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不行了……嘟嘟嘟!”手機再次被切斷。
姚麓心裏很焦急,挂了電話後,就聽後面有腳步聲傳來,他的電梯到了,擡步邁進電梯時正好有人拍了他一下,同時做兩件事就是容易分心,姚麓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沒有把腳抽回來,而是先轉了身。
電梯緩緩合攏,友好地夾了姚麓一下:“嗷!”
他有些沒用地捂住腿跳了一下,兇狠地瞪着始作俑者。
林木在瞪視下渾身難受,如果可以,打死他也不想來,但是梅總讓他來追姚麓送落下的車鑰匙,剛才梅總催他催的急,甚至目送他拿着鑰匙走出辦公區,他都來不及換個人替他……
他伸手嗫嚅道:“姚總,車鑰匙。”
姚麓心裏着急吳霆的事,又突然被夾了一下,存心為難林木,就是不接,氣氛一時凝固住了。
林木覺得自己倒黴死了,從前他迫于姚麓的暴力,如今迫于他是公司的合作夥伴,他好像一直處于一個被對方壓制的地位,這實在是太讓人有挫敗感了。
他知道姚麓存心為難自己,很想把鑰匙甩到他的臉上。
一道聲音打破兩人之間的暗流洶湧:“小林,怎麽送個鑰匙這麽慢呢!我還以為你沒追上姚總呢!”
有人來了,姚麓又不犯病了,他将鑰匙接過去後,瞪了林木一眼,立刻轉身走了。
其實姚麓并不想跟林木分手,當時斷絕經濟往來,是給林木一個斷絕關系的信號,想讓他回來哭求着自己和好。
畢竟姚麓一直以為林木深愛着他,雖然不知道他這種直覺到底是怎麽得出來的。
他在國外訪問的時候,等來等去不見林木聯系他,手機拿出來又放回去,一天不知道要看多少遍手機,他都懷疑自己得神經病了。
結果呢,回來一看,人搬走了,電話也換了,看起來對過去沒有絲毫留戀。
姚麓這個時候開始懷疑自己的的确确是走了一招爛棋,但又拉不下臉來去找人,就這麽又耗了幾天,沒想到在魯威看到林木。
看他那模樣,離開自己後不僅沒傷心,反而過的更好了,姚麓想想都氣。
海城的夜晚,華燈初上,姚麓坐在公寓的吧臺旁,沒有開燈。吳霆暫時沒事了,給他報了個平安,順勢自己看到有摩托車從自己身邊甩出去,看到後暈血了。他笑了笑,把吳霆驅逐出腦袋。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回憶起了跟林木過往。
他跟林木的關系開始的粗暴簡單,始于一場吳霆的拉皮//條,姚麓彼時還是個純情無比的少年,跟肖揚分手後在紅塵買醉,稀裏糊塗就跟林木有了點兒肉//yu關系。
那時他被肖揚傷透了心,覺得跟他長的相似的男的估計也不是好東西,那段時間林木沒少受苦。
他這人有點兒情感上的潔癖,自從開葷之後,真真正正做到了守身如玉,這是吳霆都不知道的。
他雖然會跟兄弟們一起在某些場合逢場作戲,但點到即止并不沉迷,他會跟一些長的好看的男子關系親密,但真正到了要上床的時候他又滿心拒絕,好像在守着某條底線。
這種底線應該是他私心裏不想放棄自己,姚麓一直活的很矛盾,內心裏總是交織着一些沖突,卻永遠做不到合二為一。
他有時覺得自己爛透了,前途一片暗淡,是個不折不扣的爛人,就該永遠活在泥沼裏,不見天日,當他被這種自我鄙棄支配的時候,他會跟所有稍微有些姿色的男孩逢場作戲,讓別人以為他就是個浪蕩子。
但他有時候又覺得自己不可以沉淪下去,應該去做點有用的事,對社會有點兒貢獻,不辜負來世上走一遭,這樣想時,他又會對自己特別珍惜。
他在沖突中度過流水一樣的日子,但無一例外地,夜晚總有一個陪伴自己的人,在微涼的昏暗中微微蜷縮着身體,用人類的體溫安撫他年輕躁動的心。
雖然開始不是特別美好,但同床三年,怎麽都睡出點兒感情來了吧,姚麓有些忿忿地想,我他媽床頭照片兒都換成他了,他竟然把我踹了?姚麓都不知道誇自己蠢還是誇林木演技好了。
姚麓一直都對林木沒有隐瞞,肖揚的事他也知道,但姚麓不是傻子,兩個人的性格南轅北轍,只要認識他倆,肯定會輕易将他們區分開來。
肖揚性格有些高傲,走到哪裏都是衆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不是等閑凡人可以擁有的。林木則是普通人中的發光體,可以摟着抱着搓着,有時冷不丁地還會撓人,讓人七竅生煙,總體來說是個讓人回到人間的可愛的小東西。
姚麓将夜晚的同床共枕發展到白日裏的相依相伴,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而且他這一年多來行事都很規矩,這是出于一種對自我的約束,如今看來,這種做法更對得起林木。
他越想越覺得心裏的氣下不去,跟林木這事兒沒完,這個蔫兒壞的東西能這麽輕易地跟自己分手,不是找好了下家就是根本沒有付出真心,戲這麽足,他不跟他過過招都浪費他的名品演技了。
☆、回家賣水果
“明明!”
