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了東西有了銀子,林一凡便把懷裏的錢袋子遞給夏萍:“你不是要用銀子嗎?給你!”
夏萍倒也沒跟林一凡客氣,接過錢袋子裝在自己懷裏,看着琳琅滿目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茫然的開口問:“你知道哪裏有藥鋪嗎?”
“縣城裏一共有三家藥鋪,仁心堂,保和堂,福康堂,其中就屬仁心堂的張大夫淡泊名利,重義輕利,且他家的藥價格公道,你若是抓藥去仁心堂最為合适。”
夏萍了然的點點頭:“那咱們就去仁心堂。”
林一凡在前頭帶路,夏萍緊跟在其身後,路上到處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比肩接踵,夏萍怕銀子被小偷順走,中途便把錢袋子遞給了林一凡保管。
不知拐了多少彎,走了多少路,夏萍才到了仁和堂的門口。
相對于別得街道的熱鬧,這條街道倒是安靜了許多。擡眼望去,夏萍才發現,林一凡說的三間藥鋪竟然都在這條街上,三間藥鋪挨得并不算遠,按照現代的時間算來,三間藥鋪最多走個七八分鐘也就到了。
夏萍暗道:做生意者不是最忌諱生意被搶走,現下三間藥鋪相距如此之近,店裏的生意能好嗎?
夏萍擡腳進了仁和堂的大門,這才發現,她剛剛想多了,雖不知別家的生意,可單看仁和堂便知其生意不會差太多。只因店裏坐堂的老大夫面前排了一條長隊,隊伍并不是太長,粗略一數約莫有十來個人左右。
林一凡知道夏萍并不看病,只是來抓藥,故而并沒帶她往坐堂大夫面前去,領着她徑直朝櫃臺走去。
“夥計,我要抓藥。”頓了頓,又說:“八角、丁香、山奈、山楂、小茴香、甘草、豆蔻、當歸、肉桂、香葉、胡椒各三兩。”
櫃臺後的夥計手腳麻利的稱藥、包藥,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夥計把包好的藥遞給夏萍:“一共是六百個銅板。”
“六百個?這麽多?”自從親眼見證了林一凡買野雞野兔才得了四百一十個銅板後,夏萍就覺得古代物價真貴!
不等夥計開口反駁,林一凡已經把錢袋子裏唯一的銀疙瘩遞了過去。
眼看着剛剛賺得銀子還沒捂熱乎就花出去了,夏萍的心在滴血,銀子啊,竟然這麽不經花!
“你選的藥材種類足足有十一樣,每樣都要三兩,算下來我們收的并不貴。”抿了抿唇,夥計又說:“這些藥物雖然溫和,可混在一起再加上量多,服之對身體是有害的,切記不可多喝。”
夏萍微微颔首,接過藥包,和林一凡并肩出了藥鋪。
走到買陽春面的攤位,林一凡見夏萍頗有幾分聞着香味走不動的樣子,花了十文錢,倆人在攤位前坐下來吃了一碗陽春面。
蔥花的清香混合着麻油和辣椒油的香味倒是讓夏萍胃口大開,雖然是一碗最簡單不過的陽春面,可夏萍卻覺得,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一碗面了,面條是手擀面,吃起來筋道十足,分量還不少,倒是不虧這五文錢。
林一凡見夏萍吃飽喝足後,這才起身說:“走吧,到家正好能趕上吃晚飯。”
回去時倆人在縣城門口坐的村裏的牛車,一人三文錢,倆人五文錢,本來夏萍還一臉高興,坐牛車倒是比走路更方便,可坐到一半,她就後悔了,不為別的,牛車實在是太颠了,颠得她剛剛吃的陽春面都快要吐出來了,颠得她屁股都成八瓣了。
她暗暗在心裏叫苦,想不到牛車竟然這麽颠,早知道這麽颠,她就不坐了,她寧願一路步行回家,也不想到家後身體散架。
下了牛車,就看到各家各戶的竈房煙囪裏升起袅袅炊煙。到了林家的時候,二弟妹趙玲在竈房裏做飯,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肉香味。
趙玲聽見院子裏傳來的動靜,從門口往外伸頭看了看,看到林一凡和夏萍,臉露喜色:“大哥,大嫂回來了啊!”
不等夏萍反應過來,只見趙玲擡頭沖着東屋喊道:“娘,你快看誰來了,大哥,大嫂從縣城裏回來了!”
話落,只聽得木門嘎吱一聲響,林氏、林芳以及抱孩子的三弟妹孫蘭也從屋子裏出來了,再加上竈房裏做飯的趙玲,幾人團團把林一凡和夏萍圍在中間。
林氏笑着問道:“咋樣,集市熱鬧不熱鬧?今天買了多少銀子?那只狍子應當值不少銀子呢吧?當初小芳說想吃我都沒讓她吃,想着等集市的時候賣錢。”
當着衆人的面,林一凡從懷裏把錢袋子逃出來遞給林氏。
“嗯,今天去錦福樓的獵戶不少,獵物的價錢沒有以往的高,賣的銀子都在這裏了。”
林氏用手墊了墊,可能是覺得沒多少,又把銀子倒在手心裏數了數,臉色變了變:“怎麽才這麽點?一只狍子少說也得二兩吧,再加上八只野雞和六只野兔,怎麽也得快二兩五才是,這才一兩多,連二兩都沒有,你們莫不是把銀子偷花了?”
說着,林氏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一凡和夏萍,生怕錯過她們身上一絲一毫可以私藏東西的地方。
“娘,你說的啥話。今天縣裏有集市,大家都是趁着集市去買獵物想賣個好價錢,錦福樓後院門口聚集了十來個獵物,每個獵戶手裏的獵物都不比我的少,不過是一只狍子而已,往日裏沒人賣的時候自然是之前,大家都賣狍子、野雞、野兔,錦福樓的掌櫃也不是傻子,怎麽還會如往常的價收購,自然是要往下壓一壓價的,反正你不買還有別的人買,不愁找不到新鮮的野味。”
頓了頓,又道:“反正錢都在這裏了,娘,你收好便是。”
言罷,林一凡把扁擔放在角落裏,擡腳回了屋子裏。
林氏氣急的瞪着林一凡的背影,卻敢怒不敢言,家裏的錢都是大兒子掙得,她若是惹惱了他,他往後把錢私藏下來不給自己了咋辦?依着大兒子的脾氣,這事他不是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