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裏,人散盡了,榕兒帶笑用杆秤挑開雪兒頭上的大紅蓋頭,不出所料,紅蓋頭下是滿臉嬌羞的臉。
“你為什麽突然改變心意,想要娶我了?”沒有擡頭,只能看到一段粉頸輕輕點動。
“因為我知道你是值的我珍惜的人。”溫柔清晰的話語在耳鬓厮磨,雪榕伸手攬了佳人入懷。
雖然不知道雪榕的話是什麽意思,可雪兒的心裏還是美滋滋的,乖巧的靠了過去。
“夫人真是神機妙算,深藏不漏啊,這計策一出,手到擒來,榕兒那倔小子乖乖的就肯娶親了。這次算上你大功一件。”屋子裏喬舟山喜氣洋洋的對身邊伺候的秦氏誇贊道。
雪榕特意起了個大早,拉着雪兒過來請安,走到門口,恰好聽到屋內傳出的聲音,心裏起了疑,忙拉住雪兒,沖他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只聽裏面道,“老爺說笑了,哪裏算得上妾什麽功勞,回頭怕是榕兒還要怪我呢。妾看雪兒那丫頭對榕兒有些心思,暗中打聽,倒讓我知道了些事情,想來榕兒也是重情重義之人,所以妾才想出這樣一招,說來這次最大的功臣應該是星兒,難為它裝了這麽些日子的病,該憋悶壞了吧!”
“原來是爹和娘合起夥來騙我們!”雪榕拉着雪兒推門進來,不客氣的嘲諷道。
看到兩人進來,喬舟山和秦氏,明顯都是一愣,秦氏搶先道,“榕兒,你別怪老爺,是我出的主意。”
雪兒暗暗拽了拽雪榕的衣袖,福了一禮,輕輕的道了聲,“奴婢給老爺、夫人請安。”
雪榕伸出手指在雪兒的手心裏輕點了一下,示意雪兒不要說話,知道雪榕不是真的生氣,雪兒也就放下心來,由着雪榕去“報仇雪恨”。
“我知道夫人是幕後軍師,榕兒自愧不如。”雪榕仰起頭,冷嘲熱諷道。
“榕兒,夫人這是為了你好,你怎麽能不知好歹,恩将仇報呢!”喬舟山忍不住為秦氏抱不平。
“那我還應該謝謝她了?”雪榕笑道。
“我知道這次惹得二少爺不高興了,二少爺若是有什麽火,只管沖着我發。”秦氏面沉似水,神情倒是坦然。
“這個不急,榕兒只是好奇,怎麽從前不見夫人這般神機妙算,安邦定天下?”雪榕挑眉笑問。
“以前我只是個奴婢,主子的事情哪裏輪的上我說話?”秦氏說的自然。
“夫人還真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現在是主子了,所以榕兒只能乖乖受欺負了?”雪榕一邊撇着秦氏,一邊嘆氣。
“榕兒,別胡鬧!”喬舟山終于看不下去了,阻止道。
“爹,其實榕兒是想說您早就應該把娘扶正了。”雪榕見喬舟山真的惱了,忙結束玩笑,規矩道。
“死小子,你唬我們呢!”喬舟山一瞪眼。
“就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就興你們欺負我們,就不許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雪榕說的振振有詞,理所應當。
“哼,一年之期,若是給我生不出來大胖孫子,看我怎麽收拾你!”喬舟山冷哼,心道,小子,敢耍我,咱們走着瞧!