“木木!”王明明破鑼一樣地喊林木,好像終于見到了親人。
“怎麽了你?嗓子這麽難聽?”
“我出車禍了!”王明明吸了吸鼻子。
“什麽?誰撞的你?”林木憂心地問道。
“不是,沒人撞我,是我自己……”
“我帶了粥來。”電話那邊有個年輕男子說道。
林木總覺得這聲音在哪裏聽過,但又想不起來了,于是問道:“沒事兒吧你?”
“沒什麽大事兒,右腿胫骨骨折了,得卧床休息休息,你找我幹嘛?”王明明問他。
“你之前跟我說你回來後要幹嘛來着?”
“回去種水果賣水果啊!幫我老爹把果園做大做強,做一個勤勤懇懇的果農,金融界的守望者。”
“對,就是這個。我現在想問問你,你還缺不缺人?”
“噗!”王明明的粥噴了出來,“你說笑得吧,不是找到工作了嗎?”
“是,不過又出了點兒問題,我得随時做好辭職的準備。”
“真是搞不懂你,好吧,到時候給你留個首席果農的位置。”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們領導過來了,挂了。”
“行。”
林木挂斷電話,正襟危坐地忙碌起來,梅總敲了敲他的桌子,示意他跟她過去。
來到辦公室,梅總道:“小林,咱們公司跟飛騰有長期合作,為了更好地促進雙方業務往來,共同交流進步,公司準備派你和新來的兩個人去飛騰交流半年,你看怎麽樣?”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梅總簡直像是林木的克星,姚麓的救兵,巴巴地把他往姚麓那邊推,他能說他不想去嗎,他真的怕姚麓把他給玩兒死。
“你不願意?”梅總打量着他的臉色,疑惑道。
“沒有,願意,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呢梅總?”林木假裝受寵若驚地問道。
“下個月吧!先把咱們公司這套熟悉熟悉,你們年輕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強,飛騰又是行業新秀,領導也是年輕人,你們更容易給咱們公司帶來新的活力。”梅總含笑看着林木,對他寄予厚望。
林木把心一橫,去就去,實在扛不住再辭職,而且,為了姚麓辭職會不會太窩囊啊,他又沒做虧心事,憑什麽怕他呢?
而且……我又不是天仙,姚麓要什麽樣的人沒有,又憑什麽惦記我呢?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庸人自擾,想來想去,竟把自己說服了,他覺得自己跟姚麓和睦相處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這……簡直是……天真!
姚麓的生活節奏很松散,生活工作八二分,是以閑下來了就滿腦子想着林木,這不能怪他,清閑時候的腦袋自己就會運作,他好像在被迫觀看自己的過往,說起來還挺煩人的。
得知魯威的交流人員名單時,姚麓心裏有點兒激動,真是想要什麽來什麽,老天是開眼了嗎?把林木往他這邊推。
第二天清早,姚麓頂着黑眼圈兒起床,他昨晚睡的不好,也忘了夢到什麽了,只記得過程好像挺激//烈的,醒了之後下身有點兒不對勁兒,往下一摸,恍然大悟,感情做的是春//夢?!
