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白,好幾年沒見你穿男裝了,這冷不丁一出來,我都沒敢認。”黃十八扯扯白澈的連帽衛衣揶揄道。

白澈腼腆的笑着說:“咱們不是還去洗澡麽,我穿女裝我怕搓澡的大爺把我攔下。”

胡玉拉了拉白澈的頭發說:“那你這大長毛子也不行啊,容易引起誤會,這老長,還燙卷的。”

白澈說:“我到澡堂門口先變個短發,洗澡那幾個小時我法力還能維持,等出來我再單獨去高麗街洗個頭做個造型。”

一陣有節奏的汽車喇叭聲按個不停,柳成雙從奔馳G500 裏探出頭問:“怎麽還不走?誰坐我車?”筱輝跑過去自然的坐到副駕。

胡玉對黃十八說:“你別坐我車,嘟嘟嘟的嘴不閑着,煩人,你去坐大奔,我那車裝不下黃鼠狼子。”

黃十八二話不說的跳上胡玉的雷克薩斯,催着說:“快點走吧,一會天黑了,大雪封山了,快點,快點,再不走老翟家的雞架都賣沒了。”

白澈也爬上了胡老大的車,乖乖的坐在後座來回倒騰着自己澡筐裏的洗發水,護膚品,小面膜,搓澡巾也要疊的整整齊齊,毛巾浴巾擦腳巾一次性擦臉巾都要确認帶好,磨砂膏按顆粒粗細一瓶瓶的排好順序。

胡玉想把黃十八踹下去,可是柳成雙的車已經開走了。本着愛護大自然,愛護小動物的原則,胡玉載着黃十八和白澈出發了。

一路山路十八彎,雖然東北的山不像南方那樣險峻陡峭,這山上的公路兄弟幾個也開了幾十年,可是因為冰雪還未完全消融,也是開的小心翼翼。終于到了山下,東北冬天夜晚總是來的特別早,剛剛四點多太陽就要落山了。火紅的夕陽照在皚皚的白雪上,常白山變成了常紅山,仙仙小世界也隐沒在高山深處,離它的主人們越來越遠了。

黃十八一路都沒敢說話,怕影響胡老大開車,憋的夠嗆,好不容易到山下了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咱們老家可真美啊,大山大水的,以前我在小興安嶺那邊修煉,那得到五月份雪才能化,才能往山下走。”

沉默,沒有人接黃十八的話,胡玉假裝沒聽見,而白澈繼續沉浸在整理洗護用品的快樂中。

黃十八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別人,況且我黃十八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是尴尬的本能繼續說:“大哥,你是不是在小興安嶺也有親戚?我記得咱們剛搭班子的時候,還來過,我倆還喝過酒。喝完他變回本體,挺老大個狐貍,都趕上那狼了,那是你家啥親戚來着?”

胡玉回答:“我老舅,我媽沒修成仙,狐貍時候就沒了,我媽家那邊就我老舅修成了。法力挺厲害,屬于我們狐貍裏頂尖的,我剛修成能化形,狐貍還是一尾的時候,人家就九尾了,在天庭都能數得上的。”

白澈小聲附和一句:“狐老舅可真厲害。”

黃十八接着又問:“那老舅現在擱哪幹呢?這誰家要能請到老舅當保家仙,那不得保出個皇上來啊!”

胡玉答道:“誰能請動他啊,再說人家早就不幹保家仙,在天庭挂名了,東北理事會顧問,這邊有啥大事人家才出馬。他也不咋擱東北待着,找個狐貍,北極狐,俄國那邊的。俄國那邊狐貍成不了仙,不會修,他給帶到東北來,又教中國話又教仙法的,天天給喂人參雞。整好幾百年,我老舅媽才能化形。”

白澈問道:“大哥,啥是人參雞啊?”

黃十八搶答道:“就是給雞從小喂人參,靈芝,仙草,天材地寶,等雞長大了再把雞吃了。”

白澈不解道:“那為啥不直接喂人參靈芝呀?”

胡玉說道:“狐貍不吃啊,那人參再好,狐貍是狐貍的時候也不知道那玩意好啊,得修成人形才能當保健品那麽吃,就像雞肉再好吃,你當刺猬時候你也不吃。”白澈點點頭表示了解。

黃十八繼續問胡玉:“大哥,那你那老舅媽化形了是啥樣?她在咱東北修成的是不是就是咱東北人這樣?”

