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慮的手塚快十二點才到家。不過他确定不二今天一定會等他,和他說“相親”的事。

“困了回房去睡。”走進客廳就看到不二睡在沙發,手塚上前輕輕拍拍迷糊的不二。

“吶,你回來了?”不二揉揉眼睛,努力振作清醒。

“嗯。”手塚站直,抱臂看着迷糊可愛的不二,心中更加難舍。

“那個……”準備好的話因為隔的時間太久,尚未清醒的不二自然說不清。

“帶了夜宵,一會兒我們再聊。我先去洗澡。”

“嗯,好!”不二忙點頭,他還真怕手塚說“晚安”。

說實話,這幾天不二一直是很難過;越是努力的克制,越是感到難受。當今天為手塚确認了約會對象,回到家的不二,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維持。

他知道,他愛着那個自己正努力往外推的人……從此以後,那個人溫暖的懷抱,那個人獨有的溫柔,他都不能在去依賴,都和他無關了啊……

用過夜宵,倆人如常站到陽臺。不過直到現在不二還是沒把話說出口。

說不出口──餐桌上不能說話閑聊是借口,那話實在難以啓口才是原因。但又不能不說──他必須為手塚的幸福努力……心好痛,原來愛真的會讓人痛。手塚比他更早感覺到痛,所以他決心作個了斷……可是──好舍不得啊!

看着臉色變幻心情猶疑的不二,手塚采取主動,單刀直入──“Fuji,我不會去相親。”手塚用的是對天才最有效的“直球”。

“咳咳……”不二被水嗆到,忙把杯子放到旁邊花架上,手塚怎麽知道他要說什麽?

“慢點……你為我安排的約會,我拒絕了。”手塚急忙上前輕拍不二的背。

“是由美子姐說的嗎?──吶,抱歉。”無法直視手塚的眼眸,回神的不二只得撇過頭。

“Fuji,你不需要說抱歉──是我對不起。”手塚退後兩步。

“Tezuka?”手塚聲音裏隐谕的悲傷讓不二心痛的擡頭,他不想傷害手塚的。

“相親甚至結婚從未出現在我們的藍圖,以前也從未想起過。現在我們的事業正處在上升期,更不會做這方面的考量。我們是好朋友,好意和關心我都收下了。”

“Tezuka!”看着如此禮貌疏離,宛如割腕之痛的手塚,不二情急失聲。

“Fuji……”不二如此擔心自己的神情正在進一步印證手塚心中所想──不二很在乎自己。

“吶,Tezuka……難到你不明白我想要什麽?”不二忽地揚起笑臉看着高過自己的手塚。

“Fuji,我都知道,但請不要勉強自己。”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嗎?不二這樣的笑容讓手塚心疼,他該拿一心為自己着想的不二怎麽辦?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想你幸福!我不要你這樣痛苦!我不要……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不二苦笑的低下頭,忍不住想哭。

“Fuji,不要勉強自己……”手塚一步上前輕輕捧起不二流淚的臉,一字一字的道。

“Te……zuka……”無法逃避深情的黑眸,不二下意識的抓住手塚的衣袖。

“我愛你,只是想守在你身邊……Fuji,請不要拒絕我的守護,就讓我以朋友的身份在你身邊。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我會祝福,如果你想我離開我會──離開。只要你想我做的,我都會完成;但我真的無法去和別人見面……原諒我,只有這個我不能聽你的。”這是放下驕傲的手塚所能做的最大讓步了,他愛着他啊。

“Tezuka……”手塚的懇求讓不二心軟,手塚的認真讓不二動容,手塚的痛更讓不二感同身受……他怎麽忍心讓手塚如此?他又怎麽舍得讓手塚離開?!

