大哥你曾經聽說過這個柳吉麽?”
胡玉直搖頭:“沒聽過,擱咱東北都是別人上趕着來攀我,我哪打聽過別人。這柳吉還是大蛇,我更不能認識了。你還不知道我,看着那沒毛的滑不溜丢的直炸毛。你那神通告示不是發出去了,有消息就找上門了,是死是活肯定能有個說法。這也不是着急的事,都好幾百年沒有信兒了,咱現在主要是解決那目目連的問題。”
白澈說:“我倒是有個主意,這玩意不是起源于新羅時期的高麗麽,咱們先去查查它的老底兒。大哥你給王成仁發個神通,讓他聯系聯系高麗參,他們這些個植物精怪活的長還不動地方,找個懂行的給咱說說這目目連到底咋回事,別是咱們漏下啥沒注意的。”
“對對對,小白這個思路對。我也給東瀛那邊的九尾狐大姐發個消息打聽打聽,看看這玩意在那邊最近作沒作妖。”說着胡玉趕緊連發兩個神通。
接下來的幾天,衆人在仙仙小世界一邊訓虎一邊等消息。這期間從東瀛傳來消息說暫時沒有發現目目連作祟,幾個僅存的目目連妖怪還奉上了詳細的東瀛目目連名錄和近百年來的生活軌跡。這幾只妖怪都在東瀛陰陽師的控制下,不曾出現過什麽越軌的行為。
黃十八傳來幾條消息表示他在奉天的幾個洗浴中心和保健按摩店發現了目目連的蹤影,都是以不同的物态形式出現,已經被他英勇的消滅了。這幾天就帶着小蛟龍和哈鼎琪金研熙一起回到常白山,讓他們把小虎崽藏好了。
轉眼過了一周,一個秋高氣爽,風和日麗的早晨,高大的金發男人背起了了個超大號登山包,裏面卻一件登山的工具都沒有。下層放的是貓糧罐頭肉幹羊奶,上面趴着的是兩只小虎崽,拉鏈一拉,就留個能喘氣的縫隙。
虎列夫穿着連體登山褲,硬挺的登山靴加厚的防風衣,像個常年行走的驢友,一路向常白山無人區挺進。一路上無論遇到搭話的登山者還是示好游客一概不回應,假裝自己是個聽不懂中文的老外。大長腿邁開了就是尥,倒是沒有哪個能追的上他,經過層層疊疊的樹林,一轉身就消失在了常白山茫茫的原始森林裏。
一個小時後,常白山北麓獺子洞附近,從山頂流下的小溪旁邊有塊大石頭,大石頭上整整齊齊的疊放着男士登山褲沖鋒衣和一雙大黃靴。一只巨大的斑斓猛虎正帶着兩只小虎崽蹲在溪邊舔水,幾只水獺遠遠的看着不敢靠近。
另一邊的仙仙小世界卻迎來了本該在北麓修身養性的王成仁,王成仁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了個陌生人。一個穿西服戴禮帽的矮個子老頭,老頭長得又瘦又小,滿臉皺皺巴巴的核桃紋,西服禮帽都挺舊,裏面的花襯衫倒是鮮豔。
給二人開門的是筱輝,老頭趕緊低下頭躲着走,跟在王成仁身後顯得有點畏畏縮縮。
王成仁指着老頭介紹道:“這是高麗妖參,樸天參,叫老樸就行,長得挺老,實際沒多大歲數。老樸,這幾位就是鼎鼎有名東北大仙班。這是胡玉胡老大,那是柳二爺,那個是四小姐,開門的是小五。你不用怕,小五不啃參。你把你跟我說的目目連的事再跟幾位大仙班說說。”
筱輝趕緊給老頭搬了個椅子,讓他坐着說,老頭脫下帽子彎着腰連連點頭致謝。
“各位大仙班好,我是從南高麗來的小妖怪,本體是棵人參,叫我老樸頭就行。我祖上也是常白山上土生土長的東北參,被帶去了高麗栽種,現在就叫成了高麗參。其實我和參王也是同宗同族,今日有幸能得幾位大仙班召見,也是我這小老兒的榮幸。聽說各位想知道些目目連的說法,那我就我說說我這幾百年間知道的。”
據老樸頭介紹,這目目連在新羅叫做窺魂兒,确實起源于新羅時期的高麗,各種說法也基本和胡玉柳成雙所知道的對得上。這玩意沒有什麽殺傷力只是個法力微弱的小把戲。後來被東瀛的陰陽師捕捉煉化之後,法力大增,也改名叫作了目目連,之後曾被東瀛人士重新用在高麗。窺伺了許多高麗皇室的秘密。
不過這煉化後的目目連都是有主人的,每個目目連都聽從自己主人的控制,随着封建王朝和戰争的結束,這些目目連有的被法師擊破灰飛煙滅,有的就被自己的主人帶回了東瀛。
在高麗雖然沒有了法力高強的目目連存在,不過這東西起源于高麗。在法力強盛的目目連廣泛活躍的時候本土的窺魂兒并不敢出現,因為會被同類中強大的一方吞噬。但是自從法力高超的回了東瀛,一些剛成形的目目連又開始在高麗活躍起來。
這些目目連先是各種窺伺外國的使館公民的日常,然後進入在高麗的外國企業,收集情報和經營情況。後來又開始窺伺一些名人明星,爆出許多隐私。
但是這東西法力很弱,并不敢進入有風水師,陰陽師布置過的大公司,更不敢進去供奉正神的地方。許多的華企都會供奉財神像,那目目連就完全靠近不了。一些信奉西方宗教的明星帶有十字架等裝飾也能有效的防止目目連的窺探。
目目連背後的操控者似乎意識到窺伺的難度,逐步開始由看得高到看得廣,讓目目連進入一些沒有法器沒有神像的普通人家中,這樣反而能收獲更多的信息。但是這些信息大部分是零碎雜亂無用的。所以,目目連開始轉向幾個更特定的領域,為他們的主人提供更有針對性的信息,其中就包括華國特有的中醫中藥。
樸老頭停頓了一下看看王成仁,得到個肯定的眼神,轉頭對胡玉說道:“胡大仙,我聽到個傳聞,不知當講不當講。”
胡玉:“你說,知道什麽說什麽,不用有負擔。”
樸天參又看看柳成雙說道:“我知道這柳二爺醫術高明,巫醫之術也頗為精進,您可知道這人有長生不老的?”