胡玉:“那沒有,人時候是白人長相,然後還不會說外國話,一開口就大碴子味,跟我老舅一個口音。

不過那狐貍時候是真漂亮,大白毛,老厚老厚了,跟氈子似的,也不知道咋長的,還鴛鴦眼,一只藍色的一只黑色的,像那波斯貓似的。個頭也挺大,跟那個薩摩狗那麽大。要不我老舅能一眼相中,給整回來又費勁吧啦的修成仙麽。”

黃十八暗搓搓的歪嘴一笑說道:“哎呀,老舅真挺顏控哈,那時候就看毛色好看就整回來了。這外國的是好,跟咱就是長的不一樣,都大高個大長腿的,毛也好,尤其那俄國的,都冷,蹭蹭長毛,都是厚毛的還不掉,是不,小白?”

胡玉不明所以,從後視鏡看看小白,小白從一堆護膚品中擡起頭,茫然的:“嗯?”了一聲,接着垮下小臉低下頭繼續整理自己的鵝黃色小澡筐。

胡玉看看黃十八說道:“你又在那憋啥壞屁呢?黃鼠狼子一會不放臭屁就難受,你到底想說啥?”

黃十八見胡玉接了話茬兒,馬上把話題對準胡玉:“大哥,你說你這不是開竅了麽。你是不是也得找個毛好看的?畢竟你那毛就秋冬能看,春天像個蒲公英成精,夏天都不如那剃了毛的農村笨狗。倒是看着挺瘦溜。”

胡玉橫了他一眼說道:“你好,黃了吧唧的,跟那個海綿寶寶刷完碗不要了似的,你見過給農村笨狗剃毛的啊?你少在叭叭了,拐彎抹角又扯小白又扯我老舅的,一會到鐵嶺我就把你踹下去。一道兒就聽你在那嘚吧嘚嘚吧嘚的。你啊,要麽從現在到奉天都憋給我說話,要麽你就變成黃皮子在車座子底下給我趴着!”

黃十八不甘示弱的說:“我不是不能趴着,我不是怕到檢查站,人家再說你偷獵野生動物麽,我現在多少也算個保護動物,森林公安啥的抓你咋整。”胡玉懶得聽他說話,一個眼風過去,黃十八用法術瞬間移動到後排,閉上嘴看着小白擺弄小澡筐。

幾個人已經半年沒來過東北最大的城市——奉天。奉天,東三省最大最繁華的城市,因為靠近山海關,離祖國的首都比其它兩個大城市:春城和冰城更近,所以更加繁華。雖然無法跟華國發達地區的大城市相比,但是也是該有的排面都有,燈紅酒綠,經濟繁榮,而且生活在此的人類因為生活壓力小,所以更加悠閑樂觀。

以前每年幾個人過年之前都要來奉天潇灑一番,置辦年貨,探親訪友。今年因為柳二爺的意外冬眠,幾個人一直輪流守在山上,能不下山就不下山,能網購就網購,最遠就是去縣城買麥肯基,大奶茶和星爸爸。

幾個人進了城,先是去大商場掃蕩一番春季新款,什麽驢的鞋雕的包,卡掉牙的金銀珠寶大皇冠的鑽石手表。總之就是什麽貴買什麽,什麽浮誇選什麽,充分顯示了東北大仙不差錢的傲嬌。

買了手表就要去吃燒烤,雖然沒有扒蒜小妹兒,但是各位大哥小哥有大金鏈子配鑽表必須整頓小燒烤。

吃燒烤對于胡老大和黃十八來說是異常危險的,不過他們行走江湖多年,橫跨黑土地見多識廣,采取了一貫的戰術戰略,二十個雞架,一百個雞翅分五家吃完。

可一家造,非常容易引起人類的懷疑,畢竟真正東北大哥的最愛都是腰子,油邊,肉筋加成箱的大綠棒子,頂多再來點花生毛豆拍黃瓜。

雞肉類,作為一道在東北上不了硬菜菜單的溜縫兒下酒菜,點菜量過大會讓後廚和服務員誤會大哥不夠哥,以為是幾個剛削完老公的大姐或者剛罵完老伴兒的大姨來閨蜜聚會。燒烤,作為東北的一個重要菜系,別說分五家,就是分五千家也吃不重樣。

酒足飯飽,開始泡澡。幾個人進了人均消費399華國幣的高檔洗浴,連洗帶搓,連蒸帶泡。各種足底SPA,拔罐拍痧。一頓操作下來,個個身輕如燕重歸仙班。

五個人在淩晨時分重聚在大浴場單獨的麻将包間。準備開始一場正宗的東北宮廷麻将局。作為曾經在滿清宮廷當過差的柳二爺和白小四,雖然官階不高,卻都立過功救過皇親國戚,他倆分別有一副皇家禦賜的麻将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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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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