☆、你耳朵聾了
一個月的時間說過就過去了,不管林木怎麽不願意,他都像一匹倔強的小馬駒,被時間的缰繩拖到了飛騰去,而姚麓則像一個耐心的獵人,靜靜地等着獵物的到來。
姚路遠的秘書懷孕了,如今進入了姚家大宅,姚麓跟父親兩人基本進入了決裂的模式,但是對方卻因為知道他是飛騰的合夥人之一,又打消了跟他斷絕父子關系的念頭。
在家裏一團糟、生活苦悶的時候,林木的存在就變得格外耀眼,這是姚麓混亂的生活裏,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了。
林木對姚麓身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他自從進入飛騰後雖然謹慎,但是緊中有松,這是一個已經給自己準備好後路的人所擁有的底氣和心态。
飛騰大廈一共九層,總裁辦公室在最高層,林木所在的辦公區在第四層,平時是絕對絕對碰不到的。
這天,林木肚子疼。原因無他,貪嘴爾。夏天來了,林木往冰箱裏放了幾顆桃,林母這兩天來看他,跟他同時吃了涼沁沁的桃子,結果林母沒事兒,他卻拉起了肚子。他不禁感慨身體真是不如當年了,連自家老媽都比不上。
推開洗手間的隔間出來,他捂着肚子晃晃悠悠,一副風中殘燭的模樣,無心看腳下的路,直到撞進一個火熱的胸膛裏才如夢初醒。
姚麓來四樓的确是打的偶遇的心思,實在偶遇不上,以視察為名來個強行偶遇也未嘗不可,誰知竟然在洗手間碰上林木。
林木晃晃悠悠地一頭紮進他的懷裏,不禁讓姚麓心裏一動,幾乎是瞬間便将他圈進了懷裏。雖然他沒想這麽快占點肢體接觸的便宜,但是這個動作實在是太熟練了,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林木已經被他箍在懷裏了。
他小臉兒煞白地擡頭,把姚麓吓了一跳,他垂眼問道:“你怎麽了?”
林木秀眉緊蹙,氣若游絲道:“沒什麽。”
說完掙紮着就要從姚麓的懷抱中遠離,姚麓當機立斷地說道:“你這情況得去醫院,走吧,我送你去。”
“不用……吧!”林木自己都拿不準是否還能撐下去,說起話來都開始心虛。
姚麓打蛇打七寸,他知道林木怕疼,恐吓道:“我看你這病挺嚴重的,要是晚了拖出個好歹,說不定就要動手術了。”
林木瞪大眼睛,虛弱地驚恐道:“是嗎?”
姚麓高深莫測地點點頭。
“那我得趕緊去啊。”他扭了扭身子,想把自己從姚麓懷中挪出來。
姚麓松開手,下一刻就把人背起來了,他拍了下不老實的林某人的屁股,教訓道:“你給我老實點兒,都說了送你去醫院,你耳朵聾了是不是?”