柳成雙略一回想,搖了搖頭:“這人除非修煉成仙,或者成魔成佛,不然以肉身來說,只有那傳說中的彭祖活了八百年。除此之外,無論帝王将相還是平頭百姓不過匆匆百年,始皇帝煉丹尋仙也逃不過生老病死,世間之人哪有什麽長生不老。”
老樸頭點點頭說道:“這道理咱們都懂,可是還有人在當今這個時代尋求長生不老之藥。我聽說那目目連現在到處窺伺華國藥理,就是想從中尋找能使人長生不老的方法。”
胡玉問道:“你可知是何人在找?”
樸老頭沉默了一會說道:“小國寡頭。”幾個人有些小小的震驚,畢竟在這個全世界開放互通,科技文化相互交融的今天,這個國家的封閉鎖國與世界為敵顯的是那麽的格格不入。同時也真因如此,小國顯得更加神秘虛無,平日裏确實鮮少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柳成雙問道:“樸先生何出此言,可是有了什麽線索?”
樸老頭嘆了口氣說道:“柳二爺,您別提了,我們高麗參原本也像別的地方的人參一樣,緩慢生長,吸收日月精華,因為人類的需求量并不大,而且現在醫藥學進步飛速,需要人參為藥,補充營養的更少了。本是到了我們參類修養生息,吐納靈氣的好時機。卻是北邊小國的高麗參都被挖絕戶了。”
樸老頭心有戚戚的說,那小國寡頭派出許多目目連都沒有找到有效的長生不老之方,于是就先依照傳統藥理喝參湯強身健體。
白澈不解道:“那這一個人再能喝,也喝不了幾根參,這參湯喝多了人體也受不住會七竅流血而死的。怎麽就能挖絕戶了?”
“唉,四小姐,你有所不知,那小國本就不發展,人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連口肉都吃不上的地方,那住在山裏的人類更是窮困潦倒暗無天日。
十幾年前,有個人給這寡頭獻了棵百年老參,那老參本來都長出了人臉眼瞅着就能化形成仙了。那寡頭得到此物之後甚是高興,連夜叫人按着獻參人給的方法煮湯服用,據說服用之後通體舒暢飄飄欲仙,那獻參人也被封了官職,專門負責寡頭的日常保健還給封了個官銜,叫康體主任。
從此之後凡是在北面小國長參的地方,村民都開始挖參獻參,開始幾年也挖出過好參,借此飛黃騰達了不少人。可是人參的生長速度太慢,後來好參越來越少了。有人動了歪心思,開始在小參上雕出人臉模樣再抹些泥土做舊,說是人參娃娃。有些被識破判了罪,有些沒被識破的也得了官職好處。無論怎麽樣,我們人參的日子是不好過了。”老樸頭說着手裏的帽子越攥越緊。
胡玉又問道:“關于那個康體組長你知道多少?”
老樸頭搖搖頭無奈的說道:“一無所知。那邊信息太閉塞了,我們草木植物沒有什麽戰鬥的能力,實在是無法獲得更多的信息了。我們只是想正常的生存,繁衍生息。還請各位大仙看在我們修煉不易的份上,幫幫我們這些小精怪和小植物。”
胡玉又問道:“那寡頭呢?可是什麽妖物幻化歷劫的或者被什麽附體了?這你可知道?”
老樸頭篤定的說道:“那寡頭定是人類,從北邊跑過來些兔子精鶴仙,都說過那寡頭就是人類。而且大仙你想,如果他不是人類為何要用人類的藥理延年益壽,只需掠奪天材地寶尋找洞天福地修煉就好。”
大家也都認同了樸老頭的說法,不過柳成雙還是有一事不解:“那寡頭不是修煉之人,那操縱目目連的是何人呢?是康體主任還是另有其人?”
一時間大家都分析不出過所以然,老樸頭也沒有了更多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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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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