“不要哭,守着你就是我的幸福了……”每一滴淚都在灼燙着去擦淚的脂腹,手塚心慌意亂,情感壓過準備好的理性話語。

“不是這樣的!”他在努力啊,他不要手塚踏入深淵。

“我答應我會努力……”手塚忙安撫着不安的不二,也堅定了信念。他完全放不下他。

“你會幸福!一定會幸福……”不二堅持,他要手塚幸福。

“傻瓜……沒有你,我不會幸福。想我幸福的話,為什麽不自己給?”手塚輕憐的吻落在流淚的清顏,鹹鹹的淚讓他通徹心扉。

“我?”不二一震,他從未想過自己可以給手塚帶來幸福……他以為他帶給手塚的是不幸。

“我的幸福只有你能給……只有你。”手塚微嘆,他就知道不二從未想過要自己親手給予幸福,不二根本是在為了自己而逃避,更甚的還在為自己的将來放棄一切。

“吶……只有我嗎?”不二深吸了一口氣,藍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手塚。

“是。只有不二周助才能給手塚國光幸福。”這是定理,更是公理。

“真的嗎?”不二心一橫,鼓足所有的勇氣,“……那就不要離開!”

“Fuji?”手塚緊盯着不二,他怕自己會錯意。

“不要離開,永遠都不要離開……”手塚痛楚的雙眸讓不二心疼,他不是要這個人幸福嗎?如果只有自己能給──不二緩緩露出笑容,“愛我就永遠不要離開!”

“Fuji……”含淚綻放笑容的不二,讓手塚驚喜交加。

“抱歉,Tezuka……以後我不會了。因為發現自己的心情和你一樣,才想出那個主意去找姐姐。我以為這樣你就可以有完美的人生……對不起,我不該不考慮你的感受……”不二的聲音越來越低,他本來也是後知後覺。

“我知道都知道……勉強自己去做這樣的事,你比我還痛吧。”手塚心疼的看着不二。

“嗯……”坦然承認。将自己喜歡的人推入別人的懷抱,不痛才怪!

“都過去了……”手塚擦去不二眼角最後一滴淚,珍惜的看着不二。

“吶,Tezuka……我想我愛上你了。”勇敢面對自己心情後的不二,無比坦誠。

“三個字……”想要進一步确認,手塚期待的看着不二。

“我愛你!”不二微笑,伸手摟住手塚的脖子,投入一直等待他的溫暖懷抱。

“啊……”緊緊擁助懷中人兒,他終于等到不二的承認。

“吶,我愛你……四個字沒關系吧?”貼着那份溫暖,不二已恢複往昔日的俏皮灑脫。

“你啊……”寵溺的揉着不二的蜜發,柔軟的觸感直達心底。

“Tezuka你笑了……吶,好久不見你的笑容了……”不二擡頭看到手塚臉上喜悅的微笑,也露出安心的笑容。這段日子手塚很痛苦很辛苦吧!

“Fuji,請以婚姻為前提和我交往。”手塚鄭重其事,微笑的看着終于露出真心笑容的不二。

“吶……”脫離手塚的懷抱,不二漸漸斂了笑容,明亮的藍眸透着專注。

“我愛你……和我一起,周助。”深情的手塚執起不二的手,告白,承諾。

“嗯……和國光一起。”無法拒絕,更不想拒絕,不二認真的點頭。

“我想吻你,可以嗎?”情動卻不能善動,手塚緊張的看着眼前的不二。

“嗯?……呵呵……”不二一怔,不由噗哧笑了,卻很快低下頭。這人剛剛不是還捧着自己的臉親吻嗎?嗯……心跳變快了,不二臉紅紅的低頭想着。

“Fuji……我──抱歉,上次是不是弄痛你了嗎?”上次情不自禁強吻了不二,手塚一直擔心弄痛了不二,給不二造成不好的印象。

“什麽?啊……沒有。”不二驚訝的擡起頭,一想到上次的吻,又臉如火燒的急忙轉頭。

“Fuji……”手塚溫柔的看着那沾染了紅暈的側顏。

“嗯……”知道手塚在等,不二微微颔首。瞬時一吻輕柔的落在他的唇上,珍惜的慢慢撫過。

一吻後,兩人靜靜對視,彼此的氣息在空氣中流轉,糾纏。

情不自禁,手塚伸手攔腰将不二納入懷中,深情炙熱的吻鋪天蓋地,不二也漸漸沉醉在那霸道的溫柔中,本能的開始回吻手塚……

他們再也分不開,也不想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