他一邊背着人一邊腳步飛快地去坐電梯,洗手間到電梯不經過辦公區,所以公司的人沒看見領導背着人助跑的一幕。
林木很輕,放在背上,就像背負着一片雲朵的重量,這片雲朵昏沉的時候潔白無瑕纖塵不染,清醒的時候陰晴不定變換無情,姚麓背着他,就覺得自己追人不能操之過急,得一步步慢慢來。
☆、我暈血
來到醫院,經過醫生診斷,林木是急性腸胃炎,當醫生問到發病原因時,林木支支吾吾地說吃了幾顆涼桃,他也許自己也覺得丢人,把頭埋的很低。
姚麓先是無語地呼出一口氣,然後拿出家屬的派頭來開始跟醫生咨詢,護士給林木挂好水後,姚麓便開始跑上跑下地去交費,配合醫生寫醫療記錄,等他回到病房時,林木已經睡着了。
醫院的燈光有些刺眼,白的讓人心驚,林木沐浴在這樣的光線裏蜷縮着身子進入夢鄉,走近還能聽到輕微的鼾聲,這鼾聲交織着蟲鳴,襯得夜色越發靜谧。
姚麓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觑了觑林木的臉色,沒了那密密匝匝的冷汗,在藥物的作用下,林木失去的血色又漸漸回來了。
他的嘴唇還有些發白,上面有他忍耐疼痛時的牙齒咬痕,姚麓試探着伸出手想去摸一摸,但指尖伸到半空中時又害怕地蜷了蜷,最後還是試探着去撫摸了一下林木的唇瓣。
手指觸及處一片溫軟,那一小片血肉散發的熱量從指尖一路燒到心裏,讓姚麓失神了片刻。
林木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姚麓像做賊似的飛快收回手去,心裏暗罵自己怎麽跟個變态似的。
吊瓶的藥快輸完了,護士過來拔針,林木迷瞪着睜開眼睛,茫然地望着姚麓和護士,看起來呆的可愛。
護士不是姚麓,沒心情在忙碌了一天後的夜晚去看個睡眼惺忪的美人,她下手幹淨利落地拔下針頭,帶出一小串活泛的血珠後,扭頭無情地出門了。
林木被鮮紅的血色激地睡意全無,他顫抖地伸出手做了個求救的姿勢,姚麓把手遞給他,有些納悶地問道:“怎麽了你?”
林木氣若游絲:“我……我暈血。”
他邊說邊幹嘔,姚麓急道:“我去叫護士。”
林木使勁拽住他,力氣之大根本不像是個虛弱的病號,他恐懼道:“別去,讓護士姐姐看到我一個大男人暈血,我還活不活了?”
姚麓聽到這樣一番說辭,剛才憐香惜玉的心瞬間被打的七零八落,他既被林木所說的“大男人”三個字雷到了,又被“護士姐姐”四個字氣的不輕。
看林木發病發的差不多了,姚麓努力忍住把他扔出去的沖動,重新扶他躺下,然後自己去到另一張陪床上躺下準備休息。
燈被按滅了,姚麓忙上忙下了半天,終于在黑暗中尋得一點寧靜和歸宿,他希望自己能有個好眠。
奈何天不遂人願。
“喂!”林木喊他。
姚麓沒什麽可跟他說的,說實在的,要不是今天看他生病,他看着他火氣就蹭蹭往上冒,無論是他上次跟小白臉兒法式熱吻還是幹脆利落地與自己斷絕來往,一樁樁一件件的,姚麓覺得他沒把林木掐死真的算是好涵養了。
林木得不到回應,在黑暗中悄聲道:“謝謝你啊。”
姚麓的睡意來的迅猛,他嗯了一聲,這應答中帶着淡淡的鼻音和疲憊,讓人不忍再打擾。
林木閉了嘴,他的眼睛百無聊賴地滴溜溜地轉起來,轉來轉去又轉到了姚麓的後背上,他看着姚麓,心裏想,這人好像也不太冷血哈。
不過……都分手了怎麽還整了這麽一出?這不是又有來往了嗎?我是不是又欠了人情?人情債可都是要還的!
☆、我才不喜歡他
姚麓這人有些嬌氣,林木以前就覺得他有王子病,身嬌肉貴好比豌豆公主,明明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但從他的做派上看不出一點兒貧窮帶來的印記。
王子病的表現之一,就是姚麓的擇床問題。醫院的床小,板兒硬,沒有自己家裏舒服,也沒有五星級酒店的床合人心意,所以姚麓在疲憊之後雖然很快睡着,但是半夜裏睡的并不安穩。
耳邊有什麽聲音響起,姚麓掙紮着從混亂的夢中解脫,還沒睜眼就覺得身上一重,唇上一疼。
他眉頭緊擰地睜開眼睛,林木放大的臉就在他的面前,他耗費了這輩子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有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從自己身上掀下去。
林木的下身緊貼着姚麓,這個姿勢實在是對後者莫大的考驗。林木也不知是見了什麽鬼,把姚麓當成了自己家的床,四仰八叉地動來動去,姚麓禁欲日久,只覺得被蹭出了渾身的火。
林木的涎水順着嘴角流到了姚麓的衣服上,他吃吃地笑着,嘴裏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麽,姚麓側耳細聽半晌,終于聽出了點兒端倪。
“嗯……明明,這蘋果真好吃……”
“分了!”林木理直氣壯地夢呓,腿一下伸直了,姚麓顫抖地扶額,差點兒憋的背過氣兒去。
“不幹了,種果子去……”
“哈哈,誰喜歡他啊,他又不喜歡我,我憑什麽喜歡他呢?”