“爹,您這是報複,兒子不服!”雪榕苦着臉道。
喬舟山得意的笑。
“……”
“你說什麽,小子?”聽雪榕小聲在嘀咕,喬舟山警覺的追問。
“沒說什麽,就是…就是,爹和娘打算什麽時候給我們添個小弟啊!”說完這話,雪榕拉着雪兒轉身就跑。
秦氏登時羞紅了臉。
喬舟山看着秦氏,笑,“夫人,覺得榕兒說的如何…”
“老爺,榕兒那是渾說,妾……”秦氏低頭道。
“給我再添個兒子。”喬舟山用手堵住了秦氏的嘴,眼神裏已然帶了命令。
“二少爺,二少爺…您要去哪兒啊?”雪兒被雪榕拽着,跑了出來,這會兒喘的厲害。
雪榕停住了腳步,扶着雪兒的肩,待雪兒喘穩了,才笑道,“自然是去找那個罪魁禍首報仇了!”雪榕笑的古怪。
雪兒不解其意,“二少爺是要找誰啊!”
“找猩猩去!敢騙我,看我怎麽欺負他!”雪榕有些孩子氣的道。
“不行,你不能去,我不許你去欺負星兒。”雪兒沖到雪榕前面,擋住了去路。
雪榕一把抱起雪兒,由着她羞臊的捶着自己的肩,央求放她下來。
雪榕也不理會,一口氣把雪兒抱到了猩猩的小屋,果然看到那只猩猩,此刻活蹦亂跳的,哪裏有半點病态。
猩猩看到雪榕他們過來,也毫無愧意,大大方方的沖着雪榕龇牙咧嘴。
雪榕放下雪兒,沖着猩猩拍拍胸脯,然後伸手一指,“喂,你膽子不小啊,膽敢騙我!”
猩猩一溜煙竄上了樹,不理會雪榕。
“你想跑……哎…”雪榕剛想湊前,從樹上就飛下了一大片葉子,不偏不倚正砸在雪榕頭上。
雪榕伸手摘掉落在頭上身上的葉子,氣的差點蹦上了樹。膽敢暗算我?小人!不是,是小猩猩!
雪兒在一邊笑的彎下了腰,暗地裏直沖猩猩豎大拇指。
雪榕一扭頭正看得清楚,心裏那個郁悶,雪兒啊,你既然嫁給了我,怎麽還幫着你前夫呢,不對,不是前夫,他倆還沒成親呢,我才是明謀正娶,哎呀,想什麽呢,腦子怎麽都成一鍋粥了,是我明媒正娶的雪兒。算了,我犯得着和一只猩猩争嗎!雪榕一屁股坐在了樹墩上,生悶氣。
雪兒抿着嘴湊到近前,“喂,你生氣了,真小氣!”
雪榕不答話。
猩猩從樹上又飛了下來,舞舞紮紮的落在雪榕的身前,拽着雪兒的衣襟,要把她從雪榕身邊拉開。
雪榕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把雪兒拽到身後。你這個壞猩猩,當着我的面,就敢搶我的女人,我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瞧瞧,我就不姓喬!
雪榕扯落一段枝條,就沖着猩猩揮了過去。
猩猩機敏的閃過,還順手将籃子裏的新鮮野果砸向雪榕。
兩人,哦,不,确切的說應該是一人,一猩,在籠子裏開始了聲勢浩大的戰鬥。
雪兒站在邊上,不停的喊着,“別打了,快停手!”可是她的話毫無效應,這一人一猩,打的是不亦樂乎,果子更是摔得滿地都是,籠子裏一片狼藉。
喊累了,雪兒索性坐到一邊,由着他們打,反正看這陣勢,不争出個上下高低,這一人一猩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終于停了手。
“呼呼”,雪榕坐在地上直喘,猩猩也癱軟在地上,累得不成樣子。
雪兒搖搖頭,舀了幹淨的水先喂給猩猩,等猩猩喝飽了,才重新盛了水喂給雪榕,雪榕此刻倒是沒什麽力氣計較誰先誰後了,口幹舌燥,端起水就往嘴裏灌,雪兒忙着奪,“慢點,慢點!”看雪榕喝好了,雪兒取出自己的帕子,細心的給雪榕拭去額頭的汗珠和嘴邊的水跡。
“你總盯着我看什麽?”雪兒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我發現你原來長得這麽好看。”雪榕目光帶笑。
“呸,登徒子!”雪兒扭過臉,心裏卻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