“我才不喜歡他,”林木吸了吸鼻子,“我喜歡什麽樣的?”
“唔,我……”他應該是在跟什麽人對話,只見他睫毛微顫,嘴唇害羞地抿起來:“應烽不就不錯嘛!”
應烽?!姚麓在記憶裏搜尋了半晌,終于把一張小黑臉兒從某個犄角旮旯裏提取出來。他冷笑一聲,什麽都明白了!!
他一直還以為林木對他多少是有點感情的,甚至之前一直以為他對他情根深種呢!看看!這個小白眼兒狼以前演的多好啊,把他都繞進去了。
這幾天姚麓還在盤算着怎麽找人複合呢!誰知道林木都給自己物色好下家了!
夢游到姚麓床上的林木渾然不覺自己捅了什麽大簍子,他撅了撅嘴,聲音更小了,他疑惑地問道:“明明,這蘋果怎麽有點兒鹹呢?你用鹽種的?”
姚麓陰沉着臉色垂眼看他,心說那他媽是用血種的祖宗!
林木又說了些什麽,最後不安地動了動,對姚麓的身板兒做出抱怨的品評:“不睡了,太硬了,好硬……”他閉着眼睛爬下床,又準确無誤地回了自己的床,把姚麓都驚呆了。
姚麓跟林木睡了三年,這三年裏林木睡覺時就像個最乖的寶寶,怎麽分手後變成了這副模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原形畢露?難道以前他跟自己睡覺的時候演戲演的全套到連夢游都控制住了?
這是怎樣一個變态?!姚麓看着重新進入酣眠的林木,一夜無眠。
第二天,林木睜開眼,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無意間瞥見不遠處站着的高大男子,這才想起來昨天是姚麓把他送到醫院來的。
他正琢磨着待會兒應該跟他說什麽,手機鈴聲在安靜的病房裏突兀地想起。
“喂,白秘書。把車開過來吧,我在市人民醫院門前等你。你去給林木請兩天假,就說他生病了,對,行,挂了。”
他将手機收回口袋,轉身便看到在病床前呆坐的林木。
林木道:“姚總,我……我都好了。現在沒事兒了,不用請假,我現在就去公司。”
姚麓冷笑一聲:“不用去了,跟我回家。”
林木瞪大眼睛:“你說什麽胡話呢?什麽家?我們都分手了,你可別胡來!”
姚麓欺近林木,笑出一口森森白牙,林木顫抖了一下,伸出手就去推姚麓,被姚麓識破意圖後一手壓下,他的聲音陰沉無比,臉色更是冷到了極致:“林木,騙我很好玩兒吧!”
林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也知道自己是有前科的,他心虛道:“誰騙你了?”
姚麓掐住他的下颌将他的臉擡起來,逼着他與自己對視,提醒道:“應烽,假裝愛我,準備跑路,這些……不都是你的傑作嗎?!”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林木覺得從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混着恨意和怒氣說出來的,他一邊納悶姚麓到底是怎麽知道的,一邊盤算着怎麽救自己。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就被姚麓一手拎了起來,後者将手狠狠地箍住他的腰,那在外人看來是一個十分親密無間的姿勢,但林木知道這力道有多強,他都快被腰斬了。
雙方就這樣親密無間地走出醫院來到醫院門前,姚麓的超跑準時趕到一秒不差,林木從醫院出來後沒有片刻的等待便被塞上了副駕駛,就像大工業時代流水線上的半成品,從這個加工處出來後接着進入下一個加工處,一秒都不耽擱。
如今他的下一個落腳點就是姚麓的公寓,那個他剛剛爬出來不久的地方,前路暗淡,滿心酸澀,他此生頭一次生出一種胳膊擰不過大腿的想法,怎麽辦呀!